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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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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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人,容夫人听着容大奶奶说要查吃空饷的,连连点头:“该查,该查!我还想着提醒你一下,没想着你也想到这上头去了。”望向容大奶奶的眼睛里又多了些许肯定,虽然被抢走了账簿子心里不忿,可这老大媳妇做事还是得力,一心在为容家省银子,于是追着说:“若是查出谁竟敢冒领月例,那可要好好整治她才行,决不能手软!”
  容大奶奶笑着答应下来,将主院里的人一一对了遍,除了上个月秋风的老子娘得急症死了还未勾了名字,倒还未见其余的空位。容夫人听说了这事,嘴唇皮子翘得老高:“上个月的月例可发满了?怎么着也得扣掉她没有来上工的那几日罢?”
  这话听得众人心里好一阵抽搐,容夫人真真是锱铢必究,连个过世的人都还要与人家计较,可大家又都知道容夫人的本性,一个个站在一旁只当没听见,任她噜噜苏苏抱怨了几句便跟着容大奶奶走了出去。
  “原来秋风的老子娘过世了,府里头有没有送祭幛过去?”容大奶奶一边走,一边问身边陪同的管事妈妈:“可有谁知道?”
  一个老妈妈弯腰行礼道:“我与秋风那老子娘交好,就私下送了幅祭幛,府里头的并未得见——先前老夫人在时知道了的还送过,可到了夫人手里边便改了规矩,这些年下人们过世,府里从未送过祭幛。”
  容大奶奶沉吟不语,在广陵做闺女时,府里有下人过世,她母亲都会亲自写一副祭幛,包一个小纸封儿,里边装些银子,嘱咐人送过去,无论这祭幛用料好坏,银子包了多少,总是对过世之人的一种尊敬和凭吊,也是府里对他多年辛劳的肯定,怎么能省掉这些呢?
  “等会我包一封银子,你们替我给秋风送过去,便说是府里补的祭奠银子。”容大奶奶暗自做了决定,这规矩可得改改才行。
  旁边的婆子们听了都是欢喜不迭,连声称赞:“大少奶奶真是仁义。”
  第一百七十章细说道理解心结
  一行人陪着容大奶奶查了下来,先是在内院查看,首先去了流朱阁和锦绣园,流朱阁里主子有四个,嘉懋已经住到外院去了,带走了几个管着盥洗洒扫的丫鬟婆子,所以流朱阁里头现儿只有四十个下人,一一清点了,没有多余的空缺位置。
  锦绣园现儿空在那里,只不过也安排了五个管着打扫的婆子在,很容易查,一目了然的看过,容大奶奶便带着人去了随云苑。随云苑里可能是容家内院里规格最小的一家院子,主子只有两个,秋华与嘉徵,下人们因此也只得了二十个。容大奶奶带着人走进去,管着开门的飞烟有些发怔,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容大奶奶大步儿走进后边院子,见绿柳端着水盆儿从厨房那边正在往秋华屋子里走,不由得笑吟吟问道:“你们家姑娘还没有起床?越发懒惫了!若是说春困,也不该这会儿犯,现儿都快到夏天了!”
  绿柳端着盆子弯了弯膝盖:“我们家姑娘昨日晚上没睡好,大半夜才落觉,今儿早上本来起来了一回,可全身不得劲儿,所以又去睡回笼觉了!”
  容大奶奶听着这话,知道绿柳是在替主子抱怨呢,这是明摆着秋华昨日想事儿想得太多,所以才没睡好。她心里有些微微的怜悯,这侄女才十岁年纪,本正是无忧无虑承欢膝下的好年华,可爹不疼娘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做打算,委实也活得太辛苦了些。
  “哟,这又怎么能行,黄娘子不见你们家姑娘去族学,心里恐怕念叨得慌!”容大奶奶紧走几步赶了上去,旁边早有管事妈妈替她撩起门帘:“奶奶请进。”
  秋华正坐在床上,朦着一双眼睛,昨夜没有睡得安稳,今日早上起来果然没有精神,补着睡了一回,依然还有些慎思倦怠。听着容大奶奶在外边说话,忽然又想起昨日在华瑞堂的事儿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昨日自己言语里有些不恭敬,顶撞了大伯娘,今日想着懊悔,不知道该如何去将话圆回来,最好的法子只能装着不清醒,听着大伯娘的口气再见机行事。
  “秋华,你这是怎么了?”容大奶奶见着秋华坐在那里,身子单瘦,微微垂着头似乎无精打采,赶忙走了上去拉住秋华的手,弯下腰来看了看她的脸:“听说钟大夫也曾对你说过要少想些事儿,你怎么便是不听!”
