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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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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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被迫跪在了地上,身体用力的挣扎,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我随即明白过来,两人多半是都已经被点了哑穴。
  其中一名侍从,从靴侧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按下男子的脑袋,飞快的割开了他的喉咙。这一刀又狠有准,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流进了那道凹槽。于此,我已经明白过来,周围凹槽里盛装的血红物全是人血。这个认知让我浑身一阵恶寒,想象着那个脖子流着血,嘴里都吭不出半声的人是我,内心里的恐惧攀升到了极点。
  好似知道了我在害怕,中年文士冲着我微笑,那笑容无比阴森,像是勾魂的使者对我说,不要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倒退了两步,直觉想要逃跑,却被身后的侍从抓住,两只手按住我的肩头上的那一瞬,我再也无法克制的尖叫一声:“放开我——”恐惧令我失去了理智,早已经顾不得要压低嗓音。
  这一声尖叫,无疑泄露了我女子的嗓音。中年文士轻‘咦’了声,朝我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伸出手朝着我的脸摸了过来。我被两名侍从按住了双臂,无法去阻止,只能徒劳的扭动头颈,避开他的手。
中年文士的手停举在了半空中,没再上前,随即释然的笑笑:有意思,原来是个女子。也好,反正今晚的血已经够了,你是不是男子无所谓。倒是可以再祭一次魂。“说完,转身朝着那名躺在图阵之中的女子走去。
  此时,那名男子已经放完了血,了无声息的歪道在了地上,想是已经气绝。那血槽里因为有新鲜的血注入,像是有生命似的开始朝着那具干瘪的尸体慢慢流动。不多时,那具干尸竟然奇异的浑身有了血红的颜色。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看见它轻微的动了下。我只觉的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再看那中年文士,已经到了那名女子的身旁,在她极度痛苦和恐惧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解开了她胸口的衣裳,一只细长的手掌贴了上去,五根手指陡然的朝里叉了进去。提起时,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他握在手里,从胸腔里掏了出来。
   那女子眼见自己的一颗心,就这样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来,眼睛瞪的老大,眨了两眨,便没了气儿。
  我被眼前这残忍的一幕惊的心胆俱颤,闭闭眼睛,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再次睁眼,那恶魔似的中年文士已经蹲在了那干尸旁,将手里握着的正在跳动的血心,放在了它泛红的胸口枯骨的位置上。跟着盘膝坐好,双手结印,嘴里喃喃不停的念着什么咒语。
  随着他嘴里的咒语越念越快,那具干尸也越来越红,浑身的枯骨也似在复原,’咯吱——咯吱——‘的响动,中年文士眼睛暴睁,嘴里大喝一声,就见那具干尸,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猛的坐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险险惊叫起来。就在此刻,那被掏出了一颗心的女子尸体,像是被某种力量挣扯了一样。‘扑——’的一声,浑身断成了数截,向四周飞了出去。
  再看那具干尸,又倒了回去,浑身妖异的红退散,又恢复成原来干瘪的摸样。中年文士低咒了声,懊恼的站了起来,朝着那些高大侍从挥了挥手。侍从们将飞散出去的肢体连同那具男子的尸体一起,丢进了一面墙的暗门后,那暗门一开,浓浓的腐臭味涌了出来。想也知道,门后堆了多少这样的残肢尸骨。
  我曾亲眼见过纳兰吸食人血的场面,其残忍程度和这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不幸的是,我也将在下一刻,亲身品尝这种残忍。
  中年文士又在擦手了,那细致中透着优雅的动作,就像是刚刚才净过了手,正擦干净手上的水汗一样,浑然看不出他刚刚做了些什么。
  丝毫未觉我正怒视着他的目光,淡淡的道:“你看也没有用,谁让你倒霉,长了跟她一样的身形呢。”冲着我身后的两名侍从道“带她过去。”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咬着牙道“她是谁?”先前的一幕,俨然是一种血祭。血祭出自邪教,传说可以令死人复活。虽是有所耳闻,却从未真正见识过。想不到,真正见到了,我人也快死了。
  我瞅了眼那具干尸,想不出它生前会是怎么样的人,可以在死后让人以这样残忍、泯灭人性的方式替她复活。就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就要牺牲掉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就算传说成了真的,她会活过来,在知道有这么多人为她而死,她还会活的心安理得吗?
