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绪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讥诮的看着他们,讽刺开口,“那向暖在你心中算是什么?杂草吗?随便踩踏?”
两人都很尴尬,易宁绪呼吸加重,心底非常的难受又不舒服,心口仿佛放着一块大石头般压抑。
他冷漠的看着两人,凉凉开口,“不过没关系,向暖在你们心中算是什么真的没有关系,以后有我陪着她,你们欠她的,由我来弥补。”
仅一门之隔的休息室,向暖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使劲的捂着嘴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心底有许多的情绪一齐涌了上来,曾经的那些委屈与难过似乎转眼间便远去了,此时此刻再想起来,心底竟然也不再那么难过,因为他在自己身边,给了她强大的庇护,让她能不再强撑着面对一切委屈难过。
张倩柔心底一急,解释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她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冲我来就是了,现在我只求她救救研心,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她只能等死了,她还那么年轻,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易宁绪呵笑一声,“这件事先不说向暖答不答应,就是我也第一个不答应,每天那么多人死,难道每个我都需要去同情一下吗?至于其他的,向暖不稀罕,我也不稀罕,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展示你们的愧疚与迟来的母爱。”
两位被他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张倩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反驳,没错,因为躺在病床上急需治疗的那个人是自己女儿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难过,但如果那个人换成了向暖呢?她是不是也会这样?显然在她心底已经立马得出答案了,她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的便会倾向于陆研心。
这么多年她一直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角度上,她因为家庭原因被迫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生下了向暖后也从没给过她一点母爱,可是向暖何其无辜,她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64|64。4。20
这件事算是彻底过去了,向暖的生活终于回归平静,她到酒店递了辞职信,张译只是礼貌的问候了一下。
向暖笑着说道:“谢谢张总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栽培。”
他也笑了,“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或许我和何西大概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祝你幸福。”
“好,你也是。”
离开一个自己工作这么多年的地方总是很伤感的,向暖将所有东西收拾好,跟同事们告别,平日里与向暖相处好的几个同事都很舍不得她,关琳躲在一边悄悄的抹眼泪水,向暖笑着抱了抱她,“别哭,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关琳不舍的看着向暖,“向暖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呀。”
向暖点头,跟众人告别,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陈怡,她也一脸局促的看着向暖,临走之前告诉她,“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你,但其实你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你没这么漂亮的话,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向暖哑然失笑,不管怎么说,共事多年,临走之前还是友好的抱了抱,一笑泯恩仇。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三个多月后,向暖被检查出来怀孕了,易宁绪对此是非常高兴。
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避孕,可是到现在才怀上,向暖想,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老天赐给他们的缘分。
向暖怀孕两个多月,易宁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向暖因此成了家里的一号保护动物。
而就在两人欢天喜地,一心一意的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时,韦恩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吴悠说的果然没错,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他们便都不会再爱自己了,甚至就连爸爸全部的爱也转移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站在还没出生便是如此,韦恩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是怎样的凄苦生活。
所以在向暖笑的一脸慈爱的问他,“韦恩,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韦恩脸色很不好看,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我都不喜欢。”
说着便跑进了自己房间,摔门声音连易宁绪都听见了。
向暖有些难受的看着易宁绪,易宁绪脸色同样不好,敲了敲门,“易韦恩,开门。”
半天没人回应,他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易韦恩。”
说着直接拿了备份钥匙过来开门,向暖怕他打韦恩,连忙拉住他,“你干嘛?”
开了门,韦恩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抿着嘴,一脸固执的看着两人。
“易韦恩,你什么态度?”
韦恩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看到易宁绪还这样凶他,更加难过,“我怎么了?”
“呵。”易宁绪冷笑一声,向暖拉住了他,“你干什么?”
谁知,话音刚落,韦恩不客气的盯着她,“不需要你假好心。”
向暖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易宁绪眼底快要喷火,“你跟谁说话?这是你妈。”
“她才不是我妈,我没有妈。”
易宁绪抬手便想要打他,被向暖一把给拉住了,她眼眶含着泪水,“不要,易宁绪。”
易宁绪心底火气没处发泄,可是看到向暖这幅模样,硬生生的克制下来,扶着她便出去了。
晚上向暖一直哭,易宁绪没辙,“你怀着孕呢,别哭了。”
“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原谅我呀?”
韦恩最近确实很反常,易宁绪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最近他们因为有了宝宝,疏忽了他。
“易宁绪,我想要告诉他。”
易宁绪叹口气,“多久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吧?不要再哭了,再哭以后生出来是丑八怪。”
“有你这样的吗?”向暖嗔怒的说。
“好吧,我错了,我宝贝以后一定是超级大美女,像她妈。”他笑着亲了亲她的肚子,那里还是平坦一片。
过了几天易宁绪接到了韦恩学校老师短信,这周六,学校有一场运动会,希望家长参加一下。
晚上吃饭时,他问起韦恩,向暖立马说:“周六我们去吧。”
易宁绪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周六你预约了产检。”
向暖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其实这个孩子特别乖,一直都安安分分的。
韦恩的脸色不好看,有些怨恨的看着向暖的肚子,现在还没出生,他便已经这个地位了。
向暖不想韦恩失望,而且那天韦恩还有比赛,她也想要亲自去看看,所以她恳求易宁绪,“产检推到后面去吧,我想要去。”
易宁绪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还是答应了,韦恩脸色更黑了,连爸爸都只听她的话了。
运动会这天,易宁绪带着向暖一起过去的,因为向暖有身孕,所以他一直需要照顾向暖,几乎是寸步不离。
运动会是在学校的专用场地举行的,周围是观众台,座位呈阶梯状,韦恩今天参加的是一个接力赛跑的比赛,但需要两人一组,将两人的腿绑在一起,只有两人配合好了,才能轻松前进。
等到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有些家长都到场下给自己孩子加油打气,易韦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旁边的爸爸给他的孩子系鞋带,他鼻子有些酸。
向暖看着韦恩孤独的身影,不忍心的说道:“你下去看看韦恩吧?”
