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烈愕然捂着左臂连退数步。
「想躲?右腿,裂!」
桑切讥嘲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淡然道。
桑切的话语就如有种可怕的魔力,张烈好端端的右腿果然应声撕裂,鲜血霎时流得满地都是。
他踉跄几步紧靠到洞壁旁,默运疗伤之法止血裹伤。
桑切不经意的笑笑:「很奇怪是不是?在海地的黑巫术中,最高深的一门法术叫做『言灵』,施术者可以将所说的一切话语应验在受术者身上。怎么样,被人用几句话玩弄在股掌之上的感觉,还好受吗?」
张烈眼中厉光一闪而过,他狠狠笑道:「原来是这种把戏,不过阁下显然技艺不精,只能耍些这种小手段。否则,我恐怕早已毙命当场。」
似乎被说到痛处,桑切忍不住哼了一声:「那又如何,这样不正好慢慢折磨你么?等你体无完肤,鲜血流尽的那一刻,我再给你一个痛快好了。」
「是吗?」
张烈突然停止疗伤,慢慢直起身子:「那么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当你下句话出口的时候,我就会取你性命。反之,如果你说完下一句话仍然活着,我就任你处置,绝不反抗,如何?」
与张烈目光相触,桑切心里一寒,本能的感到这个妖怪并非胡言乱语。
然而他对自己的「言灵」之术毕竟有着绝对的信心,也想不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咬牙,他立刻决定赌这一把。
「你……」
「去死。」
桑切第一个字刚出口,张烈已淡淡打断他道。
瞬间,从桑切的七窍之内喷出大团深黑之气,这些黑气在他头顶汇聚,化为一个面目狰狞的厉鬼之像。
紧跟着这厉鬼巨口大张,包着桑切的脑袋从头到脚一口吞下,当黑气散尽之时,原地只剩下桑切破旧的布袍和那根法杖,而他的人,竟已消失无踪。
这时,最后一名教廷卫士,也被腐臂拖入「黄泉沼泽」中……
随脚将桑切的黑袍一挑,张烈不屑道:「在梵蒂冈内我就将『噬魂鬼』种在你的体内,不过当时只能发挥三分之一的力量,无法将它引动。
「如果你不追来,三天后此法失去供养,自会消散,不过我猜你就会急着赶来送死。刚才的『怨鬼』不过是障眼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悄悄在我身上种下『言灵虫』么。」
说着,他右手食中二指在眉心微微一触,再拿下时,指间已夹着那只米粒大的黑色小虫。
凑到眼前看了看,张烈叹道:「你能炼出它来,想必也费了一番工夫,可惜遇上了我,权作你损我身体的补偿吧。」
言罢张烈将言灵虫往嘴里一扔,已把它吞了下去。
「嗯,味道不赖。」
正待离开,张烈注意到地上那根法杖,想了想,他将其捡起插在腰后,随即消失在地铁通道沉寂的黑暗中,再不见踪影。
布拉特一直在跑。
地面塌陷后,他利用吸血鬼夜视的特性,轻易在地底的黑暗中找到逃出之路,逃离梵蒂冈。
然而此时整个罗马城,都是闻讯赶来的除魔特警与教廷卫士,随布拉特逃出的几名非人族战士先后身亡,只布拉特一人逃到城郊。
凯西亚斯和几名教廷卫士一直跟在他身后。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吸血鬼猎人,离开梵蒂冈后,布拉特几次和他交手,感觉此人武器特性隐隐克制着自己吸血鬼的力量,若非有吸魔剑,恐怕他早已伤在凯西亚斯手下。
本以为离开梵蒂冈的结界,可以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后,摆脱对方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布拉特却没那么有信心了。
不过这么逃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布拉特决定无论如何,先和这群追兵做个了断。
想及此点,他坦然停步转身面对凯西亚斯等人。
这里已远离罗马市区,是一处古罗马时期的遗迹,数根粗大的大理石柱撑起几块圆石,地上杂草丛生,破败的残垣断壁夹杂其中。
见布拉特停下,凯西亚斯等人也跟着停步。
不待凯西亚斯吩咐,几名教廷卫士已远远散开,将布拉特围在正中,人人凝神戒备,一触即发。
将奇形长柄武器灵活的在头顶一绕,凯西亚斯撒手挥在身侧:「不逃了?」
布拉特默默执出吸魔剑:「梵蒂冈内未了之战,就在这里把它结束吧。」
凯西亚斯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说话同时,武器顶端的同心圆中再次凝起一团炽烈白光,同时几名教廷卫士也都执出武器。
深吸口气将吸魔剑竖在胸前,布拉特仰头看看即将西沉的夕阳,毫无征兆间已发动攻势。
他没有直取凯西亚斯,而是错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教廷卫士冲去。
这教廷卫士一直注意着布拉特的行动,对方抢先冲来正是求之不得。
将手中附有除魔铭文的双手剑翻腕一旋,他已向布拉特迎头劈去。
然而却见灰影一晃,布拉特身形倏然加速,已在此人身边一掠而过,教廷卫士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觉颈侧一凉,溅血毙命。
好快的速度!
