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暖仍旧要上班,易宁绪则需要带着韦恩去拜年,需要顾及的还是要顾及到,新年前几天都去了刘家,易宁绪是难得回家过年,所以刘家人都很高兴,晚上特意在海越酒店订了包间吃团圆饭。
原本以为会见到向暖一面的,结果却让易宁绪大失所望,向暖只负责客房部一块,跟餐饮部虽有交集,却也只是与后厨有些交集。
今天新年第一天,饭店人却也是非常多,趁着等菜的间歇,易宁绪给向暖打了电话,随意聊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刘沉深开始在旁边八卦起哄道:“哥在跟谁打电话呢?”
这么一说,刘老爷子也想起正事了,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阿绪,你上次不是说交女朋友了吗?好久带回家看看呢?”
刘老爷子想的是,估摸着这么久没动静,这小子又多半是诳他们的,他今年都三十二了,孩子都六岁了,却还是孤家寡人的,再看了看韦恩眨巴着黑亮的眼珠子,真怀疑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刘老爷子本没打算他认真回答,没想到倒是韦恩抢先说道:“爸爸他马上会给我找个妈妈了。”
别看韦恩小,有些事却精明的很,从前对于这个话题他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装傻,因为知道说什么都两边不讨好,如今看这情况是?
一脸期待的看着易宁绪,咱们的男主角笑的意味深长,然后缓缓说:“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的。”
刘沉深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看来这事是*不离十了,不由惆怅,小爷我第一次情窦初开呢妈蛋。
除了知情者,众人都大为吃惊,用一种铁树开花的吃惊状看着易宁绪,易宁绪笑了笑,饭局进行到中途时,出去给向暖打了电话。
向暖正好忙完,便接到了易宁绪的电话,他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听着十分性感,“你在哪?”
向暖到了更衣室准备换衣服下班了,一边跟他打电话一边将羽绒服穿在外面,“我要下班了,你多久回家?”
易宁绪走到走廊上,整个人看着清风霁雨,眉目俊朗,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都满是笑意,低低的讲着电话,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即使面无表情都能引得人驻足观看。
“可能还有一会,今天忙吗?”
“还好。”
然后两人都没说话,浅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易宁绪发现,即使就这样听着她的呼吸声,竟然也丝毫不觉得无聊,他拍了拍额头想,自己大概可能是热恋了。
向暖拿着手机,听他不说话,然后说:“我挂了吧?”
他突然说道:“向暖,我很想你。”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才几小时不见面,“好了,别肉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易宁绪不满的撇嘴,“向暖,晚上你想吃夜宵吗?”
向暖没吃夜宵的习惯,却也不扫他兴,一脸兴味的说:“等你回来我都睡觉了。”
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些暧昧,那边低低的笑,意有所指的说道:“那我晚上回来吃夜宵吧?”
向暖脸皮薄,脸一下就红了,易先生的夜宵自然不是吃的,而是她了,天,竟然连调戏人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而走廊上讲电话的某个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却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用电话调戏人。
向暖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不要脸的某人对她说的话很受用,嗯,他就在她面前不要脸而已,于是不要脸的某人再接再厉说:“那我是不是要做点不要脸的事情,才算不白担这个名声呢?”
