杨戬凌空而下,扬起三尖两刃刀便斩,孙悟空慌忙躲闪,却不想那一刀落下,正透自己身子而过,反而身后一白毛猢狲,架起棍棒来迎。
两人交得数百回合,未曾分下胜负,杨戬大怒,更是使出九转玄功,那猢狲也使得变化之法,两人一路打斗,渐渐脱离云上,消失不见了踪影。
那白毛猢狲云快,不得稍时已经甩开杨戬,方才战得甚是激烈,那猢狲已是又饥又渴,却不想落下云来,正见一颗结果桃树,这便忍不住跳上去摘,手刚摸桃子之上,还未来及吃入嘴中,身子便得凝固,化作一块顽石。
便在此时,天幕中忽得一明,正见一僧人落下云来,孙悟空识得来人,正是与那黑衣人交战僧人,杨戬长袖一挥,四面空间猛得骤缩起来,一道金光闪耀,却化作一副长卷。
杨戬道:“缘何不除了这妖孽?”
那僧人道:“我与这猢狲尚还有缘,今日便饶他一次。”
言罢,那人便将卷轴往东面一扔,过见得风云忽变,正见一处灵山,灵山之上,正落得一颗顽石,不知经历几百年久,猛得一声雷响,石头崩裂开来,正其得一石猴落下云来!
那不是自己么!孙悟空看得大惊,莫非……莫非那白猿便是自己!
袁洪!袁洪!孙悟空脑中嗡鸣,猛得想起那人名字,自己便是袁洪?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
孙悟空脑中忽得想起这般言语,当下更是惊奇,自己便是灵明石猴,其二便是赤尻马猴,自己已得无支祁修为,袁洪定不是这物,再除却六耳猕猴,那袁洪定是通臂猿猴!
孙悟空心念于此,脑中忽得一明,正见得两道华光落下云来,正是身盘九龙赤尻马猴、乾坤摩弄通臂猿猴,两猴相互纠缠,身上光华皆起,竟是缓缓凝成一体。
四灵猴一体同心,孙悟空早就知晓,见得这般场景,不由得心中大喜,便在此时,丹田中忽得一颤,便若打翻了锅灶一般,溅起前层火!
孙悟空难忍疼痛,顿得哀嚎一声,言眉一睁便落两道精光直冲天际,吕洞宾看得一惊,一股罡风吹来,正将他掀了一个趔趄,火龙剑无人把控,登时从经脉中射将出来:“师尊,这可如何是好!”
镇元子道:“你且出去,未得我应允,谁人也不可进来。”
吕洞宾见是如此,只得稽出去,房屋中温度陡升,好似焦炭一般,直耀得四面光火。
镇元子拂袖阻火,却不想袖子一动,风力便起,猛得一声轰鸣,孙悟空身体竟是直接燃烧起来!
这……镇元子本想替孙悟空疏通经脉,也未想会是如此光景,当下心中一紧,使出净火之法,却不想那火竟是越来越盛,越来越大,猛得一声轰鸣而起,竟是将房殿都将燃烧起来!
镇元子被那火光一冲,忙得身退出来,吕洞宾看得火起,慌忙道:“师……师尊,倒是为何如此!”
镇元子掐指来算,却是算不得究竟,暗掐孙悟空命数,却也是忽明忽暗不知结果如何:“此……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只能盼,只能盼这猢狲可以逢凶化吉涅槃而生。”
孙悟空非是凤凰一族,如何有涅槃可能!吕洞宾一听镇元子这话,便知孙悟空凶多吉少:“师尊,若是灭了这火,或可救那猢狲一命。”
镇元子摇头:“这火赤中露紫,怕过不得一时三刻,便化作全紫,尔后紫色再生蔚蓝,蔚蓝荧光通透,便为南明离火,三界之中,能解此火之人只有一人。”
吕洞宾也是用火大仙,却从未听过南明离火之名,可见镇元子面色凝重,却也知晓这火厉害:“师尊与圣人老爷相识,更曾上弥罗天听讲,不若……不若去寻圣人老爷求个法资?”
镇元子叹息一口:“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况且,这南明离火厉害,怕是圣人也解除不得。”
镇元子话音方落,便见天幕中开,霞光并放瑞彩,听得一声龙吟,架起万千华彩,九龙辇而过,正见五方帝君与昊天落下云来:“许久不见,不知道兄近日可好?”
镇元子见是昊天,便不要皱眉:“山野之地,怎劳烦道友来此?”
