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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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阮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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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女儿死了,儿子也没回来,数年的边境战乱更是彻底冷了林老太爷的心,更是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林萧笑身上。这么些年,哪怕他稍微伸手帮沈培远一把,也不至于让他过的这般辛苦。
  “都过去了。”何妈妈搀着她出了佛堂,“熬出头,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不说这些了,治儿呢?”
  “又被老太爷打发回军营去了。”何妈妈见四周无人,才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寿字的羊脂白玉,周身泛白,雕着百鸟朝凤图,一看就知道花了心思。
  林老夫人端在手心瞅了又瞅,难得露出笑意,“我这孙儿啊,当时我就那么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就记住了。”
  “少帅心疼老夫人,这不,走之前还让老太爷骂了一顿。”
  “你说老头子老骂他干什么。”林老夫人心疼的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的不是挨骂就是挨打,他可真不心疼。”
  “您也别怪老太爷,咱们府如今能拿的出去的也就三少爷了。”说着何妈妈点了点西边的院子,“您看西苑的那几个,没个成气候的。”
  何妈妈跟了沈老夫人五十余载,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西苑的虽然名义上也算她的孙子,可着实没法跟林君治比。
  “越老越糊涂,这些浑话以后莫要说了。”
  “是,小姐。”
  “你呀!”林老夫人失笑,在何妈妈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少帅,河东易主这事您怎么看?”八水开着车,忍不住问道。
  “管我什么事。”林君治单手撑在车窗上。
  “金水码头他毕竟帮过您。”八水有些犹豫,“听说那两家都送了大礼。”
  “情分我没还吗?当初湖泽的事被你吃了啊!你爷我差点没被老太爷给打死,还想怎样?”林君治不耐烦道,“我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愿意与他计较,我父亲的死都没清算,还想让我给他们沈家送贺礼?”
  “少帅,我觉得…”
  “你敢再说一句话就滚下车,该上哪上哪去。”林君治敲敲车窗,示意他闭嘴。
  林老夫人老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对沈培远也带上了些许愧疚,可是他不一样,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哥没有任何好感,要不是他父亲死在了沈家,他也不至于从小就被林老太爷养在身边,几个庶出的叔伯眼红,明里暗里没少做小动作。
  金水码头他砸了大价钱,购入大批的军火就是为了丰盈羽翼,用来牵制几个叔伯,结果莫名的被沈培远给截了,不是万不得已,他决计不会跟他做交易。
  他若是安安稳稳,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若是敢像他父亲一样动什么歪心思,也就别怪他这个做表弟的不留情面。
  “少帅!”
  “你怎么这么多话?快放!”林君治从来没觉得八水话这么多,真想把他的舌头给剪了。
  “明安城的新军编排好了,咱们要不要先去看看。”八水见他面无表情,继续补充道,“老太爷的意思。”
  “专门针对湖泽的?”
  “没错。”八水连忙附和,“当初咱不是和孟儒景的兵打过么,虽然没吃亏,但也没沾光。”
  没吃亏是因为孟儒景还同时在应对沈培远的部队,没沾光就代表他们林家的这支队伍不行,林老太爷打他那次,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老爷子都发话了我敢不去么。”林君治翘着腿,黑色皮靴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光亮,藏蓝色的军服被他垮垮的套在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八水跟了他许多年,忍不住提醒道,“您先整理整理衣服,不然到时候又有人告状。”
  被老太爷知道,是要挨家法的。这一句,八水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金水码头终于把林三少给串出来了~

☆、惴惴不安

  林家的动作做的极大,张巡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扯着孟儒景在吃酒。
  “林家此举有些过分啊。”孟儒景搭眼看了下,身边的女子涂的香膏略微刺鼻,他习惯性的皱眉。
  张巡叼着酒杯,仰头把杯中的佳酿灌了进去,“不用管他们,七爷心里有数。”
  “我说这话您或许不爱听,但是当下这个环境里,断然没有安稳度日一说。”孟儒景不清楚沈七爷与林家的恩怨,但多少也能嗅出点什么不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张巡笑道,“你倒是会替七爷着想。”
  “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孟儒景面色如常。
  和他呆了这么些日子,张巡觉得孟儒景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屈居在他之下着实有些可惜,这次沈七爷了了桩大心事,林家又有些动作,他十有八九是要来湖泽的,而他,自然要去保宁帮他镇着那群老狐狸。
  “放心好了,七爷不日就要来湖泽。”
  “当真?”