他越说越离谱,向暖真怕下一秒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不得不立即制止他,“你再说我挂电话了。”
他忍着笑,不得不严肃认真的说:“好,我不说了,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向暖上了车,戴上蓝牙耳机,许久轻轻的说:“我也很想你。”
易宁绪这才心满意足的叮嘱一句,“好了,小心开车,待会见。”
向暖挂了电话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这个时间点因为春节原因,街上人并不多,向暖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太过安静的气氛,她随时打开了电台广播。
电台里的女声温润柔和的给听众们拜年,随后说了最近有哪些新闻,向暖开着广播只是为了让车厢里不要这么安静,接着她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地名。
应该说是熟悉而陌生的地名,那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想起来,也依旧清晰仿佛昨日。
原来是那里即将会被开发成旅游地,她突然有些想念那里了,或许这次放假的时候,她应该回去一趟了,也应该去看看父亲的墓地,也不知道那里是否都快长草了,这么一想,她又突然很心酸,自从离开后,她就很少回去了,总是害怕触景生情,二来她平日里本就工作很忙,也没有多少时间。
向暖一向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在网上查了那边的一些消息,准备着过去带什么东西,向暖是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告诉易宁绪的。
吃过晚饭后,易宁绪今晚主动去洗碗,向暖不一会到了厨房站在一边,易宁绪以为她是想要帮忙,绅士的拒绝,“你不用帮忙,我能搞定。”
向暖不说话,许久,轻咳一声,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我明天准备回家一趟。”
易宁绪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才听她继续说道:“是我老家,我想要回去看看。”
易宁绪甩干手上的水,微微皱眉问道:“订好票了?”
她点了点头,心底有些难过,“我想家了,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他皱了皱眉,“多久决定的?”
“前几天。”
易宁绪心头有些冒火,“你早就决定好了,现在才告诉我?或许你应该什么都不说,直接走不是更像你的风格?”
他是生气,她这样的性子,什么都不告诉他,难道在她心底,他都还不值得她毫无顾忌吗?
向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那天晚上,两人都不再说话,向暖从身后抱住他的劲腰,他没反抗,然后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他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向暖,你这样会让我很心疼。”
她突然就想要哭了,无论对与错,既然决定了在一起,那么就应该彼此坦诚,有时候她的那些敏感的小心思,他看的透。
他从黑暗中拥住她,许久缓缓的说:“睡吧,明早要早起,以后什么事都不要藏着。”
他想要让她明白,从此以后,他便是她的依靠,是她的爱人。
☆、第2章 。33
第二天早晨,向暖习惯的时间点醒来,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她迷糊着起身,只见半开放的厨房里,易宁绪正微微低头,搅拌着锅里的稀粥,头发微微凌乱湿润,显然是刚刚沐浴过,此刻显得性感不羁。
向暖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又觉得这样的场景看着太过温馨,不忍心去打扰,不知道她就这样看了多久,只听见易宁绪微微扬眉说道:“快点去洗漱,马上可以吃饭了。”
“哦。”向暖想自己此刻表情肯定很傻,她愣愣的点头然后去盥洗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热水拍了拍脸蛋,还好,气色不是很差,白皙的脖颈延伸下去是带着吻痕的肌肤,此刻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用温热的水简单的淋浴后,整个人精神好的很多,将头发稍微擦干,易宁绪已经将早餐摆到餐桌上了,早餐非常丰盛,小米粥,培根,三明治,以及易先生的爱心煎蛋。
时间还很早,所以韦恩还在睡觉,两人默默的吃饭,不过大多是易宁绪看着她吃,然后自己喝水。
趁着向暖吃饭的时间,易宁绪检查她的行李,另外又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其实向暖平日里都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倒是又被他塞了不少东西。
向暖离这里不算远,因为在村落里,下火车后需要转几趟车,这来来回回的颠簸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易宁绪送她去了火车站,临走前又嘱托她,有什么事就给自己打电话,向暖满口答应,最后又被他给狠狠的抱在怀里,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她走。
