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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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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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怔,随即展颜道:“你莫说忘话,咚哪里又算得什么若?若说起来,倒是你苦多一些。眼下,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实在没办法替你医病,不过,不要紧。再过些时日,就会好了,你再忍忍。”

  晏非眼光一闪,随即暗下来,沉吟道:“情儿,你莫要冒险,陵丘城是回不得的。”

  我知他有所误解,解释道:“放心,我不会回陵丘城的。”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其实,纳兰在临别之前,送了样东西给我。”

  “你是说,那日,我带你逃离时,他塞给你的东西吗?”

  我点了下头,道:“正是。你也知道,他已过百岁之龄。这府多年,也积攒了一些宝物钱银。他塞给我之物,恰似一张藏玉图。上面尽是他藏宝之处,原本,我是打算等到他回来,把图还给他。只是,这些时日,见你越发病得厉害。我就想,不如先找到最近的一处,先取些银子出来使用。等到有机会回陵丘城,或者是去洛城时,再拿了银票还他就是了。”

  “我不同意。”晏非想都未想,脸色一沉,直接驳回道:“我便是病死了,也不会用他的钱的。你且把它放好,等他回来交给他就是了。”

  “晏非──”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收拾收拾,睡下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他这臭脾气,到了咚一步上了,还是要清高。他不同意归不同意,明日我还是要去的。总不好,眼见他病死了不是。

  我自下了决定,只等明日一早,按着图上的位置,找到一处藏宝点,拿出些银子就是了。

  本是如此打算,却不想,当夜,却发生了一件,令我万万也料不到的事情来。




第一百零一章

  来到刘屯村这些时日,我几乎每日睡的都不安稳。不光是惦记着纳兰鸿兹的安危和晏非的身体,还要照顾欢生。这小娃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白天还算好些,每到夜里,便啼哭不休。起先,刘大嫂还以为他是饿了,跑过来喂奶,他却闭着小嘴巴不肯吃,只是一味的哭闹,怎么样哄着都不好。非得啼哭个把时辰,方才停住。第二天,刘大嫂便找来了村子里最有名气的刘婆婆。刘婆婆是村子里的稳婆,也是半个大夫,对带孩子很大一套。她抱着欢生,好一顿看,好一顿摸,然后说了一句:“这娃娃没啥子病,天生就是个夜哭郎。”

  “啥是夜哭郎啊?”刘大嫂也不明白,就问她。

  刘婆婆叹了一口气道:“夜哭郎啊,就是一夜里就开始哭。这娃娃啊,唉──”

  “怎么了,刘婆婆?莫非这孩子──”我不敢想下去,对生娘亲,临死之前那肯切的眼神,犹在眼前。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那地下的娘亲,怕是要伤心难过了。

  “唉!这娃娃,怕是命不好啊。”刘婆婆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我听得心中一阵难过,欢生没有多大,就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而我,也因为那样的遥言,自小便失了娘亲。还连累了伯父枉死。我于他的命运,何其的相似!这让我,越发的疼惜着他。

  每日夜里,他一啼哭,我便抱着他,轻声的摇哄道,直至天色将亮,他沉沉睡着。直到这时,我方才合眼,跟着他一起睡上些时辰。

  每天天将明的时候,别人睡意已轻,而熬了大半夜的我却搂着欢生睡得正沉。

  晏非心疼我,见我睡得沉,早早便起了身,拖着病着的身体,打扫完了院子,再回屋子里生灸,把米粥煮上。等着我醒来,好吃完出门,再去奔走打听消息。

  这一段时日,便是一直这样过来的。

  在决定按照纳兰鸿兹塞给我的那张藏宝图,第二天去拿些银子的头一晚,欢生依旧在半夜里醒了,啼哭的比平常还要厉害。两只小脚儿,扣在一起,姣着劲儿的踢腾,搓在一起的地方,都被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莪子,大嗓们哭的都哑了,也不消饥。好在这一回,哭的时间还算短些,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住了。

