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界的人,我不会为了某种利益,而破坏自己的原则。”
“你不能去,韶光,这件事情我过一段时间再跟你解释,好吗?”
“除非,你能让李子雪现在就离开!”
“不可能……”
“好……你做不到,我去帮你做!”她狠狠地咬牙,大步往门外冲去。
“韶光!”张予瀚拉住她,拥入怀中,“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她不能留在这里!”她突然大声喊道。
“她是我的特助,知道一些公司机密也是常有的事情,韶光……你怎么这样、不可理喻。”
“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这个……”她痛苦地摇着头,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入她的心脏。“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
“你多想了,她不会。”
“她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从李子雪看他的眼神,还有她对韶光做的那些事情,她早就该看出来的。
“那么……请你相信我,可以吗?我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她摇了摇头,整个身子靠在墙壁上,她突然觉得……也许妈妈当日的提醒是对的,“我不敢相信你!”
呯呯呯!办公室的门响起,张予瀚看了韶光一眼,韶光这才擦了擦眼泪还未落下的泪珠子,好一会儿表情才恢复正常。
张予瀚抬高了音量,“进来。”
李子雪带着两位外国人客人在门外,礼貌大方地道,“张总,格瑞先生与艾威先生来访。”
张予瀚连忙上前来,与两人握手寒喧,他说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流利得与本土发音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语速稍快,韶光只能隐隐约约听懂几句。为首的一人在张予瀚的邀请下坐下来,后面一人手里则拿着一个外包看上去极贵重的盒子,递给张予瀚。
应当——是他们送给张予瀚的见面礼吧?
张予瀚微笑着接过,由李子雪接过,打开来,竟然是6个高贵的Riedel波尔多酒杯,放在紫色的盒子里,映衬着有边角的干花,清韵流动相得益彰。明眼人一望而知是难得的精品,张予瀚面不改色地与来人交谈,一时间似乎忘记了韶光的存在。
她这才恍然大悟,每每张予瀚会见客户的时候,都不喜有任何旁人在场的。能旁观的人——只有如同李子雪这般的特助,她落落地站在那里,成了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局外人。
她突然苦笑了一下,站起来准备自张予瀚的身后行出去,然而走到酒杯旁边之时,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一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她还是感觉到了微微的疼意。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她竟然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所有的谈话声音都停下来,六道目光直直地指向她。她有些措手不及地站起来,果然这不啻于是对来客的一种大不敬吧?
她慌乱地回头去看张予瀚,他面无表情,全无要帮她解围的意思。她突然心底一苦,这……已经完全不是以往对她甜言蜜语的那个MR。RIGHT了吧?然后侧眸看向李子雪,她嘴角上扬,是微微挑衅的笑容。韶光脊背一凉,她知道是她伸腿绊了她,可是——这个时候,她能说出来吗?
暗暗咬牙,张予瀚已经开口向两位外国来宾道歉,当场便回头看着慕韶光,“你回去,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又看向李子雪,“找人来代替慕韶光的工作,越快越好。”
“是。”李子雪不发一言,退出去办事。
慕韶光如同闻着天上惊雷,闪电划过,仿佛是对准了她的五脏六腑一般砸下来。内心如同被烧焦了一般凄苦难受,她努力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心中却早已泪流成河,回过头,张予瀚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然与已经平息了一些怒气的来宾有说有笑,她怔了片刻,几乎是跑出了他的办公室。心里那样痛,痛到极致。
那样平淡的眼神,疏漠的语气,就像是她从未曾走进他的心里。她在他心里,完全及不上李子雪的位置,枉她那样费心费力地要将李子雪弄走,却原来从一开始就输了。
韶光连包也没有拿,直接进了电梯,冲出公司大楼,仿佛是要逃离一个噩梦,甚至拒绝回头再看一眼。身上连零钱都没有,连公车也把她拒之门外,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依然似被某个沉重的东西压着,她连呼吸都困难。
“怎么了?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身后有人轻轻地问。
62、邪恶的君子(3)
韶光听出他的声音,深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过头来看着张予浩,“你也在这里?”
“对啊,风景这样好,过来坐坐。”他们正处于一处小小的公园里,韶光此时面朝湖边,犹自坐在长凳上,眼神素素。
张予浩便坐到他的身边来,“很少在上班的时候来这里,没想到……竟然这样安静。”
她依然杵在旁边不说话,眼神空茫茫地看着前方,意识完全处于神游状态。
(文)“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人)她不答反问,“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书)“明天就要去广西了,今天忙里偷闲,出来逛逛。”想了想,又接着道,“你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我哪还有心思呆在办公室?闲言碎语满天在飞呢,我只怕连立锥之地也没有。”
(屋)她终于被他逗笑了,“再怎么样也是你爸爸的公司,谁敢对你怎么样?”
“正因为是我爸爸的公司,他才会怒极。”他转过头,“你呢,为什么出来?”
她是万不可能跟他讲她与张予瀚之间的事情,只是淡淡地说,“我请了假,有些有不舒服,才来这里。”
他明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多问,只顾着说自己的事,“其实,我真的不甘心。”
“什么?”难道他用了三齐的配方这件事情,不是罪有应得?
“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讨厌我,所以当初我去看你的时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但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他把腿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手指露在外面,苍白的冰凉。
“莫非还有第二个人?”
他没有理睬她带着半分嘲意的语气,“其实这件事情,当初也是王小欣建议我这样做的。”
“她?”韶光反过神来,呵呵,给他出过主意之后反身再背叛,这是多么常见的戏码。可是——在她的印象里,王小欣是那样娇弱温软的形象,似乎并没有那样的魄力做这样的决定吧?
