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开始抽离那个世界,疼痛愈来愈凶猛的袭来,我的脑袋好像要裂开了,我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任由疼痛撕裂我的脑袋。
“救命……救命……”
我在车厢里绝望的呼唤,但只有那些男人狰狞而猥琐的脸。我反复的喊着,“救我……救救我……”
我不知道我喊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我到底陷到了怎么样的黑暗里,我的耳边开始出现一些声音,有仪器的“嘀嘀嘀”声,有几个人一直在说话的声音,还有手被人握住的感觉。
我艰难的睁开自己沉重的眼睛,模模糊糊的一片白色,那些晃悠的影子最后叠在了一起,那是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成华宁在我边上激动的叫唤着,说实话,我还真是不能接受这么情绪高昂的他。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过来看了看我,然后淡定的说:“能醒来就好了,这几天千万别让她起来,好好休息。”
成华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那个老头慈祥的笑了笑,“你和我谢什么。好好照顾她。”
“好的。”
老头转过身走了,成华宁问我,“你怎么样?”
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好像还没有恢复反应能力,我想到了那些男人,死命的咬着下嘴唇说:“你们都去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医院
成华宁的脸上里闪过一丝忧伤,他抓住我的手,“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甩开他的手,哭嚎道:“不!你们都给我滚!”
他抱住瑟瑟发抖的我,“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只能放声大哭,脑袋上缠绕的白纱带让我闷得慌,哭着哭着脑袋便晕的不得了,他轻轻的在我耳边说:“不哭了,对你伤口没好处的。”
难得成华宁会这么软声细语的待人,我趴在他的肩头轻轻抽泣,可心一旦沉下来,我就想到了罗月,又想起了养虎为患的成华宁,我一把推开了他,“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指着成华宁的鼻子破口大骂,成华宁没有还嘴,只是更为忧伤的看着我,“你不要生气了,她我会处理的。”
我用喑哑的声音哭诉着说:“因为你!我的父亲都被你毁掉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毁掉我剩下的人生你才肯善罢甘休!你为什么要把两个女人玩弄在你的鼓掌之间,为什么你要任由她的胡作非为!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他抓住我的手臂,哪怕我剧烈的反抗,他强迫着我稳在床上,面对我的癫狂状态,他终于怒吼出声,“你不要动了!你知不知道你每动一次,你的伤口就受刺激一次!你真的以为你的脑袋是铜皮铁骨吗?!”
“不关你的事!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就不用这么悲惨!麻烦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我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梨花带雨。成华宁哽咽着放开了我,“好,我走,你躺下吧。”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的病房。我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躺在了床上艰难的喘着气,刚才我果然是太激动了,现在身体也有了不良的反应。
房门又被几个护士打开,宁灵泪眼婆娑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握住我的手,“南南……你有没有好一点……医生说你有一点脑震荡,恐怕这几天都下不了床了……”
我看着宁灵难受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担忧,我反握住她的手,“我……我现在还好……”
“其实你一点也不好……是不是……”
对于宁灵的这句反问,我没有出声。刚刚遗留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对。加上我满面苍白的脸,还有头上绕着的几层纱带,就像是刚从重症病房出来捡起一命的人,事实上也差不多。
宁灵看着我无力耷拉着眼皮的眼睛,“南南……我就知道我不该让你这么轻易的走了的……是我的错……”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的……是我的……是我太年轻……完全没有想到,罗月是个为了自己**不折手段的人……”
“可是南南……她现在还好好的……”
我捏紧了床单,大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报警!”
宁灵似乎不想说,踌躇一阵之后才说:“是……是他把我们的报警给截下来了,他说他会处理……”
我的脸上浮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所以,他现在是要利用他的金钱保护他的情妇和未出生的孩子了吗……可他想得未免太简单了,现在的我也不是那个举目无亲的孤女了!”
“南南……你说,你要怎么做,我都帮你……”
我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喘着气说:“你……你通知白舒于,剩下的,他会帮我做的。”
宁灵点了点头,“这个公道,会有人帮你要的!”
我偏过头看着宁灵,“你……能不能再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吧……还跟我客气什么……”
“帮我联系瑞安……”
宁灵显然有些没明白,“瑞安?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你们的关系是最近有了改善吗?不过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多余的功夫解释,“你不要多问了,你只要告诉他,我可能这些天没有办法达到他的要求了,他马上会召集股东召开新一轮的股东大会,剩下的结果,我的结果,就会出来了。”
“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需要听懂,你只要告诉他我的现状就好,顺便帮我去银行取一样东西,然后交给他。”
宁灵握紧了我的手,“南南……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不要多说了,你只要说你帮还是不帮?”
宁灵没有犹豫的点了头,“我会帮你的。”
“那好。”
我说话一直喘着气,宁灵也知道我现在是用了多大的能量和她说话,她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南南……你现在的脸和唇都是和墙壁一样的颜色……”
“我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没多久,脑袋后面可是缝了好多针呢!你可不知道,你的血都把衣服染红了……”
—“文—“免费染料是么?”
