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台说道:“徐经理,客人说是在三天前在酒店订了房间,可是我刚查了,房间没有预定成功。”
这位中年妇女看着向暖,也是震惊的不可思议,张了张嘴,试探道:“瓦儿?”
向暖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还是易宁绪反应迅速,对着妇女礼貌的笑道:“你好。”
妇女激动的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
向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这才对着妇女淡淡的叫道:“姑姑。”
易宁绪眼底闪过瞬间的诧异,用眼神打量着两人,最终还是他打破僵局,然后带着两个女人上车。
向暖一路上一言不发,易宁绪只是礼貌性的跟向暖的姑姑徐爱华搭几句话,她难过的说道:“我刚从意大利回来没多久,身上也没有多少钱,我真的是没处可去了。”
向暖忍着没发火,这才说道:“你没钱还能去酒店?”
易宁绪淡淡撇了向暖一眼,用眼神制止她别发火,虽然他也搞不清状况,但看向暖对她的态度,恐怕曾经做过不少糊涂事。
徐爱华一声不吭,几人又顺路去接了韦恩,韦恩看到陌生的人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而几人都沉默着回了家。
易宁绪叫了外卖,四人都随便吃了一顿,易宁绪很有眼力的将韦恩给领到了房间里去,故意严肃的说:“待房间里,不许出来。”
徐爱华看着向暖,眼底有些泪花,“瓦儿,你结婚了?”
向暖摇头,僵硬的说:“没有。”
“那……”徐爱华张了张嘴,又问道:“那他是二婚?”
向暖没回答她,只是问道:“多久回来的?”
“刚下飞机没多久。”
向暖闭了闭眼,有些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多久出来的?”
“一个多星期,我出来找不到你人,我无处可去,就回国了。”
易宁绪张罗着让徐爱华晚上住在了客房,晚上向暖心情有些糟糕,易宁绪叹口气擦掉她眼泪,“怎么哭了?”
向暖吸口气,哽咽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狠心?”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有资格去评判,但向暖,你连对陌生人都能心软,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向暖是个心软的女孩子,感性大于理性,总的来说,每个女孩都应该是大部分感性要多些,向暖向来乐观,她平生最信奉的一句话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
宁愿自己吃些亏,也不愿意欠别人太多,那些对她好的人,她都会刻在石头上铭记在心,而那些对她不好的人或是事,她都记在沙滩上,随着海浪吹走。
高考那年,她接到了姑姑的电话,她让向暖去意大利,向暖对于这个从小就出国的姑姑已经没有太大印象了,却还是因为姑姑的劝说过去了。
到了那里才知道,她过的非常困顿,而且她染上了赌博,属于过了上顿没下顿的类型,她住在一个意大利老男人的家里,向暖见过几次那老男人的妻子过来,在那时候她不由佩服自己姑姑的厚脸皮,能跟着原配妻子那样叫嚣。
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过了没多久她才发现,姑姑找自己来只是为了家里仅剩的财产,她逼迫她拿钱出来,向暖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她过来时飞机票钱几乎用完了,姑姑憎恶的吼道:“他们不是在烧瓦吗?怎么会没有钱?”
