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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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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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梳装的我直笑。
  我望着镜中他喜笑颜开的脸,梳着长发的手滞了滞。
  晏非察觉出我的变化,问我是怎么了?我对他笑笑说,还是先吃饭吧。吃过了饭以后,我有话要跟他说。
  晏非敛了笑容,似乎觉察出什么。这一顿饭,我和晏非都饿了,却也都吃的不多。
  叶子直冲我们嚷嚷:“老爷和夫人,都光说饿了,怎么谁也不见多吃呢?”
  我难得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冲着她摆了摆手,让她把碗筷收拾下去。
  叶子好奇归好奇,却是不敢多问的乖乖收拾好了,退了出去。
  晏非从先前就觉察出我的不一样,肃着脸,问我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连称呼都变了回去,想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扶了扶叶子刚给我梳好的流苏髻,若无其事的说道:“夫君,你我结缡六载,为妻从不曾要求过什么。今日,却想跟夫君讨要样东西,不知夫君肯给否?”
  晏非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微微怔了下,跟着言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越发笑的灿烂,轻言道:“休书,可好?”
  晏非沉着面孔,未动声色的朝我问道:“为什么想要休书?你且说个明白,我再做计较。”
  我站起身形,跺至窗前,瞅着满院飘落的秋叶,淡淡道:“光阴荏苒,岁月匆匆。夫君已非昔日的夫君,韩情已非昨日的韩情,你我又如何再为夫妻?不如,一纸休书,从此两不相识,倒也来的妥切!”     




第三十八章  身份

  我,韩情。洛城已离世富商韩有亮的大女儿,韩府已经出嫁的大小姐,京城商贾晏非的正室,晏府的女主子。在这连串名头之下的我,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子归,洛子归!我的另一个名字。
  关于我的身世,应当从很久以前说起。
  二十四年前,我出生在大漠北部,名叫陵丘城的地方。我是陵丘城城主洛文辞的胞弟洛儒轩和妻子纳兰慧唯一的女儿。
  出生的那天,陵丘城上空,出现了异象。一半是五彩云层笼罩,一半是漫天乌云密布。更加异常的是,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两群叫不出名字的飞鸟,成群结队的霸占着各自的上空,盘旋鸣叫,久久不散。
  陵丘城的百姓,无一不被这样的景象所惊呆。
  陵丘城有一个智者,精通五行八卦占卜之术。当即便起了一卦,并将卦象所说,告之了陵丘的百姓。
  依照卦象所言,数十年后,天下将有大乱,祸起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便是今日出世。
  而那一日,陵丘城出生的女婴,连着我在内,将近百名。谁又知道那卦中所指,竟究是哪一个?所以,那一日过了便过了,陵丘的百姓,无人再去追究此事。
  不曾想到的是,两年后,这件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当朝天子,也是现在的太上皇耳朵里去了。当即,便宣了当时大运皇朝最最有名气的高僧进殿。
  那高僧来时尚且神彩熠熠,却只说了四句话,念了声罪过,便气绝在了大殿之上。那四句话便是我在肉面摊前,那位灰袍老僧人说的话。
  “红颜惑君,帝王伤情。亡国兴邦,陵丘子归。”
  也是这四名话,让当时的天子,大恐不已。私下里,拟了道密旨,派了大内高手赶往陵丘城,要将那个还不满两岁,名叫子归的孩童找出来,然后,密密的除了去,免生后患。
  我的伯父,也是陵丘城的城主洛文辞,事先知道了此事,并告诉了我的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娘亲连夜收拾了些细软钱银,带着我就逃出了陵丘城。
  那些大内高手进了城,没有找到我,便将我的伯父杀死在了家中。随后,一路追赶而来。
  爹爹、娘亲因为照顾着年幼的我,无法太快的赶路。没用两天,便被他们追赶上了。娘亲为了掩护我和爹爹,怀里抱着佯装是我的枕头包被跳了悬崖。
  爹爹抱着我,这才得以逃脱。随后,到了洛城落了脚,隐性埋名,将我扶养长大。
  自小,爹爹便告诉我,他这一生,只爱我娘亲一人。只是,为了掩藏身份,更好的保护我,他必需娶别的女人。
  我明白爹爹的苦心,不愿意他为我再多的操累。早早的,便学会了懂事。
  爹爹很宠我,极尽所能的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我。随着我的心意成长,从不加以干涉。便是那两年,我跟着商队远行至大漠,我的故土,他也没有说出半个不字。
  心中虽是担心的整夜不肯安睡,表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临走之前,只是叮嘱着我,要小心,记着别让自已陷入危险的境地。
  对于我这个女儿,爹爹一向要求不多。只要是我想,我要去做的事情,他从来不曾阻拦过。对我唯一要求,就只是要我远离权利,远离尊荣,远离那带给我们一家最深伤害的,那该死的预言。
  临去之前,爹爹把我叫至病塌前。用他那因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的手拉着我,虚弱的对我说:“情儿,爹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我的情儿,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那千夫所指的祸国红颜。你要记住,远离权势,远离尊荣。只有那样,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咳咳——”
  爹爹的心愿,我不能违背。自小,我便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当年,我嫁给清贫的晏非,是爹爹的主意,也是我的意思。正是因为清贫,是离富贵权利最远的两个字,我成为了晏非的妻子。
  嫁给他,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对我那逝去的娘亲和疼爱着我的爹爹,最好的安心方式。
  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只是让他们的女儿,忘记子归这个名字,以韩情的身份,一生远离权贵,安安稳稳,鲜鲜活活的生活着。这是爹爹娘亲最祈盼的,也是我毕生都不能忘记和努力着的事。
  一直以来,我都做的很好,一如爹娘所祈盼的那样,远离权贵,远离尊荣。这么多年来,我慢慢的已经淡忘了‘红颜祸国’这四个字。韩情这个身份,已经成了我的全部。如果没有意外,它将会伴着我直到白发苍颜,乃至归于黄土。
  然而,晏非却成了那个意外。
  晏非,我的夫君。当年,我和爹爹一同挑中的人选。如今,已不复当年那副清贫孤傲模样。俨然已是跺一跺脚,便会地动山摇的皇朝权臣了。
  曾几何时,他从默默无闻的一介商贾,变成了手握权势的秘臣?又曾几何时,他改变了身份,将这样的权利,拥揽怀中?
  他的野心,和他狠辣的手段一样,令我心惊胆寒。越是相处日久,我便越发的了解他的为人。但凭他的个性,这样的权利,远远还不足以满足他日渐难填的欲望。他会想要的更多,直到他自已认为已经够了。而那时,想必他已处在了权势之颠了。
  我从不怀疑他会攀上那样的高峰,而在那之前,我最应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远离他,远离这个可能破坏我这么多年努力的祸根。
  就像是当年,在我知道了云天炽就是当朝太子的身份时,所做出的决定一样。
  远离他,非我所愿,却是不得不为!