—“人—“但没有人会喜欢这个颜色的……”
—“书—我挑了挑眉毛,“有的人会喜欢它的。”
—“屋—宁灵微微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话。
最后,她留了我一句,“一定要好好休息。”然后带着我的嘱托就走了。
但是我的病房永远都不缺病人,比如这个时候来看望我的乔治。
老先生还是一副英伦范,头上的帽子工整的呆在脑袋上,这让我想起自己现在不堪入目的烂脑袋,那么大一个洞,一定会留下很深的疤吧。
但显然老帅哥和我担心的话题不在一个论调上,“我不知道你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报纸上还是风平浪静。”
我没好脸色的回了他一句:“还不是有人故意压下来呗。”
老帅哥没有和平常一样装糊涂,而是有些忧伤的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这件事是他的错,他不能保护你。”
老帅哥这么正气凌然的话让我一阵感动,我用劲使自己的声音能够平稳些,“那又能怎么办,哪个叫别人财大势大。”
老帅哥笑了笑,“你也别抱怨了,是福是祸都有定论,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公平的,有因皆有果,做出的事会总会付出代价的。”
“你是在安慰我吗?如果是的话,你很成功。”
老帅哥的笑容更深,“如果惩罚别人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那我愿意支持你。”
我偏过头不再看着老帅哥,“可是凭你也不能拿别人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呢?”
乔治的这个笑容意味不清,我好奇的看了看他,“你这是要帮我伸张冤屈吗?”
“我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他依旧笑着说。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和我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把那个女人剥皮抽筋。”
“还有呢?”
“还有那个男人也一起去死就好了!”
乔治此时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可是你现在床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我咬了咬牙齿说:“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要先平静,想得太多,对你自己也是没有好处的。”
我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经历我这样的事情,你也会平静不了,我现在还心有余悸。要是再晚一点点……”
“你不要想了!”
乔治坐到了宁灵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它了,越想,痛苦就越深,有时候要学会遗忘,你说是不是?”
我流下了一滴眼泪,带了点哭腔,“可是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乔治不再说话,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我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上熟悉又温柔的脸,那样明媚美丽的脸庞只有我的母亲才拥有,我的泪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离开你之后,最后悔的事情是不能把你一起带出来。你的父亲太过于顽固,他不肯离婚,也不肯让我们好过,也不让你母亲见你。有好几次,她都在你背后悄悄的看着你,可惜你周围都是司机和保姆,她不能接近你,只能远远的观望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听着乔治的话,摸了摸照片上那个女人。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责备你的父亲。可是你的母亲并不爱他。我们是初恋,后来因为你的母亲被逼嫁给了你的父亲,我们才分开。我们都是很情长的人,也都是很犹豫的人。但爱情最终却让我们坚强的面对一切。最后你的母亲选择和我走,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虑。”
乔治一直静静的说着,我没有打断他。
“你的父亲是个以利益为重的人,他的占有欲很强,所以他不能容忍你母亲的背板,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选择了报复。我很遗憾当时我不在你母亲的身边,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欧洲,也许你的母亲……”
我闭上了眼睛,并不想去回忆那个可怖的记忆。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很冷淡的人,母亲和他在一起并不会得到幸福的,而我亦没有从他的身上得到多少父爱,他的人生都是浸在工作和公司里的,我知道,也许我在他心中也没有公司重要。
乔治说着,也不忍心说下去,也许这件事成为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他哽咽着,强忍着泪水说:“我们……我们原本打算移民欧洲,不再管这里的一切的……但是,也许这就是我们自己的报应吧……我们的幸福牺牲了太多人……”
我悲伤的看着乔治,突然觉得,我没有资格责怪他,他只想带给我的母亲幸福,他们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日志
这个平时衣冠楚楚的老男人此时趴在我的床沿哭泣,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太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我的舌头从来就是用来洗涤别人脆弱的灵魂的。
我无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把照片递到了他的面前,“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不会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的。”
他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干,然后收回了我手中的照片,“谢谢你的安慰,我没事的,这么多年我都挺过来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足够强大,也许他早就已经崩溃,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流浪。而他还千辛万苦的来找我,说明他已经在学会看开。但是我却没那么容易去原谅。
此时,我的房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门被某个人打开,他从门后面伸出半个身子,虽然这个门并不小,但在他结实的身材下,简直就是一个玩具门。我看着bill如此萌的动作,配上他强装的上半身,我突然感到十分**。
bill显然没有料到我的病房里有人首先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憨厚笑笑:“太太……您醒啦……我没有打扰你吧……”
我哼唧一声,“没有,但是你可以进来了。我不太想看见你攀在房门的样子,这会让我感到惊悚。”
bill瘪了瘪嘴,对我一开始就对他不客气的犀利语调十分伤心,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可爱贴心的……大叔……
他轻轻关上房门,然后走到乔治面前打了个招呼,“乔治先生,您好。”
乔治微笑着对bill点了点头,然后主动起身,戴上帽子,“我也有事,就不多说了,小南,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你们聊。”
我“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告别。
乔治出房门以后,bill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哭丧着脸说:“太太……是我不称职……”
作为我的保镖兼司机,我出了事,他的确难辞其咎,我却不想把这件事都归罪在他的身上,毕竟是我自己不小心,如果当初叫上了bill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面对bill的歉责,我bill摇了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情。”
bill这么一个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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