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灭火的丫头,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整自己。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严祈辰一双黑眸幽幽地注视着沈轻岚,沈轻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个男人目露凶光,像是动物世界里正蓄势待发的捕食者,准备将她拆吞入腹。
“你说过我让你干嘛你就会干嘛的!所以你绝对不准过来,也不准动。”她忍不住提醒道。
“……好。”这个字,严祈辰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
不就是忍耐吗?他严祈辰忍耐力素来高于常人……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应该说,是严祈辰一个人浑浊的呼吸声。沈轻岚估摸是心虚,也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聆听身旁男人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严祈辰陡然一个翻身,将沈轻岚完全压在了身下,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有些恶狠狠地俯视她。“五分钟到了。”他的声音低哑阴沉,眉头紧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轻岚的脸上,令沈轻岚心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啊到了啊?”沈轻岚显然是忘了计时,不过想到当初严祈辰晨跑没看手表却仍能固定一个半小时后停下,她知道他说五分钟到了就一定是到了。
沈轻岚瞪大眼睛望着上方的男人,发现他额头渗着密密的汗珠,似乎忍得极其辛苦。她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藏在被窝里的身体也禁不住颤抖着。
严祈辰一瞬不瞬地盯着沈轻岚,幽深的眸子带着犀利的光,似是要穿透沈轻岚的灵魂,望进她的心底。然而,他没有看到她太多的期待和羞涩,只唯独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和不安。
看来,她是真的真的不想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一双黑眸微不可见地黯了黯,良久,严祈辰终是起身下床走进浴室,没有对沈轻岚做任何逾越的举动。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穿过客厅传进卧室,沈轻岚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突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方才对严祈辰的所作所为。
天那!她是这阵子被气傻了吗?还是她骨子里其实流的就是叛逆邪恶的血,被这么刺激一下,邪恶的因子就开始猖狂地四处作乱了?
严祈辰洗澡洗了非常久,久到沈轻岚本还在懊悔自责,不知不觉中都要睡着了他才出来。
脚步声一步步逼近,最终停在床头,沈轻岚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水汽朝自己袭来,看来严祈辰直接用冷水淋自己,在这气候阴凉的四月份。
沈轻岚不敢面对严祈辰,目光落在棉被上的暗底花纹,呐呐道:“对不起。”
严祈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或许是怕沈轻岚会着凉,就连她人带被子一起搂入怀里,隔着一层棉被,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闷闷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纵容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珍惜过一个人。
沈轻岚没有回答,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脸颊,没入了发髻中……
翌日早晨。
沈轻岚醒来的时候,严祈辰已经不在房里,估摸是回一楼拿东西去了。自从那次从国外回来之后,他就住在这里,除非需要拿什么东西,不然他不会回自己的家。
因为心有愧疚,沈轻岚想着起来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以抚慰严祈辰昨晚受伤的心灵,然而当她打开卧室的门走进客厅时,就意外地听到厨房里传出一阵“滋滋——”的声音。
她怔了怔,才不可思议地一步步朝厨房走进。
沈轻岚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严祈辰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单薄衬衫,一条简单的黑色西裤,纤长挺拔的身材,英俊非凡的侧脸,窗外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唯美而温暖。
沈轻岚走过去,身子紧紧贴在严祈辰的后背,双手搂着他的腰,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会愿意下厨,更没想过他会为她下厨。
多好,她的付出不仅得到了回应,而且这回应,甚至沉重到令她有些窒息。
严祈辰煮东西的架势很熟练,看得出他挺经常下厨的。他一只手翻了下锅中的鸡蛋饼,腾出另一只手包裹住放在腰上的那一双小手,温柔地婆娑着。
如果说每个人的感情都是“十分”,那么大多数人都将感情不均等地分给了身边的人:亲人,朋友,以及爱人。沈轻岚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严祈辰可以说将十分的感情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即使为她付出生命,他也未必不可。
油锅中的鸡蛋还在滋滋地冒着热气,表面开始渐渐泛起了一层漂亮的金黄色。这一刻的时光十分美妙,两人就仿若已经结婚生子,在一起了许多年,安谧得令人沉醉。沈轻岚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破坏这份奢侈的幸福,却不了睡衣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她一阵无奈。早知道方才走出卧室前,她就不要习惯性地将手机放入口袋了。
电话是沈妈妈打过来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似乎带着一股不自觉的喜气。“轻岚啊,你还记得你舅妈娘家那边的嘉铎哥吗?他们家下个月就从云南回来了。”
“哦,怎么了?”沈轻岚不甚在意地一根一根地扳着严祈辰的修长的手指,淡淡道。
“你这丫头……”沈妈妈貌似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望着自己的丈夫,见他点点头,就继续说道:“你不是毕业快两年了都还没有男朋友吗?”
沈轻岚一惊,幸好严祈辰此时是背对着她的,否则一定会看到她脸上极不自然的表情。“嗯。”
“好了,没什么事了,到时候再说吧!你爸得出车了,就这样,你好好照顾自己!”沈妈妈或许是担心女儿反感,终是没有明说,叮嘱了几句后就挂上了电话。
沈轻岚面色凝重,心头袭上了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
下午的时候,严祈辰在书房里忙碌,沈轻岚不想打扰他,索性换好衣服出门找陈晓央去。
陈晓央也不知心有愧疚,还是对凌劲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在凌劲住院的这段时日,她果真都呆在病房里照顾他。
凌劲已经被家人调到了VIP病房里,沈轻岚到的时候,也许刚刚才有人出来过,病房的门并没有全关,留着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只听陈晓央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我都毛骨悚然了!”
