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草惊蛇,毕竟单凭你入屋一事,并不能让你真正暴露,你可以找很多借口来搪塞进屋的原因。因此,我们一定要逼你向我们下手。而今日,我们进入迷雾林,就是为了要放线钓鱼。这不,你这条大鱼是上钩了。你想着只要在这里把我们搞定,必不会为外界的人怀疑。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是在这里迷路了,因此回不去。就算有人最后找到我们,那也只是我们的尸首。这地方雾本来就大,到处又是水洼之类的地方,你认为,你熟悉这里的地形,本身身手又不凡,要在这里解决我们不是困难的事。可惜很多事情你都想错了,这是我们的计划,我们挖好一个坑,引诱你一步一步踩进来。”
听到他的话语,不悔大师脸面蓦地一变。他半眯着眼眸,冷冷道:“原来你们早就已经想好如何对付我了。”
这一次,东方信没再说话,只漠然看着他。
“就算这样,你们也休想从这里离开。”不悔大师突然一声冷笑,道:“现在出面对付你们的是我,但还有……啊——”
他的话语未落,便突然瞪大了眼睛,脸庞慢慢地往着某处看去,一双眸子闪烁出绝望的光芒。
龙于行反应甚快,直指着他所看去的方向对李速道:“那边,快追!”
李速闻言,迅速往他所指示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不悔大师“啪”的一声着了地,整个人都再动弹不得。月华照射下,可见他的脸浮出一抹死灰之色。
“啊——”林照吓了一惊,整个人都扑入了东方信怀里。
另一边,随着龙于行而来,却一直都不发一言的天然也是涮白了脸色,整个人都呆呆盯着眼前场景,一动不动。
东方信浓眉冷凝,把林照往着一旁轻推过去,让她背向不悔大师,与天然站在一起:“别怕,在我们在呢!”
说完,便往着政不悔大师那处走去。
龙于行早便蹲了下来查看,他指尖沿着不悔大师的颈部轻探一下,抬眸瞥向东方信:“已经死了,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身亡的!”
“没想到那人下手如此之快!”东方信一甩衣袖:“好不容易才追寻到一点线索,这又断了。”
“此人能够算准时机把不悔杀害,想必也是极厉害的人物。这普莱寺当中僧侣众多,只怕不好去查探了。”龙于行浓眉也是轻凝一下:“我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对方会杀人灭口这一招。”
“现在线索断了,要重新再把隐藏得更深的那个人揪出来,只怕不再是件简单的事了。”东方信脸上浮出一丝失望之色,眸光突然便往着丛林某处瞥去,而后飞快地往前而行,伸手从那里揪出来一个人。
“痛,放开我!”被他用力抓住,女子轻呼一声,随后伸手往他的手背拍过去。
东方信冷冷看着她:“陈适宜,刚才是不是你……”
“放屁!”适宜不待他把话说完便道:“我刚才逃跑了,可走来走去都没办法走出去,只好折回来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你不要冤枉我。”
“我都还没问你话呢,你这么快就招供了?”东方信冷笑一声:“莫非不悔大师是你出手杀的?”
“你没证没据的不要血口喷人。”适宜抬首冷冷瞪着他:“东方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手伤人了?”
“你——”
“东方先生,适宜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一定不是她。”天然这时走了过来,赶在东方信冲适宜发火前,向他解释:“适宜是绝对不会杀人的,你一定不能冤枉了她。”
这才是她真正的好朋友,无论任何时候都会选择相信她!
