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不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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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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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还没发现,原来你是个小酒鬼。”
  九娘猛地一下坐直起来,又滑歪至桌上,竖起一根颜色粉粉的手指,放在小巧的鼻子前晃了晃。
  “九娘哪是什么小酒鬼,表哥可别冤枉我——”
  那个‘我’的尾音还在旋绕,九娘便歪在了桌上,两眼朦胧且发直。也不知是看到还是想到什么了,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却是不吵不闹,十分乖巧。
  常顺小声的低唤了九娘两声,她却是并不理会他。
  这种情况如今可怎么继续用饭,楚王叹了一口气,放下银箸。
  “找个借口将安国公府那边打发了,先扶她进房里休息。”
  这时,小翠已经匆忙赶来,连扶带抱的扶起九娘。
  “娘子,奴婢带你去休息。”
  九娘也不说话,就是噙着甜甜的笑,眼睛半睁着,乖巧听话得惹人怜爱。
  “娘子你没事儿吧?”小翠有些担忧道。
  九娘还是不说话。
  楚王的眉头蹙了起来,“让人去熬碗醒酒汤来。”
  一顿饭还没怎么开始吃,就成了这样,也真是绝了。九娘直接被小翠抱到里间的卧榻之上,并为她褪了鞋,在榻上躺好。
  九娘并未睡着,但是人非常听话,乖乖地任小翠给她脱鞋盖被子。在榻上躺好之后,便躺在那里,眼睛便半睁的看着虚空。有婢女端来了热水,小翠张罗着给九娘擦脸擦手,楚王也进了来,轮椅停在榻前看着榻上眼神直直的人儿。
  “殿下,九娘子这样看着有些不对,若不然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常顺小声道。
  “去将刘太医请来。”
  刘太医算是自己的人,也不怕走漏什么风声。
  醒酒汤还未熬来,刘太医便被人带来了,他先对楚王行了礼,而后上前把脉。把脉后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喝醉酒的人千姿百态,待酒醒了便好。
  见刘太医这么说,常顺和小翠两人也算是放了心。
  之后常顺送刘太医出去,小翠则是去准备醒酒汤,室中静谧了下来。
  坐在轮椅上的楚王,眼神幽暗的望着榻上的人儿。
  良久,他滑动轮椅,靠近榻旁。
  榻上的人儿眼睛半睁着,却是眼珠呆滞。她仰躺着,一只手放在身侧,一只手放在脸颊旁。粉嘟嘟的脸颊此时一片诱人的绯红,似是吹弹可破,小嘴儿红润且有光泽,微微有些半张,配合着整个面相,看起来即娇憨又觉得有些可怜。
  这会儿的她,就像个木头娃娃似的,明明似乎醒着,却是仿佛魂儿没了……
  楚王只觉得心紧紧一缩,忍不住用手指尖去戳了戳对方脸颊。
  没有反应。
  他依稀记得梦中的他,似乎也有过一次这种经历。虽是境况不同,但同样的也是她醉了酒,呈现出这样一副状态,那种几欲灭顶的恐慌感侵袭了他整个身躯……
  他命人请来了刘太医,刘太医也是这般解释的,那种恐慌感才逐渐退去……
  梦中的他并未深究这种情绪到底是为何,此时的楚王也不想深究,却是抹除不掉那种竟似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并未想做什么,只是见她馋酒的模样,才动了那么一丝念头。那个梦境太过真实,可里面所发生之事却一样都未发生过,这是唯一的重合点……
  你是她吗?那我是谁?
  为何,我竟会做这样一个梦?
