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我……小麦,你相信我,我跟她真没什么……要有什么早几年就有了,现在是真没有……”
他急于解释,仓促之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乔小麦不经意地听着,听到自己心底冷淡而残酷的声音:易向西啊,易向西,我岂会看着你幸福??你凭什么可以再得到幸福?
凭什么你永远有备胎,有冰冰这么好的女人等着你,而我,却一无所有?
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温柔而顺从的:“我们去看看小白吧,我怕她掉进水里了。”
他稍稍错愕,继而,无限的开心,一把将她的手拉住,就像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年,语气那么灼热:“小麦,我不会跟冰冰怎样……真的,如果我会跟她结婚,早就结了……以后,我也不会跟她有任何暧昧和藕断丝连……小麦,请你相信我……”
自己相不相信他又算什么呢?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在他面前,她已经学会了示弱,而不是一味地蛮斗。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那只能说是愚蠢,连令人同情的资格也没有了。
她这样软弱的叹息,让向西更是情难自禁,夕阳洒在她的脸上,长睫毛垂下来,无比的彷徨和孤独,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他热血上涌,忽然拉住她的手就走。
她扭头,看向小白的方向;但是,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急促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喘息和激动:“让小白再玩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
“小白不会有危险的,她已经习惯这里了。”
她被他拖着,身不由己。
那是一间屋子。
她昔日曾经居住的屋子。
物是人非,摆设依旧,就好像里面居住的人从来不曾离开。甚至连昔日罩在上面的白色布罩都取下来了,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麦,我一直保留着你的房间,就是希望你能够回来。”
她心里一震。
“这些年,我非常非常后悔……好多次半夜醒来,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间屋子,希望一推开门你还在里面,可是,每一次,我都失望……一次一次,我几乎完全绝望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见到她。
“小麦,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自向你赔罪……所幸,上天给了我机会,多谢上天垂怜,让我还能得到小白,还能见到你……”他眼眶濡湿,竟然说不下去。
☆、甜蜜三人行8
乔小麦收回目光,静静地凝视他。有一瞬间,他竟然不敢接触她的目光,神情狼狈不堪。
在这间屋子里,她曾经度过一生中最最可怕的时光,被侮辱,被蹂躏,被欺骗,被损害……事到如今,竟然成为了他美好的回忆????
一个人,怎么可能无耻到这等的地步???
他保留这些证据,是想告诉人们:我那样蹂躏了一个女人之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她为我无条件养大女儿,让我做了个便宜父亲;更甚者,那个女人还会重新爱上我,回到我的身边,一辈子伺候我,照顾我。
我杀掉了她的父亲,她却愿意一辈子成为我最忠顺的奴仆。
“小麦……”
她笑得高深莫测。
他情绪非常激动,一伸手,将她搂住。
空气那么静谧,只有缓缓流淌的一种诡异的氛围,惨淡的灯光,照射着这一对静静拥抱的男女,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卷。
软玉温香在怀里,时光仿佛倒转,就像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那么生涩的夜晚,第一次享受到一个男人最渴望的享乐,第一次有一种家的温暖……
“小麦,我很想好好照顾你们。不止是小白,还有你……小麦,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给他一个机会?那谁又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想嫁的是梁小东,而不是你易向西;
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和你易向西继续纠缠不清。
这个机会,你给不给我?
为什么你想要我爱你,我就必须爱你?
如果这个世界,人人都希望地球围着我转,凡事都听我一个人的——那人们为何会奋起革命推翻皇帝?
这些话藏在喉头,她没有说出口,也不会说。在利刃出鞘之前,空口无凭地去威胁敌人,是最最愚蠢和可笑的行为。
她沉默。
他把这样温顺的沉默误解成了默认——因为彼此之间共同孕育的骨血将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以为,他的退让,必定会获得她的谅解。
“小麦,我想把那些不愉快的过去统统扔掉……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易向西,我们如何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却浑然不觉,兴奋得有点颤抖:“我想小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和妈妈……除了我俩,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别的人会这样爱她了……”
“就为了小白一个人,就要牺牲你自己的幸福和未来,甚至于,牺牲冰冰,易先生,你以为这是明智的行为吗?”
他急了:“不是牺牲……小麦,我没有牺牲什么……更不关冰冰任何事情……就算没有小白,我也不会跟冰冰结婚……我根本不爱冰冰……”
她淡淡地笑了。
“冰冰是我最爱的女人,乔小麦,你听好了,你敢伤害她,我会对你施加百倍的报复。”
言犹在耳,他竟然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冰冰。
男人的话,请你永远永远也不要相信。
她微微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的沙哑:“还有我!!……就算是为了小白,易大人,你宁愿跟你的大仇人和解?”
☆、甜蜜三人行9
这一声久违了的“易大人”!
他竟然微微失神,只是看着她咬得鲜艳的红唇,无助的神情。
“不……小麦,你不是我的仇人……从来都不是……以前,是我被蒙住了心,是我报复错了对象……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一直很想念你……小麦,我们和解吧?好不好?”
这话说出口,四周忽然变得那么安静。
我们和解吧!
我们和解吧?
他悚然心惊。
她也悚然心惊。
最艰难的话已经出口了,他反而如释重负了,那些过往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许多年得不到释放。直到今日,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必再压抑也不必再隐藏了,如果再不说出来,他真的会崩溃了。
“小麦,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彼此之间的仇恨里……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随风消逝吧……小麦,我们和解,好不好?”