杀死第一人,布拉特脚下不停,立刻向第二名教廷卫士冲去,这时他刚从同伴被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见布拉特已到近前,教廷卫士赶紧双手举起符纹枪,不顾一切向他连连射击,同时他身旁同伴也拿出陶瓶,将瓶中圣水向布拉特洒来。
不闪不避,就在符纹弹快要及身时,布拉特砰的一声身化雾气,迅速裹向对方,眨眼间在这教廷卫士身后现身,吸魔剑已自他后心倒刺而入。
同时他左手前伸,将圣水全抓在掌中,布拉特连阳光也不怕,区区圣水又怎能奈何他。
洒圣水的那名教廷卫士吓得完全呆了,布拉特反手抽出吸魔剑,就要突前结果他。
突然身后风啸响起,布拉特暗叹一声,反身招架。
当的一声大响,吸魔剑和凯西亚斯的武器相撞,竟碰出一串青色的火花。
利用突然发动的冲力和长武器的优势,凯西亚斯将布拉特迫退数步,随即将武器舞成一股旋风卷了过去,两人交缠一起,连串青色火花烟花般不住爆起。
在这空寂的地方,凯西亚斯将长武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他利用腰力和武器挥舞的惯性,每一击都是竭尽全力。
而最让布拉特感觉吃力的,则是对方武器之上的炽天使之光,他甚至有在和一团熔岩搏斗的错觉。
连续挡下凯西亚斯数次连击,布拉特趁对方回气之机,将吸魔剑杵在地上运劲一挑。 地面立刻出现一道深沟,向凯西亚斯急速延伸过去,沿途杂草枯灭,破开的泥土竟成深黑之色,就如有个看不见的死神用他的镰刀犁地。
剑挑同时,布拉特双手握柄原地一个急旋,当再次转到正面时,挥剑横劈。
只听呜的一声风啸,一股锐利的真空薄刃破开空气直劈而出,两道攻击一横一竖交叉成一个十字直取凯西亚斯,间隔不过短短一息。
凯西亚斯脸上的轻松表情消失不见,他稍退一步,双手握住武器全力往前虚劈,口中厉声喝道:「以上帝之名,召唤力天使!」
瞬间,就如百吨炸药一起引爆,一股狂烈之极的冲击自凯西亚斯身前涌出,沿途竟激起一道七八米宽的深沟。
无数泥土石块翻上半空,轰隆破裂之声有如雷鸣,威势惊人之极。
隐隐的,一名肌肉虬结、面目威严、持双手巨剑的力天使虚影,振翅飞舞在狂烈的冲击前端。
同时一名全身罩在破败黑袍内、手持长柄巨型镰刀的死神,以及一只全身扁薄有如魟鱼的魔兽虚影,也出现在布拉特攻击一侧。
三个虚影各自向对方怒目瞪视,隐做咆哮之态。
顷刻间,两股攻击对撞一起,立刻在中心激起冲天巨震,一束呈蘑菇状的烟云腾空而起,整个地面摇晃不止。
古罗马废墟的大理石柱尽数坍塌,余震的冲击波硬是将周遭土层翻了一遍。
当烟云散尽,爆炸中心竟出现一个直径十米、深不见底的巨坑,坑中余烟缭绕,土地尽黑。
从半空望下,当可见深坑两侧,一粗一细两道笔直的深沟各自延展,组成一副怪异的图案,也足见刚才那阵冲击威力大到何等程度。
虽成功挡下布拉特的攻击,但凯西亚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方能召来死神和风魔兽,这吸血鬼的力量简直深不可测,加上他不畏圣水和阳光,更让凯西亚斯想起传说中的某种东西,一时间竟让他有股深深的寒意。
对面已失去布拉特的踪影,可能趁刚才的爆炸逃离,但凯西亚斯却没丝毫追究的心情。
一名教廷卫士走过来道:「凯西亚斯先生,我们要不要继续追?」
哪知凯西亚斯竟缓缓摇了摇头:「不,做到这一步已足够了,我们走。」
「但……同伴的仇?」那教廷卫士一愣。
凯西亚斯将手中武器一振,已不知将它收到何处:「没关系,不必再追,这也是上头的命令。」言罢,转身离开。