“是张予瀚。”他不知道是窥破了她内心里的想法,还是自言自语,“是张予瀚让王小欣这样做的,他早早便设好了圈套,让我钻进去呢!”
“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她的心已经被伤到麻木,却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到,复又淡然。她今天已经见识过他的绝情与冷酷了,不是吗?那么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如若是他指使的,倒也正常了!
是的……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子雪那样可疑,若真是张予瀚的计谋,那李子雪必定会在暗中帮助王小欣达到目的。韶光咬唇苦笑,她还想着要找出真相来,那不是——把张予瀚往火坑里推么?他自然不可能答应!
也许,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王小欣原本便是他的人……不,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很好,他一直都习惯于这种方式,我怎么没有想到!”他有些懊恼地感叹。
“你会舍不得这里吗?”事已至此,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她只得换了别的话题来。
“重庆吗?当然,你还在这里嘛,我当然会舍不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
她轻轻点头,“那也很好。”
他突然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广西吗?”
她微微一怔,整个神思都凛了一下,又松驰着,“你明明知道答案的,何苦说这样的话。”
“我不过心存着万分之一的幻想……”而如今,这万分之一,恐怕也留不得了。
趁着同事们中午休息的时候回去拿包,然后直接打车回他公寓。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她把放在他那里的东西一样样打包,好在住过来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些化妆品和衣服。分两个袋子装着,正好一手一个,不算吃力地搬了出来。
想了想,又回过身去,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屋里的设置那样熟悉,几乎每一样东西她都触过碰过,可是如今,就要一步步离她而去了!
再重重地关门,似乎闭掉了她完全的念想。她暗暗地告诉自己,慕韶光,从今往后,你一定要开始新的生活。
租住的房间里久无人来,已经蒙了灰尘。她也不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倒头大睡,一直到七点多才醒过来。手机在枕头边不停地震动着,是林佳如。
她说,“韶光,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不接电话!”
“睡着了,才醒过来呢。”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你们家张予瀚到处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怎么回事?”
“哦,我知道了。”她点头。
“他问我你原来租住的地方,我本来打算同他一起过来的,可是这里突然来了几个病人,走不了。就跟他讲了地址,你那个里面弯弯拐拐的,真不知道他这个大少爷能不能找到。对了——”林佳如这个时候才恍然初醒一般问道,“你是在租的房子里吧?”
“是。”她怔怔了,只想着不要让他找到这里来。
“那就好了……”林佳如舒了一口气,“别乱跑,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的。”
“好,你去忙吧,我打电话给他。”
她如同弹跳一般立即起身,头发乱到极致,随便找了个夹子卡住,便准备开门出去。张予瀚如同早就预料好了时间一般,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她。
她脸色一变,唇齿有些不听使唤,“你到了多久了?”
“刚来,正准备敲门。”他的口气淡淡的,深邃的目光锐利得如同可以一眼直击到她心底去。
慕韶光点点头,心中有一种麻木的痛楚,“屋子里乱,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她走出门,正准备回身,他却突然将她拦腰抱住,推门而入,反手扣上门。把她放下,“为什么要搬出来?”
她扭过头,不理睬他的质问,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这是辞职信,本来想明天去公司给你的。不过你现在既然过来了,也省得我明天跑一趟。”她努力保持着整洁的微笑,就如同初始去银行柜台实习,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欢迎光临。”
他双腿直立,就这样定定地站着,并没有伸手去接。
“你不接也行,明天我自己送到公司去。”她回过头来,冷冷地,“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出去了,鄙陋之地,也不敢多留你。”
63、邪恶的君子(4)
“我不会要你的辞职信。”
“那你是怎么样?非得要辞退我你心里才会开心的吧?”她脸上嘲意更加明显。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不是你亲口说的吗?”她眉眼里含着半分不奈半分不愤,“我打碎了你那么贵重的酒杯,我赔不起,只能离开。”
他上前来,扼住她肩头,“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让你在外宾面前丢了颜面是不是?你不用说这样多,我可以理解。”她冷冷地瞧着他气得有些发红的眼眶,以及颤抖着的唇角,突然就笑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你不是早就说过不希望我去那里上班了吗?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辞职对大家都好。反正——我在公司里的身份,已经够尴尬了。张予瀚,你不必这种表情,就当是……辞职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与你今天上午的伤人之话没有半分关系,好不好?”
他松开手,回身走到窗边,正好可以看到他所住的红海之约。心中不由得一紧,愤愤之气扑面,他重重地在窗台上砸了一拳,玻璃几乎碎掉。
韶光一怔,冲过来,“你做什么,你疯了么?!”
他大步走过来,直拽着她的手腕,“跟我回去。”她刚回来,搬回来的两个包裹都还没来得及拆开。张予瀚直接拎在手里,一手拽着慕韶光,“谁允许你搬出来的?”
“呵呵,我连离开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她拼命地挥打着他的手,“张予瀚,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手里的东西重重摔到地上,他猛然回神,眼眸微眯,“你敢重复一遍?”
“我们分手吧!”*快要被她咬破,兀自坚定地瞪着他,气氛已经僵掉极点。
“为什么?”他握住拳,强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真相,你派人去怂恿张予浩来偷你的东西,然后去揭发他。你早就计算好一切,你骗了所有的人……还让我被抓走,误担着王小欣罪名……”当初在武汉那句——“我不会利用你”历历如在耳目,他这样快就食言了吗?
“不,我不知道李子雪会去找我爸……我不知道你会受到伤害。”
“那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