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胖的小胳膊被高高举起,安宝自信十足地向立夏展示他幻想出来的肱二头肌,像个大英雄般,“妈咪,我是男孩子,我的身体强壮得很呐,我不需要吃巧克力。我要全部留给妈咪吃,妈咪你快吃。”
“安宝,你和妈咪一起吃,妈咪身体恢复得会更快。”立夏的眼角都快笑开了花。
安宝眨着迷死人的漂亮凤眸,思考数秒后便答应了立夏,“既然这样,那好吧,我陪妈咪一起吃!”
安宝送给立夏的这一款gdva巧克力,金色的锡箔纸,烙上gdva夫人画像,配以精美绸缎,光是礼盒都显得如此高贵而典雅。
礼盒里面,巧妙搭配了二十五颗独具匠心的精致巧克力,心形的珍珠白,圆形的曜石烟,球形的玉髓紫,海浪形的琥珀棕……每一款都雕刻上经典的lg或美丽的图案。
丰富多彩的外形,加之丝滑、香浓的口感,从视觉到味觉带给人极致的享受。
病房内,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立夏和安宝明净的脸上,泛起金色的幸福而甜蜜的光晕,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尽情分享着这温馨又难忘的美味时刻……
………
“立夏,我如今在城一家奢侈品公司担任市场总监。这几天我在北京出差,几个月没见你,怪想你的。你晚上方便出来一起吃个饭吗?”下午正在工作室埋头工作的立夏忽然收到秦晨发来的微信。
是谁说,失去就一定是一无所获?有时候,失去也意味着得到。比如秦晨。
离开余氏集团,秦晨再也不是那个陷入爱的迷途里的盲目女孩,她终于找到了她真正的归宿,开始了她全新的人生旅程。
这样的秦晨,立夏为她感到欣慰,也衷心祝福她。
夜幕降临,立夏按时来到秦晨约她吃饭的餐厅,她将菜单递给秦晨,“有朋自远方来,秦晨,这顿我请你。”
“这怎么行,是我约你出来的,说好我请你,就是我请你。”秦晨又将菜单推给立夏。
“这样吧,你来北京我请你,我去城你请我,怎么样?”最后立夏建议道。
秦晨目不转睛地望着立夏,神情严肃,“立夏,你当真会再回到城吗?”
立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在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口。
是啊,她当真会再回到城吗?
这个问题,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
她爱余恩泽,所以,她恋上城。
她已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留在了这座城市,可是为何她最后却选择离开?
如果让她重新回到城,她又要以什么名义回去?
为了心中的那个人?
不舍?
思念?
牵挂?
还是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是对不起他的。
她伤害他太多,她没有资格再回到城,她不配与他再相见。
我明白你的心总是在努力向我靠近,而我却偏偏远离你,恨不得天涯海角。我不想让你听到我的心跳,那始终为你而加速的心跳。因为离开你,是我爱你最好的方式。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一直在我的心里。
“会,我会去看你的。”良久,立夏才出声。
“就只看我一人吗?恩泽呢?你不想念他么?”秦晨目光锐利地盯住立夏。
立夏沉默。
秦晨像是一声轻叹,然后握住了立夏的手,“立夏,即使因为安宝和恩泽的关系,你也不会再去见恩泽吗?”
立夏蓦地抬起头,震惊地望向面色平静的秦晨,“秦晨,你在说什么?”
秦晨淡淡一笑,她紧紧锁住立夏的双眸,“立夏,我在说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安宝的样子越来越像恩泽了,我不会看不出来。安宝他,其实是你和恩泽的孩子,对不对?”
