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站起来,可是才一动便锥心刺骨的疼痛。糟了,崴脚了。昨天那么大的雨,台阶上积的都是水。细细的鞋跟踩在上面,滑倒的几率本来就很大,我怎么这么不注意呢?
这算不算是屋漏又逢连雨天,人在不顺的时候,干什么都会倒霉?
天气已经越来越黑了,我忍着疼痛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微微动了一下,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不能忍受,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近郊天空中的星子也没有比市心的明亮。我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那里。裙子和大腿都浸在雨水中,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必说得就是我眼下的这番情形。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叫120,却看见远方一辆熟悉的车子从马路上驶进来。
车灯熄灭,从车子里走出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正是楚梦寒。
这一刻,若说心里没有悸动,那根本就是在骗自己。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向我走来,心底逐渐的涌上一脉脉的暖流。
“桐桐?”他一眼看到了我,几步向我跑了过来,想要扶我起来。
“别动!啊…”才一动我,我就忍不住惨叫出声。
“我崴脚了…。”我忍不住埋怨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右脚。
“怎么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最后把目光落到我的右脚上。轻轻的把我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 可是即便是再轻的动作,依旧让我无法忍受。
“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些年,他竟然提起了这些年?
我只觉得鼻翼发酸,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委屈,想要顺着泪腺涌出来。
他眉头拧在一起,继续低声数落着我,然后从地上打横将我抱起,快步走到他的车子旁,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着,大概40分钟后,我们到了总医院。
检查的结果,很让人郁闷,医生说虽然没有骨折,但是韧带严重拉伤,至少要在床上修养10天。 10天?有没有搞错,我担心的不是我的脚,我是担心如果我在床上躺一个星期,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下一个月的销售指标,也不能完成?
“大夫,你们这里是不是每个月石膏也有任务额呀,推销的数量直接与你们的收入挂钩?我不过是崴了一下脚,有必要打石膏这么严重吗?
大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听了我的话后,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我每天打扑克,和加班加点打200个石膏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你这脚要是这次不打石膏,以后就会经常崴,所以一定要打。
回去之后让你老公多照顾你,少下地,别干活,别沾水!”
来不及解释,楚梦寒在我一旁抢先答应着,等到事情都记好了,他又把我像娃娃一样抱起来,直奔楼下。
上了车子后,我就觉得方向有些不对。
“楚梦寒,麻烦你把我送到沈欣欣那里去吧”其实我想说,如果可以真想让他直接把我送回老妈那。 我只是在害怕老妈见了我又和他在一起的情形,会不会直接把我赶出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摸出电话想要打给沈欣欣。
可是没有想到楚梦寒直接伸出长臂,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扔在了一边。 我费力的去抢,他就说:“现在要上快速路了,你要不想出交通事故最好乖乖的别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狡黠。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嘴上虽然这样问的,可是心里也早就明白了八九分。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他一摆方向旁,车子轻快的向右侧的车道驶去,我明明崴了脚,可这个男人好像全身都在写着愉快。
他的家,位于A市中心地段的豪华尊贵小区,四栋三十层高的公寓围绕着一个极大的花园。亭台水榭,假山绿地,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里尽现奢华。
公寓的大堂堪比五星级酒店。 电梯直达26层,他抱着我,费力的腾出食指来,在门的右侧的指纹机上一按,门便被打开。 迎面是大片的落地玻璃望出去,A市的夜景,便尽收于眼底。灯红酒绿,饮食男女,当真是如漫步云端,任滚滚红尘扑面而来。
房子是一个300平左右的错层。设计风格简约现代,几个隔断把偌大的一个单元合理的分割开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宅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的房价在全国也排前几位,一个普通的白领,一年工资也买不上这里的一平米。
我和楚梦寒曾经在那段毕业后的岁月里,一直把买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房子首要大事去办,而现在在他看来,那时的梦想会是多么的渺小可笑。
他把我放到了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我的伤腿。
“这是你的家?”我再次打量起这间豪宅,确认的问道。 他的眉头不悦的皱在一起:“如果你愿意,这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这里?
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痛楚,此时此刻,我多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不需要这么豪华,不需要这么大。 只要像之前我住了4年的小屋子那样就行。 不用会被房东带着陌生人随便进去,不会被房东赶着搬家。
可是却不是这样里。
“我不愿意!”我环视了四周,终于慢慢的说出了我的想法。 很不适应这种一下子从贫民窟步入天堂的感觉,现实生活中,我习惯了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这里的一切只会让我觉得陌生而不安。于我更像一个遥远而又不真实的梦境。 再美,再好,终究不是我的。
再次从楚梦寒的眼中读到了一丝伤痛。他没有继续再和我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说完他转身走向里面走去,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条男式的干净睡衣,递给她手中,“你先穿这个吧。”我点点头。
不能行动,他把我抱进浴室,怕我不会调置水温,他亲自为我放好水,从莲蓬头里喷出的水把他衬衫的袖子都打湿了,他还细心地把浴室的温度调的比较高,生怕我着凉。我看着他忙碌,看着这个被人争相赞誉的青年才俊这般小心翼翼地服侍照顾着我,
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满足感。
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只是两个陌生又熟悉的都市男女。 他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
他拿了一个大大的保鲜袋子,帮我把石膏的腿掩好,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水把石膏阴湿。 然后把我抱到浴缸里,让伤脚稳稳的搭在浴缸外面的皮墩上。 又把沐浴液和洗发水递到了我的手边。
我只觉得脸上发烫,微微的垂下头,可是等了好久,他居然还在原地站着。皱眉望向他,他半天才别扭的说:“我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我的脸因为他这句话又红了起来。以前的一些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几乎都是一起洗澡。浴室里水汽弥漫,是一个最过暧昧的地方。 那样的他,那样的我,纠缠在一起的情形,那么远又那么近。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不放心我碰到了伤脚…
“不用了…”说完这三个字,竟然一时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嗯,那我先出去…”听到浴室的门被带好,我不觉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费力的脱掉衣服,昨天就没有洗过澡,又出了那么多的汗,身上粘乎乎的,难受极了。
透明的水,缓缓的在我的指尖流动,白色的水雾之间,我看着这间华丽的浴室,对面的镜子里,长发披散在肩头,光洁的身体泛着象牙色的光泽。脸上殷出些淡粉的血色,漆黑的双眸因为沾染了水汽更加清澈盈亮。
岁月没有改变我的容貌,却改变了我的心境。
小心的把沐浴液打在身上。然后开始洗头。蓬蓬头的开关就在手边,我用手按了一下,哪知道放出来的水好凉好,我机灵一下子,浑身不受控制的一哆嗦,右脚又不可抑止的巨痛起来。
“啊!”我的呼声应该不算很大。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你怎么了?”楚梦寒大步的走了进来,担心的问。
嗳?
