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逼你了,就当我没来,我早就该知道,你根本就不敢去,因为你心里有鬼。”艾佳转身就走,被紫苏一把揪回来:“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艾佳大声重复着:“你如果不敢去,就是心里有鬼。”
紫苏赌气:“好,我舍命陪君子,就是请假不上班,也让你看看,鬼不在我心里,在你心里。”
这下是紫苏拉起艾佳走,艾佳心惊胆战地,却又窃喜着。紫苏就是紫苏,永远比她少一个心眼,看起来,这次的策略她用对了。
紫苏、蓝博、艾佳三人各怀心事地赶去婚庆公司。
婚庆公司里真是一派结婚的氛围,到处喜气洋洋的,多媒体大屏幕上是一张表格,一个司仪模样的人正在卖力讲解着,但是大家的心似乎不在婚礼上面。
艾佳在跟紫苏和蓝博二人较劲,紫苏费劲地掩盖着自己的隐秘,似乎都不打算看蓝博一眼,而蓝博眼里跳动着火焰,那是爆发之前的信号。
司仪在讲解着:“这就是整个婚礼的流程,感谢新娘的细心,她为我们制作了婚礼T模式。”
文蓝博惊奇地问:“什么T模式?”
人艾佳赶紧解释道:“就是婚礼倒计时,每一项程序都有时间要求,还有执行标准。”
书紫苏惊讶:“这不是新产品上市促销吗?”
屋蓝博一拍桌子站起来,把手里的资料扔过去:“我不卖自己。”
“Honey,你别烦,这些都是我让婚庆公司做的,咱们只管享受。”艾佳故意劝说着。
“不是享受,是受尽摆布。”蓝博站起来要走。
紫苏也站起来着急地看蓝博,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不能说,备受煎熬,只好不冷不热说一句:“这确实……有点死板。”
艾佳听着,立即亲密地拉过蓝博的胳膊,嗲嗲地说着:“OK,那咱们就不看这些死板的东东了,现场发挥吧。Honey,咱们去看钻戒好吗?虽然鸽子蛋是我的理想,但只要是你买的,多大我都高兴。”
蓝博往桌子上扔了张信用卡:“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去观摩手术。”
“那可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挑选,人家广告上都说嘛,‘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颗钻戒我还要传给咱们的子孙后代呢。”艾佳故意拉紫苏,话里带话:“是吧紫苏,咱们女人最重视钻戒了。钻戒买多大,就代表你在男人心中的位置有多高。”
紫苏又尴尬又难过地说:“我不看重形式。”
“紫苏,别灰心,你的Mr。Right一定会给你买一个最美丽的钻戒。”艾佳偏要晒幸福给紫苏。
紫苏眼圈红了,艾佳故意渲染喜庆气氛:“别着急,等婚礼上,我一定把新娘的捧花扔给你,让你快些成为下一个新娘,复制我和蓝博的幸福哦。”
蓝博被刺激着却没法发作,他挤出几个字:“幸福没法复制。”
紫苏拼命压抑着自己,眼泪随时要滴落,手里拿着笔,在戳着桌子上的资料,蓝博看着心如刀绞地说:“如果就这些,那我们就结束。”
艾佳忙递过手里的资料:“不,你先看咱的流程,买钻戒之后,咱们还要定度蜜月的地点,旅游公司我已经联系好了,去马尔代夫和夏威夷的,都可以给咱们打折呢。”
紫苏手里的笔一下子给戳断了,艾佳看着,不露声色地再炫喜庆:“Honey,咱们定夏威夷好吗?那里可是咱们的圣地,就是在那里,你第一次吻了我……”
蓝博看着紫苏,听着艾佳的话,再也无法忍受:“够了!”
“难道我做的还有漏洞吗?”
“Perfect(完美)!没有漏洞,非常完美。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享受完美了。”
“为什么?”
“我父母的医院正在筹备,最紧张的时刻,我不可能扔下一切去度什么蜜月。而且,就是婚礼也得推迟,坚决为事业让路!”
蓝博说完,看了一眼紫苏,扔下她们就走。
艾佳追着问:“蓝博,你不能擅自改变,我得告诉老爸和妈妈。”
“那你就跟他们说吧,筹备医院是他们让我干的,医院和你,你该知道孰轻孰重。”
蓝博坚决地走了。紫苏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似乎终于放下一个包袱。
紫苏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了,说给艾佳,也是说给自己:“在男人心中,最重的永远是事业。”
艾佳恼火地回头,冲紫苏去了:“你高兴了?我就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那几滴眼泪就让他推迟婚期了,你还让我怎么结婚啊?”