立夏怔住。
“秦晨,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恩泽。”立夏声音低沉。
“立夏,你这样瞒着恩泽好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恩泽和安宝很不公平么?”秦晨的语气里夹杂了些责备之意。
“一切都是我错,可我愿意将错就错。”立夏收回秦晨握着她的手,升腾的水气模糊了她愧疚的目光,“秦晨,我已经和陈默然结婚,我和恩泽完全不可能了。眼下,我只希望我和安宝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没有任何纷争和困扰。”
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秦晨无奈地摇了摇头,“立夏,你知道吗?其实你比我要幸运好多,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自认为我爱恩泽不比你爱他要少,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可他给我的回应永远是果断的拒绝。
我也明白恩泽他对我很好,他关心我,照顾我,培养我,待我像家人一样。他可以毫不吝啬地送我这世间各种稀世珍宝,哪怕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有可能会想法设法,拼尽全力帮我摘下。
然而我并不想要什么稀世珍宝,我只想要他的心。可他宁愿将全世界都送给我,也绝不肯把他的心送给我,因为他的心从来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轻轻拭去眼角何时无声滑落的泪水,秦晨又重重叹了口气,“‘此生识得苏立夏,生死不悔永相随。’这是恩泽拒绝我时,对我说过的最残忍的一句话。
无论你如何伤害他,他依然深爱着你。他对你的专情已经到了痴绝的地步。坦白说,我很嫉妒你,嫉妒你到骨子里。
恩泽是那么卓尔不凡的一个男人,多少比你我还要优秀的女子都对他爱慕不已,而他早已关闭了心门,把自己冰封在孤独的世界里。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个人。除了你,他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
立夏,恩泽为你付出太多,你隐瞒他你们还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不觉得对他很残忍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心疼恩泽吗?”
“秦晨,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你!”心牵拉撕扯般的疼起来,立夏不禁将头埋在两手间,她不敢再听秦晨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溃。
秦晨用力将立夏的双手按在餐桌上,她强迫立夏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变得冽厉,“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你才不想听下去了,是不是?
立夏,安宝是恩泽的儿子,这一点你永远也改变不了。你不应该剥夺安宝拥有父爱的权利,更不应该剥夺恩泽做父亲的权利。
你在逃避什么?你的逃避不会为你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你越来越良心不安!”
“你不要再说了!”立夏疯了一样冲出了餐厅。
秦晨紧跟着追了出去,她在立夏身后大声喊道:“立夏,我不会允许你再这么一意孤行地伤害恩泽的,我一定把安宝的事告诉他!”
立夏顿时停下了脚步,愕然地转过身,气冲冲地朝秦晨走过来,她一把抓紧了秦晨的肩膀,奋力摇晃着她,“秦晨,你闲着没事做么!你是嫌你和叶思邈过得幸福甜蜜了,然后就跑过来破坏我和安宝现在平静的生活么!你真的很过分,很可恶!
你就不能让恩泽好好寻找他的下一段幸福么!你就不能让我和安宝继续太平地生活么!你为什么非要给我和恩泽平添烦恼?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全都不知晓
“苏立夏,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怒火被燃起,秦晨猛力挣脱开立夏对她的束缚,“恩泽这辈子只认定你了,你让他如何去寻找下一段幸福?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他呢!”
立夏不禁觉得秦晨的话好气又好笑,“就因为你心疼恩泽,所以你就要打搅我们的生活?”
“我没有打搅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替恩泽感到不平!你不该这样对他!”秦晨斥责道。
“你已经有叶思邈了。”立夏忽然冷静出声。
秦晨快步走过去,紧紧攥住立夏的肩膀,目光凛冽,“我已经有了叶思邈又怎样?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自此以后就可以不在乎恩泽!”
立夏瞬间被秦晨的回应震住,她不由瞪大了双眸。
原来,余恩泽在秦晨的心目中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她可以不和余恩泽在一起,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就可以不再爱他。
曾经,她可以轰轰烈烈,光明正大地爱他。如今,她只能悄无声息地把他藏在心底,默默地,偷偷地爱着他。就像她苏立夏一样。
秦晨说的没错,她对余恩泽的爱丝毫不比她苏立夏对余恩泽的爱少,甚至更多。相比秦晨,她对余恩泽付出的实在少之又少。秦晨责怪她,她无力反驳。
“秦晨,算我求你,”立夏软下语气,恳求秦晨,“不要把安宝的事告诉恩泽,好不好?”