「上面的?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名卫士追上惊问道。
凯西亚斯摆了摆手:「这个你就不必管了。再说,你愿意在夜晚和这样的吸血鬼战斗吗?」
阳光黯淡,天际昏黄的太阳已沉下一半,不久就会天黑。
明白凯西亚斯话里的含义,几名教廷卫士无不打个寒战,匆匆扶起同伴的尸体,一伙人片刻便走个一干二净。
遗迹另一侧一座矮小的土丘后,布拉特手持吸魔剑凝神等待。
但凯西亚斯一行突然离开,让他非常奇怪,小心的探出头,战场果然已空无一人。
松了口气,布拉特握住吸魔剑,将剑身闪烁不止的铭文光芒散去。他喃喃道:「走了么……也好。我也实在不想用这一招……」
将吸魔剑收入体内,布拉特完全融入薄薄的夜色,再不见踪影。
安妮有些焦急。
落入地底后,她射杀几名想要阻截自己的教廷卫士,阴差阳错中竟钻入一条奇异的地底通道。
要再回头已不可能,她唯有顺着通道向里狂奔。
这条通道非常破旧,尘灰满布,显然废弃已久,因爆炸才再次露出入口,没想到被安妮给钻了进来。
通道弯曲狭长不知通向何处,内部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安妮唯有凭借超人的感应能力摸索前进。
不多时,安妮就感觉有人追在背后,而且只有一个人。几乎不用想她就知道此人是谁,约翰。
也只有枪法不输安妮箭技的他,才有足够的感应力追在安妮背后。
为摆脱约翰的追击,安妮数次凭感觉发箭攻击对方,但约翰的感应力丝毫不下于她,每次射出的箭均被他轻松开枪击飞。
就这样,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一逃一追间,已不知深入这条通道多远。
安妮本就是个急性子,加上狭小的空间,不见尽头的前路,更让她心情恶劣。
约翰死缠烂打的追击,终于让这股焦躁情绪来了个总爆发。
一步停下,安妮闭上眼睛张弓搭箭,静静等待对方的到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但很快又消失,显然约翰已明白安妮的企图,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眼睛全无作用,就算对方走到跟前也看不见,但凭借自身超强的感应力,安妮和约翰却能轻易把握通道内的一切情况。
两人不发一声,虽看不见对方,却又能清楚知道对方的位置,甚至正做着什么动作。
漆黑,静谧,在这密闭的空间内,竟渐渐有了一种暧昧的气氛。
哢……突然间,静寂的通道内传来一声轻响,这是约翰举枪的声音。
一直保持张弓姿态的安妮立刻手指一抹,已有三枝黑箭离弦而出。
发箭同时,她伸足在洞壁一踏跃上半空,几乎同时她方才立足处爆起几点火星,已被子弹击中。
不待落地,安妮再次射出几枝箭,同时人向前一滚。
就这样,在这没有一丝光线的环境中,安妮和约翰各凭感觉向对方不住射击,一时间符纹弹与黑箭往来穿梭,不住往对方招呼。
但要嘛打在洞壁地板上,要嘛就对撞爆起一阵火星,竟是谁也伤不了对方一星半点。
连发数枝黑箭后,安妮知道她和约翰已非常接近,接近到每人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
暗暗吸口气,她右手五指灵活的在弓弦一抹,指间已夹着四枝长箭,但这次她没有立刻将其射出,而在手指揉动间将四箭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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