“水果刀就在旁边。”相比陈晓央的紧张局促,凌劲的声音倒是显得漫不经心的。
“什么意思?”陈晓央警惕地睨了她一眼。
“你像上次对付我一样,用刀将我的眼睛戳了,我就能不这么看你了。”
“你……”陈晓央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沈轻岚觉得这时候可以敲门了,便敲了几下门。
有第三个人在场,陈晓央不由松了几口气。她正欲开口,沈轻岚却突然自背后搂住她,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一声。
沈轻岚接起手机,又是她妈妈打来的,不过这次和那个什么嘉铎哥没关系,而是问起她怎么突然没在那家瘦身机构工作。
沈轻岚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挂上电话后就问陈晓央:“你能听到我妈妈电话里的声音吗?”
“不能啊。”陈晓央莫名其道。
沈轻岚总算松了口气。她的手机不是山寨机,通话声音又素来被她调得很低。现在一样的距离,严祈辰又比陈晓央高那么多,既然陈晓央听不到电话里她妈妈的声音,那今天早上严祈辰更不可能听到电话里她妈妈的声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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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时隔二十几年,当苏若樰再一次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间屋子算是他们严家的祖宅。
严爷爷是个尤其怀旧的人;他与严奶奶结婚时就住在这里;而严爸爸严郁与苏若樰结婚的时候他们还住在这里。
苏若樰十八岁就嫁给严郁;但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又醉心于赛车生涯;所以两人结婚三年里都一直没有要孩子。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这片小区适逢城市规划改造;他们严家不得不全家搬走。
然而一年多后;这片小区就已经重建竣工,相比以前,环境和楼房要好上太多,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段,严爷爷居然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后来住的房子卖掉,又拿出自己毕生所有的积蓄;凑够钱买下了其中一套单元房。同样是第七栋;同样是一楼。
对于严爷爷的做法,苏若樰十分不解,可还是乖乖地跟着他搬了回来。她和严爷爷的关系不算好,但她想到他老年丧偶,只有严郁一个儿子,也不舍得让他一个人独过。况且严爷爷在某些方面很开明,他不认为女人结婚后就应该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他从来不会去干涉苏若樰的事业,以及她迟迟不要孩子。
严郁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虽然出生在书香门第,但并不甘于当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物质生活,因此毅然决然地趁金融危机的时候出国淘金。
严郁到底也是个敢拼敢闯的人,在西方国家大多数人民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却抓准时机,很快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仅仅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古有“祸不单行”,那自然也有“双喜临门”。
在严郁兴冲冲地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在国外的事业蒸蒸日上时,苏若樰就动起了移民的心思。当时她刚从医院拿回检查报告,发现自己怀孕了,三个多月,按照时间推算,就是严郁离家的前一个晚上。
一般的女人怀孕后是不会再来月经,但也有少数的在最初两三个月内会少量的出血,苏若樰就是如此。
毫无疑问,怀旧的严爷爷不愿意晚年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独过,然而苏若樰执意要出国,怀有身孕的她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爸,以后我和严郁就是外籍华人了,孩子会在国外诞生,会接受国外先进的教育,估计嫌少回国,甚至不会回国。我们是您至亲的亲人,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严爷爷当时望着苏若樰微微凸起的腹部,最终还是不得已地选择了移民。
苏若樰没有说错,他们真的就没再回国过,而严爷爷到死都没能再回国看上一眼……
公公还是怨我的。苏若樰想。屋子的陈设和二十几年前几乎一样,却多了抹凄凉和沉痛,像是在控诉她当年的狠心抛弃。
公公去世前的眼神在脑海中怎么也挥散不去,苏若樰皱紧眉头,一股阴冷的压抑感朝她扑面而来。若不是要找她的宝贝儿子,她其实是不愿意再踏入这间屋子半步。
严爷爷生前常呆的书房窗户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苏若樰不由地在门口伫足,望着那清冷孤傲的身影发呆。
她真的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多努力,她和严祈辰之间的距离感都是无法消除的。
心里一阵难过,苏若樰本想开门见山,却不料男人头顶升腾起了一缕袅袅烟雾,刺激得她忍不住当即冲过去,想要一把夺过他手中烟头。
严祈辰的机警程度和反应速度毕竟异于常人,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苏若樰伸过来的手,冷冷地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你本来是不抽烟的!”苏若樰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苏若樰十二岁那年父亲患肺癌去世,那年苏爸爸才三十七岁,但他已经有二十四年的烟龄了。因此从此,香烟在苏若樰的生命中就是禁忌,她后来会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严郁,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烟酒不沾。
“是因为那丫头?”她强压下怒气,逼问道。
严祈辰面不改色地掐灭烟头,淡淡回答:“度假村的事有些棘手。”
“你放屁!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根本就不会因为公司的事而焦虑,就算严氏倒闭了,我看你连眼睛都不会多眨几下。”
严祈没有反驳。他其实早就会抽烟了,只是没有一点烟瘾罢了。当时他那样的人,是不容许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牵制,无论是人,还是物。但是这几天他确实有些焦虑,或许是心理暗示,看那么多男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抽烟缓解情绪,他也想尝试尝试。
“呵,你倒真是宠那丫头。”苏若樰口气不善地说道,带着点淡淡的讽刺和自嘲。她不想学社交礼仪就可以不学,想再回瘦身机构上班就回。看她以后嫁入他们严家,踏进那上流社会的圈子时还能不能这么得意,估计发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雍容华贵,一派优雅,她得自惭形秽得抬不起头来。
“我让Miss Chen 给你订明天的机票。”严祈辰并没有打算正面回应他母亲的话。
“做什么?为什么要急着赶我走?”苏若樰的脸色很是不好。
“她不喜欢你。”严祈辰言简意赅道。
这时假如沈轻岚在场的话,肯定会气得吐血。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