适宜感激地看天然一眼,后者则冲她点点头,眼里尽是鼓励光芒。
“你别慌,东方的意思并非是陈小姐杀人,他是想说,刚才暗中出手相帮他取胜不悔大师的人是否是陈小姐。”龙于行这时走了过来,眸光沿着适宜的脸面淡淡一掠,轻声道:“杀害不悔大师的是另有其人,李速已经去追他了。”
听到他的话语,天然立马便定了心神:“龙先生,谢谢你为适宜解释。”
“不客气。”龙于行淡淡看她。
天然脸颊微红,冲他一笑后,缓缓低下了头。
东方信的目光落在适宜身上:“他说的事,正是我想要向你求证的。”
适宜却没理他,只牵着天然道:“这夜黑风高的,留在这种湿气重的地方不好,咱们走了,回去。”
“先等等他们。”天然是怕黑的,若非有龙于行陪伴着,必不会在傍晚时分进入迷雾林。
今天直到傍晚都不见适宜他们回去,她极担心。后来,龙于行居然说要带她来迷雾林,她吓了一惊,但因为担心适宜,又见李速也要随他而行,便答应了跟过来。一来,她希望看到适宜没事;二来,她总感觉龙于行的镇定是有原因的。直到进入迷雾林,遇上了林照,她才有些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东方信会今天与适宜来迷雾林,是有目的而为之的。
适宜也知天然性情,天然既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好勉强。更何况,如今这时势,她也真的不太敢让天然跟着她走。如果再有一个不悔大师这样的人出现,那她们都必定要遭殃。
“陈适宜,我有话与你说。”东方信却突然看着她道:“你随我过来一下。”
他说完,不待适宜回应便往几步之遥的一株古树旁边走了过去。
彼时,迷雾林早已经被黑夜笼罩,幸而今夜月华如水,把周遭都照耀得极之亮堂。看着那株古树下男人稍为暗黑的身影,适宜眉头轻轻蹙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龙于行看向天然:“先过那边去等吧!”
天然点头,跟他的脚步往林照所背着伫足的位置走了过去。
林照此刻正吓得脸色苍白,她早已经哆嗦着跌坐到了草地上,身子还在微微发颤,似乎不曾从亲眼看到有人死在面前那震憾中缓过神来。
看着她那模样,天然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林小姐,你别怕,东方先生和龙先生他们会处理这事情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看到不悔大师倒在眼前,她也是极怕的。只是,因为身边有龙于行在,好像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了去,她内心的不安感也渐渐消散,因此倒显得镇定了许多。
林照呆呆看她一眼,颤抖着唇瓣:“死人了啊——”
“没事的。”天然伸手沿她脖子轻搂一下,给她力量:“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她是安慰着林照,也是在给自己安慰。
*
“你刚才没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告诉我。”看着适宜走近自己,东方信一双眸子紧盯着她:“陈适宜,你是不是有帮我取胜于不悔大师?”
“你为何要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适宜的态度颇为冷淡,看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抹疏离之色:“其实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在安排着吗?东方信,你还真是会演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又道:“你那日约我到山顶,今日要求我还你人情,与你来迷雾林,全部都是因为你想要把不悔大师揪出来是不是?你并非真的乐意与我一起出行,你不过是在利用我!甚至,来这里度假,也是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你打着度假的幌子,明着说是让我跟天然休息散心,实际上,全部都是为了你自己谋划,是吧?”
“你别说不是,我绝对不会相信!”适宜没有等东方信的回话,她轻扯一下唇瓣,嘴角有抹嘲讽的弧度闪过:“你真是个自私的人,所做一切,不过都是只为自己。东方信,我看错你了!”
她说完,不去理会东方信如何反应,转身便准备走回去。
岂料,手臂却较人用力握住,让她生生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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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东方信紧揪着的手臂传来一阵疼痛感觉,适宜眉头紧皱,声音冷沉:“放开!”
“回忆之都的事,你不也一直想查吗?”东方信双掌用力揪住她肩膀:“我们这样算是双赢!”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双赢,对我而言不是!”适宜使力推开他,脚步往后一退,冷冷道:“如果当初来普莱寺之前,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让我有了心理准备,那才叫双赢!”
“我告诉了你,你能表现出来是来度假的心情吗?如果不能,那样很容易露馅。”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装?”
“你这人的xing情怎么可能会装?”
