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处女,我却已经不是处男了。”他贴近她耳边,“所以,你是不是更应该对我负责?”
唐楚瞪大眼:“你怎么可能还是——”最后两个字生生吞回肚子里。
“我为什么不可能是?你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吗?”
碰瓷啊!
她抱着被子,嘴犟道:“我才不信。”
高屾冷笑:“吃干抹净转头就翻脸不认账,还想反咬一口污蔑我的贞洁?”
“贞洁”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唐楚也觉得自己简直太不要脸了。如果男女互换,她现在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个拔×无情的超级大渣男。但是要脸有什么用!顾了脸就顾不了屁股了!
她决定坚持不要脸到底:“我不管你到底算不算,我反正是不算的。”
高屾沉下脸:“唐楚,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她却理解歪了“公平”的含义:“我又没逼你,是你自己不要……那样的……”
高屾又被她气笑了:“要不是你说怕疼怕怀孕,我会不做完全套?合着我为你考虑,倒成了我自己放弃权益、活该了是吧?”
她捧着被子小声嗫嚅道:“本来就是……”
“好,”他站了起来,食指冲她点了点,“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忿然甩门而去,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传来防盗门砰的一声响。
什么节奏?气跑了?失去了守宫砂的小龙女见杨过不肯娶自己为妻于是离家出走?
唐楚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确认高屾是真的出去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贞节观这么重、这么保守的人……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有点渣……
但是这事儿要怎么负责!兄妹难道还能结婚吗!
蒙在被子里出了一身薄汗,她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了看,确定不会有人进来,窗帘也拉得严实,掀开被子跑进浴室准备洗个澡。
刚下床的时候腿有点软,差点跌个跟头。大腿一侧有干燥紧绷的感觉,另一侧出了汗后黏腻腻的,她伸手一摸,摸到一手……
刚刚他好像有说,不止一次……到底糊了几层啊!
浴室镜子里瞧见自己脸色依然通红,身上不知是不是捂太热了,似乎也泛着暧昧的粉红色。她匆忙跳进浴缸里,打开大花洒,先把一身的粘腻冲掉。
汗渍体液可以洗净,然而他留下的气息却是挥之不去,尤其是被他的尖牙利齿肆虐过的地方,视觉、嗅觉乃至触觉都仍被他侵占。他甚至霸道地在她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留下了一颗牙印。
虽然暂时躲过了今天这关,但是以后怎么面对他啊……只要一想起他,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昨天夜里那些缱绻纠缠的画面。别说兄妹了,连普通朋友亲戚的客套关系都无法维持吧……
一想到以后要叫他哥哥,看着他恋爱、结婚、成家、生子,要喊另一个陌生女人嫂子,看他们恩恩爱爱出双入对,以前只想尽量避开眼不见为净,现在即使想象都觉得完全无法忍受了!
她把莲蓬头水流开到最大,仰头对着自己的脸乱冲一气。
还没洗完,防盗门又砰的响了一声。
是刘淼出去了?还是高屾又回来了?
她关掉水龙头细听,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到了主卧门前,卧室门把再次被拧开……
他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进房间——进浴室来了!
唐楚慌乱地从浴巾架上拿了条毛巾遮住自己,浴帘就被他掀开了。他跑得太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把手里一个红色的小纸盒丢在洗手台上,鞋子都没脱,直接跨进浴缸里。
“你进来干什么……啊啊你干嘛脱衣服!”
他恶狠狠地扯开衬衫扣子,扒下上衣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解皮带。
唐楚一直缩到浴巾架下的角落里,举高毛巾挡住脸,但是挡了脸就挡不了腿:“你想干嘛!别乱来!”
过了一会儿没见他贴近,倒是响起塑料纸撕裂的声音。她悄悄从毛巾上方露出一只眼,看到他撕开那个红色纸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片,其余的扔回洗手台上。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身前的毛巾就被他一把扯掉。他举着那个小方片在她面前扬了扬:“昨天不就是缺了这个吗?现在我买回来了,把你欠我的补给我吧!”
