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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打穿了肋骨，逼进心脏。”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营帐里的气压降到最低。打穿肋骨，逼进心脏！在医术发达的的现代都不能保证救活，在如此落后的古代，便是必死无疑！
该死的！她本来可以躲过那颗子弹的啊！
只是当初夜莫凡被突来的危险蒙蔽了理智，更何况是对小月儿而来的！于是武功什么的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于是才会以身相抵！却没想到，他终究是低估了武器的威力。
“能救吗？”几个深呼吸，才压下了内心几近奔溃的的情绪。
“月儿，你冷静点，我这就联系叶枫，说不定他会有办法。”看着床上的夜莫凡，夜莫漓的眸中浮现一抹复杂。他爱月儿，他知道。可若是他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月儿记你一辈子，那很好，他做到了！
夜莫漓的一句话，抹杀了蓝璃月心底的最后一抹希望。联系叶枫，那就说明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吗？况且叶枫赶来少说也得数日的功夫，到时候万一伤口加重呢？
不，只要她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他还是有可能被救回来的不是吗？
心里想着，手上便开始行动起来。将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夜莫凡，床上的人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背后的血润湿了床单，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显苍白。
夜莫漓看着蓝璃月的动作，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他没有说，断裂的碎骨压到了心脏，已经造成了内出血。再加上内力的运用，想要救回来，根本没可能！
只是，看着月儿这般模样，他怎么能说的出来？
随着内力的不断输出，蓝璃月的面上也浮现一抹不正常的苍白，汗珠润湿了头发，显得有几分凌乱。看着床上的夜莫凡，心中的愧疚在一点点加深。
说起来，自己活了两世，欠的最多的，就是夜莫凡吧！
一开始，他的态度虽然带着玩笑的性质，但确确实实是帮助了自己。到了后来，他便成了一昧的付出。放弃了皇位，遣散了军队，更甚至来到这荒无人烟的边疆，只是不想再看到心爱的人与别人在一起······
她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为自己做到这般田地。他是爱她的，只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漓，容不下别的人。爱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瞬间，便爱了；有时候，天长地久的守候，也无法触动分毫。
她何德何能，竟得到他如此的深爱？
突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夜莫凡，你怎么样？”蓝璃月急忙问道。
“小月儿，我想···我应该···是、不行了。不、不过，能为···小月儿而死，很开心呢。”夜莫凡的语气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般，带着喜悦。然而，那极度虚弱的身体却是让他的目光逐渐涣散。
“夜莫凡，你可以的，你坚持下来，一定可以。”此时的蓝璃月全然没有以前的镇静，颤抖地身子不知该做些什么。
“月儿，你、记着，我···爱你。”夜莫凡邪魅的桃花眼中只有蓝璃月一人，坚定的目光似要将她刻在骨子里。突然，那眼眸失去了让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光彩，渐渐地阖了上来。一瞬间的静止，蓝璃月的眸中似是破碎了什么。
“夜莫凡，我知道你是累了，你好好休息。我、我帮你打赢这场仗怎么样？”蓝璃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纵容。
“月儿，他死了！”夜莫漓残忍的说着。此时此刻，他真的很嫉妒夜莫凡，在爱情的战场里，他是输了，却是让月儿永远的将他记在了心底。
他死了！怎么可能呢？明明刚才他还和自己说话呢？怎么就···走了呢？
突然，蓝璃月的脑海中浮现着些什么，那是夜莫凡所有的记忆——童年的黑暗，对世界的绝望，对王位的偏执，对人性的嘲笑，对她的疯狂爱恋······
原来，自己曾经将他伤的彻底······
——对不起，夜莫凡，今生，是我欠了你。
——夜莫凡，在我心中，我们永远是朋友······
——若有来世，希望，你不要在遇见我；若有来世，希望，你可以找一个爱你的，你爱的，在一起，天长地久。
站起身来，蓝璃月的眼睛从墨色染成了红色。鲜血般的红，杂着尊贵的金色，让她的眸子，愈显迷离。看着床上的夜莫凡，蓝璃月的眼底浮现着痛意。
赫连风，你毁了我前世还不够，连今生都要一起毁吗？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死不休！
从此，我们便是——势不两立！
☆、七十六章
“月儿，若是夜莫凡看到你这样，他死也不会安心的。”夜莫漓开口道。
“漓，这辈子，我欠得最多的，就是他。”紧紧地扑在夜莫漓的怀中，蓝璃月的声音带着颤抖。纵使她手上已沾满血腥，但直至这一刻，她才明白，生命的脆弱。
——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隔。
夜莫漓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蓝璃月，平复她那颤抖的心。虽然他很嫉妒夜莫凡在月儿心中的地位，但对一个已死之人，他不会计较太多。更何况，他是月儿的朋友。
——
“蓝小姐，将军他······”见蓝璃月出了营帐，一名副将急忙上前问道。
蓝璃月没有答话，却是夜莫漓开口道：“他去世了。”
“什、什么？将军他、”副将显然被这突来的消息惊到了，连连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先把消息封锁了，派人把他的尸体运回京城，当务之急，是先退敌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蓝璃月冷冷的吩咐道。除了那双依旧微颤的手，显不出丝毫的异样。
“是。”对于夜莫凡离去的消息，副将显然也是无比痛心的。一次次战场的厮杀，一次次的运筹帷幄，在将士们的心里，夜莫凡不仅是将军，更是兄弟！
可现在敌军兵临城下，若是在此时传出将军已亡的消息，无疑，会让军心涣散！所以，他们只能将消息封锁。
“昨日带来的武器可准备好了？”蓝璃月问道。
“已在城门上了。”
“好，带我过去。”
“对了，蓝小姐，就在刚刚，有一伙自称是暗夜阁的人前来相助，不知是否可信？”
“哦？是吗？那就先带我到他们那里去吧！”萧他们来了吗？这样一来，自己这边的筹码又多了不少呢！
一路上，尽是被炮火侵蚀过的痕迹，原本遍地的营帐现在只剩几块残损的破布，将士们三五一伙的聚集在篝火旁边，汲取着热量。见此情景，蓝璃月的眸子愈发的深沉。
