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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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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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甘心忍得下这口冤气。就算是觉得有愧于嫣红而放下了对我的心思,却决然不会放过迫使他别无选择的晏非。毕竟,受了那样的折磨和侮辱的人,没有谁还会心平气和。

  晏非好像并没察觉这一切,依旧在送行宴上有说有笑。或许因为阮将要离开的原因,那些于他同行的侍卫们也放松了警惕,各自也都或多或小的饮上了几杯。这一席宴,可谓是宾客尽欢,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凌晨十分,正是晚归的众人进入梦乡之时,府中的寂静却在恍然中打破。

  我望着屋外灯火通明,杀喊声一片,迅速的将睡熟中的欢生叫醒,裹好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抱着他将将走到门前,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来到桌子前,在纸上留下了几个大字 ̄ ̄晏非,我走了。既然已经发了誓,总不好不算数。这好歹也算知会了他一声,这可就不是瞒着他偷走了。


  拿起纸镇压好了墨迹未干的纸张,抱起了欢生,推开屋门,瞅了眼远处下正在打斗的两方侍卫。在两方人马中,看见战在一处的浚朔和晏非。

  隐约听得浚朔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吧,我让人塞住了耳朵,就可以破了你的妖术!!”

  晏非并没有出声,在他似有所觉的不安的视线投过来的前一瞬,我抱着欢生已经隐入了墙边的暗影之中。。。。。

  当清晨的日光初视的那一刻,我已经从齐州城里的‘云来客栈’后院儿的客房里出来。脸上已经换上了另一张人皮面具。在欢生仍旧疑惑不解的清澈目光里,大摇大摆的走上了齐州街头。

  齐州城的城门已经大开,三三两两的百姓开始进进出出。遥遥望着城楼上大大的‘齐州城’三个字。内心奔腾的喜悦已经无法隐藏。

  迎着初升的大阳,我拍拍欢生:“我们走喽。。。。”

  仿佛,幸福就在不远处,正在朝着我招手。

  城门越来越近,喜悦中我慢慢感觉到有太对劲儿。刚才光顾着高兴,一时间没有发现,那些守城门的兵卒,竟然有些不同寻常。

  此时,城门口正有一对儿夫妻抱着个幼童,那些侍卫再三的盘查,方才放他过去,跟着,又有一名妇人带着孩子想要出城。也同样被拦了下来。

  我抱着欢生的脚步慢了下来,心中暗道不好。怕是已经被人发觉了,若是就这样抱着欢生出去,难保不被发现。虽说是我已经换了张面皮,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但是,欢生的相貌可没有变。我该不该冒这个险?

  正在我犹豫不决之际,一辆由身边经过的马车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辆车身朱红色。黑金镶边雕花镂刻的马车。一名四五岁的孩童正掀起了车帘儿,好奇的伸出头来探望。借着空隙,我清楚的看见了车里的情形。