这下她看清了,银色方形的塑料包装,中间凸起一个圆圈圈。虽然她没见过这玩意儿,但包装上的商标还是听说过的——杜蕾斯……?
☆、第63章 三丝春卷
? 唐楚这辈子再没有比此刻更怂的时候了。毛巾被他夺走,空有两只手哪儿都挡不住,唯一能挡的只有脸:“啊——不要!我错了!哥!我错了!”
他的怒气丝毫没减,反而更炽:“你叫我什么?”
她连忙解释:“不是哥哥的哥!是大哥!山哥!”
并没有起到求饶的作用,他好像贴上来了啊啊啊!
“大爷!”
没用。
“高大人!”
还是没用。
“高屾!”
好像起了一点作用,他没有逼得更紧,但也没松开。
“山山!”
这回终于有用了,他稍稍退开些许,给了她一点转圜透气的空间,双臂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那你说,昨天晚上到底算不算?”
唐楚抱着头猛点:“算的算的!”
“是你算还是我算?”
“都算都算!”
“昨天说过的话都当真?”
“当真当真!”
“一直喜欢我,直到现在心意也未曾改变,是真的吗?”
她抱头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怒意似乎也消减了不少,从胳膊缝隙里偷瞧了他两眼,慢慢把手放下,冒着长偷针眼的风险小心地眯眼飞速往下一瞄,发现他其实只装腔作势地解了皮带扣,长裤还好好地穿着呢。
说出口的话,好像反悔也来不及了……当然最关键的是,这时候如果她敢反悔,他绝对会再来一次的,下次就不一定是吓唬她了。
那个小方片还拈在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好可怕的大杀器!
高屾倚着侧面的墙,目光变得柔和,又追问了一遍:“是真的吗?”
她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凝望他许久,轻轻应道:“嗯,都是真的。”
他抬手拢在她腮边,温柔地摩挲流连:“刚才你叫我的,再说一遍。”
唐楚抬起头:“高屾?”
“再后面那个。”
她明白了,仰头望着他,用绵软的语调说:“山山。”
山山,小拖拉,一直深藏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小拖拉,听着倒是蛮萌的,”他低下头,额头几乎与她头顶相触,“可是我又没有拖延症。”
“你还没有拖延症?”她扁着嘴说,“你都拖延六年了。”
重度拖延症晚期,让她等了这么久,才终于姗姗而来。
“对不起。”他抵着她的额头,“没有收到你做的那种巧克力,却看到你们班那个姓彭的男生拿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说是他家糖糖送他的生日礼物,我就以为……”
“我们班姓彭的男生?”唐楚想了想,“你说彭越呀?”
高屾直起身,眉头皱起:“你还记得他?”
“高中一个班的当然记得了,他成绩那么好,奥数得过奖,保送上的你们学校数学系。”
“记得很清楚嘛,”他凉凉地说,“昨天怎么说想不起来了?”
昨天想不起来这个事唐楚想起来了:“昨天喝多了头昏脑胀,没想起来不是很正常吗,我跟他又不……”她忽然停住话头,抿起嘴看着他,“你是不是……吃醋啦?”
高屾直言不讳:“这货上了大学还老找我,一口一个师兄师兄的,每次看到都想揍他。”
唐楚暗暗窃笑:“那你没发现他女朋友另有其人?”
他哼了一声:“我又没见过他女朋友。”
其实算见过一次。大四有一回在食堂遇到彭越,对面坐着一个女孩,被旁边的人挡住了,只看到一只手夹菜喂给彭越吃,姓彭的笑得一脸肉麻,他转头就走了。
“幸好你没揍他,不然彭越太冤了。”唐楚忍不住偷笑,“他女朋友叫舒棠,他俩是我们班公认的班对,刚上高一就好了,一直到现在还好着呢。你怎么会把舒棠的巧克力和我的弄混嘛,她做得那么漂亮,每次都被老师当做范例夸奖,而我练了一个多月都没成功,最后只好凑合捏成圆球球……”
“怪我,”他啧了一声,“那时候对你了解不够,以为女孩子都很手巧。”
唐楚气得捶了他一下,拳头捶上去发现……呃,他没穿上衣。
而且自己也没穿……不过肩膀脖子上倒是搭了一条毛巾,就是被他夺走的那条。“你什么时候给我搭的毛巾?”
