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千顷翠碧良田,远山如黛一览无余。相拥观霣之余,顿觉尘嚣绝迹。
山岭上四顾无人,两人恩爱亲吻抚摩之余。翟济深忍不住拿出艺术家的架势,特地站开来欣赏美少女衬立在山野荒陬里的美姿。他用双手比拟成画框形式,凝看比对小美眉在如画美景的姿色。
“真是青春可爱,若带画具或写生簿上来就好了,应该好好把你画下来。这么娇俏动人,山光水色都为你衬得更生色。”
“会这样么?是老师自己喜欢。”
周佳妤笑颜鲜花似的。
“我当然喜欢,山光水色也喜欢有美丽可爱的袒褫美人来衬托生緷。”老师耸恿她:
“来吧!把衣服脱掉,裸露在大自然下,让真正的美站出来。”
“好吗?怕会有人路过吧?”
“不会,”翟济深强调:
“已攀登这么高了,不会有人来的,来吧,老师帮你。”
被情人如此欣赏,女孩也巴不得卸尽衣物骚首弄姿一番。
脱下的衣物放在水边的石块上,晶莹剔透的裸裎少女登时呈现在陶醉耽逸的画家情人眼前。
美术教师屏息凝注欣赏娇俏娉婷底美之化身袒露在蓝天白云之下,映衬山林田野的背景前。观赏家的激赏沉醉促使裸身的戴安娜更刻意扭动辗转作出各种挑逗娇娆的姿势。
转顾流盼,大胆之余,朝云神女以处子般娇怯征询:
“你觉得怎样?好看吗?”
“太美了!”呐呐地讴歌。
女孩霍地:“啊!”地一声惊呼,抱起石上的衣服,赶紧搂遮在胸前,一面忙着套上外裤。
原来她觉察到有说话声音接近,有人上来了。
沉陷在美之耽逸的男人反应较慢,还在问:
“什么事?怎么啦?”
他奇怪女孩为何突然有这样反应,等到知觉到有人接近,带头的人己经从下方削壁间露头了。
男人急忙冲前帮忙遮挡,手忙脚乱中,上衣及胸罩竟然掉落流水中,男人慌忙扑下抢救。但山涧坡峭水急,纵奋身扑下迅即捞取,仍来不急。只有眼见两件衣物随流水急飘而去。
翟济深迅速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女孩罩上。
来的人是一队赶早登山的学生,男的女的都有,大家面面相觑。
翟济深连忙搀扶周佳妤急忙朝山下离去。
他们一路回头朝山下走,周佳妤不发一言。这回她是真正地不高兴。不论翟济深说什么,怎么样的安抚,她都不搭话,板着脸,皱着眉。
她扣紧罩在上身的衬衣,挣脱他的手臂,不让搂住。
“到镇上,我们马上买件上衣,先穿上。”
他仍试图让女孩宽怀。他自己身上只剩下圆领衫。作老师以来他从未穿得这么穿着随便地走在外面。
“你去买!不干我的事。这么早,到哪去买?”
许诺太不实际。女孩气不过,终于开口驳斥。
“好啦!肯开口,就好了。”松口气似的:
“小宝贝,不要紧的,晚一点到台北的百货公司去找几件合适的衣服裙子,回学园之前,一定可以打点好的。只要不再生气都好办了。”
“谁是小宝贝?我才不管,就这样子回去,有什么不可以?”
她赌气回答。
坐上回台北的计程车,周佳妤仍然执意不肯放下脸孔和好。翟济深搞急了,顾不得前座司机听见会作何反响,不计颜面的告饶求情:
“求你,别计较了,就原谅老师这一次吧!”
