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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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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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浚朔。在他那愤怒、痛苦、绝望、自责种种情绪混杂的眼神里,证实了晏非的话。
  
  “王爷,真的。。。真的是你吗?”我怎么敢去相信,他会那么做?
  
  浚朔痛苦的无以复加,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原本又黑又圆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恶狠狠的看向晏非,那摸样恨不能一下子扑过去,把他撕个稀八烂。转眼又变得哀凄不已,低声呜咽:“小青,去告诉嫣红,就说我。。。。”紧咬牙关,余下的话已说不下去。
  
  “好,我会告诉她。”我点点头,不忍再听下去。
  
  “怎么,情儿?你怎么不骂他?”晏非缓缓跺着步,道:“要知道,刚才你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摸样,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才甘心。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全变了样?难道说,就因为是他,你就可以轻易原谅?若是换成是我,八成你已拳脚相加了吧?
  
  我一声冷笑:“你问的好,我为何会原谅他?就因为我知道,他的行为身不由已,完全是受了他人的操控,做下那样的事情,简直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可是既便如此,他却没有为自已辩解半句。这样的人,我自然是不忍心苛责。而相反的,有些人虽然没有亲身做下那无耻的事,却一直在背后操纵着一切。相比起来,这个人才真正让人觉得恶心。”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一样,晏非,你的所作所为,真的令我感到恶心。”我无视于他已经铁青的脸色,鄙视的冷声道。
  
  “你。。。。”下一刻,晏非已经闪到我的近前,陡然伸出的手掌,狠狠的掐住了我的下颌。
  
  我已经懒得再去看他,微闭了眼,任他的手劲收紧。
  
  “哈哈。。。晏非,你也只会为难女人,有能耐朝我使啊?”浚朔的笑声带着嘶哑,鄙视的意味深重。
  
  我知道他这是想吸引晏非的注意,只是,他这样的行径,只会替自已招来更大的麻烦。他身上的伤势是那么严重,得近快医治才行,绝不对再伤上加伤了。
  
  似乎察觉了我的紧张,晏非很是愉悦的低笑了两声,松在我下颌的手指,也改成温柔的抚摸:“我怎么忘了,你们两可是郎有情,妹有意,一门心思都在对方身上。情儿,我知道你关心他。不如这样,待会儿,我就把他放了,你看好不好?”
  
  “真的?”他会这么好心?我怎么就不信呢。
  
  “当然是真的,为夫的话你还不相信吗?”晏非故作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冲着一直默声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侍卫命令道:“过来,给他松绑。”
  
  “是。”那侍卫应了声,走到屋柱前,很快就把浚朔放了下来。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放人,此时的眼中只有支撑不住浑身伤痕累累的瘫倒在地上的浚朔。
  
  “王爷。。。”我想要扶起他,却觉得无从下手。在他遍是伤口的身上,已然没有一寸完好的肌扶可以相扶。轻碰触的指尖,都引得他浑身一颤。
  
  “小青,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浚朔主动攀上我手臂,借力颤颤微微站了起来,低头扫向一身的狼狈,眉毛一皱,苦着脸对我道。
  
  我小心翼翼的搀扶,尽量避免弄疼他。故作轻松道:“是啊,真的难看死了。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还不得把那些胆小的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人家找你来要银子,你可就赔惨了。”
  
  “呵呵。。。。”浚朔列着破裂的嘴角,笑了两声:“别人我可不管,只要你没吓到就行。”
  
  我也跟着笑了两声,扶着他朝门边儿走。我和他虽是表面上一副轻松的姿态,暗自却都在紧张。我扶着他的手臂,轻易便可感觉出他紧绷的臂肌。没有一刻松懈。
  
  晏非似乎已经将我们忘记,迟迟没有言语。我像一只躲避着敌人的鸵鸟一样,以为只要我不去看他,他就不会注意到我。默念着离门边还有的距离,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站住!”催魂的声音到底还是响了。
  
  我和浚朔浑身一震,僵在原地。听着身后晏非的脚步,如巨锤一样落了下来,震得整颗心狂烈的震颤。
  
  我略稳了心神,强自镇定道:“怎么,你反悔了?”
  
