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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薄唇，“什么事？”
第九十节 叫，少奶奶
我吞了吞口水，把梦境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而很遗憾的是，很多细节我都已经记不得了，毕竟醒来有一段时间了。我对梦境的记忆，早就所剩无几，只能将大概讲出来。
欧阳曦眼中的神色更复杂，他望着我，沉默了很久，双手抓着我的肩，“小雅，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从来，”他加重了语气，“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
怎么？没有吗？那么为什么会那么真实？不！我确定，一定是发生过的，没有发生过的话，我不会那么肯定！
“曦，不是的。那不是梦境，我肯定，真的不是！”我用尽力气反驳。
欧阳曦浅笑，“那么如果发生过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说，见到我了吗？”他凝视我，一点都不像说谎。
我沉默，的确，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为什么欧阳曦会不记得？头好疼，突突地疼，我不得不伸手按住太阳穴。
欧阳曦轻轻拿开我的手，“我来帮你……”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着我的穴道，“小雅，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会立即赶到你身边。”
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欧阳曦温柔的话语里，我再次沉沉睡去。
一切精彩的情节我都错过了，原来今天靳子寒没有回公司，一直在家里。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刚洗完澡过来看我，欧阳曦细心照顾的场面他全都看到了。子若后来跟我说，他们发生了异常激烈的争吵。那丫头描述的时候掩着嘴直笑，我冷汗直下，她说，那简直像是两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我沉默不语，是啊，别人不知道真会这么觉得，但我是了解靳子寒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为我吃味的可能性，因为他心里的人，只是方宁嫣一个。他会这么在意欧阳曦对我好不好，只是担心靳家的声誉而已。
那之后我真正得在房间里休养了，好几天吃不下，浑身没力气。不过还好，我没有忘记那件重要的事情，欧阳曦的生日。就凭他能顶住靳子寒的压力，任我随叫随到，我都应该好好报答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我在床上就可以完成的。与他相处的点滴，我都细细地回想一遍，从婚礼上，他迷离清澈的双眼，到他帮助我完成广告的温柔。
说到广告，我某次吃饭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发现，黄金时段居然在播放，并且，一点都没有修改。看来是我拜托方云墨奏效了，那几分钟里，我能够想到的，可以与靳子寒叫板的人，只有她了。不知道沈梦和菲菲有没有顺利拿到丰厚的报酬，不过靳家办这种事，向来不会有纰漏。
欧阳曦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李驰来给我做复检，表情很怪异，“小雅，我想问你一些私人问题。”
我脸色都白了，“李驰，你可别告诉我，我已经怀孕了。”
李驰顿时阴暗，“胡闹！我很认真呢。”
我长长吁了口气，“吓死我了，如果睡在一个屋都能怀上就太雷人了。”我拍了拍剧跳的心口。
李驰不理会我，“小雅，你和欧阳曦，很好吗？”
什么意思？很好？“应该算不错吧，”我下床给他倒水，“嘿嘿，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李驰再次被我气结，严重语塞。
我递了杯水给他，“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被我弄得啥都答不上来。”
“只是不想伤你自尊而已，我思维绝对比你敏捷。”李驰朝我单了单眼，我歪嘴。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和以前一样的自恋。”我不屑。
“说事实而已，黄道长多少你知道吗？”李驰喝了口水，接着调侃，“人的手和脚比例数字大约多少啊？”
我嘴角抽搐，“这个，高考前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这场景我依稀记得，高考前我紧张得生理痛，捂着肚子上晚自习。李驰在看我前天画的连环画，冷不防他说一句，“黄道长多少啊？”
我脸上整个一川字，“你还不如问我地球质量多少！”