“一开始的时候,”高屾把她的手拿开,滑脱的毛巾继续围紧,“不然你以为我还能有心思站这儿跟你好好说话?”
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是十足的露骨,唐楚不禁怀疑那条纯白的毛巾在他眼里是不是透明的……
她的脸又红了:“你先出去吧,我澡还没洗完呢……”
他似乎很舍不得离开,犹豫片刻,最后克制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转身欲跨出浴缸。
唐楚解除了壁咚禁锢,从浴缸角落里挪出来,胳膊不小心在水龙头上挂了一下。
顶上的莲蓬头猛地喷出大蓬水花,骤然淋了他一身,长裤上一片淋漓水痕。
高屾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这种方式留我?”
唐楚盯着他,忘了关上水龙头,也忘了回答。
水花如雨丝般纷纷洒洒而下,边缘笼成一层轻雾,像嫩草茎尖端的露珠,凝在他浓密直立的发梢。中央的水流密而急,击打在他裸露的脊背和肩臂,水珠腾起又溅落。水流从他腮边、脖子里成股而下,汩汩地涌动着,像一只可随意变形的手,蜿蜒抚摸至他胸前、腰间、腹下,在平坦的地方铺成弧面,又在凹陷的地方聚成溪流。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说的,没有心思好好说话的含义。
夏季的亚麻长裤柔软轻薄,很快就湿透了,吸附紧贴着他的身体,那嚣张昂扬的轮廓,便再也无法掩饰。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走不了了。”
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那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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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中静静相拥许久,心跳才慢慢平息下去,伏在她胸口的头颅,呼吸也终于回复正常的频率。
“哎呀,”她抬了一下手臂,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满到溢出了,“地上全湿了……”
他抬脚把水龙头踢关上,人却没有动。
“快起来吧,万一水漏到楼下去……”
“这个房子防水做得很好,昨天比这还潮呢,早上我去楼下邻居家问过了,一点都没漏。”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想起来,让我再抱一会儿。”
唐楚只好任他抱着:“不早了……”
他在她颈边蹭了蹭:“怕一起来,你就又反悔了。”
“那你干嘛不索性……”她小声问,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哀怨像是不满抱怨,嗫嚅着住了口。
“保留你随时反悔的权利。”他调侃而自嘲地一笑,“实在是……不想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了。”
这不能完全算是伤害好不好……
唐楚有些愧疚,心头软软的发酸:“清醒时候做的事,我不会不承认的……”
他举起一根食指,然后举起中指并排,觉得不太对又举起无名指,左右看了看觉得仍不对,大拇指和小指也加入进来,捏成一股:“想想就觉得一定很疼。”
明明刚刚还温情款款,突然一下子好像又变色情了……
高屾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着急,来日方长。该是我的,迟早都会属于我。”
唐楚红着脸,怯怯地问:“高屾,我们这样……算不算乱伦呀?”
他的眉头微微一动,她马上改口:“山山。”
挑起的眉峰舒缓下来。“我跟你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乱哪门子的伦?”
“可是爸妈不是要……”
“我们两情相悦、自由恋爱,某天你爸和我妈一看对眼,咱俩就成乱伦了?”他摆出一副“怪我咯”的表情。
唐楚被他逗笑了:“话是这么讲没错,不过听法学院的同学说……”
不对,现在就想结婚的细节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法学院的说什么?”他追问道,“继兄妹不能结婚?”
她抿着嘴不说话,高屾又说:“这个问题,其实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我问过法律系的同学。”
唐楚憋不住噗嗤一笑。
“辞职之前我就向母上大人打过报告了,她表示愿意全力支持配合我。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我妈从来没有反对过。”
她眨眨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