  晏非低沉的笑声响起:“如果我说我反悔了,你会怎么样?”
  
  就知道是这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哼了声:“不守信言、卑鄙无耻的小人!”
  
  “在你的心里,我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他的话音刚一落,离我和浚朔不过一步之遥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待要怎样?”我立在原地,并未回过头去。搀扶着浚朔的手,不自觉有些用力,浚朔眉毛一拧,转过头来注视着我。
  
  晏非似无比落漠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又能如何?不过就是想再留他片刻而已。我已经命令他们准备了老半天,总不好空忙碌一场吧。好歹也要有个人来试试我这些宝贝们不是?”说完,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扯出了一只风铃。
  
  余音未绝,便见浚朔陡然间站的笔直,转过身来,眼睛直呆呆的瞅着前方,慢悠悠的从我身边走过。一直走到先前绑缚着他的那根屋柱前,方才停下脚步,背靠着柱身紧贴了上去。
  
  晏非冲着身后一招手,那些待卫们纷纷朝着浚朔走了过去。他们手中都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等到了近前,便将那袋子丢到了浚朔脚前。随后,急快的撤离。
  
  又一声铃声响过,那些布袋子动了动。跟着,恢复了原状。我的视成一直紧盯着袋身,迟迟没见到它们再动,刚想问晏非他在耍什么花样。就听见浚朔闷哼了一声,随之痛苦的‘啊’了一声。
  
  我刚想冲过去,看看他是怎么了,就被晏非一把拽住。我恼怒的挣扎了几下,都被他一一抵去。两只手更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只能用眼神愤恨的在他身上刺出千万个窟窿。
  
  浚朔痛苦的哀嚎声,又一次响起。我急切的搜索着他的周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依旧直挺挺的靠着那根圆柱子站立,除了那些个久久不曾动弹过的布袋子,身旁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他的哀嚎声越发的凄惨,我越加感觉到不对劲儿。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哀嚎,既便是刚才,他一身的伤口,都没有哼哼半声。更何况,光是这样站着,
  
  谁也没动他,光是自已就惨叫成这可样子?
  
  我朝着晏非怒目而视,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用摄魂术将他困住,再让他痛苦到极至而动弹不得分毫。空有清醒的神智,也无可奈何。如此方式,只会折磨人的心智,慢慢的消磨,只剩最后一点一滴。
  
  晏非双臂收紧,将我困在脑前,像是一个急于献宝的孩童,两眼放出明亮光彩的伸出手指,指着浚朔道:“情儿,你快看,它们在他身上游得多欢快。我就知道,它们最喜欢喝人血。那些猪血狗血,根本不对它们胃口。”
  
  他的话让我感到骇然,睁大了眼睛瞧,也没有看出任何东西来。不觉着抬脚使劲儿的往前迈,想要凑近一些。这回,晏非倒是很合作,可能也知道我的意图,主动的向前又进了半丈来远。
  
  这下近前,我再仔细瞅,总算是瞧出一些眉目了。同时,我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神色俱变。
  
  再看浚朔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上,钻进钻出一条条黑黑细细的长虫。这黑虫极细,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刚才那袋子动弹时,想必它们就已经钻了出来,只是我没有瞧见而已。
  
  那些伤口被它们密集的钻动,弄出极细极密的血洞,血洞里刚一冒出些血水来,被迅速的消失掉,进了那些虫子的嘴里。它们的嘴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吸盘,吸着涌出来的鲜血。在它们钻进皮肉的时候,又拉长为一根又尖又利的锥子。钻拧着好好的皮肉,像是无数把利刀,割切着每一寸肌肤。它们虽然很细,可是数目惊人,浑身上下都是,就算不被咬死痛死,迟迟早血也会被它们吸干。
  
  此刻,浚朔的哀嚎声已有些声嘶力竭,痛苦的脸已经变得狰狞恐怖。偏偏浑身僵硬若石,半分也动弹不得。
  
  如此残忍的情景,我已经不忍心再看。抓紧了晏非的手指,已经深陷他的手臂肌肉里。而他却似浑然未觉,仍旧面露残忍的微笑,看的津津有味儿。
  
  耳边又一声浚朔凄厉的叫声,我浑身一颤,抬头望着晏非,沉痛的低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残忍?他何曾得罪过你,你要如此对他?”
  