  那中年文士睨了我一眼:“她是何人,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也不过是祭魂所用,知道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你的将死的命运。”
  “是,我是将死之人。就算是了了我死前的心愿,你何不发个慈悲心肠,让我做鬼也做个明白鬼呢?”
  中年文士轻笑:“你这女子倒也有意思,将死之人倒也不惧,反来向我质问。我还真有些好奇你长了何模样?”说着走向我身前,在我的脸上瞅了瞅:“你这张人皮面具挺精巧,反正还有些时间,不如你把它揭下来, 让我看看如何?”
  我轻哼道:“左右也是一死,我不允你又如何?”既然已成了定局,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你还真是有些胆量,一个女子,倒也难得。好吧,我就满足你的心意,告诉你。”他转头朝着那具干尸一指,道:“你别看它现在那副丑模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当朝皇上有位叛臣皇后,你听说过吧?”
  “你——说什么?叛臣皇后?”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迅速的稳定自己狂乱的心绪i,道:“你是说——它就是那位只做了几个月的叛臣皇后,曾经的晏侯妃——韩情?”抑制不住颤声的说完。
  “咦,想不到你这女子还知道的挺多。”中年文士稍稍有些惊讶,接着道:“不错,它就是那韩皇后。”
  听到他的确认,一股冲动让我仰天大笑起来:“哈——哈——”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拿自己的身体去祭自己的魂魄更加可笑的了?我鄙视了半天的人,却原来就是我自己。“哈——哈——”
  “你笑什么?”
  我眨眨笑出来的眼泪,看着皱着眉头的中年文士:“呵,我笑你愚蠢之极。”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危险的轻眯了眼。
  我不为所惧,冷哼一声:“你说它是韩情,那我又是谁?”
  中年文士一愣,随即沉声道:“那你说,你是谁?”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是谁?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叛臣皇后,也是你泯灭人性的杀了这些人,极欲复活的韩情。”
  中年文士被再次惊到,那张尽是疲倦之色的脸,也有了精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阵,方才慎重的道:“你说就是韩皇后,可有什么证据?”
  我并未答话,只是拿眼睛瞄了瞄肩上的两只大手,随即在文士的一个眼色下,两名侍从撤了手。
  我从怀里掏出了化解面具的药水,涂在了下颚的连接处,一张人皮面具片刻间就被我取了下来。露出真实面貌,对上中年文士,静静道:“不知我这张面容可还入得了眼?”
  中年文士瞅着我的脸庞,呆愣了半响,方才道:“当然,当然。”极快的冲着身边的侍从一摆手。那侍从会意的转身出去了。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皇后您还活着?”
  “你从未见过我,也不必着急着确认。最好还是叫个认得我的人来,面得出了什么差错。”我并没有错过他摆手的动作,心知那侍卫出去,定然是找人去了,事到此处,我已然明了,那具干尸有何而来了。
  当时纳兰将我带走,为了掩人耳目,便弄死了别人,并留了我的物件儿。想来,这干尸便是我的替身。它能出现在这里,我真正想要隐瞒的那人,怕也不会太远了。
  我环视了下四处的高大侍从,难怪这些人面无表情,神色沉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并不像是普通匪寇。极似那些皇宫大内隐藏的高手。还有这石室的规模,若没有一定财力物力,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心里自是有一番考量,隐约已经有了些猜测。
  中年文士似已认同了我的身份,像怕怠慢了似的将我带离了这间满是血腥之气的石室,重新又回到了先前那间,还算是干净的石室。
  不多时,身后的那道石门‘轰隆’一声的打开。先前出去的那名侍从率先弯腰走了进来,跟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跟了进来。
  我的视线在触及他的那一刻,心陡然的一沉。我猜测的果然不错i,果真是他!
