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辰听到这话,也有些沉思,但是不过转瞬,他便不再想了,关于夏尔的事情,他一向不愿意掺和,之前把夏尔的丑事抖出来了,也不过是为了帮林苏出口气,如今气也出了,那么就多想无益。
范勻那人心思多,且奇特,总是会有各种游离在所有计划之外的举动。
所以对于为什么夏尔会跟他搅在一起,他只给了四个字做评价。
一丘之貉。
至于为什么夏尔会突然找林苏,他只是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也说不准,这丝预感究竟象征着什么。
说不清的事,多说也是浪费时间,慕予辰眉头紧锁,看着林苏,只是开口:“小苏,离夏尔远一点。”
林苏不过挑眉,撇嘴说道:“从来没跟她近过。”
慕老爷子从那昙花一现的乍醒之后就再没有醒过,林苏对此倒是很沉默。
她记得,当时她被“经济犯”那三个字惊到的时候,慕老爷子分明还有什么要说,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却又昏迷过去了。
现在想一想,那究竟是什么话,究竟是什么话被她莫名其妙的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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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B市西区的一家临水的茶座里,有两人对面而坐,一同品茗,却丝毫没有悠闲的感觉。
“楚先生把我叫出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合作吗?若只是为了喝茶,恕范某人无力相陪,告辞。”范勻看了楚怀喝茶已经看了很久了,说烦但是真的,但是他却真的未想过要走。
于是不过走出几步,发现那喝茶的人依旧在喝茶,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范勻忍不住笑了笑,纵使知道那人心中必定翻江倒海,却也不戳穿。
毕竟日后要合作,他可不想随意戳穿别人让自己尝恶果。
所以不过走出几步的他,又折返了回去,坐回了原处,嘴角还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楚先生真有意思,将人找了出来,却不说话。”范勻道。
楚怀倒是不愿意多看范勻一眼,他依旧低头喝茶,许久,才沉沉的冒出了一句话。
“她怎么样了?”
听得这话,范勻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鱼儿还是上钩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着急。
范勻端起了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口齿留香。
他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楚怀,轻叹一声:“真是好茶。”
楚怀捏着茶杯的手却隐隐的有青筋暴起。
“我说,她怎么样了?”声音虽平静,但是怒意却分明。
似乎是觉得时机到了,范勻也懒得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不错,生活的环境艰苦了一点,吃的差了点,睡的差了点,再加上……”说到这里,范勻的话音戛然而止,而那笑容却是意味深长的。
越急便越容易生乱。
楚怀终究是忍不住了:“还有什么?”他突然便抬头看向范勻,一双眼睛锋利的扫向他。
“还有嘛……”范勻喝了口茶,然后略带挑衅的看了楚怀,笑了笑:“我是个男人,你妹妹是个漂亮女人,你说呢?”
楚怀一向会抓人软肋,想来这一句话着实刺激到了楚怀,只见楚怀突然便暴起了,他不顾茶座里还有旁人,环境清静,而直接揪住了范勻的衣领,一双秀气的眼睛像充了血一般的睁着,死死的看着范勻。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杀了你。”范勻从未见过这样的楚怀,而在他的认知中,楚怀永远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而这突然的暴怒,也着实让他心中泛起了一股子凉意。
对,就是凉意,这凉意他这辈子只尝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边境线上,陆芳背着慕予辰离开他视线之前,慕予辰那满脸鲜血的脸上,独一双眼睛干干净净,他当时看着他,死死的看着他,似乎要一辈子都记得他,那种凉意是从骨子里泛起来的。
如今,在这个小小的茶座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彻骨的寒冷,鸡皮疙瘩爬满了他全身。
他推了楚怀一下,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丝惊慌。
然后他继续做他那运筹帷幄的范勻,只听得他轻轻开口:“放心,我没动她。”
楚怀听到这话,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耳边却又响起了另一句让人不安的话。
“但是……我没那么多耐心,如果楚先生迟迟不给答案,那……我了说不准,把你妹妹还给你的时候,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敢!”楚怀低吼。
“你认为我不敢?我当年年少无权的时候,连慕予辰都敢杀,我会不敢动你妹妹?,更何况她好像不被你们楚家承认吧,一个私生女,说死就死了,你以为,除了你楚怀,谁还能跟我拼命?”一句话轻易的便瓦解了楚怀心中最后的一点坚持。
楚怀向来理智,却敌不过心中柔软被人捏住,纵使讨厌威胁,却也不得不被威胁。
“好,我答应你。”许久,楚怀沉沉的回答响起在空气之中,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沉重。
“呵呵,合作愉快,楚先生。”范勻轻笑,然后喝了一口茶,茶味比之刚才余味有苦,喝起来似乎更加好喝了。
他轻笑,然后眯眼看向窗外,却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
夜晚时分,按照约定,楚怀站在范勻别墅门外等待顾影的到来,靠在车旁,眼睛微闭,说不清是惆怅还是舒畅。
白日里,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答应是因为顾影被他拽在手上,还是因为楚父不久之前笃定的告诉他,慕家若倒,何愁林苏不来他身边。
林苏是他多年以前便藏在心中的人,是多年来的一个温暖的梦,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关于她的这个梦竟然会跟这些龌龊的交易关联在一起。
可是那又怎样?决定已经做好,他遵从的不过是自己的自愿。
他的人生做过了无数次选择,唯今一次,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欢喜。
后悔,违背了道德。
欢喜,慕家若倒,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有机会了。
闭着眼睛,思绪还在飞转,他却听到了一道柔声响彻在耳边。
“哥哥,我回来了。”声音带了一丝委屈的哭腔。
楚怀见此,便有些手足无措了,说不清为什么,看到顾影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有一丝欣喜的,欣喜他的决定。
范勻虽然是人渣,却也能够实实在在的让他离林苏更近一点,纵使违背了道德,他也抱了侥幸希望林苏永远都不知道。
“回家吧。”看着顾影,楚怀常舒一口气,似乎是想通了,却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B市夜景,顾影却沉默了。
她看了看驾驶座上一直开车,却不发一言,不问她过的好不好,不问她有没有吃苦,就只是那样默默开车的楚怀,心中却有些悲哀。
她还记得,昨夜,范勻说过的话,虽然不堪,却句句让人难忘。
“我给了楚怀两个选择,选你,还是选夏苏。”
想了想,顾影似乎才反应过来夏苏就是林苏,但是听到这话,她却是心中一惊。
她料想范勻的目的是楚家,却不曾想他竟要楚怀来背这个黑锅。
“你做梦!”顾影低吼,咬牙切齿的看着范勻。
“我做梦?难道你不想?”范勻看着顾影,笑的有点残忍。
“别装了,其实比起楚怀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你更愿意他和我为了你做交易吧,别那么恶心,楚小姐,人我见得多了,装来装去没意思。”
“范勻,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影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所以她大声喊了起来,似乎是努力想要把心中的那些龌龊喊出来。
“我想干什么?”范勻轻笑一声,在夜里听起来让人皮肤泛凉。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范勻再不多说一句话,而是直接转身走来,带了一丝干净利落。
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这才只是个开始。
------题外话------
抱歉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两天可能会更的有点少,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等到哪一天空闲下来,一定万更!
