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子门前,许华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开笑容,然后去开门,却不想门在里面被反锁上了。
“余管家,余管家……”许华筝轻轻的敲着门。
过了好几分钟,门内也没有人应。
她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余管家,我是许华筝。”她又敲门,这一次,她听到了门内的响动,有脚步声缓缓的走近,拨开门锁。
“抱歉,余管家,这么晚还把你吵醒给我开门……”许华筝连连道着歉,却在看清开门人之后,愣住了:“少威……怎么是你?”
林少威站在门前冷目如刀的看着她。
“少威……”她怔了一下,随即努力扯动嘴角对他微笑:“cass的比萨我买回来了,按你的要求:洋葱切碎,芝士加倍。john的肉卷……”她话音未落,林少威从她手中硬生生的夺过比萨盒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甩到地上。
“你是去意大利买的比萨了吗?”他冷冷的问。
许华筝呆住了,虽然她早就想到自己这么晚才把他要的比萨买回来,他一定会不高兴。可是,经历这几个小时间的惊心动魄,她身心憔悴的回到他的家,是多么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笑容,哪怕说一句:“辛苦了!”也好。
可是,他不但一点都没有着急她为什么耽搁这么久,一点都没有担心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反而张口第一句便是冷言相讥,恶语相加……
她一直抱有着一丝希望,他尽管恨她,可心里对她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关心,那么一点点爱意的残留,毕竟曾经的美好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可是,眼前的此情此景却残忍的向她证实一件事:他对她,只有恨意。
“不是的……”她努力向他解释:“路上有些不顺利,发生了一点儿事情……”
“发生了一点事情?”他用鼻子一哼,“遇到了年轻英俊的警官,便想一夜风流?”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焦虑,这样的神态这让他相信,她是多么的心虚。
“我没有……”许华筝有些着急了,她慌忙伸手去拉林少威的衣袖:“少威,你误会了。”
“误会了吗?”他厌恶的甩开她的纠缠:“我刚才在窗子内看得清清楚楚,有警车送你回来,你披着那警察的衣服,你们还在院门前依依惜别!”不等许华筝再解释,他伸出强壮的手臂,一把扼住她的喉咙:“你,好大的胆子!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许华筝,你是我的永久情人,是我的奴仆!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即使我结婚了,你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坐我的情人!”
许华筝被他扼得无法呼吸,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以前,他对自己只有宠溺和疼惜,从不会用如此粗暴的行为来伤害她,她两手紧紧握住他强有力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手。
“难受吗?”林少威厌恶的松开手,许华筝一口气喘不均匀,顿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瘫倒在地。
他把她的虚弱看在眼里,却全然不去在意,仍自顾自的说道:“我看你不但不难受,反而在勾搭年轻小警官时舒坦的很。”
“不是的少威,你听我说……”许华筝一边捂着胸口剧烈的咳着,一边试图把林少威从偏激的想法中引导出来:“我在送cass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幸亏……”
“幸亏年轻英俊的警官英雄救美?”林少威居然笑了起来:“许华筝啊许华筝,”他摇着头:“三年没见,你编故事的本事一点都没见长!”
三年前,每次她编排点儿小谎话戏弄他,他总是不动声色的配合她,然后在她以为成功的最后关头揭穿她。
她有时候会撅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便笑她:“因为你笨啊,编出这么拙劣的故事来,还想骗过我吗?”
三年后,她事无不对他言,他却不再相信她。
“许华筝!”他弯腰凑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不好好给我做饭,已是大错;不按我的吩咐把饭快点买回来,错加一等;身为我的情人,却和别的男人纠缠不休,错无可恕!”
☆、第十六章长跪思过
她慌忙抬头,想要再做些无力的解释。应该说些什么吧,一定要说些什么,就算做的饭不合他的胃口、买饭回来不及时是她的错,可“和别的男人纠缠不休”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枉她,上帝都知道,她许华筝的心里,始终只有林少威一个人啊!
不等她辩解,林少威转身回到房子内,甩下一句:“你就在这里跪着思过吧!”便狠狠的摔上了门。
夜,那么静。
风,那么凉。
许华筝就这样无力的跪在门前,一动也不动,月亮照在她纤弱的背上,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她跪在自己的影子里,心中莫可名状的悲凉。
前一天晚上的酒醉还没有缓过来,昏昏沉沉中跑出去给林少威买比萨和肉卷,途中遭遇抢劫,此刻她又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这一天,过得简直糟透了。
她的头又疼了起来,不只是夜里太冷的原因,还是身体疲惫不堪,她忽然觉得好冷。夜深了,夜雾渐重,她的发丝上已经挂上了薄薄的水露,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在夜雾和冷汗的浸透下湿成一片,她浑身打着哆嗦,心却更冷。
记得林少威父亲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只是默默的跪在太平间外,理都不去理会她,身上的衣衫同样被夜露浸湿,发丝凌乱。
“少威……”她试着去搀扶他:“别跪了,这样下去身体是熬不住的!”