她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事,瓦窑崩塌,死了几个工人,家里赔的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后来姑姑疯狂的露出本来面目,搜遍了她的行李包袱,后来又在老男人的帮助下,将向暖卖给了一家*场所。
向暖每天过的胆战心惊,一方面在姑姑家时,那位老男人时刻看着她的模样让她心底发慌,而被卖到那里后,她被强迫着学习一些东西,她时刻计划着逃离。
终于有一次得到了机会,却在那次不小心撞到从夜店里逃离出来的易宁绪,他当时被人骗了带到一家男同场所,被一个男人下了药,他摸着路逃了出来,却正好撞见也在跑路的向暖。
在向暖的帮助下,他告诉向暖地址方向,向暖半搀扶着他离开,事情就是如此。
易宁绪从前从未问过向暖,为什么对着仅一面之缘的人也能出手相助,后来他知道了一些大概,他想,那次她不禁帮助了他,也是在帮助自己。
☆、52|2。33
就好像这世上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一样,向暖将之归类为意外,她是一个从来都不相信运气的人,就好像买彩票,中奖之类的也从不涉及。
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不劳而获的,她以为任何东西都需要自己去付出心血以及真心才能够得到同等的回应,就连对待感情她亦是如此。
她人生几乎所有意外都是带着不吉利的,出生的时候家里瓦窑出事,后来母亲丢下她走了,再到后来父亲去世,似乎与她相关的所有事情都会伴随着厄运的降临。
直到与易宁绪那场相遇,她想那一定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吧,那个夜晚,他们一起在路上奔跑,她当他的眼睛,他当她的路标,他们搀扶着逃离。
遇见你,已经透支了我所有的好运气。
很多年后,当这句话被文艺女青年们广泛流传,在各大论坛以及bbs上都随处可见它踪影时,向暖看着竟然觉得眼眶红了,明明是再乏善可陈的句子,却硬生生让她落了泪。
或许爱了便是爱了,心底再怎么狡辩挣扎也不过是徒增忧愁。
那晚他们狂奔着,身后一群人穷追不舍在身后叫嚣,其中有抓向暖的,也有抓易宁绪的。
明明是大夏天,她已经汗流浃背,却丝毫没感觉到炎热,她小小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两人手心都沁出汗水来,却抓的很紧。
向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逃离的,后来似乎来了警察,当她送易宁绪到达住处后,站在一栋精致典雅的小洋楼前,带着中国特有的古典气息,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地段,是甚少见到的。
那时第一次她从心底觉得自卑,就算曾经身处闹市中格格不入,她也不觉得自卑,或许是从小心性敏感,又坚信人是平等的。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从一开始,她便将他看的很高,高到她不得不放在心上,真心对待。
易宁绪住处有一个老年管家,易宁绪脾气暴躁,在那时候的他看来,任何东西都可以去用钱来衡量,更何况他从来不会缺钱。
所以他冷漠的说:“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向暖点头,又发现他的眼睛毫无焦距,却还是很快回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似乎什么都没说,嘴角挂着讥诮的笑,然后对着管家招手,他送给了她一张足以让她下半辈子都不用愁的支票。
向暖眨了眨眼睛,她又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医院的场景。
他说:“等价交换。”
向暖当时才明白过来,这是所谓的封口费吗?
虽然那笔钱对她来说诱惑力大到她几乎想不到理由去拒绝,有了这笔钱,她便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能让她不需要再在这个地方苟活看人脸色,却不知从何而来的气节,硬气的拒绝了,并且说道:“我答应你不会说出去,所以你不需要给我钱。”她又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就当是报答当年他对她的恩吧。
随后向暖没再联系姑姑,她有几次想过到姑姑的住处去将证件拿到手,却一直不敢行动。
因为没有证件,她甚至不知道到哪里去,她最终在离易宁绪住处不远的一家华人餐厅里当服务员,因为她的英语不错,再加上那时候的她已经出落的非常水灵,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过分纤弱的身体让她看着像个小孩子。
她经常会见到易宁绪家的管家,他还记得向暖,总会跟她打招呼,却一次也没见到易宁绪,她不由失落。
一个月后她再次见到了易宁绪,他带着导盲犬,在餐厅里喝咖啡,其实他并没有去喝,向暖一直在默默关注他,因为他看不见,她甚至能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她总觉得一直看着别人非常不礼貌,可是那时候她也不知为何移不开视线,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他的脸色白皙,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所以在看到他即将倒下时,她快速跑到他跟前,搀扶起他,他皱眉,很强烈的抗拒。