易宁绪却一点都不放心她,“不用,他又不是小孩子。”
易韦恩便是第一波,有老师将他与搭档的腿用绳子系好,等到哨声一声,那一列的孩子全部都相互配合着蹒跚前进,场面倒有些滑稽。
向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韦恩的身影,他表情有些倔强,刚开始走的也很顺畅,没有像别人一样与对方因为出错脚而撞在一起。
突然原本遥遥领先的两人,两个连在一起,突然一起滚到了地上,向暖吓了一跳。
马上有老师上前询问,易宁绪脸色有些难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韦恩故意出错脚摔倒的。
等到两人到了终点,第二波人已经落后了大半,向暖跟着易宁绪下去找韦恩。
他脸上擦破了一块皮,白皙的脸色显得很醒目。
易宁绪很快速的带着他去学校医院处理了下伤口,向暖却是心疼不已。
晚上她给韦恩擦药,眼睛都红了,轻轻的吹气,“疼吗?”
“不。”
向暖鼻子一酸,突然说道:“韦恩。”
韦恩皱着眉看她,其实有些疼,却硬生生的咬牙坚持住了,“怎么?”
易宁绪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他们,向暖抬起头,眼睛很红,她看着易宁绪,有挣扎有痛苦,她捂着嘴出来。
易宁绪抱着她叹口气,安慰道:“不要哭。”
向暖深吸口气,“我想要告诉他。”
“迟早要告诉他的。”
看到向暖又进来了,原本难受的表情又变成了面无表情,“你怎么又来了?”
“韦恩。”向暖忍着泪看他,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表情很慎重。
她咬了咬唇,这才一鼓作气的说道:“韦恩,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妈妈呢?”
她紧紧的盯着他,不想错过他一点表情,他先是震惊接着又是可笑的看着她。
“向暖姐姐,你不要骗我了,其实我都习惯了。”
向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韦恩,对不起,这是真的,我是你的亲生妈妈,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要告诉你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不起韦恩。”
韦恩脑子里一团空白,他看着面前的人,其实此刻心里都已经相信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抛弃他呢?
他想要笑,可是却哭了起来,话也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那……那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这个问题韦恩想了几年,基本是从他开始知道自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开始,他便在想,若是有一天他找到了自己妈妈,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问她为什么不要他呢?
向暖泣不成声,她心底难过又心疼,“对不起韦恩,妈妈不知道,妈妈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妈妈不好,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韦恩一个劲的摇头,脑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向暖姐姐是他妈妈?
向暖的脸色更加苍白,韦恩看着她说道:“那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了又不告诉我呢?让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为什么知道后又不敢告诉他呢?因为怕受伤,怕再次与易宁绪扯上什么关系,因为太难过了。
“妈妈有很重要的原因,所以不敢与你相认,后来是怕你知道后怨恨我,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韦恩脸上满是泪水,他哭着说:“你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想想。”
向暖哭着走了出来,易宁绪站在门口抱住她,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根本止不住,“怎么办?他不肯原谅我。”
易宁绪叹口气抱住她,“以后他会明白的。”
他将她抱在沙发上,过了许久,她才止住哭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韦恩的房间门终于开了。
向暖跳了起来,站起来看着他,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强抑制着哭泣。
“是很重要的原因吗?”韦恩开口。
向暖忍着眼泪,“是,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抿嘴,缓缓说:“如果说对你很重要的东西,那么对于我来说肯定也很重要,但如果以后你再因为别的重要的事情不要我,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向暖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终于强忍着的眼泪滚烫流下,“不会,再也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易宁绪黑着脸,啥意思?难道他不重要了?
☆、63|63,2。33
当易宁绪送完那两人后,推门进入休息室时,便见向暖正蹲在地上,孱弱的双肩抖动着,她闻声抬起头看他,双眼通红,两只眼肿的跟核桃一样,脸上还能看清泪痕。
易宁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皱了皱眉说道:“怎么哭了?”
他叹口气,蹲下身与她平视,又有心疼,“向暖,以后我都在你身边。”
她哽咽着,“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叹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她哭的更加凶了,许久才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你会怎么做?”
易宁绪皱了皱眉,“别胡说。”
向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说如果呢?”
他侧脸线条坚毅英俊,毫无犹豫的开口,“向暖,就算你有什么事,我也会保护你。”
向暖的头靠在他胸前,他心跳有力而强劲,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他那么强大,他说能保护着她,便一定能保护好她。
易宁绪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休息室的沙发上,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他轻轻叹口气,“向暖,你不欠任何人,所以你不需要愧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任何人也不能强迫你。”
向暖点了点头,心底非常的复杂,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一直是个心软的人,这几天若不是心底那一个拒绝的念头像紧箍咒一般在心头盘旋,她恐怕早已经答应了。
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帮助别人,她一向不会拒绝的。
晚上向暖躺在床上,易宁绪刚从浴室出来,她突然叫了一声,接着缓缓说道:“易宁绪,明天我去医院吧。”
易宁绪顿了顿,这才说道:“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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