  容大奶奶声音有几分焦急,听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自己,秋华眼圈一红,伸手抱住了容大奶奶:“大伯娘,是秋华不对,昨儿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我还当是怎么一回


☆、第110章 千方百计寻二娘

  盛夏时分;容家园子里的荷花又满满的开了一池;坐在水榭里头;打开那个雕花格子窗往外边看,就见绿波摇曳;不时的露出中间的白色和粉色花朵;还有清新的荷花香味随着清风扑面而来。这个时节拿一卷书;喝一盏冰镇酸梅汤;靠着水榭的墙壁打盹儿,真是无比的愉悦。
  水榭里边,秋华正坐在石凳上,桌子上放了一盏冰镇酸梅汤;盘子里盛着香瓜,金黄的外皮;一种淡淡的果香在这小小的水榭飘荡着,很是清新。阮妈妈站在秋华身边,低低回报:“姑娘,已经查清楚了,那个戏班子叫瑞喜班,正是从杭州那边出来的,曾经也算是名满江南,现任的班主姓文,以前曾是苏杭有名的小生,娶的是老班主的女儿,后来他自己不唱戏了,便带着瑞喜班到处唱堂会,现儿好似在南边这处,离江陵颇有段距离。”
  秋华挑了挑眉,缄口不言,这事儿真是透着蹊跷,既然在杭州那边有些名声,何苦又要四处巡回唱堂会?何不固定下来等着别人来请?她不由得想到了贾安柔和淑华,越想越觉得有些牵扯,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找到其间的联系,一举将这事儿揭开。
  “姑娘,你也别太着急。”阮妈妈在旁边见着秋华眉头微微蹙起,知道她在想法子,不由得出言安慰:“既然是到处巡演,咱们暂时不用管这些,就多多注意他们的动向便是,只要他们再来江陵这边,咱们再去试探试探。”
  “妈妈说的有道理。”秋华叹了口气,这戏班子居无定所,自己即便是想去查看也找不到人。“咱们先查查秦二娘的下落罢。”
  秋华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中等个子,颧骨有些高耸,这秦二娘虽然只在随云苑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奶娘,可秋华却记得清清楚楚,因着嘉琪死得蹊跷,她不能不怀疑到秦二娘身上来。当年自己也曾跟着容大奶奶去牙行找秦二娘的下落,几家牙行找下来,都没有消息,仿佛这世间从来没有秦二娘这个人一般,她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没有什么地方能找到她。
  “姑娘,那秦二娘是何方人氏?我即刻便去查。”阮妈妈听着秋华的描述,心里大致有了个轮廓,擦拳磨掌便要跨出水榭去,却被秋华拦住了:“妈妈,这点倒是为难,正是不知她究竟是哪里人,所以一直找不着她。”
  阮妈妈有些惊奇:“既然是牙行里荐的人,自然会有记载罢?”
  秋华摇了摇头,那几日的奔走宛若就在眼前,这么一个大活人,江陵城里的牙行都没有记载,这事儿越发透着诡异了。
  “那……”阮妈妈想了想,开口问道:“她说的是什么口音?我也好根据这口音去找找看,左右该是江陵城不远的地方,辛苦几日也该能问到。”
  秋华眼前一亮,猛的站了起来,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点?人再怎么伪装,说话的口音却脱不掉,尽可以根据秦二娘的口音去附近村镇里寻找。她端起那冰镇酸梅汤猛灌了两口,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抱起书便往随云苑冲了去。
  “姑娘,姑娘!”绿柳忙手忙脚的收拾着石桌上的东西,望了望前边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这性子怎么就这般急了,素日里都还是慢条斯理的,还经常教育自己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会却急得像一阵风一般。
  走回随云苑,秋华便将院子里做得久的老人喊到一处:“有谁还记得嘉琪少爷奶娘秦二娘?”