他现在说跟她和解。
如此的高姿态。
小麦暗忖:如果我白白得到这样一个女儿,如果我可以逼迫得你和你心爱的女友分手……那么,我也会跟你和解的。
可惜,我什么都没有,我永远在失去,我连自己的爱情也无法把握——易大人,我怎么跟你和解呢?
这压根就是割地赔款,卖国求荣的不平等条约。
这便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病患者??被虐女总是爱上施虐男?
她沉默。
她无法爱上他。
事到如今,她一点爱他的心情都没有。
他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甚至于她那种温顺的姿态,他心底忽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会的,她会答应的,她一定会跟自己和解。
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就是为了今天的和解吗?
还有亲爱的小白。
就算是为了小白!难道看在小白的份上也不行吗?小麦,你我就这一个女儿,为什么不能让彼此获得一点幸福?
“爸爸……”门口的声音让两双紧握的手立即分开,但是,易向西却无视乔小麦抽回去的双手,很坦然地再次伸出去,拉住了她的手。
“耶……爸爸,麦姐……你们……你们?”
他干咳一声,又拉住小白的手,看到孩子眼里流露出的惊喜之情,镇定道:“小白,爸爸跟麦姐和好了,你高不高兴?”
孩子拼命点头,眉开眼笑,但见麦姐松开了爸爸的手,立即便插在中间,拉住二人的手,天真地侧着头看着麦姐:“麦姐,你跟爸爸和好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跟爸爸在一起了???”
“!!!”
“爸爸,你和麦姐和好的话,是不是表示你们会结婚?”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没想到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们结婚了,这里就是我真正的家了,对不对?”
孩子无限期待:“麦姐,我们跟爸爸住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喜欢这里,我希望天天都住在这里。麦姐,你跟爸爸结婚嘛,我好希望你们俩结婚……麦姐,你答应我,好不好?”
☆、易向西求婚1
孩子软嘟嘟的小手摇着她的手,充满了期待和恳切之意。
易向西看过去时,竟然也充满了期待之意,因为紧张,手心里都冒出汗来。孩子说出的,是他的理想,可是,他根本不敢在这时候说出口。现在,宣诸孩子之口,就像得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外援,竟让他身子都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麦姐……麦姐,你答应嘛……你答应好不好?”
他也紧张地看着她。
半晌,却见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好,今晚我们就留下来吧。。”
孩子兴奋得几乎跳起来。
易向西也想蹦跳,却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兴奋得声音微微颤抖:“小麦……我马上叫人整理屋子……”
“不用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有人会专门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我明天带你们去买,想换什么就全部换什么……”
她轻描淡写:“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了。”
饭菜非常丰盛,厨师几乎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如在迎接什么大贵宾。显然易向西为了这一顿正餐不知安排了多少心思下去。
那是易向西这些年来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晚餐——也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太过意外,精美的菜肴到了嘴里,咀嚼不出任何的味道。
对面的女人,孩子,却都吃得津津有味。她们说说笑笑,并未显得有多么拘束。
“麦姐,你吃这个,很好吃的……”
“爸爸,你也吃这个,还有这个,多吃点……”
孩子活泼泼的为两个大人夹菜,将二人的碗都堆得小山似的。
那是一家子吃饭——真的,这一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过全家在一起的体会——从六岁那年起早就忘记家是什么感觉了。直到那两个月的前半段时间,有个女人在家里,料理一切,准备可口饭菜……
往事不堪回首,本来,他以为这一切永远不会重现!
却不料,一夜之间,家忽然呈现在他的面前。而且,比做梦更好更奢侈!!!
这便是传说中的合家欢?
易向西一直笑咪咪的,来者不拒,无论孩子夹什么就吃什么,只是神思恍惚,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完美了。
只是,太过完美的东西,是不是就意味着会幻灭得更快呢?
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头顶望见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小提琴的声音如行云流水。
乔小麦躺在阁楼的地板上,以手为枕,凝视着那一轮圆月。许多年了,她差点忘记月色是什么样子了,也没有那种花前月下的心情。
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欣赏月色,竟然还是在这间屋子里,还是和这个男人——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叹,她几乎会误以为时光从未流逝,自己犹身在囚牢。
“爸爸,这是什么曲子?真是太好听了,你教我好不好?”
“好,小白,别急,我慢慢教你……”
孩子学着拉一段,献宝似的仰起头:“麦姐,我拉得好不好听?”
☆、易向西求婚2
“真好听。”
“耶……麦姐说我拉得很好听……爸爸,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拉得有你那么好听?”
“只要认真学习,很快小白就会超过我了。”
“真的吗?”
“真的,小白,再给妈妈……麦姐弹一曲……”他因为兴奋,说错了话,生怕她责怪,又悄悄地看她一眼,但见她躺在地上,温柔地凝视月光,浑然不觉他说错了什么。
他松一口气,放开指导小白练琴的手,也学她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挨着她,一起听着女儿生涩的琴音。
好几次,他的手悄然伸出去,总是不经意的触摸到她的指尖,但是,那指尖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不像当年,他无数次在小阁楼里楼抱她,总是温暖而柔腻的。
有一次,他终于抓住她的手,中间隔着一个孩子。她忽然翻身,不经意地将他甩开。慢慢地站起来。
小白立即问:“麦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继续弹琴。”
月色下的易宅特别宁静。
乔小麦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走出去,然后,来到了底层的地下室。她的脚步停留在这里,身子忽然微微颤栗。这里,正是易向西当年隐藏最大秘密的地方,也是他父母的灵室。每一次他从这里出来之后就会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