  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两名七八岁上下的男女孩童,若是再加上一个欢生。一共便有四名孩子。不如。。。。,我忽然心生一计,叫停了马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還子
 “这位大爷,可不可以打个商量,让我家小儿坐坐您的马车。”
  “车车,车车——”欢生在我的授意下,张着两只小手要人抱。我有些为难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很是无奈的冲着车里的中年男子商求。
  车内的三个孩童一齐看向男子,稍大一些的开了口:“爹,你就让他坐坐吧。”
  “是啊,爹,就让他坐坐吧!”女童附和道。
  那先前掀着车帘朝外看的小童,点着头去拽那男子的衣袖,稚声稚气的道:“爹爹,要是小弟弟还活着,是不是也像他这么大呀?”
  那中年男子闻言眉心禁皱,似要训斥他几句,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声。倒是那稍大一些的男童脸色变了变,警告的轻斥了声:“三弟!”
  我微楞了下,随即打了圆场道:“哦,大爷不必担心。小儿很是听话,不会哭闹,只坐一小会儿就行。”
  那中年男子总算正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怀里的欢生。随即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呆住了。瞅着欢生,两眼发直。
  “这位大爷———”我唤了声。
  他这才醒过神儿来,冲我道:“对不住了,刚才失神了。你是说这小童想要坐车是吧?好说,你们上来吧。反正这车子宽敞,足够你们坐的了。”
  “哦,那真是谢谢这位大爷了。我就不上车了,让小儿坐坐也就行了。”我把欢生递了过去,男子随手接住。
  车子继续往前行,我跟着后面一丈多远,看着守城的兵卒过来盘问,一如我设想的那样,车子里坐了四个孩子,那些兵卒并没有太过仔细,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下,就放行了。而跟在后面的我,只身一人,自然也就更加容易通过了。
  马车一出城门,大约又行了一里多路,便停了下来,让开了大道,拐进了一旁的林间小路。
  我一看这模样,加快了脚步,跟了过去。等我到了近前, 那中年男子已经下了马车,怀里抱着欢生,神情尽管尽力克制,仍能看成很是激动。
  我不明所以,只当他是看成了我实则躲避守城兵卒的意图。虽然有些愧疚,却未挑明,只是客气的向他道谢,伸手便要去抱欢生。
  不料,他抱着欢生往旁边一侧身,我的双手便落了空。难免惊讶的问道:“这位大爷,这是何用意?”心中只道,帮了我这个忙,谢谢你就是了,干什么要抢我的孩子?
  中年男子似乎也觉出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忙解释道:“哦,这位兄台,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太过可爱,一时有些不舍,才会如此。兄台不会介意吧?”
  “哦,不会。”我释然道。欢生着孩子的确是招人疼,很多人见了都不舍得放手,他有此举,盗也没什么。只是,他这一直不肯撒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中年男子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快,半点要放欢生的意思也没有,状似随口的问道:“对了,我见这孩子长得十分俊俏,想必是像他的母亲喽?令夫人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过于试探的口吻让我不得不对这位初次相见的男子产生怀疑,随即冷下脸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
  男子一看我有些恼怒,长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有一幼子,数月之前随着我的夫人一同回了大运国陵丘的娘家。只是,不幸遭遇了贼匪。我的夫人亡故,方才数月大的幼子却失了踪。这段时日,我一直在寻找,却毫无音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说到这里,眼圈儿已经泛红。
  马车里的三个孩童,更是低低呜咽。最小的那个,一边哭着,一边嘴里直唤‘娘亲’
  我听到此处,心中大震。强自压下这份震惊,问道:“你说你丢失了幼子,只是不知那幼子可有何特征?”
  “幼子尚小,外貌上并无十分显著的特征。只是从眉眼上看,倒是四分肖似他的母亲,六分肖似我。若说算得上凭证的,但是他出生之时,我特别让金匠打造的一块儿长命锁,他的兄姐们,也都各有一块。”说着,便让车里的三个孩童,纷纷从里衣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金锁来。
  三块金锁一亮出,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当下便确认了这中年男子的身份,正是欢生的父亲。
  我默默的走前了两步,从欢生的脖子上也掏出了一块儿一模一样的金锁来,静静的道:“你不用再怀疑了,他就是你失踪的幼子。”随即轻笑道:“我早该看出来了,欢生很像你。”莫怪我见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那三名孩童也十分的亲切,却原是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欢生的影子。血亲毕竟是血亲,终究是骗不来人的。
  “他真的——就是小儿吗?”
  “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了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怀里的欢生。又是拍又是拧自己。那又是激动,又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我却笑不出来。浓浓的不舍,让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是了,我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呢?看我,真是高兴的过头了。”