昊天一笑,手指五庄观中燃烧紫火:“正为这观中紫火而来。”8
第二一五章 斗五帝,大神显威
昊天既然来此,自然知晓那紫火中乃是孙悟空,镇元子望那紫火一眼:“道友若是想取,取走便是。”
昊天能为玉帝之位,自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区区九昧真火,还能难住寡人不成?
心思及此,昊天拂袖便落下来,张手便去取九昧真火,却不想手刚触碰其下,那火焰顿得一颤,竟是顷刻化作一团蔚火!
南明离火!昊天看得大惊,慌忙收手躲闪,却不想那火来的极快,不过眨眼之间,已将他袖口烧去半边!
昊天甩袖慌忙退开出去,身上衣袖也是顷刻间恢复如常,虽是这般,昊天方才惊慌,却已被人看在眼中。
镇元子道:“那猢狲已在火中,道友终是来晚了。”
昊天冷哼一声:“那妖孽既来道友府上,想来与道友交情非浅,此乃有损天道之事,道友怕是脱不得干系。”
镇元子:“这猢狲若去兜率宫中,道友莫非要说圣人与这猢狲脱不得干系?”
兜率宫乃是太上老君府邸,那是圣人之地,谁人敢去追究,昊天被镇元子噎得一句,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圣人亦在天道之下,道友如此言语,怕是多有不敬。”
昊天既然来此纠缠,便不想就此离开,孙悟空虽在火中,神魂却是未陨,便有一线生机,也有涅槃可能,镇元子道:“此处非是说话之地,不若你我往长生界中一叙?”
“如此甚好。”昊天应道,这便长袖一甩,破开一道虚空而去。
吕洞宾道:“昊天如此,怕是其中有诈,不若我与师尊同去。”
镇元子摆手:“观中还需有人照料,你便着清风、明月二人奉茶,好生礼遇五位帝君。”
镇元子言罢,便将消弭了身形,吕洞宾虽然不愿,却也不好违背了镇元子之意,当下便稽首道:“请五位帝君进观品茶。”
五方帝君听得一笑,青帝道:“久闻五庄观中,有一天下的灵根,名唤人参果,又称草还丹,我等不享仙茶,却想吃上一个果子,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却是五方帝君回归天庭之后,言及吕洞宾一气化元之事,昊天见多识广,自是一眼便识破其中玄机,将五人大骂一顿,这才返将回来。
不过行至此时,昊天心中却是多了心思,五庄观乃是镇元子根基所在,若将他根基沾染困劫,长生界中……
五方帝君来前,便得昊天言语,若他引镇元子离去,便着他五人坏了镇元子根基,吕洞宾自也不傻,一听便察觉出五帝语气不对,当下便凝眉道:“不知五位道友何意?”
黑帝笑道:“早听闻镇元子宽博广带,不想门下竟有这样的弟子,不过吃你一二果子而已,怎生得这般小气?”
那人参果乃是天下极品,数万年才得成熟,莫说吕洞宾,便是镇元子本人,也需得极重场合,才会拿出待客,吕洞宾一听,心中便是火起:“我依师尊之命,对你等以礼相待,你等可莫要自视过高。”
先前吕洞宾一气化元,已是折了五方帝君面试,黑帝见他火起,心中顿时欢喜,一手将黑风见抖落出来:“你这杂毛徒弟,你师尊让你好好待客,你便是如此言语!今日我便替镇元子,教训教训你这不肖之图!”
黑帝言罢,起剑便迎上前来,吕洞宾亦是不惧,这便迎上前来,两人兵刃一碰,便起一道炸响,吕洞宾手腕一抖,火龙剑上顿时喷出一条火舌,黑帝见得一惊,却是躲闪不得,额头顿被去了一缕头发!
“混账!”黑帝大怒,回身便将长剑劈下,吕洞宾身形一退,却一是躲将开来,火龙剑起,一道华光直冲而起,正破了黑帝顶冠!
吕洞宾道:“若论剑法,你还是我徒孙吧。”
五帝平日里,皆是一方帝君,莫说受人如此挖苦,便是逆耳之言,都未曾听到不少,黑帝听此,火起顿冒三丈,长袖一挥舞便把一块黑石祭在半空,猛起一声轰响,那黑石迎风便涨,便将砸了下来!