适宜微微顿住,片刻后,才道:“东方信,不要表现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她说完,便欲转身,却教东方信再次扯住。男人眉目幽深,直勾勾盯着她瞧:“你不是吗?”
“不、是!”适宜一字一顿,那微翘着的嘴角,仿佛是一抹嘲讽弧度:“我不是不会装,只是平日我不想装!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做一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事了。”
她说话时,眼角余光淡淡瞥向男人扯住她肩膀的大掌。
东方信似乎因她的话语微微一震,手指便慢慢松开了。
适宜头也不回地往着天然所处的方向走了过去。
“适宜,东方先生没有再怀疑你了吧?”天然见她走近,连忙迎过去揪住她手腕,紧张地询问。
“清者自清。”适宜反手拍拍她:“咱们走吧!”
“好。”这一回,天然没有再要求留下来,而是答应了她。
却在此时,李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对着刚好走回来的东方信摇了摇头:“总裁,抱歉,我没能找到凶手。”
龙于行淡淡道:“我看过不悔大师身上的伤,他是中毒而死。凶手是给他直接打了毒针,它枪法精准,只怕是个中好手。想必,他对这里的环境也极其熟悉,所以没跟上他,也怪不得你。”
东方信只道:“这事我们与不过大师说明白,相信他会了解的。至于不悔大师的尸首,便由着他留这里吧,他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便该四大皆空,我想他不会介意的。咱们回去了。”
众人对他的话语都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事要是真传了出去,莫论牵涉到谁都不好。只怕甚至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凶手呢!
东方信走到林照身畔,把她搀扶起来:“小照,我们回去了。”
“阿信,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去探险什么的了好吗?我受够了。”林照脸色苍白,眼里充满着哀求光芒。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东方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拉住她纤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林照虽然惊魂未定,但看着东方信眼里闪烁着的坚定光芒,也便不再说话。
东方信向龙于行点点头,后者便率先而行,领着他们往迷雾林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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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别院西厢内,有男人轻淡的谈话声音传出。
“你真决定那样做。”
“嗯。”面对龙于行微皱着脸的表情,东方信淡淡应声:“这样做,对她没有坏处。”
“那陈适宜呢?”
“她跟小照不一样,她并没有因为不悔大师的死而受到什么刺激。”东方信眸眼一眯,瞳仁里有抹精湛的亮光闪烁:“或者说,其实她就是帮我取胜于不悔大师的原因之一。”
“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当时她隐藏在丛林中,有掷出石头攻击不悔大师,令他分了神,我才会那么容易便制服了他!”东方信思索起当时情景,眼底一抹厉色划过:“她掷石子的手法很厉害,位置也十分精准,正中不悔的膝盖位置,想必是有练过的。”
龙于行眉峰一动:“你的意思是,她身怀绝技?”
“据我的人对她先前在罗马生活的调查,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虽然从小被陈家的人送过去,但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上学,回家。她似乎没有接触过任何懂技艺的人,更别说学习了。我便不明白,为何她眼力竟如此厉害了。你要说是恰巧的话,我绝不相信。她帮我对付不悔的时候,可不止是掷一块石子,是两次都正中他的弱点位置的。”东方信道:“没理由两次都是巧合吧?”
“也许当时她掷了许多颗石子,但只有两颗是掷着了不悔,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龙于行笑了一下:“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练家子。”
“你提出的也并非不无道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东方信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认真:“我想,我该让人再去罗马深入调查一下她的底细,对她做个彻底的了解才行。”
“既然如此,就去做吧,省得你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龙于行勾唇一笑,眉眼里有抹促狭光芒闪过。
东方信撇一下薄唇:“少在那里取笑我了,你便把蓝天然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龙于行浅薄一笑:“我不需要去把她的事情弄明白,每天了解一些,如此日积月累去真正看透一个人而并非走捷径,不是更加有意思吗?”
“去!”东方信摆手:“每个人做事的目的都不同,手法自然不一样,我不跟你扯这个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拉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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