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再说她也喜欢小孩,自从来这里上班之后,她快乐多了,家里这才放心让她继续做下去。
戎戎笑了笑,“那是我年少轻狂做的傻事啦,不值一提。”
气势当年离家出走后她有一百个后悔,只是倔强不容许她回来。
如果当时爷爷被她的举动气得撒手归天,她将背负这个遗憾懊悔过一辈子吧?!想起来就惊悸,幸好当年没发生这种事。
她不期然地想到家里此刻的情景,一定人仰马翻在找她吧?爷爷心脏挺得住吗?虽然爷爷很不对,但她会不会也过分了点?
“钟老师,这是人事资料表,你填一填。”
莫冠欣神往地瞧着眼前神采动人的美人,她好羡慕她的开朗,因为她自己一直都开心不起来。
“好。”戍戎坐下动手填表格,字迹龙飞凤舞、行云流水,很快地将表格填完。
“你的字好漂亮。”莫冠欣称赞道。
“会吗?”倒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爷爷都说她写字像鬼画符,不正经。
或许就像她的指导教授讲的,她是天生的艺术家,所以连写字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让人看了很舒服。
“真的好美……”拿着表格呆呆地凝视,莫冠欣还在神往。
见她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一名高瘦、戴着圆框眼镜、相貌斯文、肤色白皙的男子提着早餐走过来。
“钟老师,你好,我叫刘俊男,是长颈鹿班的老师。”说完,他下意识地推推眼镜。
“你好,刘老师。”
戎戎怪异地看着他的头发,总觉得他的头发假假的,像戴了帽子。
刘俊男在她的汪视下更加不自在。“钟老师,你吃早餐了没?我这里有豆浆馒头,不嫌弃的话给你吃。”
“谢谢你,我在凌家吃过了。”她开始爱上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人都好有人情味哦。
“你——你和承杰哥——”莫冠欣欲言又止。
暗恋多年,然而这份心意始终不敢传达出去,孔承杰自小有着贵族一般的气质,温雅俊秀,但待人冷漠自持。
现在他又成了凌门的少馆主,那份浑然天成的气势,令许多仰慕他的女孩却步,只敢远远的张望,或像她一样偷偷的暗恋。
虽然她大哥娶了凌圆月,可很遗憾的,这份姻亲关系却对她的暗恋一点帮助都没有。来水仙幼稚园工作已经一年了,凌门就在隔壁,她的感情还是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
“昨天我的车抛锚了,他帮了我,然后送我到这里,看见大门深锁,又好心的收留了我一夜,就这么简单。”
讲到这里戎戎心痛的想起一件事,五妹啊五妹,你究竟在何方?
玩够了就快点回来吧,姐好想你呀!
第三章
凌门武道馆与水仙幼稚园隔着一排矮矮的七里香,从凌门的练武广场可以看见幼稚园的小朋友在户外草地上玩耍,而从幼稚园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也常可见数十名穿着功夫服的小男生在勤奋练武的可爱模样。
但大部分的时候,幼稚园的女老师们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的往往不是可爱的小男生。
“杰哥今天看起来真是英浚”阳光普照,郭莉容不务正业的趴在窗台上看得口水直流。
贺金枝深深的不以为然,反驳道:“又不止今天,我的杰哥每天都这么英浚”今天园长去台中出差,所以平时就很散漫的她们就更加随便了,十一点不到就开始午休。
大象班的吴敏铃老师不悦地道:“贺老师,你要我讲多少次?杰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连正眼都没看过你一眼,提到他时,你少臭美的冠上‘我的’两字,剥夺大家的权利。”
贺金枝立刻不服气地嚷,“难道杰哥就正眼看过你这个小胖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还真的跟大象有得拼哦。”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吴敏铃铁青着一张圆脸,她生平最恨人家提她的身材。
“我说,你的身材和大象有得拼。”她很故意地再说一次,她向来以激怒他人为乐。
“贺——金——枝!”吴敏铃大喝一声,脚重重一跺,恍如象腿震地。
莫冠欣轻轻蹙起柳眉,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各位老师别吵了,我听到好像有小朋友在哭,好像……从青蛙班传来的。”
“哦!天啊!”郭莉容连忙冲出办公室,飞奔往她负责的班级。
戎戎看着她们唇枪舌剑地为个男人争风吃醋,不能相信她们全都是为人师表。
原来孔承杰的女人缘这么好,幼稚园里的每一个个未婚女老师都对他有意思,连已婚的女老师也常以“赏心悦目”的眼光越过矮七里香,远观他的英姿。
如果她现在走出去把礼物交给他,肯定会被这群女老师们乱剑砍死,她们绝不会相信她对孔承杰没有半点意思,可她心里是坦荡荡的,纯粹只是为了感谢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昨天他托校工把五妹交给她,她喜极而泣地接过分别三天的五妹,心中涌起浓浓的感谢,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五妹的?