  几个丫鬟婆子互相望了望,都点了点头,月妈妈站在一旁更是脸上变色,为何四小姐这时候突然提起秦二娘来?“姑娘,问这秦二娘可有什么事情?”月妈妈小心翼翼的发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了底。
  秋华看了一眼月妈妈道:“我昨晚做梦看见了嘉琪少爷,他托我问清楚秦二娘家里住在哪里,他要去找她,所以我想问问大家,看你们还记不记得秦二娘说的是何处口音,我也好去告诉嘉琪少爷。”
  月妈妈一双腿不住的发颤,嘉琪少爷托梦给姑娘了?看起来嘉琪少爷的死真和那秦二娘脱不了干系,也和碧芳院那位三少奶奶肯定有关联,只是自己却不能站出来一口咬定这一点,到时候彻查这事情说不定便将自己也扯了进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鞋面儿,打定主意不再出声。
  “我听着好似……是江陵西边宁岗镇上的口音。”一个丫鬟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了:“那边说日头是读平音,不是入声。”
  “是吗?”秋华有些开心,没想到还真有人记得这事儿,扫了另外的人一眼:“你们呢,可有印象?”
  月妈妈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缓过神来,望着秋华摇了摇头:“我上了年纪就没好记性了,这日子一久便更不记得了。”旁的丫鬟婆子也纷纷摇头:“我们和秦二娘都没说过话,更是不清楚了。”
  秋华听了很是失望,摆摆手让那些丫鬟婆子散了,对阮妈妈道:“妈妈,辛苦你去宁岗镇那边查查看,若是有消息便赶紧回来告诉我,找不到人我再想想旁的法子。”
  阮妈妈领命而去,两日都没有回来,秋华既盼望又担心,生怕阮妈妈出了什么意外。终于在第三日风尘仆仆的阮妈妈回了随云苑,她带着一脸的笑容,进屋便向秋华道贺:“终于找到了地方!”
  秋华惊喜万分,让绿柳赶紧去沏茶:“妈妈辛苦了,坐下来歇歇,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再说话!”阮妈妈接过绿柳递过来的凉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这才点了点头道:“那秦二娘果然是宁岗镇人氏,嫁到宁岗镇旁边一个村子里,只是现在她和她男人已经搬走了,宅子托付给了她男人的兄长,这些年连过年都没有回来过。”
  “搬走了?”这事儿越发有些蹊跷了,秋华皱着眉头道:“阮妈妈,你可问清了?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阮妈妈摇了摇头,她不敢在村里大张旗鼓的问,只能假装牙行里的人去问秦二娘的大伯:“这里有个做奶娘的秦二娘曾在我们牙行里求过差事,现儿江陵郑老板家要一个奶娘,想问她去不去做,按着她留的地方却找不到人,她究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给个准信儿?”
  她那大伯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听着阮妈妈问话,只是叹气摇头:“有事情做真是好,可我却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只是拜托着我帮他们看宅子罢了!”望了望阮妈妈,那汉子脸上满是期待:“你们牙行还要不要做丫鬟的?我那女儿今年十岁了,去做丫鬟可刚刚好,年纪合适,干事又肯出力!”
  阮妈妈嘴里应承着有活计定然再来找他,心里头很是失望,暗暗访了几户人家,都说那秦二娘真的搬走有几年了,音信全无。在村里转了几圈一无所获,正准备回去,有人指点阮妈妈,让她去宁岗镇上的私塾去问问,那个设馆的先生正是秦二娘的兄长,他是个秀才,在镇上开了家私塾,收了几个学生来养家糊口。
  阮妈妈得了这个信儿便往镇上去,找到那秦秀才问他妹妹的情况,他似乎知道秦二娘的下落,可阮妈妈一提起让他去给妹妹捎个信,让她去江陵做奶娘这事,那秦秀才便不住的摇头:“我妹夫现儿十分得力,在外边颇能赚些银子,不用我妹子再去做奶娘了。”
  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追问秦二娘的下落,阮妈妈只好先回了随云苑,请秋华来拿个主意:“姑娘,我越是查着这事便越觉得蹊跷,这里头定然有些名堂,只是怎么着也该将那秦二娘找出来才行。”
  秋华点了点头:“我来想个法子,看看有人会不会上钩。”
  宁岗镇是江陵西边的一个镇子,离江陵城约莫二十多里路,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不少江陵城里的富户在这边买田买地,有些还在田庄边上修了个大宅子,每年夏天便过来避暑,所以这地方倒也算是繁华。
  宁大顺正站在菜地弯腰查看着自己种的南瓜,今年这南瓜长势很好,满地阔大的绿色叶子,大朵大朵的花在绿叶子里边格外抢眼,绿叶下边静静的躺着一个个大南瓜。宁大顺弯着腰一个个看了过去,见着熟了便拧了下来放到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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