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东苑,上上下下找了圈,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沈静曼拉住他的衣袖,“景呈,可能在仓库,东西都在仓库放着呢。”
厉景呈闻言,又着急走了下去,推开仓库的门,却见里面除了一个个摆放杂物的纸箱外,根本就没荣浅的身影。
他一口气吊在喉间,“荣浅,荣浅!”
回答他的,却只有回声。
沈静曼看了看那些箱子,“也不像有别人来过啊,会不会荣浅真的离开了,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她有没有朋友在吏海?”
厉景呈连回答的力气都省了,因为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他掏出手机,再度拨打,一边问着沈静曼,“看到荣浅的包了吗?”
“没有注意。”
厉景呈在仓库内仔细地翻找,可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目了然,要想藏个人根本不可能,他几乎将整个仓库内的地砖都踏遍了,还是没有线索。
来到客厅,巩裕也过来了,面露关切,“怎么样,找到浅浅了吗?”
沈静曼也是心慌得厉害,“要将东苑清理出来还是你的主意,说什么之前是景呈他们住的,让他们来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这,你存的什么心?”
“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是好心提醒你句,别丢了不该丢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你说,你把浅浅藏哪了?”
厉景呈再度拿出手机,点开应用。
手机自动开始搜索,屏幕上很快出现亮点的目标物。厉景呈抬起脚步往外走,沈静曼和巩裕也跟着。
直到走出了铁门,才发现荣浅的包被丢在了围墙外面。
厉景呈蹲下身,抬头看着那座围墙,很明显,包是被人从里面丢出来的,也就是说,荣浅十有真没出过厉家。
巩裕躲在后面,不得不庆幸自己没将包带回家里。
厉景呈慢慢起身,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围墙上射下来的灯光,他转身逼近巩裕,她触及到他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哆嗦,“你们什么意思?”
男人抬起脚步上前,没有说话,一步步沉重地犹如踩在心间,巩裕脚踩进了花坛内,后背差点撞到墙壁,她强自镇定,“景呈,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将荣浅藏起来?再说她那么大个人了,是不是?”
“荣浅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啊。”
厉景呈站定在巩裕跟前,眼里的黑暗同周围的夜色融化为一体,“小妈,如今老二躺在医院里,下辈子怎么样还说不定,你要是安分点,我不会让你过多少苦日子,你可别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到时候,你反而要害了老二。”
巩裕艰难地吞咽下口气,对上厉景呈的目光变得模糊起来,她握紧双拳,“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做过。”
她已经骑虎难下了,既然为儿子踏出了这一步,就真得收不回了。
厉景呈没有同她耗,他派了人进来,将整个厉家都快翻过来了。
这个家,他从小就待着,哪里能藏人,哪里不能藏人,他一清二楚。
可就算是这样,折腾到半夜,却还是不见荣浅的身影。
沈静曼拉着巩裕要她说实话,厉景呈倚着铁门,双手抱在胸前,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月光,满眼的萧索中,再也衬不出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点了根烟,却发现手都在抖,差点连烟都要夹不住。
为首的男人走向他,“厉少。”
这两个字后,便是无奈地摇头,厉景呈用力闭了闭双眼。
巩裕被沈静曼拉到他跟前,“佣人说看到你出了园子,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就算真出过那又怎样,再说,东苑也是厉家的,我看看她收拾得怎样了不行吗?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在仓库呢,你总不能因为荣浅后来不见了,就怪到我头上吧?”
“巩裕,你以为你做过多少亏心事我不知道吗?”
巩裕冷冷笑了下,“彼此彼此。”
厉景呈一句话没说,手里的半截烟弹出去,落到巩裕的脸上,她尖叫着跳了下,男人扫了她眼,然后转身随着大批的人一同离开。
荣浅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她双手摩擦着肩膀,想让自己暖和起来。
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身上一样东西都没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自己去找寻出路。
荣浅站了起来,顺着青石板铺成的路向前,前面就有条走廊,她走了过去,抬起头,看到顶端挂着一号监狱的牌子。再细细一看,还有串数字。
荣浅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可她能确定,厉景呈肯定在到处找她,他第一时间肯定会去到仓库,可上面的动静,她却一点都听不到。
一条路有左右两个方向,荣浅选择了向右。
每走一步,地底下似乎都能传来空洞的响声,有时候板面还会晃动,荣浅紧张地手心里渗出汗水,她听厉景呈说过,厉家的历史能追溯到几十年前,她越发肯定,这儿以前肯定是个监狱。
一条路似乎通不到底,走了几步,荣浅注意到牢房内的木板床还是崭新的,也就是说,这地方被人重新布置过。
她心头再度猛地一惊,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
而现在很多年轻人,都热衷于真人密室逃生的游戏,难道……
荣浅不敢再往下想,她加快步伐向前,走出了监狱区域,陡然出现的医院格局更是令她心惊胆战。
厉景呈回到家里,他寄予的那一点点不现实的希望也被打破了。
推开房门,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冷清,再也听不到那一声娇脆得你回来了。
他步伐沉重地来到床前,然后倒了下去。
眼皮沉重到睁都睁不开,可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不知道他的荣浅现在在哪,又遭遇了怎样的事情。
他希望,对方只是要钱财,那他们想要多少,他就会给多少。
他希望,他们不要再伤害他的浅宝,一点点都不要。
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提示有短信进来,厉景呈蹭的坐起身,动作极快,以至于瞬间的晕眩感令他感觉到眼前一黑,待稍微缓和些后,他赶紧拿过手机。
上面写着:你想见你老婆吗?
厉景呈毫不犹豫地回复:她现在在哪?你们想要什么?