最终向暖将他送回了家里,管家看到时一直叹气,然后对向暖说,他非常抗拒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最终都被他以各种形式的刁难给气跑了,自从上次的夜店事情后,他几乎不出门了。
尽管管家开出的工资是相对于高级白领的工资了,却没有人能够坚持一个月,大都一个星期就走了。
向暖不知为何心疼起这个男人,有时候爱情便是缘由心疼,她心疼他,所以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而最后她离开他,或许是心疼自己。
在易宁绪家里,除了易宁绪比较难伺候以外,其他的条件简直非常好,她有自己的单独房间,家中设施齐备,甚至许多东西都是向暖第一次见过,整个屋子安全防范非常到位。
许多东西,向暖都需要鼓捣几遍才能正常使用,因为连说明书都是意大利语,她茫然无措。
原本易宁绪会故意刁难她说英文,好在向暖高中时是个学霸,英语水平算是不错,后来他索性直接说意大利语,以此只要她弄错了一下他的意思,他便能借此机会大发雷霆。
好在一直以来她都能迅速适应一种新的环境,她买了意大利初级入门语言,慢慢的是中级,最后她几乎是能够与人用意大利语正常交流了。
尽管如此,易宁绪依旧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即便她能用意大利语流利的与人交流,却依旧少不了被他刁难。
她从来不会去表达,总是闷着头不说话,默默做事,就连对人也是如此,她对他好,默默藏在心底,从不敢去奢望,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爱着他。
尽管当时她刚成年没多久,爱情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明白,却在那时,她便已经决定要对他好,向暖从小就倔强,就连对待感情也是如此,放在心底的人,便一辈子不会再改变。
☆、53|2。33
向暖在易宁绪家没两个月,警察便根据在姑姑住处搜到的证件找上门来,他们告诉她,她的姑姑因为过失杀人而被起诉,可能会面临几年的牢狱生活,并将她的相关证件还给了她。
向暖后来曾去看过姑姑一次,而后便不曾去过。
而后的事情易宁绪都知道了,原本以为向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姑姑了,却没想到他们却都接二连三的重新出现自己面前。
易宁绪擦了擦她的眼泪,他知道过去她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从今以后,他会在身边,伴她左右,护着她免受忧愁。
而如今的他已经足够强大,他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能给自己的爱人提供一份安全无忧的生活。
第二天向暖休假,她起来做饭,易宁绪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厨房前转悠,不禁笑了笑走近,将她人圈进了怀里,晨起的声音嘶哑而性感,“早啊。”
“早。”
易宁绪看着她白皙莹润的脖颈,便觉得气血上涌,很快想起家里还有个外人,便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等向暖将早餐摆上桌以后,易宁绪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徐爱华坐在位置上有些局促不安,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脸面对向暖,而且看她现在过的似乎很不错,或许她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了。
吃过早饭后,向暖带着她去商场里买衣服,易宁绪则表示等他们逛完后去接他们。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曾经就不熟悉,又有些隔阂,并不亲近,向暖对她也只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罢了。
徐爱华也自知没有脸面,所以一直很沉默,向暖将她带到了女装去里逛了很久,徐爱华曾经读书的时候便一心想着能出国走一圈,在这个贫穷又落后的地方她怎么能甘心。
只是没想到千辛万苦的偷拿了家里的余款出了国,她心底只想着能挣大钱回国以后让所有人都瞧得起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心追随的男朋友却抛弃了她,而她在那样的地方,怕丢人没有脸回国,又幻想着能一夜暴富,最终走上了赌博这一条不归路,钱没赢到,反倒是赔的干干净净,有时候人生的岔路口便已经出现了,当她孤注一掷出国的时候便能预想到这样的结果,其后她开始彻底堕落,跟过几个男人,慢慢的在那个地方腐朽。
她的青春就那样被自己荒废逝去,最后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祖国一天天的变化,开始变的强大。
她千辛万苦去打听家人的消息,最终得到噩耗,她的亲人只剩下向暖一个人了,而得之这个消息时,她竟然还想着能得到好处,她的父母是中国很典型的老一辈代表,务实勤劳抠门。
过日子都是扣着算着,每天能省下几毛钱便觉得值得了,徐爱华当时想,他们两个老人节约了一辈子,肯定有了不少钱。
于是她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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