他自顾自翻页，“所以啊，过几天就高考了。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现在也恶补不来，放松一点吧。”
也是，的确，反正专业试我已经过了，没理由文化试这边卡壳，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淡定。那之后我就轻松很多了，高考整个过程有赖于跟李驰说说笑笑，倒也顺利过关。心底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忽然庆幸高中能和李驰同桌。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答不上来吗？”李驰取笑我成功。
我脑子一转，“可是我知道手和脚的比例呀，3比4！”
李驰微微皱眉，仿佛在说，是不是真的？
“咱现在少说也是科班出身！”我得意。
李驰嗤之以鼻，然后正色，“小雅，对于欧阳曦，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啊？”欧阳曦？李驰会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要告诉我呢？
“其实我……”
“鸭子，李医生过来给你复查没有？”称他作恶魔真的是没错，每次都挑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那扇豪华的门被他霍然打开。
我懒得搭理他，索性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子寒少爷，我刚刚给小雅检查完。”李驰端起笑容，同时将手上的杯子放下。
靳子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只要按照我给的食谱依时吃饭就好。”李驰拿起工具箱，“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您。”
靳子寒应允，李驰回头看了看我，我回以一笑，他抿了抿嘴转身快步离去。
“对了，李医生。”靳子寒在李驰出门之前将他留住，语气冰冷，“以后，要叫少奶奶。”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驰是我朋友，况且他又不是佣人，干嘛要这样要求他！我怒视靳子寒。
李驰的背影寂静，“好的，少爷。”说完便开门离开。
切！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恶的靳恶魔，端什么架子！
第九十一节 捍卫，自尊
靳子寒咬了咬牙，咀嚼肌突显，硬朗的轮廓让我心生寒意。他立即对上我的视线，那双灰眸，寒气逼人，我硬着头皮坚持住，不让气势输给他。
“你过来，我们谈谈！”他示意我过去沙发那边。
相信没有人敢逆这样的靳子寒的意，我下床，悻悻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个抱枕环在怀里，等待靳大少爷训话。
房里的这套布艺沙发是我很喜欢的，坐下去就像陷在纯棉的白色世界里，柔软温顺。靳子寒品味的确不错，从他的着装到房间的布置，简洁时尚，又不失高贵不凡。
我怎么又开始称赞他了，钟小雅，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他好上天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十足的笨蛋，受虐狂！
是的，我有罪！
“你怎么了？”靳子寒在我对面坐下，剑眉敛起，盯着我。
大概我一副请求宽恕的表情吓着他了，“咳咳，”我调整一下，“没事，你说吧。”
“欧阳曦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家伙怎么可以小气到这个程度，都过去了还提。
“这个……”我犹豫一下，“是我有急事，要见他，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绝食就是为了见到他？”
什么跟什么呀？“我……”
“可笑。”靳子寒凑近，脸色更加阴沉，“你这鸭子，不会喜欢上欧阳曦了吧？”
天，靳子寒什么想象力？“我那天是……”我正要开口解释，他别开脸，站起身。
“钟小雅，你的眼睛，到底能看到什么？”从我这里，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然而他脸上的表情，我只能靠猜，“对你来说，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吸引你吗？”又是那种语气，淡淡的，透露些许忧伤的语气，“吸引到，你连离自己最近的都看不见。”
真是火大，我也忽地站起来，“是！”我大声回应，“的确，所以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吗？因为你靳子寒的光芒实在让人无法睁开眼睛，所以我只能向暗处靠拢。为什么你总是自以为是，我那么急着找到欧阳曦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向他求证。我拜托你，想要照亮谁就照亮谁，不要连累别人！”