紫苏终于无法忍受煎熬,把手里的资料扔到艾佳脸上:“结婚是你们的事!伴娘我不干了。”
紫苏气呼呼地走了。艾佳从地上捡起资料来,恶狠狠地看着紫苏的背影。
“不干拉倒,就是一个人结婚,我也要进行到底。”艾佳说着,急翻手里的表格,对空气命令着,“下一项,去银楼。”
紫苏几乎是跑到马路上的,被艾佳气得泪流满面地在马路上走着,眼泪越擦越流,猛地把地上一个空易拉罐踢老远。
“结婚?你大爷的,我靠!”紫苏也不顾形象了,大吼大叫道。
突然,她的背后疾驶来一辆出租车,在她跟前猛地停住,紫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座的人像绑架一样地拉上了车。
在出租车上,蓝博紧紧抓着紫苏的胳膊,怕她飞了似的。紫苏挣扎着,蓝博却粗暴地命令着:“别动!别说话!跟我走!”
紫苏浑身僵硬,雕塑一个。
出租车在海边停下,紫苏被蓝博拽下车,大海在咆哮,巨浪滔天,正如蓝博和紫苏的心情。
蓝博严肃地说:“你是目击者,如果你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紫苏看着海不说话,蓝博急了,踢礁石踢沙子:“说话!你也要逼死我吗?Shit(狗屎)!大海还是这片大海,我从太平洋西岸来到太平洋东岸,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这个叫蓝博的人,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再也不能‘Who cares’了!”
紫苏终于回头看他,有点恶狠狠地说:“那就结婚!”
蓝博大惊:“你……”
紫苏重复一遍,和她结婚!哪怕再离婚!
蓝博愣了,似乎在和紫苏谈判,但谈判的内容,似乎二人说两岔去了。
“你也这么说?”
“是,艾佳一定也这么说过,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她不会让流水线停下,如果谁一定要终止,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怎么登记的,那就是例子!”
“可我不是她流水线上的猪,我不会任她宰割。”
“那不是宰割,那是爱,她爱得那么绝望,那么自欺欺人,我都为她难过。”
“你还为她说话?”
“是,我虽然恨她,但我还是想帮她,这已经不是友情了,是亲情。从小到大,艾佳都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我们亲如姐妹,所以,背叛她,就是背叛我的亲人,你知道吗?”
“亲人?”蓝博惊讶了。
“是,我从小就知道亲情很奢侈,为了走出我母亲的阴影,我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是统统失败。艾佳是我唯一的稻草,就是她去美国后,隔着那么远的大洋,我们还要通邮件、打电话,她安慰我,为我出主意。艾佳已经成了我的生死之交,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如果按你的逻辑,我也算你的生死之交,从我认识艾佳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一直通过她神交着,你妈妈的生日惊喜,吓跑石头狮子,对付27次相亲,所有的馊主意都是我出的,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蓝博说到这里,这下该紫苏惊讶了,怔怔地看着蓝博,慢慢感动着。
“我认识艾佳5年,我也认识你5年。我也算你的亲人吗?你回答我!”蓝博深情地说。
紫苏不知所措了。
蓝博还不罢休:“我再问你,你把她当亲人,可她把你当亲人吗?她的亲人只有她自己,她是个极品自恋狂!”
“自恋那是因为她是个受害者,她没有人爱,只好爱自己。”
“她受害?”
“是!爱情就像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
“艾佳不是那一个,她拉的不是我,是虚荣。她只爱她自己,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在这种时候,她应该怀着感恩的心对待你,而不是炫耀和刺激。”
“可我理解她,她再自私,也是为了爱你。”
“不,都是谎言。我给你说个美国谚语:很久很久以前,谎言和真实在河边洗澡,谎言先洗好,穿了真实的衣服离开,真实却不肯穿谎言的衣服。后来,在人们的眼里,只有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却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紫苏猛吃一惊,打断蓝博:“你停一下,这谚语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对,那天打完网游去聊天室,他就这么说的。”
蓝博也一愣,自己说漏嘴了,立即辩解,更说穿帮了:“我可不是‘蓝十字骑士’。”
“你怎么知道‘蓝十字骑士’?”
