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怜月大蹬眼睛,研究性的看着她。“不会吧?你该不会这么狠心,非要折磨他一番吧?也太狠了。”虽然以前翟腾越那样不对,但那时候人家对她不是还没感情吗,情有可原啊。
龙夕雅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但唇边的笑容可瞒不了人。“哪有,我只不过是突然间不想跟他在一起罢了。谁知道男人就爱犯贱,你追着他跑的时候呢,他就一副‘就是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也不要’的样子,你不理他的时候,他反而不要脸地贴过来。”
梦怜月摇摇头,心想翟腾越这回完蛋了。“看来,你是铁定心水要把你之前受过的折磨讨回来了。你就不怕你这样一直不理他,他真的会移情别恋啊?到时候啊,你哭都没眼泪。”
别看他现在追得紧,他能坚持多久谁也说不准,尤其是在这种跟冷战差不多的情况下。
“切——”龙夕雅顿了一下,继而不屑地冷哼。“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咯,真的这么容易放弃的男人,不要也罢。”
心跳却有些凌乱,要是他真的像月月说的那样,那怎么办?可就这样原谅她,又觉得很不甘心。他把她弄得这么狼狈,她为什么要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啊?那也太亏了。
“希望你真的这样想,否则啊,我怕你连哭都没眼泪。”傻子都知道她还爱着翟腾越,他要是真的又像以前那样不在乎她,看她不疯了才怪。
“才不会,你放心好了。”她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种怕怕的感觉?而且很慌?不会的,他不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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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绝野大步跨进翟腾越的公寓,对方已经在沙发上等着他了。桌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半截,显然他等不及他到来就开始了。
默绝野脱下外套,长腿一跨坐了下来。“没事吧你?大白天,不对,是大清早的让人家过来陪你喝酒?受了什么刺激啊?”
翟腾越轻轻咬着手中的酒,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哎,我发现你自己跟怜月一起之后,变得唠叨了好多,跟阿婆似的。”
要是在以前,他一般端起酒就喝,才不会这么多废话。不过,以前出来买醉的,好像都是默绝野,而不是他。怎么角色反过来了?都是女人惹的麻烦!
“你欠扁是不?”默绝野抓起一边的抱枕就扔了过去,竟然敢拐着弯说他像娘们,简直不想活了。如果是这样,他一点都不介意成全他。
翟腾越仰头喝了一口酒,皱着剑眉道:“说实话,我还真想跟你干一架。妈的,最近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呢,所以你千万别撞炮口上了。”
默绝野挑起浓眉,裂开薄唇坏笑道:“怎么?你老婆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啊?还是欲求不满?”
翟腾越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啪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妈的,我还真有的欲求不满。以前我死活不肯踏入我们的卧室一步,现在是她不让我踏入卧室一步。妈的,女人真的不能惯,我这才开始,她就无法无天了。”
默绝野不由得乐开了怀。看来这家伙真的是着急了,连脏话都出来了,全然没有平时的优雅。“我说,欲求不满你不会找人解决去啊?凭你,还怕找不到女人。当然了,如果你非要对象是龙夕雅,那我估计有点难度。你也不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人家的?人家一千金大小姐被你嫌弃得跟路边的垃圾婆一样,她能不讨回来吗?”
翟腾越摆摆手,止住他的长篇大论。“得了得了,我请你来陪我喝酒解闷的,不是请你来教训我的。”他正郁闷着呢,他还要插一脚,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光喝酒真能解得了你心里的郁闷?别骗人了,你连自己都骗不了。既然在乎人家,那就对人家好一点温柔一点咯。不是说了,女人最怕的就是男人的温柔了。你在这里光喝酒有什么用啊?难不成你想喝醉了,明天醒来换一个老婆?”
“谁想换老婆了?”要真的想换老婆,他还用得着在这里很闷酒?
默绝野耸耸肩,两手一摊。“那就是咯,不想换老婆,那就要哄老婆,做个好老公。你在这很闷酒,人家又不知道你在乎她,有什么用?”
翟腾越往后靠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顶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你说,人是不是都爱犯贱啊?以前她想尽办法讨好我,我就是对她不理不睬,还烦她烦的要命。现在她不理我了,我又想要贴过去。最奇怪的是,我明明不爱她。可是就在她将我推离危险的那一刻,突然就开始正视她,开始对她在乎起来,还欲罢不能。真是见鬼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啊?就是因为你以前对她不理不睬的,注意不到她的好,她在你心里当然没有位置。可是现在你注意到她的存在了,眼睛和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围着她转了,这有什么不对吗?”喜欢上了人家还不自知,笨蛋一个。
翟腾越不甘心被奚落,反击道:“别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你那时候还不是执迷不悟,整天想着秦若诗。我们是半斤跟八两,你可千万别五十步笑百步。”
默绝野很谦虚地点点头。“那倒是。不过,我跟怜月已经雨过天晴了,你还得努力。早点回去吧,哄哄人家就好。女人心很软的,说几句好听的她就不好意思对你冷着脸了。”
翟腾越忍不住讪笑。“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怜月啊。夕雅跟她一点都不像的好不好?我要是放低姿态去哄她,她肯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那多丢人啊。”
默绝野放下酒杯,抓起一边的外套站起来。“你要这样说,那我可不陪你了。又想要老婆,有想要大男人的面子,哪有这么着数的事情?别忘了,你可是犯过大错的。”
陪这不知悔改的男人喝闷酒,他还不如回家去陪老婆和儿子呢。他儿子最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外面的世界了,所以每天都动得很厉害,可有趣了。
翟腾越也不留他,懒懒地靠在沙发里,对着地板发呆。真的是我做错了?我都已经表示要跟她一起过了,她还想怎么样啊?难不成我还真的跟演电视一样,在她跟前跪下来求她才行?