第三十九章  拒休

  晏非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狭长的凤目,眯成一条缝,紧紧盯着我,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想要把我刺穿。
  我打定主意,心平气和的回视着他。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决心,阴沉的脸色开始变冷。冷哼一声,说道:“夫人是在跟我说笑吗?休书,你想要休书?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晏非,你知道的,事到如今,又何必我再多说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我静静的看着他,想要从他过于平静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只是,很可惜,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晏非,当你带着那些官兵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今时的你,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一介商贾。你背后所隐藏的权势,究竟有多少,我并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是,我该远离这样的你。”
  “远离我?就只为了我手中握有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权势,你就要离开我,是这样吗?”
  我平静而肯定的点了点头。
  晏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跟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用力说道:“我说过,我既然娶你为妻,这一生你都是我的妻子。不管是何种原因,我都不会将你休弃。既便是你的要求,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晏非,你听我说——”我拉住他的一只胳膊,阻止他离开。
  “我不想听。”
  “可是你必须得听。”我紧紧的抓住了他,无比肯定的对他说:“晏非,你我结缡六载,虽不是恩爱无比,却也是相敬如宾。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只是,如今的你,已经手握权势,加以时日,必将有一番不凡的作为。而我,却不想违背爹娘对我唯一的要求。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百姓,安安稳稳的过我余下的人生,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晏非挣开我的手,用力的握住我的双肩,直直的看着我,说道:“我用尽心力,煞费苦心了这么久,才换得今时的局面。眼看着,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握有手中的权势,站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你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不想再做我的妻子。别的女子,祈盼着自已的夫君飞黄腾达,出人头弟。而你却将这些弃如弊履,完全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拥有权势,就令你那么厌恶吗?”
  我毫不闪躲,直视着他摄人的目光,将这些年心中的委屈尽数吐说道:“是,别人都想拥有权势,而且是越多越好。可是,我却不是,也不能。从我出身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被迫的冠上了‘祸水’这两个字。就因为这两个字,我的伯父被害、娘亲自杀,爹爹抱着年幼的我,背景离乡,隐姓埋名。而这些,你不也都知道了吗,我的夫君?”
  晏非惊愕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些来。
  我冷冷一笑,道:“夫君不是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吗,又何必一副惊奇的模样?莫非是在想,我是如何看出来的吗?你我结缡六载,我若还看不清楚夫君的个性,岂不当真是白活在这世上了吗?”
  晏非敛了惊讶的面孔,不复先前激动的模样,静静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要我说吗?”我静静的望着他。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心中暗自一叹,是该挑明的时候了。
  娓娓诉道:“这两年,你的所做所为,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对于你日渐高涨的欲望,更是心中有数。当年的你,清贫高傲,视钱财如粪土。几曾见你巴结拢络过什么人了。若非不是因为欠下了爹爹一个恩情,我想,你是不会娶一个似我这样,铜臭味十足的商人的女儿的。可是,再看现如今的你,为了某种目地,竟然可以将自已心爱的小妾亲手送上。这中间的改变,不可谓不巨大。而引起这一切的最根源,就是香秀的死,和你对我的怨恨。这些,让你对权势允满了渴望。这样的渴望,促就了今时今日的你。”
  晏非一直听着我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避开他的视线,面朝着敞开的窗户,对着有些萧瑟的院子,轻轻道:“对于你的能力和你所拥有的那股势力,我从不曾怀疑。在那样广络的人脉下,我不认为我的身世会瞒你多久。果然,在洛岩寺里,我得到了证实。那位灰袍老僧的话,你没有问我。而那时,你明明已经看出了我的异样。凭着我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所以,才会对老僧的话,没有半分惊异之色。而你那个随后的拥抱,只是单纯的想要安慰我。当然,我对这样的你,还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后来你带着官兵,到了聂府,我想,我会一直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做你的妻子。只是——”我苦笑一声,不再说下去。
  晏非听完这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就这些,还有吗?”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就这些还不够吗?”
  “够不够,并不是你说了才算。只要我一天没有出口休你,你便一天还是我的妻子。好好的做你的晏夫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
  “晏非,你今日若不休了我,迟早你会后悔的。我的存在,只能阻挡你前行的脚步。你很清楚,一旦我的身份被揭穿,等待着你甚至于晏府的,将会是什么。你想要的权势,只能在我的手中毁掉。休了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的离开,对你对我都好。”我不放弃劝说着他。
  晏非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转头对我说:“明日一早,我们就回京城,你准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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