“我……”蓝博语塞了。
紫苏醒悟:“你就是‘蓝十字骑士’?”
一贯自信的蓝博结巴了:“我……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为‘紫佩剑’减轻些压力和痛苦。”
“‘紫佩剑’,这名字只有我知道,果然是你。”紫苏激动地重新审视蓝博,但蓝博理解错了,更加内疚地说:“我没想别的,只想安慰你,也减轻我的内疚,我为你写过20条短信,可惜被‘三只手’删了,所以,我只好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告诉你……”
紫苏已经激动到不能自持了,接过他的话说:“你告诉过我,‘女人分结婚与不结婚两种,男人分自愿结婚与被迫结婚两种’。”
“OK,我还告诉你,‘过错是暂时的遗憾,而错过则是永远的遗憾’。”
“那你遗憾吗?”
“现在遗憾,但我不想永远遗憾。”
“蓝博……”
两人再也无法伪装自己,他们紧紧地拥抱到了一起。
浪花飞溅着,包围了他们,他们就这样陶醉在浪花的包围中,久久不愿意分开。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变成了点点钻石,似乎幻化成虚拟世界,让蓝博和紫苏继续着虚幻梦想。
一个大浪打来,二人岿然不动,都浑身湿透,激情迸发,正要吻过去,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同时接到了短信。艾佳的声音跟海浪似的就砸来了:“亲爱的,钻戒卡我手上了,要想拿下就要切手指,这是老天要我做新娘,看来结婚程序被锁定了,谁也别想改变。”
“Spy(间谍),极品Spy,我简直被她锁定了!”蓝博恨恨地说。
紫苏开始慌乱,倒退:“蓝博,艾佳‘叫你回家吃饭’,你没理由拒绝,你们已经登记了,法律上你是人家的丈夫。至于我,也锁定我自己了,你可以做被迫结婚的男人,我也可以做不结婚的女人,永远做!”
紫苏离蓝博越来越远,终于转身跑了。
蓝博生气、悲伤、压抑、愤怒着,猛地把手机扔进了大海:“你大爷的,我靠!”蓝博学紫苏的口气狠狠骂了一句。
2
董家外屋,桌子上的菜很丰盛,赵燕子欢天喜地张罗着,现在终于没有外人了,她似乎又开始重温母子亲情的美好时光。
赵燕子忙着倒酒,不过桌前的半夏愁眉苦脸,一点食欲都没有,紫苏在开导着半夏。
“哥,这几天我在离婚处见识了,其实来离婚的,有一大半可以不离,两口子就是缺少沟通,时间一长,来点小风都能把墙刮倒。”
赵燕子插嘴:“甭说了,墙倒那是地基不牢,跟风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倒了,墙倒了可以再砌,一个家倒了,可不容易再和。”
半夏急了:“谁说我要离婚了?”
紫苏吓唬他:“这么僵着,早晚离!”
半夏又不说话了,紫苏急得拖半夏起来:“哥,田蜜那么爱你,不计较咱家没钱,现在这样的女孩上哪儿找去,你得珍惜!有多少人爱也不能爱,分还分不了,婚外恋、地下情、一夜情……生不如死的,你们那么点小事算什么呀?你是个男人,你得当起个男人!”
紫苏把自己说哭了,拿起酒杯来,自己倒满酒,“咕嘟”咽下,人生的苦酒都是自己酿的,杯具杯具杯具!
半夏再也受不了紫苏的指责,站起来就往外走,赵燕子慌了,过去拉扯半夏说:“你别听你妹妹忽悠!”
半夏清醒了,谁也忽悠不了他,老婆是他的。
赵燕子被半夏堵得愣那里。半夏走了赵燕子才反应过来,追着骂:“那你妈是别人吗?”
赵燕子追到门口就泄气了,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外人,儿女都像风筝,她手里的线老化了,一个一个地绷断,更恼火的是,风筝脱线而去,就一头扎进仇人家了,那才是她最窝心的事。
半夏果然直奔田家去了,等待他的是另一个严厉的战场。
田家人全体都已经作好了准备,半夏一进门,整个就像进了集中营,完全是来受审的。
田蜜还在一边哭,田立功强撑着手舞足蹈地边比划边说:“半夏……你当初怎么说的……立下军令状……要一辈子保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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