“如果能换爸爸回来,我宁愿长跪不起!”他言语冰冷,看都不看她,那一字字却像沾了水的皮鞭,一下一下抽在她的心头。
“少威,你别这样。”她强忍着心疼,仍劝他:“人死不能复生……”
“不能复生?”他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目光,比杀人的刀子还要锋利,还致命:“你能让他死去,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复生?”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冷漠对她,也他第一次使得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恨透了她。
沉浸在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中的许华筝,一时失神重心不稳,差点趔趄着扑到在地。她慌忙用双手支撑了一下冰凉的地面,才勉强再次直起身子。
她的膝盖已经渐渐没有知觉了,只剩周身的麻木和心头的疲惫。
她终于感受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雾夜,林少威跪坐在父亲冰凉的尸体前,有着怎样的绝望和苍凉。原来,相比起失去一个人,身体上的疲惫和疼痛真的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她心甘情愿的这样跪着,如果这样跪着便能让他减轻一丝恨,一丝心理上的阴霾,她愿意长跪不起。
天色渐亮,弥漫了一整夜的浓雾终于消散。
此时的许华筝已经摇摇晃晃的无法再跪稳了,她虚弱的弓着腰身,双手匍匐在还有些潮湿的大理石台阶上,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淌。
林少威打开房门的时候,太阳刚刚露出了第一缕光芒。许华筝局促的喘息着,抬头看他,金色的阳光照在他冷峻的脸庞,把他的皮肤映得发亮,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跪着思过还要偷懒!”他从牙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
“少威……你……”她顾不得他的冷嘲热讽,只记挂着他昨晚没有吃东西:“你……起来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这就给你准备早饭。”
“不用了!”他断然拒绝她的关心,“想想你昨天准备的饭,我就没有食欲!”他说着,踩过她历尽千辛万难给他买回来的比萨走出门去。
双手颤抖着捡起已经不成形的比萨盒子,抱在怀里,跪坐在地的许华筝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睁着整夜未眠的通红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失神无语。
许华筝高烧病倒了。
宿醉未消、遭遇劫匪、惊魂未定却又被林少威强迫在门外跪了一整夜,这一切都使许华筝原本就较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她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热度才渐渐退去,这期间,除了余管家偶尔来看看她之外,林少威始终没出现过。
这天清早,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房间的窗子照到她床上的时候,许华筝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力气,她轻轻的坐了起来,推开一扇窗,深深的吸一口还带着一丝微凉的清爽空气,新鲜的氧分湣鹪谒布涓纳硖遄⑷肓宋尴薜牧α浚挥傻奈⑿α恕纳谑溃凑庋谩�
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许华筝下楼准备做早餐,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感觉好多了就不应该总赖在床上,用林少威的话说,这是她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刚给院子里的花浇完水的余管家见到许华筝有些惊讶,“许小姐,你怎么下楼来了?”
“我感觉好多了。”许华筝对老管家报以感谢的一笑:“我病着的这几天,多亏您悉心照料,给您添麻烦了。”
余管家放下手中的喷壶,对许华筝摆摆手,面孔虽然板着,语气却比先前和缓了很多:“这些都是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他上下打量着许华筝,“许小姐的气色好多了。看你妆戴这么妥当,是要出门吗?”
“是。”许华筝点点头:“好几天没有去买菜了,刚才我看了看冰箱里面,基本上没什么吃的东西了。我出去买一些菜,回来给林先生做早饭。”她说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林少威起床后应该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
“哦,早饭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了。”老管家见她一心想着林少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林先生不在家。”
“少威昨晚又没回来吗?”她一听他不在家,心里顿时失落了,林少威每次在外过夜,隔天一般都会带一个女人回来的,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乱如麻。
老管家见她那副神情,心里不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不是的,许小姐。”他说:“林先生去欧洲谈生意去了,从你生病的那一天早晨走的,这些天都没回来。”
“哦……”得知林少威是去谈生意去了,许华筝竟然偷偷的开心起来,原来在她生病的这些天里他一直没有出现是有原因的。
“那么林先生有没有和您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知为什么,想到他现在身处距离自己千里之外的地方,她竟然格外的想念他。
“没有,林先生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一般都很少和我说的。”
“那……”许华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那个问题:“少威……他经常带女人回来吗?”
☆、第十七章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老管家摇摇头,“以前林先生不常回来,回来也只是换换衣服。”
许华筝刚刚松了一口气,老管家又补充了一句:“林先生喜欢在外面过夜。”
许华筝的脸色,随着老管家的这句话,黯淡了下来,他现在已经风流成性了么?
三年来,她时常或有意或无意的从电视上、报纸杂志等期刊看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他的成功,和他的花边新闻。
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短短三年时间一跃成为闻名金融业的巨子;也因为频繁更换女伴、周旋于社交名媛之间,经常出现在八卦新闻的头条。
可是,纵使他身边的女伴换了又换,从小明星到嫩模特,从女企业家到政界巾帼,几乎所有行业所有类型的女人都和他传过绯闻,唯一缺少一种职业——女医生。他曾在一次采访公开承认,他对女医生有心理阴影,“女医生,是很可怕的一种人。”他这样说。
她知道,他这是特指,特指她——亲手害死他父亲的人。
和管家一起简单的用过早餐,许华筝准备打扫一下房间。在和她签订合约之后,林少威便把女佣人给辞了,那么许华筝自然要接蘀女佣人全部的工作。
余管家出门办事去了,许华筝一个人留在房子里埋头打扫。她打扫完书房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这么晚了么?”她摇头笑自己忙得忘了午饭。既然再过两三个小时就是晚饭时间了,许华筝索性决定继续打扫,肚子空下来等到晚饭时再吃。
她来到林少威的卧室门前,伸手扭开房门锁,却忽然有些害怕,不敢推门进去。
上一次……她贸然闯进这个房间,撞上了正在和另一个女人洗鸳鸯浴的林少威。她不仅被要求给他们二人端茶倒水洗水果,还要给他的新欢做女仆,搓背洗澡。
在过去这么多天后,那一次的种种仍能像电影一样经常在她眼前一遍一遍重复,以至于每次经过这道房门,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一颤。
许多年前,那时他们还是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家搬进了新房子,邀她去做客。
他带她从客厅到阳台,从书房到起居室,基本上所有的房间都走遍了,就是不去他的房间。
“这一间是做什么的?”她指着一扇还没有进去过的门,问他。
“那是我的房间。”他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为什么不带我到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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