为了感谢他替她找到五妹,她画了一幅他的素描相要送给他,礼物微不足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只是她一番心意。
“钟老师,吃午饭了。”莫冠欣温柔地把鸡腿便当放在戎戎面前,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好红。”
“有吗?”她摸摸自己脸颊,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呀,好红,在想什么啊?”她温柔地抚上她额际试温度,没发烧埃“想什么?”戎戎呆呆地应,她刚刚在想要怎么把礼物交给孔承杰。
至于为什么想起孔承杰她会脸红,她也不明白,虽然她亦喜欢看他练武的样子,但那应该只是纯欣赏吧,不会有什么意思的。
如此胡思乱想,慢缓的扒完便当又踌躇犹豫了好久,最后趁老师们午睡的时候,她终于悄悄拿着画离开办公室。
越过七里香,来到凌门的练武广常她有注意过,这个时间孔承杰通常在广场上指导特别顽劣的师弟练武。
她看到了他,却牢牢握着画框待在原地不晓得该怎么开口,直到他发现她,并朝她走过来。
“有事?”他略略扬眉。
“有……有一点。”戎戎慌忙地把画框举到他面前。“谢谢你帮我找到五妹,这个送你。”
他接过画框,但否认功劳。拔迕貌皇俏艺业降模欠志值亩釉背龅牧Γ坏幕埃阌Ω萌バ凰恰!?
“好我、我……改天去。”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要她替分局里每个警员都画一张素描相,可是他们毫无特色啊,这样很难下笔。
“还有事吗?!”孔承杰盯着神情有点为难的她。
“没、没有——”正午的阳光刺眼,看看上头的蓝天白云,她冲口而出,“哇!天好蓝,天气真好。”
“天气是很好。”他不否认,但也不觉奇怪,台湾典型的夏季气候通常都是艳阳高照。
她真想一拳打昏自己,不知道向来习惯和男生当好哥儿们的她,为什么面对他会如此失常。
应该是……嗯,她太久没和台湾男人接触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调整不过采,多见面几次应该就会没事了。
这个理论乍听下有理,细想却有点说不通。
如果因为不习惯所以不自在,那她面对刘俊男时怎么没有这种反应?反倒刘老师面对她时,那手足无措的反应像极了此刻的自己……等一下,大家都说刘老师喜欢她,也就是说,她喜欢孔承杰?
脑们轰然一响,她受到极大震撼。
不会吧?!虽然他很有魅力,深邃俊挺的五官也深深迷惑着她,但她怎么会对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异性有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摇摇头。
爱情来的时候真的没有丝毫道理,爷爷绝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武馆少馆主,这是彻底的门不当、户不对呀……噢,她想太远了,人家要不要娶她还是个问题,据她的估计,仰慕他的女性同胞就算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她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
“那再见了,我先回去了。”
戎戎像逃兵似的慌忙越过七里香,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另一头。孔承杰若有所思,目送她的背影。
“她就是钟小姐?真的好漂亮。”一道笑意盈然的声音冒了出来,“吴妈跟我提过她,那天早上真可惜,我要是起得早一点,就有小美人陪着吃早餐了,多好啊!”