  随着他的哭声一停,我也跟着松了口气,又拍了几下,他吸吮着细嫩的小手指头,抽咽着睡着了。晏非依坐在炕头上,温笑着劝我早些休息。

  我点了点头,亦回之一笑。这些时日,在刘屯村的日子,有别于以往安逸,有仆役丫环伺候的生活。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我倒还好些,年少时,有过四方游历的经历,倒不觉得怎样。倒是晏非,从未过活的这样辛苦。先时,我还替他感到些许担心,他只是先嘲的笑了两声,直道,清贫之时,比现在的日子,过的犹有不及。我方才忆起,他在于我相识之前,一直很是清贫。这样一知,我倒也放下了心,不再顾虑他可能不适应的问题。

  欢生睡了后,我躺在炕上,也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还未亮。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听得见身边躺着欢生小小身躯,发出的细微呼吸声。我剜着晏非的睡着的地方,带着怀疑的轻轻的唤了声:“晏非──”并没有回答。晏非一向浅眠,轻微的声响都会惊醒,我这样的唤他,不会听不见。

  我心中一惊,忙探着了身子,朝着他那边摸了摸,没有!难道他是起夜,去如厕了?我又等了会儿,并不见他回来。

  天色还未亮,他会去了哪里?莫不是他病重,跌倒了在外头?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再也坐不住了。看了眼欢生,见他睡得沉,悄悄的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天还很黑,我在院子衽走了一圈儿,并不见晏非的身影,便拉开了大门,走到了大街上。

  天气有些阴,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月光,我四下里望了望。因着太早,村子里的人都还未起来,我怕吵到别人,并没敢出声唤他。

  延着土道,我一直朝前走,期望着能找到晏非。直走到村口,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心想着他也许回去了,还是先回去看看。正有这样的打算,刚一转身,却隐隐听到一些声音。

  声音有些熟悉,正是我找了半天的晏非。这么早,他在和谁说话?我怀着疑问,直觉的闪身躲在了树后。

  声音渐行渐近,内容已经清晰可闻。

  “等到天一亮,她就会出门,到时,你们便悄悄的跟在身后。”低沉的声音,正是晏非。他口中所说之人,又是什么人?和我一样,待会也要出门?

  不容我细想,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主子,尽可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发了。”虽是克意压低了嗓音,却也让我吃惊不小。安先生,他竟然会在这里?那纳兰鸿兹呢,他又在哪里?我险些遏止不住,从树后冲出来。强烈的预感,让我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压下这股冲动,摒住了呼吸,又听了下去。

  只听的晏非又道:“那人──,确定已经死了吗?”

  “是的,主子。当时他正应付着那些弓箭手,对我丝毫也没有防备,我那一刀,直捅进他的心窝。不光是这,那些弓箭手,把他都射成了马蜂窝。要是这样还不死,可真是成了妖怪了。”说完,嘿嘿一笑。

  安先生、弓箭手?他所说的难道是──

  我强忍着冲出口的惊叫,无比惊骇的死死捂住了嘴。眼前浮现出纳兰鸿兹身体被射成蜂窝的模样,眼泪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纳兰──是我,竟是我害了你啊!

  晏非低嗯了声,说道:“你来这里,那人怎么说?”

  “他接到了主子的书信,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无非是想要那些宝藏。临来之前,他还特意把我叫了过去。”

  “他说什么?”

  “他让我提醒主子,别忘了你们的约定。”

  晏非冷冷一哼:“他倒还真是不放心。那些颠藏,也就他当成个宝。”默了片刻,方才又道:“等我找到藏宝地,他就直接回去告诉他,也省得他担这份儿心。他助我杀了那人,我也给他想要。这样,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以后,他当他的郡守,我做我的平民百姓,再也不相平。”

  “是,主子。”

  两人似又说了什么,声音随渐渐有些蒙胧的身形,渐渐远去。

  我浑身无力瘫软的依靠在树干上,满眼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心中又伤又痛。

  若是没有听到这一段话,我还被蒙在谷里。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晏非竟然瞒下了我,于洛子安勾结。可悲的是,纳兰鸿兹为了救我,惨死在他们的计谋之下。而我,犹自不知的想要去找什么财宝,好为他疗伤。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被人牢牢盯上。那些颠藏,是纳兰鸿兹积攒了百年的家当,险些被这样的计俩图谋了去。若真是那样,我怕我会愧疚而死。