“什么老师!这么不庄重,不世故。”
气鼓鼓地批评。
“不世故?喂!我是你的情人呀,可不只是老师。”
一听这么利害的批评,老师也发火了。
“什么情人?这么不知轻重,不体恤。”
女孩仍不相让。
他不再回话,转头望向窗外,决定不再睬她。一眛迁就,不是办法,随她去!看她孩子气能赌到几时。
车窗外流逝的乡郊景色,他全看不见。只在想他这样跟个小女孩搞在一起合适吗?他甚至还考虑到跟她建立长久关系,这样子成吗?他未免太多情了吧,自己的婚姻走到死胡同,随便逮到个小女孩,就又想另栖别枝。未免太不实际了吧?太一厢情愿了吧?一个窝呆不下去,看到另一个巢胡乱跳将过来,搞不好是更难应付的配对。
这个小女孩竟说他不庄重,他不庄重吗?做老师能这个样子吗?是的,他毫不庄重,不世故,又不知轻重,又不体恤。他,三十五岁的成年人,比她那同龄的足球健将男友还不懂事,还粗鲁。怎能来不来会把少女一生最珍惜的地带摩挲破坏掉,然后又硬说不会有人上山,硬要她在山上裸露脱光。
他在干什么啊?他怎能这样不世故?把事情都搞砸了,一个老师怎能在心仪自己女学生面前丢脸成这个样子。
不到两天的相处,尽弄些顶荒唐的事。难怪女孩子要气成那个样子?要她怎么去想?去开释?真是“什么老师?”
说来周佳妤也算倒霉,认错人了,竟会心仪这样的一个人。她还小,认识不清是当然,可是他自己怎能这样蒙懂莽撞呢?怎能这样认不清事情呢?
陈玉贞也说过他做事不晓得分辨轻重,难道他真会不知轻重?他在人们背后尽做出这些骇人的事情,传出去还得了吗?表面规距好人一个,其实仁义道德何尝顾忌过。他有什么可以教人?凭什么站在讲台上训学生?
不知轻重?等下又如何回去向妻子解释?一夜不归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去,他说得过去吗?陈玉贞会想到哪儿去?
他烦了,但他还是得安抚好各方面,他不能蛮干,不能率性随他去。他没有这个条件,他不能不顾忌大家,两方他都得应付好,不到时候,他犹豫,他不知如何取舍。陈玉贞虽眼前相处困难,毕竟是多年犯难与共的配偶,彼此虽不和,但相知之深,远非眼前这个小女孩所能感触得到。但他真心喜爱这个小美眉,他爱她,她带给他的情热与力量,是无可比拟的,他真有冲动要为她做任何事。但事实上又不可能,他不宜也不愿做得太难看,而且他绝不愿伤害到陈玉贞。
计程车里,两人再没交谈。
过了一阵子,翟济深觉得一只柔夷样的小手在触握他的手,女孩惴惴地触抚他。不讲话,她以为他还在生气。
他把她的手合在怀里。亲怜蜜爱地舔舐她头部。他怎会生她的气呢?爱都来不及。
进入台北市,翟济深吩咐司机转去敦化南路的远企百货。
“不用了,老师。”周佳妤出声反对:“直接回学园去就好,不必去百货店。”
“为什么?你需要衣服回去啊!”翟济深奇怪她竟真的不要去买合适的衣服,难道就穿着他的衬衣回学园。
“没有关系的,回去我就有衣服换了,真的不必赶着去买。老师也该回去了。”
“怎么啦?还生气吗!不仅是你需要衣服,我也要买件上衣呀!”
“不是,老师,没有生气啦!是我困了,一夜未阖眼,感到憋不住,非得先上床不可。”
确实是困了,一脸倦容,哈欠都来不及打样的。一夜偷欢,清晨又攀登高山,她挺不住了,是要睡去。
“好吧!先回去睡吧!”
到了学园门口,老师不方便下车,吩咐司机在洽当的地点停车,让女孩下车。
临下车前,翟济深考量一会,建议说:
“我们明天晚上再见,好吗?”
女孩勉力睁开清瞿的双眼,她真困了。
“就在上次的星巴克咖啡店,准六点见面,好吧?”