“师母不是要去镇上吗?”他问,波澜不兴。
凌夫人笑意不减,“对啊,所以才经过这里,恰好撞见天造地设的一双金童玉女在此谈心,心中甚感安慰,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石盘镇不愧为好山好水的好福地。承杰,祝福你们。”
“师母言重了。”他转身指点师弟,对于感情之事,不愿多谈。
她晃到他面前,兀自笑盈盈地说:“一点都不言重,改天请钟小姐回来吃饭,我和吴妈都很喜欢她。”
“不知道师母在说什么。”孔承杰面容噙着淡淡的笑,又转了个身,指点另一名师弟。
“年纪轻轻不要心如止水,那是我们老人家的权利。”她不气馁地跟过去,拍拍他肩膀,眨眨眼睛,低声道:“虽然月亮被摘走了,但天上还有无数颗星星呢!”
※※※
即使撑着伞,骄阳依然毫不留情,伞下的人儿快热融成一滩水了,公车却叫人望穿秋水,迟迟不来。
“好热……”戎戎无语地望着柏油路,站牌上明明写着三十分钟一班车,可她都等了快一个小时车还没来,她真想放弃搭计程车算了。
她那部抛锚的跑车暂时停在何园长家的前院,小镇没有进口跑车的维修厂,如果送到市区的原厂,她的行踪也会随之曝光。
因此她情愿自己辛苦点,做个以公共交通工具或双腿代劳的小老百姓,忘记过去养尊处优的生活,学习不靠钟家、自立自强的日子。
所以想归想,为了独立,就算要等两个小时她也绝不能搭计程车,那太昂贵了。
她目前的月薪只有两万出头,要省吃俭用才行哪,否则她很快就会因为经济的问题向她爷爷低头,那就太没用了。
“咦?”她喜出望外,一部深蓝色国产轿车缓缓在站牌前停下,小镇果然有人情味,世风日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人肯让人搭顺风车。
车窗缓缓降下,她更为惊讶,红唇张得老大。
“你要去哪里?”孔承杰戴着墨镜,纯粹为了抵挡毒辣的艳阳,没多想他这副模样更吸引人。
戎戎微微一愣,连忙深呼吸,在心里数了五声,然后露出一个应该很自然的微笑。
“台中。”她轻快地回答。
自从那天把画交给他时发生了一些心跳加速的不正常反应,她就对自己再三告诫,以后见到他要表现得自然点,不然准被他当花痴看。
“正好顺路,上车吧,我送你,这里公车并不好等。”他也猜到了,会在这个站牌等车的人大多是要到台中去。
“谢谢。”
她真是好运,他总是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也没那么夸张啦,但他们似乎真的很有缘,要不然她怎么会三番两次在路边遇到他?
“你要到哪里?”他沉稳地踩下油门上路。
“东海附近。”她说了个地址,“我朋友住在那里,她快生了,我去看看她。”
正芳的预产期快到了,这趟除了探望准妈妈外,也要谢谢她替自己在幼稚圈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当然,她还要顺便打听一下爷爷有没有到台中来找人,如果她爷爷找来了,这里大概也不能待了。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正好也要到东海附近。”
“真的?”澄澈的眼闪过意外之喜,她小声地说:“原来你也会出门,我还以为你都足不出户哩。”
“为什么这样认为?”他微微失笑。“我也是个正常人,是人都会出门的,不是吗?”
“我的意思不是你不正常,而是你看起来很……”她想着该怎么形容他。昂懿豢梢郧址浮!北暇挂桓鲇形涫醣尘暗娜耍萌瞬桓彝?
他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温和。“有谁看起来是可以侵犯的吗?”
她略微傻眼,心情陡然轻松起来。
原来,他也有幽默感啊!
他的外表是那样严肃而不苟言笑,综合贺老师、郭老师和吴老师她们的说法,他对女性温文客气,有笑容但无温度,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叫人难以亲近。
她们还说惟一可获得他青睐的女性就是他的妹妹圆月,而圆月已经在年初时嫁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她真的没有特别打听他,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她在办公室听来的,女老师们的共通话题几乎都围绕着他,张望他在凌门的一举一动更是大家的癖好,她要不在意他也难。
“呃——”戎戎眨了眨盈盈大眼,期期艾艾地说:“我想——嗯——应该是长得像刘俊男老师那样吧……会让人家觉得可以侵犯。”
“你说俊男?”孔承杰深深一笑,“他是我的同学。”
她吓一跳。“什么?”
也说是说,他们同年。
可是不像啊,刘老师看起来暮气沉沉,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