女人,真他妈的麻烦!而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的开始犯贱了。因为听阿野那样说,他还真的有点想这样做呢。见鬼了!
……
龙夕雅在半山腰的地方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了,自己步行走向山上的翟家。结婚这么久,她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认真地看周围的环境和风景。
月月的话在她的心湖上投下了一块大石,激起了浪花朵朵,久久无法平复。想起以前的日子,她是不甘心的。凭什么她就要体验那样的日子,而他才稍稍地软化一点点,她就要无条件地原谅他?
可是,他会不会真的像月月说的那样,因为自己长期给他脸色看而放弃了?也许他现在是在乎她的,但还不是很深的爱,会不会很容易就变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在心里确实还是深深地爱着他。如此深刻地迷恋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了?
想想自己最近对他不理不睬的,也许他真的会就此放弃,这可怎么办才好?他要是真的不再这么放任自己,而去找另一个女人,那……
银灰色的车子在身边停下,龙夕雅吓了一跳。车后门打开,走下了翟腾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司机呢?”
龙夕雅下意识地回道:“要你——”“管”字最终没有出口,她改而低下头,放低声音道:“我让他回去了。”
翟腾越没有忽略她软了的话,还有那柔了的语气。于是试着搂住她的肩头,果然没有别拒绝。“一起回去吧,看样子就要下雨了。”
龙夕雅刚要挣开他的手臂,脑子里却闪过月月的话,于是没有动,任由他搂着自己做进车子的后座。坐在车子里,她闪到车门的位置,别扭地将视线转到窗外。
翟腾越微微一笑,转过她的头。她还没回过神来,菱唇就被封住了。鼻息之间,全是令人安心的男人气息。
热情放射之中,两个人都在心底想着:原来也不是这么难。
……
099 新生,苏醒
很快就要到预产期了,梦怜月打算再过两天就住到医院。因为上一次的意外,这一次决不能出任何差错。为了让孩子顺利降生,即使很不喜欢医院,她还是会听话地住进去待产。而且,爸也在那家医院里睡着,也许他能够感知到孙子的到来。
这天晚上,梦怜月早早地上床睡了,默绝野还在楼下大厅里批文件。朦朦胧胧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她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咕哝一声继续睡去。但吵闹声实在太大了,她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随意地披了一件大衣,她缓缓地走出房间。才到房门外,她就看到了楼下多出来的人。藤子溟?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小白出事了?揉揉眼睛,她又注意到了他怀中抱着一个人,那肯定是小白!
她着急地往下走,由于刚睡醒,眼睛还是有些朦胧。幸好默绝野很快地发现了她,飞快地跑上来扶住了。
梦怜月抓住他的手,不再继续往下走,而是着急地问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小白出事了?”
“小白的病发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
梦怜月不等他说完,拉住他手就快步往下走。
“小心点!别忘了孩子!”默绝野紧张地拉住她。她忘了自己还大着肚子吗?就要生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梦怜月醒过来,缓住脚步,张嘴大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小白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病发?难道又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人,甚至是遇到不该遇到的事情了?
藤子溟着急地看着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儿,心慌意乱地道:“都是我不好,我想他不能整天呆在屋子里,所以就带他出来。没想到碰到了苏家的人了,也就是他的堂兄。我以为小白已经将那些事情忘掉了,没想到他一看到对方,马上就像疯了一样大叫起来,然后跑掉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还在说着哀求的话。醒来以后,他好像连我都快要不认得了,一个人总是往角落甚至床底下躲去,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肯出来。这一次是趁他晕过去了,所以我才带着他来找你。”
梦怜月瞪大眼睛看着他,食指反指着自己道:“你认为我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藤子溟是著名的心理医生,他都没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藤子溟摇摇头,语气有些喘。
“你先到沙发那边坐下,慢慢再说,你这样急也没办法。”梦怜月看着他怀中脸色苍白的小白,眉头深锁。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怎么还是会发生这种事情?
藤子溟看看怀里的人,还是走了过去,换了一个让他更舒服的姿势将他抱住。让他侧坐在自己的腿上,脸贴在自己的胸前。当那光洁的额贴着自己的下颚,他差点落下泪来。看到他伤害自己来忘掉那些可怕的记忆,他的心都要碎了。
“我想,抹去小白的某段记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并不想这样,可是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再受那些痛苦记忆的折磨。也许,忘记了那一段记忆,他就会变得好起来了。
梦怜月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我,爸有没有将抹去阿野记忆的细节告诉我?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抹去小白的记忆?”
藤子溟用力地点头,搂住小白的手臂紧紧地,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轻轻一松手,他就又不见了。
“可是,爸爸只跟我说了这件事,其他的他没有说。更何况,我一直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催眠术。能够把一个人的记忆抹去,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藤子溟转过头,手指向了默绝野。“但是,你无法否认,默绝野的记忆确实被抹掉了。我现在管不得它到底是什么术,我只想让小白忘记那些可怕的事情,然后快快乐乐地生活。”
梦怜月看着他怀里的小白,轻轻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催眠术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阿野的记忆是谁替他抹去的。如果随便找一个会这种术的人,难道你能放心把小白交给他吗?万一结果并不如我们所想的呢?万一出现了更可怕的事情呢,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默绝野搂住激动的妻子,生怕她情绪太剧烈会影响到身子。“别激动。我赞成怜月的说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可靠的人。但是这个人是谁,在哪里,我们一概不知。”
“我知道。”一声女性的声音传来肯定答案,三个人都惊喜地看过去。
“妈?”梦怜月大叫一声,着急地问道:“你真的知道?你真的知道阿野的记忆是谁帮忙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