对方立马发了个信息过来:会有车来接你,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如果想你老婆活命,更不要报警,也不要耍小聪明,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厉景呈手指拨动下:好。
发完信息,他忙起身,临走时一个人都没告诉,手机也没带,外套里能掏的东西也全部掏空了。
走出别墅,远远看到有辆车停在路边,厉景呈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他拉开后车座的门,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脸,眼睛就被蒙上了。
车子飞速向前,厉景呈一语不发,他知道对方是在带着他兜圈子,耳朵里时而传来各种音乐,时而又安静极了,车子穿过高架,穿过小巷,白白兜了一个多小时后,这才来到目的地。
厉景呈被推了把肩膀,“下去吧。”
车门被打开,他一脚踩下去,身子很快被两人控制着向前。
走了几步后站定,一人取过仪器在他身上照着,然后把厉景呈戴着的戒指和手表全摘了,直到确定他身上干净得只有穿着的衣物后,这才放行。
厉景呈感觉跟前有扇铁门在拉开,那种嘶哑沉重感令人不舒服极了,他没法多想,就被对方推了把,“进去找你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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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密室亲密(第一更)
厉景呈趔趄了步,他伸手将蒙住眼睛的黑布摘掉。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僵在了原处。
一条犹如地道般的通道直往前方,甚至都看不到尽头,厉景呈张望四周,他喊了声,“荣浅!”
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回音。
厉景呈提步向前,偌大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阴风阵阵,他一边喊着荣浅的名字,一边往前走。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厉景呈穿过长廊,来到的所在地,似乎是家小型诊所。
周边的建筑材质看着很老,男人推了推墙壁,手掌心内都是砂砾。
“景呈!”
远远的,一道声音传到厉景呈的耳朵里。
他惊了下,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一针镇定剂,男人循着声响而去,“荣浅!”
荣浅竖起耳朵,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厉景呈怎么可能找来这种地方?
她站定在一个房间前,推了推,那扇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荣浅刚要进去,就听到厉景呈的声音越来越近,“荣浅,荣浅?”
她猛地转身,朝着声源而去,“景呈!”
两人在转角处差点撞上,厉景呈看清跟前突然闯来的身影,他喜形于色,一把扯过荣浅狠狠按在自己怀里。她双手交扣在他背部,激动到不行,尽管还是这个环境,但有了厉景呈,荣浅一点都不怕了。
两人拥抱片刻,厉景呈抬头看看,想将荣浅推开,可她却紧紧箍住他的腰不放。
“浅宝,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闻言,荣浅的手臂这才渐渐松开,“景呈,你怎么进来的?”
“我收到条短信,着急见你,我就来了,”厉景呈双手捧住荣浅的脸,仔细端详,“你呢,跟着的人说你没有离开过东苑,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东苑仓库内收拾东西,忽然一脚踩空就滚下来了,这应该就是东苑的地底下。”
厉景呈抱紧荣浅,从他一路的观察来看,这儿并不简单。
“这肯定是那时的地下监狱,耗废至今,却没想到又被投入运用了,还是用在这种地方。”
“可究竟是谁把我们弄进来的?”
厉景呈眸子落向远处,“这个地方,我爸肯定是知道的,但他还不至于会将废弃的地方重新布置起来。”
“那就是厉景寻了,他能弄起来X,一个密室逃生的基地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我们快走。”
荣浅被厉景呈拉过手,她走得很慢,“景呈,我刚才已经走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出路。”
“既然有入口进来,那就肯定会有出口。”
厉景呈回头看眼荣浅,“还有力气走路吗?”
她从下午就失踪了,到了这会,肯定又累又饿。
荣浅不想让他担心,点了点头,“我还挨得住。”
“那好,我们走。”
厉景呈顺着他来时的路而去,他方向感极好,一边数着步子,一边拉住荣浅向前。
不远处的灯,忽然爆掉,厉景呈猛地顿住脚步。
他将荣浅下意识护在身后,一串脚步声在黑暗中逼近而来,荣浅拉住厉景呈的手往后退了步,一时间,谁都看不清前方的究竟是什么。
直到灯光再度亮起,映入眸中的,赫然是条凶狠彪悍的藏獒!
通体的黑色毛发又光又亮,四肢沉稳向前,露出的獠牙带着欲要将人撕裂般的凶光,踏踏的脚步声犹如在他们心间敲响了鼓,荣浅惊得杏眸圆睁。“景呈,怎么办?”
“快走!”
厉景呈拉住荣浅的手,藏獒身子顿了下,一跃而起的速度几乎令人措手不及,两人折身奔跑,可荣浅还怀着身孕,这样剧烈的运动肯定受不了,厉景呈看到旁边有个房间的门开着,他伸手将荣浅推了进去,这么一瞬的时间,藏獒已经扑到了他的跟前。
“景呈!”
厉景呈抬起手臂,藏獒张嘴,轻松地扯掉他半边袖子,他动作极快地闪身进入房间,又将门赶紧关上。
“景呈,你怎么样?”
砰!砰!
外头,传来藏獒撞击门板的巨响,荣浅拉过厉景呈,生怕这扇门弱不禁风,几下就被撞开了。
“快给我看看,你的手怎样?”
荣浅拉开厉景呈的手臂,看到上面有几条血痕,她吓得面色苍白,“这要怎么办?”
厉景呈用手抚了下,“没事,小伤。”
“你说你干嘛要到这儿来啊?”
厉景呈背部抵住门板,“我不来,我会担心死的,你看看这儿,一点信号没有,我就算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想到你会在东苑的下面。”
荣浅靠在他身侧,“我们已经够小心了,可没想到,变态人的心思,常人总是捉摸不透的。”
厉景呈看了眼四周,这是个医疗室,他看到墙角边有个水池。
藏獒似乎已经放弃了,荣浅听到它逐渐走远的脚步声。
厉景呈走到水池前,将水龙头拧开后,手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