他愠怒，灰眸陡然深邃，用力地抓起我的手。剧痛从腕上传来，我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向暗处靠拢？”他将我拉近，来自他充满怒火的鼻息重重扑打在我脸上，看来他真的恼了，我被他吓得不停地抖。
我挣扎着不看他，却被粗暴地捏住下巴，被迫正视他暴怒的五官，“靳，靳子寒，你冷静点……”
他冷笑，“钟小雅，你给我听着！”他的灰眸深深地锁住我，“你，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靳家少奶奶。你最好给我从里到外都彻底地记住！”
靳子寒，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程度？“靳子寒，你‘从里到外’是什么意思？”我冷漠，“你不会要求我真的把自己当做你妻子吧？”
他依然冷峻，眯着眼听着我的一字一句。
“你难道忘了吗？是你自己说过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我们，”我顿了一下，“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手上的力度更重，然而，手上的痛苦，不及我心里的一分。
“我莫名其妙嫁进来，也许，以后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我鼻子一酸，泪无声滑下，“难道，我连保留自己的心都不可以吗？”我哽咽。
他渐渐放松，俊颜缓了下来。我咬牙，靳子寒，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嫁到靳家来，一切都不再受我自己控制。如果可以，我的确宁愿我喜欢的人，是欧阳曦。那样，我的心，仍然属于我自己。然而靳子寒，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无意中践踏过多少次我脆弱的感情。如果，他连我最后一丝自尊都要夺走，那么，我将誓死捍卫！
“对不起……”我啜泣着，隐隐听见他微弱的道歉声，“鸭子……”
一夜沉默，我迟早要疯在这屋子里。我看我脑子进水了才会爱上这姓靳的变态男，自大，不可一世，目中无人，难相处。恶魔版小雅：（剔着指甲）可是怎么办呢？还是喜欢到呼吸困难……
我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诅咒靳子寒，诅咒他喝水塞牙，睡觉掉床底！
第二天傍晚，我本来跟葛管家通了气，叫他悄悄帮我把东西送到欧阳曦家里。结果靳子寒破天荒准我出去，并且说了，以后都不再禁锢我。嘿嘿，莫非这家伙是被我哭怕了？不过我正好乐得自在。子若蹦蹦跳跳地到我房里跟我讨论晚上穿什么，很遗憾，除了上次欧阳曦亲自帮我挑的小洋装之外，我没有任何能赴宴的服装。
子若倒兴奋起来，把我拖到她的换衣间，一件一件地给我试她的衣服。我之前一派病容，脸色苍白，子若给我挑了件橘红色的小短裙，小蓬松的裙摆，收身略显英伦贵族风格的小吊带，让我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
她又亲手帮我化了精致的晚妆，随手挽了最流行的小发髻，让我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出门的时候靳子寒冷若冰霜，扫了我一眼，一言不发。
我和子若在飞机上聊天，靳子寒一脸阴暗，自己坐在一边看窗外。我隐约觉得不安，他，说不出的怪。比起以前的暴躁，现在的冷漠让我更加失落。他到底，怎么了？
“小雅。”子若拉着我还说不停嘴，她总擅长这样，“你说，你可不可以帮我设计人物？”
“啊？”我挪回停在靳子寒身上的视线，“设计什么人物。”
“我悄悄告诉你哦，”子若趴在我耳边，她身上传来沁人的淡淡花香，某个她喜欢的高档牌子香水味，“我和朋友合作，开发了一款新的服装游戏，不过……”
“什么？”我讶异，这丫头给我的印象一向都是只知玩乐，天真无忧的孩子，她怎么竟会想到与人合作开发游戏。
第九十二节 生日会
“嘘……”她大惊，没想到我竟反应巨大，立即把我压住，鬼灵地往靳子寒那里看了看，靳子寒那头猪根本就不理会我们，子若回头，“这事可千万不能让爸爸和妈妈知道，否则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家长不都希望孩子有建树吗？总比只会购物打扮强吧。
子若叹了口气，我从来没看见过她脸上有那么悲伤的表情，虽然撞见过她哭泣，可是，那不悲伤，只是悲愤。这孩子，看来还是有心事的呀。
“小雅，也许我过几年会被迫出嫁，会嫁给谁，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趁着现在，做一些我将来能拿来纪念的事情。”机舱里灯光亮黄，她眼里隐隐含着泪，我全都看得到，连她心底最深的哀伤，我也能感受得到。
“我会帮你的，放心吧！”我一把将她搂过来，“强项！”我拍了拍自己胸口。
她灿烂地笑，长长的睫毛，可爱的眸子动人闪烁。子若，比我可怜百倍啊，我起码还能天天看到喜欢的人，虽然，他不属于我。然而，总比被迫嫁给X先生好很多吧。我怎么能不帮她呢，这也许，是她将来唯一快乐的回忆。
到达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