吕洞宾但将火龙剑往上一抛,手中捻法,剑身之上便起一道精光,直从剑柄冲上剑箭,与那黑石一碰,便起一声轰鸣,顿起得石末纷纷扬扬。
“黑风石!我的黑风石!”黑帝呼喊,身上黑烟顿起,便起得有声龙吟,正见丈长黑龙落出云来。
黑龙身子一弓,便将血盆大口张开,直听得簌簌声响,便见磨盘大小黑石,若暴雨一般冲刷下来,吕洞宾舞起剑花,所过之处尽起三昧真火,那火围绕成圈,黑石砸入其中,便若泥牛入海一般,登时无了踪影。
黑帝见施法无用,直得嘶吼一声,便得扑将下来,血盆大口开张,正出得滚滚煞气,吕洞宾正迎而上,一脚便踏黑龙额上。
黑龙本就冲得厉害,如此再被踩踏一脚,身子自然难以控制,当下冲破云去直砸在上头上,听得轰隆一声鸣响,才将止住身形。
黑帝虽是莽撞,可那修为却是实打实的金仙之境,如此轻易便将黑帝败了,天庭众人无不大是惊异!
黑帝从乱石中冲将出来,手指着吕洞宾便将大吼:“你等愣着作甚,灭了这厮!灭了这厮!”
成名玄仙,众人皆已知晓,吕洞宾便是修为再高,不过金仙上阶修为,青帝等人既得昊天旨意,今日却是想退,也退不开了。
本对修仙之人来将,最为忌讳之事,便是以众欺寡,以多攻杀,所以方才黑帝出战时候,四帝君只是在旁观看,可此番见黑帝败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齐拥上前来。
青帝使枪、黄帝捉刀、白帝持鞭、赤帝用锤,四人合力一处,齐声便压下来,吕洞宾道:“好个五方帝君,不想竟是如此之人!”
五人能做帝君,修为已是非凡,吕洞宾不敢大意,火龙剑上红光忽起,顿得飞起丈高红影,天上间四帝齐下,正结一方彩盾,两相一碰,便听金属鸣响。
剑光上,火升直起,正化一头火麒麟,盾牌上,一道灵光闪耀,正落百丈长龙,两兽登时裹卷一块,火麒麟凌空而下,双脚猛踏长龙身上,龙身一沉,却将长尾横扫而来,亦把火麒麟掀飞出去。
吕洞宾身子一颤,额上顿出一层细汗,长龙翻转而下,张口便向火麒麟扑去,火麒麟躲闪不得,正被一口咬上。
长龙摆尾,双爪正爪过来,火麒麟忙得一跃,反口亦撕咬住长龙,两兽嘶吼,登时纠缠到一起,清风、明月二人看得心急,奈何修为浅薄,却是不能上来帮忙。
南明离火之中,孙悟空脑中混沌,周身好似斧劈刀砍一般痛得厉害,火辣辣升腾感觉,直从丹田之中往外涌,便将身子都要熔炼了一般,此中之痛,当比炼丹炉中,更甚百倍!
孙悟空便是疼痛,可是汗水却无一滴落下,因为周身便似万年的枯井一般,根本无有一丝精血!
孙悟空似乎眼见自己,骨肉、精血被渐渐蒸发,便似一点一点将身子烤焦,直至烤得一丝无有,你呼喊不出,亦是抵抗不得,只能任由火焰宰割。
这身子,不是自己的,这脊骨亦不是自己的!孙悟空眼睁睁看着自己脊骨也在此时消散,却是丝毫控制不得。
撕裂之痛,便若利刃一般,直在心头搅动,孙悟空脑中嗡鸣,听不得外面打斗声,听不得周身火焰燃烧之声,今日便要死了罢?便似往西一般,被如来压在覆海钵盂之下,浑浑噩噩直过了百年久远,方才醒来。
或许,今日死了,便再也不会似往昔一般,再能醒来,那脊骨、那神魂,好似一瞬间脱离自己而去。
那黑白无常显出身来,孙悟空想要言语,却是言语不出,两人将铁链往孙悟空脖颈上一拴,便往幽冥地拉扯。
罢了,罢了,如来之仇,罢了,花果山孩儿已是妥当,罢了,师傅、八戒、兄弟,罢了……
他们都已妥当,若非自己,怕是花果山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若非自己,怕是师傅也不必又下凡来,或许自己才是那百世难遇的祸根,走至何地,何处便起了灾祸。
奈何桥上,孟婆手端一盏金杯:“快快饮下这汤水,一饮忘忧,此生逍遥。”
罢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