  无人能解答这一切。

  ☆、第70章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楚王收回自己的手。
  却是小翠端着醒酒汤来了,同行的还有常顺。
  九娘这样一种状况,自然自己喝不了醒酒汤,常顺本是想上去搭把手,却被楚王一瞥退下。
  楚王熟稔的将轮椅调整了一个方向,伸手去抱起榻上的人儿,将对方揽入怀中,才让小翠端着碗来喂药。
  九娘这会儿很乖,听话的蜷在楚王怀里,单薄的身子,无辜的神色,即脆弱又显得有些可怜。小翠喂她喝醒酒汤,她并不知道张嘴,也不知晓吞咽,所以第一勺醒酒汤俱是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
  小翠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也算她还有点自制力,并未将手中的碗扔出去,仍是牢牢的端着。
  楚王并未去看自己被醒酒汤弄污的衣裳,接过常顺递过来的帕子,给九娘拭了拭嘴角和面前的水渍。
  他蹙着眉心瞥了小翠眼,“你继续喂。”
  说着,修长的手掌却是空出一只来,抚了抚九娘细嫩的小脸儿,之后微微捏着她的脸颊,让她小口张了开。
  一碗醒酒汤喂得真是惊心动魄,让小翠和常顺的额头都汗湿了。
  之后楚王才将九娘放在榻上,小翠搁了药碗,上前将九娘收拾了一下,让其睡下。
  常顺本想出声提醒楚王去换了弄污的衣裳,可楚王不动,他也没敢做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榻上一直半睁着眼睛的人,总算阖上了双眼。
  楚王怪异的伸手在她鼻尖试了试,见无异样才收回手来。
  “看好她,有事命人前来禀报。”
  “是。”
  ……
  喝了醒酒药,又发了一身汗,半夜的时候九娘醒了。
  醒来之后就见满室晕黄色的灯光,小翠蜷坐在榻旁。
  “娘子,您醒了?”小翠一脸惊喜之色。
  “我怎么了?”九娘摸了摸额头,唯一的记忆就是停留在她灌了三杯松醪酒后,她顿时反应过来。
  “我喝醉了?”
  小翠点了点头,端了一杯水来服侍九娘饮下。
  九娘喝了两口,急问道:“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小翠摇了摇头,“娘子差点吓死奴婢了,您喝醉了酒后,也不说话也不哭闹,就是直直的瞅着人。殿下特意请了大夫给您看了看,才知晓这是醉酒方式的一种。”
  九娘顿时放下心来,看来她两辈子还是不改老毛病啊。想起之前因贪杯所表现的种种,九娘不禁有些懊恼也有些忐忑。
  “表哥呢?”
  “殿下看你服下醒酒药睡着后,便离开了。娘子您空腹饮酒,晚上什么都没吃,殿下特意吩咐厨房那边给您留了夜宵,若不然你吃上一点?”
  九娘也感觉这会儿有些饿了,点了点头。
  不多时,小翠便回来了,托盘上放着一碗鲜香扑鼻的鸡汤面。
  九娘吃了面,又喝了汤,觉得浑身舒坦。之后,漱口净手,才又回到被窝里躺下。
  一夜无话。
  次日,九娘刚起身,常顺便请她去早饭。
  过去后,就看见案几后的楚王眼神晦暗的看着自己。
  九娘将下巴垂得低低的,做了一会儿忏悔的样子,而后才抬起头小声道:“表哥,九娘昨日有些孟浪了。”
  楚王瞥了她一眼,道:“以后不准再饮酒。”
  九娘赶忙点点头,答应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至于这承诺她有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楚王似乎看出了她的敷衍,又瞥了她一眼,打定主意要吩咐小翠两人看紧了她。
  用了早饭,九娘便拿起书囊带着小翠,往国子监去了。
  行的路上才想起来昨日夜不归宿,便询问安国公府那里可有交代,知晓楚王命人回去传了话,说自己宿在宿馆,与同砚一同研习功课,才放下心来。
  ……
  昨日的旬考成绩便在学中贴了出来,各自高兴沮丧且不说,今日往太学院的路上,也总是听见路上有学生讨论成绩之事。
  到了太学院,院中讨论成绩的更多,不时有‘某某某此番丢了大脸’的言语传入九娘耳里。
  连着多日这种议论的风潮都未散去,考得好的,自然诸多推崇,考得差的,自然遭人鄙夷。太学院有几个学生拿了个丙下,可没少招人嗤笑,不光在太学院被人鄙视,在国子监中也是被诸多人议论,各种难听之言不绝于耳。
  这些事情虽和萧九娘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不免让她警惕心起,督促自己万万不能拉下学业,不说要出类拔萃,至少不能招人笑话。
  这几日,九娘可没少看见有些女学生,被人排挤兼讥讽的。大齐的女子地位并不低,女子既然能出来上学,自然也应该要承担起应有的后果。这种氛围之下,可没有什么男子不该和女子计较一说,没看到那几名成绩最差的男学生,差点没沦落到落水狗的境地。
  太学院的学生,旬考在五学之中垫了底,连那些算学律学的庶民都不如,可不是要招人讥讽!