  云天炽的出现,让这一切有了最合理的解释。洛城里失踪了这么多人,官府里闹的动静却不大,而朝廷更是关心都没有关心。却原来,就是再闹也没有用,到最后都会被这幕后的指使者的强权压下去。
  在我心中释然的时候,云天炽已经激动不已的朝我走了过来。
  “情儿,真的是你吗?”
  我感到出奇的平静,平静的看着他走近,平静的看着他颤抖着伸出手,亦平静的任他捧着我的脸,抖动的唇印向我的。一股咸咸的味道,流进我的嘴里。
  我微讶的看着他脸上流下来的泪,怔然的掉进了他的一双黑眸幽潭。
  “情儿——”喃喃的低语,压抑而隐忍。下一瞬,我整个人被他狠狠拥进了怀里。“他们告诉我,我几乎不敢相信,你是热的,真的是热的,真的,真的——”他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温热的唇几乎吻遍了我的脖颈脸颊。
  我窝在他的怀里,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些高大侍从和中年文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好半响,云天炽总算是稳定了情绪。放开快要将我勒成两截的手臂,将我支开一臂远,扳着我的肩头,温颜笑道:“重拥着你的感觉真好!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任他仔仔细细的瞧着,没有半分挣扎。
  “没变,一点儿也没变。情儿,我的情儿——”说着,又将我拥进怀里。只是这次放柔了力道,轻环着我的腰身。似抑郁了很久,轻舒了口气,感叹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了。”
  “所以,你就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让我‘活’着?”这个‘活’,对于我本人来说,真实的意义,比杀了我还令我难受。
  “只要你能复生,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们的命和你的比起来,不及万分之一。”
  “他们可都是你的子民,身为一朝的君王,怎么能如此的轻贱人命?你时常不是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吗?立志成为明君的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凶残?只为一人的性命,便可以伤害这些无辜之人,这与暴君何异?”曾经的他,伤我至深。我虽恨他,却不得承认,在政事上,他不失为是一位明主,。纳忠言,施仁政,虽是初登皇位年余,却已有政绩。他也曾经满怀壮志,扬言要名传千古。以我对他的了解,也曾深信,不重儿女私情的他,会在权政上有所作为。
  身陷皇宫的那段日子里,我难免听闻一些朝堂上的政事。加之他所施之政的种种迹象,越发有这个肯定。只是,这样的确信,却在随着纳兰离开大运国的日子里,渐渐改变。尤其是在陵丘的那段时日里,朝廷颁布的一连串新政,让我对他的誓言,彻底产生了怀疑。
  如今,在我亲身经历了这一场血腥残酷的魂祭之后,如何还能让我相信,他还是曾经那个放出豪言壮志的男儿了?
  他变了,变得不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云天炽。我和他虽是年余未见,他却改变甚多。这种改变,不光是身形上的清瘦脸庞上的消减,而是从他骨髓及至整个魂灵的改变。
  之前的他,气质温文内敛,深藏不露,一如绵里藏针,锋芒尽在温绵之后。而此际的他,虽锋芒未失,却带着阴戾之气,同样是那根针,却似已经浑身浸染了剧毒,稍微碰触,便可令人魂失丧命。这样的他,又身处高位,便是有心,那也只能越发成为一名残暴之君。虽是同样名姓流传,却不失留芳青史。
  静静的听完我的质问,瞅着我,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已经不在了,我成为明君又如何?”
  我怔然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的巨大变化,到头来归结竟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难道他竟只是为了我才立下那样的豪言壮志吗?我不懂,真的不懂。记得他曾经说过,与我的情谊相比起来,无尚的权力更为重要。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情,另娶她人。如今,他却来告诉我吗,失却了我,便失了他成为明君的动力,这如何让我相信?
  “云天炽,我何时变得如此重要了?你若当真如此视我,当年你就不会弃我而去,另娶她人。你倘若当真如此视我,你就不会在重得我后,将我贬为一名浣衣宫女,也因此险些被那吸血魔头吸光了血液,成了一具和它一样的干尸。”我指着那扇隔开了血腥一幕的石门怒斥道。“云天炽,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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