  “也难怪,毕竟他离开你的时候还很小。那么大的小人人,本就长得差不多。”我嘴上安慰着他,却不知道有谁来安慰我?
  “也对,也对。”他嘿嘿一乐,亲了亲欢生。
  车里的三个小童,一听说欢生就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小弟弟,立时欢呼雀跃,冲了过来,争着抢着要抱欢生。
  我见此情景,心中也有了些释然。到底,他们才是欢生真正的家人。而我,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能够陪着他的这些时日,也就足够了。是该把他还给他的亲人们了。
  为免对方多想,我便将如何救下欢生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欢生的父亲一声不响的听着,直到我说到欢生的娘亲临死之前,还将他抛了出来时,才见他泪水潸然而下。想是夫妻情深,如此阴阳两隔,怎么不痛断肝肠?
  我轻声的安慰了两句,看着四个孩童玩耍在一处,黯然不语。
  想是看成了我的失落,中年男子也是欢生的真正的爹爹,收了眼泪,说道:“真是多亏有了兄弟你的照顾,小儿才能活到今天。做为他的父亲,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这都是我和欢生的缘分!哦,对了,我抱下欢生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心想着,他的爹娘一定也盼望着他欢欢生生长大,也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如今他见到了自己的爹爹,也该叫回了自己的名字了。”
  “欢生这名字起得很好,兄弟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一个名字还是起得来的。以前的名字都不算数,往后他就叫欢生,季欢生。”
  “原来大哥姓季,不知如何称呼?”
  “嗨,瞧我,到现在还没有自报家门呢。来,来,兄弟,我们上车,边走边说。”
  马车缓缓而行,我在他的叙述中知道他姓季,名叫季长言,西良安县人,家中世代经商,在安县小有名气。这次带着儿女去陵丘的岳丈家,打算把岳丈岳母一起接到安县去住。
  一路上,几个孩子的嬉闹时时打断我们的闲叙。不知不觉,已经出了西良国境内。在踏上大运朝的地界时,我和他们才做了别。临作别时,欢生正在酣睡,我没有叫醒他。想来,醒来时,见不着我,他定会哭闹,心中虽是万分不舍,也只能生生忍下。欢生年纪还小,他有了身生父亲和兄姐在身边,慢慢的也就会把我给忘记了。看那季长言,性情温文稳重,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欢生回到他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身边一直都有这么个小人儿在,突然孤身一人了,怎么也无法适应。睡觉时想着他滑滑嫩嫩的小身子,吃饭时想着他憨憨可爱,沾着饭粒儿的小脸蛋儿。一下子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知道七八天之后,方才慢慢的适应了。
  此时,我已经离了边塞,入了内陆。走走停停,又过了半个月左右,便已接近洛城。原本并没有打算回去,可是欢生回到他的家人身边,这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思乡之情,油然而起。虽说洛城已经没有我太过亲近的人,可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那些熟悉的面孔,总会让我觉得亲切些的。
  当然,我也并不是就没有顾虑。只是,随着欢生的离开和脸上这张全新的面孔,轻易就被我打消了。即便有个风水草动,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又有谁能将现在的我和原来的韩情联系在一起?就算是晏非,对于我来说,这最为亲密的人,若不是从欢生那里露出马脚,想必他也无办法认出我来吧?至于浚朔,那只能算是一个意外。有了一次的教训,难道我还不知道要行事小心吗?
  洛城的深秋,很美!
  行走在郊外,脚下踩着落满了金黄色的秋叶的青石小径上。正午的阳光洒下,照得浑身暖洋洋的。入眼是土黄色的山丘,座落在林间山脚下的几间茅草屋,升起袅袅炊烟。天空晴朗,溪水清澈。田间垅地阡陌,绵延至远,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模样。
  若是在此买块田地,置间小屋,久居于此,慢慢终老,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入城之时,已是傍晚。靠近正街主道上寻了间客栈,暂住了下来。吃过了晚饭,正想出去转转,走到门口时,便被客栈的掌柜栏了下来。
  “这位客官,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劝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我见他神情有异,随口问道:“此话怎么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内情
  客栈掌柜四下瞅了瞅,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道:“最近洛城里不太平,时常有人失踪。就在两天前,客栈里来了位外地的张姓公子,吃了晚饭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看客官面生的很,想必也是才从外地来,对此事并不知情,这才出言相告。还望客官能听我之言,早早回房歇息,免得有什么不测。”
  “你是说洛城里最近常有人失踪,此话当真?”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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