  晏非低垂的眼对上我,轻言道:“我残忍吗?和你比起来,我这又哪里算得了什么?说到残忍,情儿,你比我要残忍十倍。我充其理折磨的是他的身体,而你,折磨的却是这里。”他抓着我的手摸在他的胸口,似痛苦道:“
  
  这里,被你伤得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再也流不出一滴血了。你说,我们到底是谁残忍?”
  
  我被他眼中强烈的痛苦和憎恨击的溃不成军,终化作一声碎语:“你恨的只是我,折磨我便是,放了他吧?”
  
  

  “放了他吧,他会死的。”就算不疼死也被吸血吸死。
  
  “他死了岂不是更好?这样你就会自责,你就会痛苦。那种滋味,我认为,情儿你应该亲自尝尝。”
  
  “晏非,算我求你,放过他吧?他到底是西良国的王爷,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
  
  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晏非略微沉吟,邪魅一笑,将手中的那串风铃将到我的手上:“想要救他,自已动手。”
  
  放在我手心里的是一串碧绿玉石风铃,一如之前见到过的每一串一样精致而美丽。如此美丽的东西,背后却掌控着人的生死,隐藏着浓浓的血腥。
  
  我微颤的将它握紧,在他的示意下,摇出了那串清脆却动人心魄的铃声。犹如戏耍一样,铃声刚落,浚朔扬高了声音,大吼了一嗓子,浑身剧烈的颤抖。我刚想向晏非质问,便看见那一条条细细黑黑的长虫,从那些伤口里钻了出来,延着浚朔的身体,一根根爬进了那些布袋子。
  
  那些侍卫得了晏非的命令,小心翼翼的走近,收走了布袋。
  
  再看浚朔,虽然已经不再哀嚎,却仍不免一脸痛苦之色。僵硬站立的身体。仍然动弹不得。我有了先前的经验,度着缓慢的摇动了手里的风铃,意想不到的是,刚闻铃声,浚朔便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我吓的险些将手里的风铃丢了出去。
  
  晏非似早有预料的愉悦的轻笑了声,拢住我的手,将风铃重新握稳,在我脸颊上亲了记:“我的傻情儿,瞧瞧你做了什么傻事。要这样。。。。”握紧的风铃急速的抖动,发出短促的铃声。
  
  铃声刚落,浚朔便像一瘫软泥,浑身失却力气的委顿于地。
  
  我咬了咬牙,压下被戏弄的恼怒。克制着自已没有转过身去,狠狠煽他巴掌的冲动。低哑了声音,要求道:“请个大夫帮他医治。”
  
  “可以,情儿你的要求,为夫何时拒绝过?来人,给浚王爷请个大夫。”
  
  浚王爷?呵,他的所做所为,何曾把浚朔当成一个王爷了?心底暗自冷笑,握紧的风铃硌得手心生疼。
  
  浚朔被抬了出去,剧痛已经消耗掉他浑身的气力。松懈的那一刻,神智也陷入昏迷。浑身是血的他,我已不忍再看一眼,在他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我的眼已满是泪水。
  
  晏非一直紧盯着我,我低垂着视线不去看他,扭过头转到一边。直到被他手指勾住下颌抬起,含泪的视线被迫的于他对视。
  
  出乎意料的,冰冷的唇落在我的眼帘上,他长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累了。也是,这一折腾都大半夜了。情儿也该累了,我这就带你回房休息。”
  
  说完,打横抱起了我,走出门去。
  
  我任他打横抱起,无力的闭上了眼,温顺的靠贴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紧了紧,奖赏似的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抱着我出了房门。
  
  夜风清冷,我不觉缩了缩身体,更加窝进他的胸前。等他抱着我回了他的卧房时,我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很安静,没有再打扰我。替我盖了被子。便和衣躺在我的身侧,握着我的一只手,直到天亮。
  
  这一夜,我并没有真的睡着。脑海里不停翻涌着浚朔被虫子噬咬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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