“早点回来吧。”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向暖点点头,周围有不少的人看了过来,她边走边回头,看着他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瞩目,清冷卓绝,自成一格。
向暖向来知道这个男人是极英俊的,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岁月留给他的只是日益深化的男性成熟魅力。
过了安检,在候车室等了将近半小时火车缓缓的到来,向暖随着人流,检票上车,火车上人很多,向暖调好闹钟,便靠着座位假寐。
等到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向暖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过,在火车上买了份快餐吃掉,给易宁绪打了电话报平安。
向暖开始无所事事,看着手表的秒针一下一下的转动,心底焦躁不安,或许这便是人常说的近乡情怯。
下火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在小镇的旅馆里住下,简单的洗漱后跟易宁绪打了电话,然后又跟韦恩说了几句。
韦恩很想她,讲电话时还在抱怨,“向暖姐姐,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向暖不由失笑,故意说:“早上你睡的太死了,叫你你也不答应。”
“是吗?”韦恩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说,于是电话又被易宁绪给抢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下着小雪,天气有些寒冷,路面湿滑,等向暖到了村子前下了车后,雪已经停了下来,山路湿滑泥泞,她穿的长靴上已经沾上不少泥土。
在路边弄了个树枝条将泥土弄干净,看了看前方,轻轻叹口气,山路悄寂,泥土路一到下雨天便不好走,此刻连人都看不到一个。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山腰爬到山坡上,向暖是抄的山上的一条近道,她已经很多年没走过,可是小时候的记忆却还是能让她很清楚的分辨出方向。
走了四十多分钟后,她满头大汗的站在一家破败的土瓦房前,院子里因为长久没人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现在呈现出枯黄衰败的景象。
屋檐上的瓦片也稀稀拉拉的没剩下几张完整的瓦片,泥土砌成的房子已经开始皲裂,就连看着都觉得摇摇欲坠。
向暖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哭了出来,有一种近乎逼仄的感情在心底不断发酵,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眶一下就泛红了。
随后又凭着记忆到了父亲的墓前,父亲当年走的匆忙,幸好有乡里邻居帮忙将父亲埋葬了,墓地因为没人打理,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
向暖将包里买的冥币拿了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稍许时间便化为灰烬,不知道父亲是否有怪过自己。
她知道父亲不喜欢提起母亲,那个她从未蒙面的亲人,所以她从不开口问一句关于母亲的话题。却也知道,母亲在榕城,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未遇见过她,或许真的是没缘分,这么多年,她告诉自己已经不重要的,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又或许她根本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她在墓前站了许久,直到听见有个中年妇女用方言问她,“你是哪个?”
向暖慌忙的擦了擦眼角,然后又笑着说:“这是我爸,我回来看看他。”
妇女身上背着一个背篼,里面装满了牛草料,听向暖这么说,惊讶的打量着她,有些激动地说:“你是瓦儿?”
向暖点头,这才仔细看了看她,这不就是离自己家不远的张婶吗?她难掩兴奋的点头,然后问,“你是张婶?”
张婶咧起嘴角笑道:“哎,这都多少年没见了,瓦儿都长成大姑娘了。”
她慈爱的笑,然后向她招手,向暖拍了拍身上的雨露,从墓地里出来,张婶上下打量一番,赞不绝口的说:“长的真是标志。”
向暖被夸得不好意思,张婶邀请她到家里去玩几天,向暖推辞不过只得同意。
虽然还在过年,但农村里的人却也没几个,张婶告诉她,儿子媳妇今年过年没回家,家里有两个小孩是他们老人在带,小的四岁还没读书,大的十岁在读小学。
张婶的老伴在院子里架起一堆柴火,火烧的很旺,这是这里的取暖方式,没有暖气,没有空调。
晚饭时向暖在灶台前帮忙烧锅,冬天柴火不好打燃,费了老大劲才算燃起来,张婶这才关切的问:“瓦儿这么多年怎么样?结婚了吗?”
向暖的心底满满的暖意,“我在榕城上班,还没结婚呢。”
“榕城?”张婶惊讶的问。
向暖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们都说向暖的妈妈跟人走后也在榕城,张婶想及此也不免伤感,向暖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让人心疼的很,所以不免对她关照很多。
“你见过你妈妈吗?”
向暖摇头,有几分平淡的说:“没有见过。”
张婶抿了抿嘴,手上依旧熟练的切着菜,“你爸爸也不容易,当年你爷爷还靠着烧瓦算是小有积蓄,后来你姑姑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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