☆、第六十五章
范勻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带着让人极为不安的感觉。
顾影低着头,将脸都遮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自楚怀。
顾影一抬头,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而楚怀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不曾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但是周围的环境却是陌生的,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小区,陌生的公寓。
顾影跟在从刚才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怀身后,似乎是疑惑太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影疑惑开口。
楚怀听到顾影的疑惑,却也不曾停下来回头看她一眼。
“我住的地方。”楚怀淡淡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
顾影闻此蹙眉,她停了下来,看着楚怀的背影,沉声开口:“你住的地方?我怎么记得你住的地方不是这里。”
楚怀似乎是感觉到了顾影没有再往前走了,他也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转身,高大的背影此刻在顾影的眼里却有些刺眼。
“我现在就住这里,有疑问吗?”楚怀的口气不冷不热的,却让顾影忍不住心头一酸。
“哥你是在怪我吗?”顾影咬着嘴唇看着楚怀,眼睛隐隐有些泛红,只是因为是夜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也只有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才会叫我哥……”楚怀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说不清是叹息还是什么,但是他又突然话音一转:“但是,我不可能管你一辈子,你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听到这话,顾影便突然想起来范勻说过的那句话,那句让她直到现在都扎在胸口的话。
“楚少爷是那种心中只会放一件事,藏一个人的人,你觉得那个人是你,还是夏苏呢?”
顾影不知道范勻是怎么知道楚怀喜欢林苏的,但是她承认,这句话着实戳到了她胸口了。
如今想来,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你管不了我一辈子?”心一旦被中伤,口便也会不择言了。
顾影笑到,眼睛里早已经模糊一片,连看到的楚怀的背影都是模糊的。
“你管不了我一辈子,那林苏呢?你倒是想管她一辈子,但是也得人家肯呀!”满口的尖锐,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顾影。”楚怀终于是转身,他看向了顾影,眼睛里满是波澜不惊:“别让我后悔当年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如果你还念我是你哥哥,就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一句“龌龊的心思”让顾影瞬间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脑子都已经混沌一片。
她藏的那么好的心思,她以为,只要她这辈子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原来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然后让她离他离的远远的。
从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仿佛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孤儿院的孩子们孤立她,孤儿院的院长,那个男人,也曾经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她那时多勇敢,直接用牙齿咬,即使已经快咬掉他手臂上的肉,她也不松口,因为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保护她了。
直到楚怀出现,那时候她因为咬了院长,已经饿了两天都没有饭吃。
楚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对她没有恶意。
他说,他是哥哥。她便一直努力的拿他当哥哥,就算看着他为了那个人生,为了那个人死,她都只能站在妹妹的立场上,默默的看着。
她知道,从一开始,她就不曾有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可是这种心思居然被他说做龌龊。
顾影笑,眼里都是泪水。
“龌龊……龌龊?真不错!”顾影的眼泪早已经流了满面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
看到顾影这副模样,楚怀的目光微微的闪了闪,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开。
“走吧。”他对着身后的顾影轻轻开口唤到。
顾影抹了把脸,听到这话便笑了,她笑得格外的违心,心中是铺天盖地的痛意,嘴上却要佯装无事。
“不用了,我去住酒店,就不叨扰楚先生了。”顾影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再不看楚怀一眼。
“给我站住。”楚怀看到顾影不管不顾的离开,他皱眉喊到。
顾影却脚步不停的离开。
楚怀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到:“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顾影没有回头,她只是大声喊到:“听不见,我聋了。”
“很多年前,我就已经聋了。”这一句话是她静静的摸着自己胸口说的。
……
而此刻南方。
某装潢华丽的宴会厅里,人影交错,推杯换盏。
一人戴着精致的面具靠着墙壁喝酒,修长的身体斜倚着,却有说不出来的利落。
许久,他的电话响起。
看了看来电显示,他露在面露外头的嘴巴却是勾了起来。
“喂,哥。”他开口轻轻喊到。
却听电话那头是万年不变的嫌弃口气:“你那边怎么样了,别又只记得看那些女人长什么样子了,正事要紧。”
即使带着面具,却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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