我双臂抱胸,我自己尽量隐藏在水里,心剧烈的跳动着。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睛忽明忽暗。弥漫的水汽中,他的眼底有一种水一样的流光闪过。 水滴沿着我的头发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窘迫的说:“这个水温我不会调!”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的喉中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响,然后听他哑声说:“我来帮你!”
他走过来,按着我侧面的开关,很快把水温调制了适合的温度。修长的手指沾染上了洗发水,在我的长发长轻轻的揉搓着。
“不用了,我自己来…。”这样的情形,我的呼吸逐渐紊乱。试图伸手去阻止他,可是却忽略了胸前的一片春光。 只得作罢,连忙把手伸回来,重新挡在胸前。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温柔中暗藏着几分沙哑。只让我觉得心颤。乖乖的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慢慢的流下来,顺着他手指滑动。
他的指腹从我的长发间慢慢的滑向我的脖颈,我的肩头,锁骨…。。
静谧的浴室里,除去淳淳流水的声音,我听见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指腹所到之处,温度骤然炙热。
而我的心几乎也要冲破了心房。
“我来帮你换水!”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把身体蜷缩在一起,低下头。水换了一遍,带走了我身上的泡沫,清澄水底下的情形一览无遗。 我听见楚梦寒低叹一声,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然后感到他抓过旁边雪白的浴巾把我包裹起来。
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恰到好处的从浴缸里抱起,丝毫没有弄痛我的右脚。
卧室里,依旧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咖啡色的纱帘垂地,飘逸中让整个房间都有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
他把我放在床心,隐忍似乎已经到了极致。把夹在腋下的睡衣扔给我,哑着声音说:“桐桐,你自己穿好衣服,我去把你的东西取过来。”
我紧紧的抓住裹着身体的浴巾,‘嗯’了一声。
他似乎再也无法在我面前停滞一刻,转身走了出去,随之传来重重带门的声响。
楚梦寒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刚才只顾得上慌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天已经其实很晚了。 我穿着他宽大的睡衣,躺在床心,舒适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身体里血液都在放松的享受着。 很快我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梦寒已经坐在了床前,他的睡衣,宽宽大大的套在我的身上,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领口半掩半露的显出一抹柔嫩的浑圆。 而自己的腰际以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上了一床丝被。
夜色从外面透了进来,床头的亮着一盏精巧的台灯,两个天使在灯光下飞舞着。而地上则是我那些刚被搬到租屋不久的行礼。
其中一个粉色的布包已经敞开。
楚梦寒也已经换上了睡衣,朦胧的灯光下,那张熟悉的俊颜越显精致。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是从包包里翻出的我的一套内衣。
“谁让你拿这个的?”我把被子拉高,把他递给我的衣物藏进被子里。
他轻轻一笑,似乎无比的幸福满足。
“等你的腿好了自己拿。”不过看他那笑容,我怎么觉得我的腿永远不好,他才更高兴一些似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 这样华丽的房间,孤男寡女,像极了电影中的场景。
在长久的注视下,我终于先一步败下阵来,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说得很诚恳,让我的戒备紧张稍稍松懈了一下。
毕竟这间豪华的卧室,本来就是他楚梦寒的地方,而我只不是个寄宿者。
对,我只是一个寄宿者。
。。。。。。《和前夫同居的日子》。。。。。。。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刘经理惊讶的呼声:“桐桐,没事吧,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要不要我们过去看看你?” 我连忙说:“不用了经理,大夫说没有伤到骨头,过几天就可以上班了,我的客户资料u盘里还有备份,我会在家里坚持联系客户。一定争取尽早完成任务,不做部门的拖累。
挂掉电话,躺在床上我的心好像有小猫在抓一样,恨不得这该死的脚一夜之间就好了。
“桐桐,吃早餐了!”听见楚梦寒的声音,他的人已经搬着一张小餐桌走了进来。直接放到了我的面前。
往小餐桌上一看,一份火腿煎蛋,几片全麦面包,一杯牛奶。
火腿煎蛋做得不错,成色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中午打电话让篷天楼送午餐来给你,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乱走动,我下班带晚餐回来。”
自从昨天我随他到了这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就变得非常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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