  阮孟玲这次考得也不甚好。
  她学业一直都不怎么好,总是在丙等上下徘徊。这下可好了,考了个丙下,末等中的末等,这两日没少被人拿出来耻笑,连以往与她玩的好的两个女学生,这两日也躲着她,一副深怕被她连累的模样。
  也因此当她看见阮灵儿从她身边走过,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和别人说着话,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大脑。
  “阮灵儿,你笑什么笑!”
  阮灵儿一愣,望着怒气腾腾的同父异母妹妹,有些不知所措。
  阮灵儿是个软性子,可不代表程雯婧和萧九娘也是,程雯婧一看有人找茬,还是灵儿那恶毒的妹妹,顿时一把将阮灵儿拉去了身后。
  “怎么,阮孟玲,你还能管上我们笑不笑不成?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旁人笑不笑管你什么事,你还真是管得宽!”
  这边的动静引来路上不少学生瞩目,大家都窃窃私语的看向这里。
  “你——”
  阮孟玲话一出口,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冲动了,不禁有些语塞。
  “你什么你,自己考差了,拿别人泄气算什么,有本事别考个丙下啊!”
  阮孟玲很快反应过来,反击道:“你个丙中有脸耻笑我丙下?!”
  因为阮灵儿的原因,她可是有关注与她交好两人的成绩,那萧九娘也就算了,这程雯婧同样也是考了个丙等,凭什么如此讥讽她!
  程雯婧嘿嘿一笑,“我丙中再怎么低,也比你丙下好。你跟我比,我家是将门,你怎么不跟我比武艺呢?”
  一旁传来许多窃笑声,程雯婧这说法看似无赖,实则却是大实话。
  程家以武立世,而阮家却是以文传家,若是大家没记错阮仆射当年可是因在国子监学识过人才出头的,这阮家的女儿没给家中长脸,反而考了个末等,可不是招人笑话。
  一时间,一旁议论的人众多。
  阮孟玲眼见对方是三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且这程雯婧伶牙俐齿,也知晓自己不敌。只能通红着双眼,迁怒地瞪了阮灵儿一眼,便扭头跑了。
  程雯婧拉起阮灵儿的手,“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她下次再没事找你麻烦,你也该强硬些。”
  阮灵儿喏喏点头。
  九娘道:“行了,赶紧走吧,小心待会儿二楼没位置了。”
  去了饭堂二楼,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几人坐了下来。
  菜已经点了,待会儿自然有人送上来。
  “对了,下午两堂课可都是与御、射有关,你俩吃饱些,可别像上次那样,连箭靶子都挨不着。对了,九娘你今日带骑装了吗?”
  听见这话,九娘和阮灵儿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大好。
  九娘神态蔫蔫的,道:“我带了骑装。”
  阮灵儿也是蔫头耷脑的,“我和九娘不去上课行不行?”
  国子监中除了一些书面上的课程以外,还有一些需要在室外进行的课程,例如程雯婧口中的御艺课与射艺课,‘御’便是指驾驭,大多是指骑术,而‘射’则是指的射箭。
  程雯婧是将门出身,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精通这些,就算比不上男子,在女子中也算是拔尖儿的。可九娘和阮灵儿就不行了,都是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虽大齐民风彪悍,女子地位崇高,擅长骑射的女子并不少,甚至豪门世家中不乏有男子和女子相约一起去狩猎的,但这其中绝不包含萧九娘和阮灵儿。
  阮灵儿天生胆小,九娘更不用说了,别看她站在地面上不惧任何人,可若是让她骑在高头大马上,她的稳重和镇定便会不翼而飞,手脚都会没处搁。至于射艺,两人都是少女,天生力气便不大,以前也没学过,挨不到箭靶子也是正常。
  学中很多女学生都不太喜欢上御射课,若是想请假不去也可,可每年岁考之时却是要考儒家六艺的,而六艺之中包含着御艺和射艺。这些都是要纳入岁考评分的,只要不怕岁考成绩不好,不去自然可以。
  “那你们岁考还考不考啦?”
  两人的脸色顿时灰暗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怕,到时候我教你们。”
  程雯婧总算找到一样比两人强的了,所以笑得格外开心,甚至有些恶劣。
  “教什么?”
  一个熟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四郎哥哥。”程雯婧惊喜道。
  “九娘和灵儿御射不好,我在和她们说下午上课的事儿呢。你用午饭没,若是没就坐下和我们一起吧。”
  王四郎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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