“立夏,你如实回答我,”秦晨锁住立夏的双眸,一脸严肃,“你对恩泽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以至于你连你们还有个儿子的事都要隐瞒他?”
“秦晨,我……”矛盾的立夏忽然语塞。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立夏的沉默让秦晨重重叹了口气,“我可以不告诉恩泽,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纸是保不住火的。有些事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兜兜转转一大圈,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改变不了。”
立夏深呼吸,脸颊何时竟一片湿凉,“眼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后的街道灯影摇曳,汽车川流不息,喧嚣嘈杂,昏黄的光线下,立夏的神情愈发孤寂忧郁。
秦晨轻轻握住立夏的手,担心地问她,“立夏,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感觉你很消极。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没有,还好。”立夏低下头,慌忙躲避秦晨温柔又略显犀利的视线。
“真的?”秦晨半信半疑。
“真的。”立夏回答的底气不足。
何必要撕裂自己一直伪装坚强的刚硬铠甲,将伤痕累累的柔软内里袒露给另外一个人?
这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更加疼惜难过,一个人的悲伤变成了两个人的悲伤;让不关心你的人更加冷眼看了笑话,一个人的辛酸苦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薄情玩乐。
无论哪一种,都是在往自己的伤口上大把撒盐,痛苦的还是自己。
末了,立夏迅速转移了话题,她十分抱歉地对秦晨说道:“你看,本来说好今晚我请你吃饭的,好好的一次团聚,结果被我破坏成这般尴尬的境地。”
秦晨摇摇头,她完全没有在意,“这只是个意外,我也有责任,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紧张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殆尽。
“秦晨,谢谢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立夏感激地将秦晨拥在怀中,抱紧了她。
“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本意,”秦晨埋在立夏的颈间苦涩一笑,“我只是迫不得已,我怕自己这样隐瞒恩泽,我日后会良心不安。”
立夏轻柔地触摸着秦晨精致的脸庞,嘴角划过一丝欣慰的笑,她目光真诚地注视着秦晨,“秦晨,我明白你对恩泽的心意,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在恩泽身边,照顾他,帮他一起打拼事业。
你为他付出了太多心血和汗水,还有宝贵的青春年华,这些通通是我没有为他做到的。
虽然你最后没有和恩泽在一起很遗憾,但是看到你如今和叶先生相处得如此愉快,我真的为你感到开心。像你这般美好的女子永远值得被幸福包围。”
云淡风轻的笑容掩盖不了内心的缺憾,秦晨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无论我为恩泽付出多少,他始终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依然走进不了他的心。
输了就是输了,不甘心也是输了。与其沉浸在幻想中,自欺欺人地做着无用的坚持,不如干净利落地潇洒退出,求一个彼此成全。”
立夏再次抱紧了秦晨,“看得出来,叶先生对你很好,他一定会带给你幸福的。”
“我相信思邈,也相信自己的选择。可是恩泽的幸福怎么办?”秦晨低沉出声。
眸中漫上酸热,立夏安慰秦晨,“人各有命,看恩泽自己的造化吧。顺其自然。我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主动将安宝的事告诉恩泽,只是现在还不行。”
开车送秦晨回到入住的酒店后,立夏的心情开始莫名地烦躁起来,也许是刚才太多次提起了余恩泽的缘故,让她更加挂念起他。
坦白说,她很生气。她气余恩泽为了她居然把自己封闭起来,决定孤独终老。他怎可那么死心眼?离了她苏立夏,他就不能爱了吗?非要在她这一颗树上吊死?值得么?不值得!她根本不值得他这样牺牲自己!他是有多傻!他真是要把她活活气死!
安宝暂时有小哇照看,郁闷的立夏没有心情早早回家,于是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开着车,晚风幽幽,拂过脸庞,竟是入心的寒凉。
最后,立夏在一座公园外停下。里面的广场上传来悦耳动听的音乐,还有大人和小孩子的欢声笑语,立夏泊好车,缓缓走了进去,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落日熔金,暮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