她迟疑一会,但还是点头。
临到要推开门出去,又调头回来,热烈地抱住他亲吻,他回吻回去。不理司机从后照镜惊愕地注视他们。女孩很激动,泪水都出来了。
良久,翟济深觉得这样子在校门口终究会被来往的人注意到,不由轻拍女孩的背部,提醒她该离开了。
她不舍地释手,睁着含泪的眼睑凝视他,好像再也见不着似的。她哽噎着说:
“老师,我爱你。”
停一会,又抽搐着,
“老师,再见了。”
推开车门踉跄而去。
翟济深狐疑女孩子为何这么激动,不是约好隔天就见面吗?他不解,少女的情绪真不是他能理解的。
他给了司机家里的地址,车子开动后,他也觉得困得不得了,颠簸中,一会就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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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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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一,翟济深在传习营学园内一整天都没看到周佳妤。他觉得有些奇怪,心想小妮子会跑到哪儿去呢?不上课,也见不着人。也许发生那种事她不舒服,可能还在宿舍内休憩。
下午他按照约好的时间,特意买束花束等在咖啡厅内。鲜花原摆在小桌上,跟叫的咖啡放在一起。过一阵,又扭捏地把花束移到边上的空凳上。不习惯让人瞧着鲜花束跟自己连摆在一起,很不愿意让人连想他这个样子的人打算做的事情。
未免太好笑了,到了这个年纪,还在玩少年人的把戏。万一为让认识的人撞见,那真要窘死他,竟然不顾身份、年龄,敢拿束花在公共场所等着呈献给自己的女学生。他觉得自己癫掉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难道心态年轻,行为处世也跟着都忘光了。
怎能还拿起当年做学生学生时的求爱行径来向自己学生献殷勤,太可笑了吧!不知老早过了阶段和时候。
翟济深愈想愈觉有欠考虑,十足像个傻瓜,陷入情网的老傻瓜。
不讲别的,难道忘了自己是有妻有室的中学教员嘛?他背着妻子在大庭广众下干这勾当,没有羞耻、不讲伦理道德。
他愈想愈觉花束碍眼,恨不得立刻起身,偷偷把花束扔掉。他真太不世故,怎能欠考虑到这地步。但他还是忍住,心想等下一见面,把花呈献周佳妤时,女孩会多开心啊!
他想着昨日分手,她是多么热烈动情。他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超乎常态的激动。多么强烈激动的感情!害得他整日整夜都在咀嚼回味。
她为何会动情若此,几乎有如哀伤痛楚般的感动,仿佛像要分手别离般的感觉。
翟济深默想不己,女孩子情感真丰富,她真正在恋爱,堕入情网,她是在爱他。他得好好筹划,不能负了她的心意。
然而翟济深又不晓得如何进行,他想下回陈玉贞再吵出要分手,他会打蛇随棍,同意即刻进行,他立即从家里搬出来坐实事实。但他绝不可能主动要求,他们的情义仍在,吵归吵,相处不来,他仍视她为妻子,只是她太势利,太看低他了。
看腕表,已过了半小时了。她赶不过来嘛?为什么还不来哩?等得心焦不已。
学园里面人来人往,宿舍房间当然绝不合适约女学生进去。昨天在计程车里,急忙间只能想及约在这地点。两人有默契,翟济深打算一见面就带她进旅馆。但是她没及时出现,约在这儿,就显得有欠考虑。市区的公共场合,容易碰上熟人。他这样子的在咖啡馆约女学生会不庄重吗?或是安排得不世故?已经到了这地步,一定得更谨慎,不能随便露出把柄出来。
等待小情人的出现,虽已逾约定的时刻,但他认为周佳妤一定会来的,不会是问题,他不想也不需打她的手机,虽然临走时给了他号码,
又过了廿分钟,还不出现。但他有信心等到她出现,她是如此爱恋他,甚至仰慕,她当然会来。
他不晓得事情会如何演变,但他相信不难解决,陈玉贞应不是问题,她已一再表明要分手,这回可算是两厢情愿了。
但为何半天来呢,难道有变吗?不可能,她一定睡过头了,她来了一定会解释清楚。
婚姻并不阻碍他,他甚至感到不怕被人撞见识破他在外面跟女学生约会,即使让陈玉贞知道他都觉着无所谓。可是他当然要隐匿掩藏好,不让生疑,昨天回去她正好去做头发。回来听了他的解释也没当回事,两个人谁都不在意对方。是吗?其实也难说,陈玉贞会在意,他也难说完全不在意。
心中一时又像要让陈玉贞知道这种偷情事,是种对妻子的报复。她若不把他当回事,他就不觉对她有愧。他是不时期待发生婚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