至于萧清风一行人，则是在收到华风国向天凰国城池开火的消息后，便连忙赶了过来。炮火的威力，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在暗夜阁，凌霄那家伙整天研究的就是这个。就连暗夜阁的建筑，都被摧残了不少！
只可惜，等他们赶来，华风国的攻击已变得寥寥落落，于是，便商量着反攻的问题。
他们来时，还特意将凌霄训练的那支炮兵一起带了过来。虽然月儿不让他们随意使用这些东西，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因此，这支炮兵才存活了下来。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此时此刻，萧清风等人就在城门上调试着炮火。
本是放置弓箭的凹陷处在此刻全部架上了大炮，炮兵队的人正在教导士兵火炮的使用方法。火炮可以随意攻击，但枪可就不行了，没有专业的训练，那就是浪费子弹！
因此，枪支的使用还得他们亲自来！当然，火炮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若是这些士兵太蠢的话，那火炮，也得他们亲自动手！
突然，在一旁监督训练的萧清风耳尖一动，旋即便看到了蓝璃月的到来。
“参见阁主！”暗夜阁的人见到蓝璃月，齐齐行礼。
“起。”
不过几秒的事，便让一众士兵目瞪口呆。蓝小姐，她、她居然是、暗夜阁阁主！这可能吗？真的可能吗？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啊！逍遥城城主，暗夜阁阁主，居然是同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姑娘！
这信息量太大容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暗夜阁是什么地方相信不会有人不知道，那可是有名的杀手组织！传说暗夜阁阁主月华公子便是那最高的钻石级杀手，功力高强，秒杀一切江湖高手啊！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蓝璃月的目光中满是崇敬。
其实，在此时透露她是暗夜阁阁主的身份也是有目的的——首先，可以威慑一众士兵让他们乖乖臣服；其次，便是让他们相信暗夜阁的人是自己人，不必有隔阂。一举两得的行为，蓝璃月做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而那名副将，眼中则是溢满了激动。本来将军去世，他还担心将士们的安危，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暗夜阁阁主，他相信她可以取胜！
“月儿，一听说这里出事，本公子就赶来了，有没有感动呢？”花千容首先出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蓝璃月听着花千容的话，神色微楞。记得夜莫凡也是这般，一次次的缠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
“月儿？”看到蓝璃月眼中的神色，花千容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月儿怎么了，但他知道，自己牵动了月儿心中的伤痛。
“嗯。”
没有再向之前无视他的话题，蓝璃月应到。以前自己无视夜莫凡的话题时，他是不是很伤心呢？而自己，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却从未想过，他只是用了玩笑的伪装，来掩盖自己心底的彷徨。
听到蓝璃月的回答，花千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月儿以前从未回答过呢！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警告信极强的眼神。无疑，那来自夜莫漓。
有一个夜莫凡就够他受得了，他可不想月儿再在意别人！更何况，是和夜莫凡一种类型的人！
“今晚亥时，发动攻击。先将华风国的敌军逼退，再派一队人马明日突袭紫月国。”蓝璃月条理清晰的吩咐着。
“蓝小姐，这、两线作战，恐怕吃不消啊！”副将斟酌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紫月国的突袭，只要暗夜阁的人去就可以了。”蓝璃月答道。
“是。”副将本来还想说紫月国实力不可小觑，但一想到暗夜阁的实力，便将到口的问题咽了下去。
“萧把暗夜阁没有接任务的人都调到这里，再调一些逍遥城的自备军，吩咐凌霄让人加紧制造火炮，我要速战速决。”蓝璃月道。
“是。”萧清风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暗暗担心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月儿出动如此的实力！其实，即使对方有火炮，只要他们也可以战胜，但月儿此时，显然是起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触到了月儿的底线！
☆、七十七章
一时之间，边疆战火迭起，黑色的硝烟弥漫在边城的上空，久久不散。枯树在战火的侵蚀下已变得面目全非，城池破了又修，修了又破。
之前的战争与现在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紫月国的情况要好很多。毕竟，紫月国还没有枪炮这样的武器，冷兵器的撞击，怎么说都要炮火要好很多。
边疆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差人送往京城，也就是凭着这个理由，夜莫凡被秘密送回了京城。
夜莫凡的消息被隐藏的很好，不是没有人怀疑，却是都被副将压了下去。毕竟，两军交战的时期，没有人会想太多。
紫月国军营——
在天凰国与华风国开始使用枪炮的时候，南宫傲便御驾亲征，来到了边疆。虽已从士兵口中听到了那武器的威力，但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人命，在那武器的攻击之下显得不值一提。一次出击，便是十几个士兵的性命。或许，还会更多···
他不是没有野心，相反，从一开始，他便是朝着一统三国的目的去的。
可如今，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他知道，自己的梦想，注定无法实现！
他是一个富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奈何，却有着这样的敌人！
他不傻，知道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紫月国都不可能获胜！可是，这样的结果，他甘心吗？不甘心！
付诸满腔心血，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甘心！
可是，他没有办法！
不是华风国，就是天凰国。终究，还是会被吞并。
既然如此，倒不如替自己的国家选一个好的未来。
他与赫连风的交流不多，却也了解他那阴阳不定的性子。连屠城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又怎会对百姓宽厚？所以，便只剩下了天凰国！
况且，私心里，他也希望将他的事业交给那个他心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