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绝望道,“震风,我对不起你···”说完,她便猛的向一旁的树上撞去,“不···”霍震风一个飞扑,死死将卿卿按倒在地,随后赶来的护卫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愣着做什么,叫医生过来。”士兵纷纷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拿出医药箱里的药物和针筒,让霍震风按住手脚,注射进去。
医生护士不时进出,量体温,换吊瓶,霍震风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卿卿的手,卿卿的手很凉,总也捂不热,霍震风一刻也不松开,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已经两天一夜了,卿卿还是没有醒来,她不能吃东西,医生只能给她打葡萄糖,医生打针的时候霍震风就认真的盯着,不时小声的叮嘱,“小心一点,轻一点,她怕疼···”霍震风就这样坐了一天,谁叫也不懂,电报一封一封的传来,沈思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却不敢进去,下午六时,专列在上海车站停下,慕容霆的离奇死亡、霍震风的神秘出行,自然引起了各方的关注,本就盘踞晋绥拥兵百万的霍震风此次出其不意的夺下慕容霆的兵权,俨然成为中国最大的军阀,他的归来引得大批媒体追击。
“督军···该下车了。”沈思隔着门道,包厢内久久没有声音,沈思犹豫的想要再说话,门悄无声息的开了,霍震风神情疲惫的走了出来,“外面围了记者?”霍震风的声音带着淡淡沙哑,“要不要我让人去赶走···”沈思猜测着问,“不用了,你去告诉他们,拍照可以,决不能发出一丝响声。”“这···”沈思听了为难的看着霍震风,“那些记者见了您还不得乱套,怎么可能不说话···”“你告诉他们,有吵到夫人的,一律当场枪毙。”霍震风语气淡淡,仿佛说着最平常的事情,沈思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杀戮,跟着霍震风这么久,他知道面前的人,越是冷静就越是里暴风骤雨不远了,沈思不敢怠慢,行了个礼带着几个卫兵匆匆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车站渐渐变得安静,哨兵从站口一直布道大街上,路上行人均不能靠近,记者们都拿着照相机全神贯注的盯着车门,等待霍震风下车的一瞬间,车门缓缓打开,众人皆下意识的要冲上前去,谁知四周的哨兵皆在下一刻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他们,大家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之前督军警卫的警告,均不敢上前,手下却不停,一时白光大作。
霍震风走得很慢,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卿卿外罩一件军装,霍震风只穿一件白色衬衣,袖口随意挽起,所有人都看他们,疑惑,惊讶,不解,种种情绪在小小的车站交织,霍震风却全然专注的抱着卿卿一步一步,走向等候专车。
“督军···夫人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众人迫于霍震风身上强悍的气场不敢作声,这样突兀的问话引得所有人侧面,上百支抢黑洞洞的齐齐对准发问的记者,霍震风闻言跨上车子的一只脚慢慢收了回来,他回头随意的扫过,动了动嘴角,吐出让所有人惊诧的决定,“三日后,我与卿卿大婚,欢迎诸位参加。”
入夜的上海开始有了凉意,庄秋言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束手无策,霍震风颓然的坐在一旁,领口也是半敞,不见了平日里的霸气凌厉,却被一种忧伤笼罩,“还是不知道原因么?”说话的是在火海里死里逃生的宋文轩,他焦急的看着庄秋言,“到底该怎么办···”卿卿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眉头轻轻拢起,似乎在沉睡中也不能安详。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时划破了安静的房间,“刘嫂怎么回事,念儿又哭了···”霍震风拧着眉看着外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少爷从晚上就一直哭个不停,我想着母子连心,这才抱着少爷来了。”刘嫂之前在卿卿怀孕时照顾她,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自然成了孩子的乳母。霍震风望着哭得小脸都皱了的孩子松开了紧皱着的眉,“给我吧。”他小心的接过孩子抱到卿卿旁边,低声道,“没良心的丫头,你看宝宝哭了,他一定是知道你回来了,吵着要你抱抱她呢,你不要我,难道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也不要了么,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之前逃婚了,这次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你醒来好不好···“霍震风死命忍住泪水,抱着他们的孩子微微发抖,可无论他说什么卿卿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霍震风将孩子交给刘嫂,无力的背靠着房门,慢慢扭头看向卿卿,他死死的握紧双手,身子微微发抖,窗外阳光正好,淡淡洒在卿卿的脸上,她的脸上褪去了血色只剩消瘦憔悴,静静躺在那,呼吸几不可闻,不行,他不允许,没有他的允许他决不允许她死去···碧落黄泉···他绝不放手。
三日后,霍姑奶奶一身喜庆的福寿旗袍,替卿卿细心的穿好红色的嫁衣,嫁衣是中式的旗袍,丝绣牡丹朵朵绽放,金宛菲哀愁的看着双眸紧闭的卿卿,眼泪忍不住要滑落,霍姑奶奶瞧见了,微微叹了口气,劝道,“大喜的日子别哭···”“我心里难受···”金宛菲哽咽着道,“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好了,我何尝心里难过,大喜的日子我们都不能哭,来,帮我扶起卿卿来,我给她梳头。”霍姑奶奶神色也十分伤感,金宛菲点点头,小心扶起卿卿,姑奶奶拿起梳子便梳头,嘴里边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
卿卿从督军府出发,婚礼的地点选在了市中心钟楼的顶层,从卿卿坐车出门开始,督军府到市中心的钟楼一路上都铺上了红地毯,道路两旁装点着近万盆鲜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城内市民自发的跟在队伍后送嫁。去往钟楼的路上,几十架飞机自天空呼啸而过,无数的玫瑰花瓣自天空纷纷扬扬的撒下,飞机不停的在天空盘旋,花瓣如雨般,将整个上海笼罩在一片梦中。
霍震风亲手在钟楼前抱起卿卿,她依旧安静的沉睡,对于这注定要永载史册的婚礼浑然不觉,霍震风迈着坚定的步伐抱着卿卿一步一步走上钟楼,所有人都被留在了楼下,霍震风低头俯瞰底下潮水般人群,众人皆羡慕的看向楼顶,“卿卿,你看,全城的人都来庆贺我们大婚,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他哀凄的呢喃,脸颊贴着卿卿冰凉的额头。
对着早就准备的话筒,霍震风冷厉肃穆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今日,霍震风与挚爱于天下人前成婚,虽爱妻沉睡不醒,亦不改矢志不渝之心,此生惟愿碧落黄泉,连枝共冢,生死与共。”说罢,霍震风抱着卿卿踩上钟楼外墙,清风吹拂两人的发丝,缠绕缠绵,面朝楼下民众弯腰一拜,死志已明,楼下万人惊呼,庄秋言、宋文轩、金宛菲、霍姑奶奶皆是惊愕。
霍震风直起身子,将话筒重重抛下,这一举动仿佛暗号般,一瞬间,全上海的烟花齐放,火花冲天,在众人的惊呼中姹紫嫣红开满了天幕,整个天空美轮美奂,令人目眩神迷。风声呜咽,霍震风吻了吻卿卿苍白的脸颊,“卿卿···我们永远可以在一起了。”霍震风迎着风紧紧搂着卿卿就要往下跳,脸上冰凉的感觉传来,卿卿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前的一切,忽远忽近,飘浮不定,梦一样,她呆愣的望着一脸决绝的男人,终是弯了嘴角,沙哑泣道,“霍震风,你这个大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