  难怪我苦寻打听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丝毫动静,却原来,他早已经惨死。想起他往日种种,虽是对人凶狠,于我却是十分的好,一时悲从中来,抑止不住出声呜咽。

  我的难过,不光是对于纳兰鸿兹的死,还有一部分是对于晏非对我的欺骗。现在这一想,当日那一出,只不过是他于洛子安,甚至于安先生,合伙共演的一出戏。意在引我和纳兰鸿兹这两个笨蛋上当。他先时作出那一副深情模样,让纳兰鸿兹带着我逃开,就已经料道我会舍不得丢下他去逃命。而我,也果然如他秉料的不肯离去。纳兰鸿兹又是个激不得的人,眼见我不肯跟他走,自然是力挡下那些箭羽,拼力助我们脱逃。如此一来,也便着了他的道。

  可惜了纳兰鸿兹的好身手,没有被那些箭羽伤到,却是倒在了身边人的刀下。

  我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回到屋中时,欢生犹在甜睡。而我,在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心绪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焦急担心,到闻知真相的震惊伤痛,以及被欺骗的愤怒和伤心。

  依坐在炕头,我似失去了知觉的木偶,在微明的天色里,愣愣的发着呆。伤心和愤恨,在那一刻,便将我击倒,任无力的绝望,袭上全身。

  晏非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已经呆坐了多久,久到我的半边身子,已经有些发麻。

  “情儿,怎么不睡了?”晏非温柔的话音,听在我的耳中,却是异样的刺耳。就连他捐下来的轻微咳嗽,都让我感觉很是虚伪。

  先前,他的隐忍的轻咳,只让我感到万分的心疼。此刻听来,只让我有一股想要冷笑的冲动。

  他俨然不知我情绪上的这些变化,见我闷不吭声,径自走了过来,偎坐在我的身旁,想要搂我入怀,却被我过于僵硬的身体,阻顿了下。

  “情儿──”他惊疑的唤了声,复又动作了下。

  这一次,我放定了身体,任他搂住。窝在他的怀中,只觉得浑身冰冷。往日在他怀中感觉丁的温暖,半分也不曾涌入到我的身上。

  “你去了哪里?”我听见我这样问他。

  “只是出去走了走,怎么了?”他似有些警惕,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我低低的道:“突然不见了你,感到有些担心。”一如往常的温和。

  他的手臂松了下来,抚摸着我的后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些时候要出去了,自己可要多当心。”

  “嗯。”我低应着,没再说什么。

  天色微明之时,我吃了早饭,未有任何变动的出了门。

  出了村口,我就暗自留了心。装作不小心掉落了东西,蹲下身,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身后。果不其然,我被人盯上了。

  我心中暗自冷笑,直起身,拍了拍前襟,深吸了一口气。疾步往前赶路,没再回头。

  这一路上,我故意东拐西逛的带昔身后的尾巴闲逛。整整大半天,都是这样。快到响午的时候,我进了一家面馆儿叫了一大碗的牛肉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过多久,估摸着跟着我的那几个,也是肚子饿了,先后也跟了进来。找了个正对我的位置,叫好了面,也唏噜唏噜的吃了起来。

  几人不时的往我咚时瞅上几眼,我暗暗冷笑,嘴里嚼吧完最后一块牛肉,捂着肚子,大声的‘哎哟──’了一声,我这一嗓子,一屋子的吃客,连同店小二,全数被吓了一哆嗦。有的人,刚把面碗端上,夹着牛佚刚想送进嘴里,听见这一声,好大一块儿牛肉,‘吧叽──’掉到了地上,心疼的直跺脚。

  店小二也还算透溜儿,直接就过来了,问道:“这位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又叫唤了一声,弓着腰问他:“小二,我这是──早上吃坏了肚子,这里的茅房在哪儿啊?”

  “哦,在后院儿,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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