  “自然,等着上边来电吧。”张巡伸手摸了摸旁边舞娘的小手,可惜道,“等我去了保宁,怕是没法像现在这么自在了。”
  张巡的猜想没几日就得到了证实。
  “去湖泽?”谢阮玉手一抖,刚夹在筷中的五花肉直接掉在盘子里,“去那干什么?”
  “边境不□□稳,我想去看看。”沈七爷执筷挑了块肥瘦相间好入口的放在她碗里,“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保宁?”
  “您要去多久?”谢阮玉戳着碗中的米饭问道。
  “不确定。”沈七爷摇摇头,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的,现在离开保宁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或许是幼时母亲对母亲口中那一片天地的向往。他有时候也在想,有没有那么一天,他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去看看那个不一样的地方,去看看那些不是亲人的亲人。
  谢阮玉垂着头,睫毛微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自从知道了沈七爷的母亲姓林,谢阮玉对沈七爷的死就有了心结。
  她可以说服沈七爷不四处开疆扩土,可是他阻止不了沈七爷对那份飘渺亲情的渴望,更或许沈七爷后半生的杀伐都是再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他孤单的太久也太厉害,哪怕有那么丁点的可能,都想奋力一搏,最后终究是认了命,有些东西他永远也得不到。
  无论亲情还是爱情,缘分寡淡。
  “怎么了?”沈七爷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一听见去湖泽就闷闷不乐的。”
  “我在思考要不要跟您一起去。”谢阮玉夹了棵青菜塞到嘴巴里,努力挤出笑容。
  “这还要思考啊。”沈七爷指尖抬着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想要时时刻刻看着她,无论生气还是开心,表情都灵动可爱,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每次我离开七爷,都没有安心的日子可以过。”谢阮玉扒拉着他的手指细细数道。
  笑容僵在了嘴角,沈七爷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跟着他,她却时受了很多苦,以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忍不住的心疼,“以后不会了。”
  “所以,我要跟着您一起去。”谢阮玉眨着眼睛,“七爷仪表堂堂,万一被别人看上了,我岂不是很亏。”
  “淘气。”
  沈七爷的声音说不出的宠溺,谢阮玉索性抱着碗坐到了沈七爷身边坐,“那也只对您一个人淘。”
  翡翠耷着眼默默退开两步,心里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这么些天了,俩人还能好好吃顿饭嚒!?
  晚上,谢阮玉缩在沈七爷怀里,怎么也睡不着。
  她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孟儒景,火烧督军府那晚的吻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沈七爷上辈子有多看重孟儒景,从他上位后,孟儒景一路平步青云就能窥探二三。
  后来沈七爷去世,河东陷入了多年未见的大混乱,马贼频出流民四起,各方军阀为了河东的这块土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混战。
  结局什么样,谢阮玉就不清楚了,她很不幸的没有活到那时候。想来孟儒景吃不了大亏,他一向是个不安平凡的人,当初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是。
  聪明且擅于审时度势是他最大的优点,恰恰沈七爷很喜欢他这一点。
  如果没有那个吻,她或许还能睁一眼闭一眼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谢阮玉抚了下唇瓣,孟儒景分明是对她动过心思,在明知她是沈七爷女人的情况下。
  “睡不着?”沈七爷抱着她,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他向来觉轻,谢阮玉又一直跟个小动物似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嗯。”反手抱住沈七爷的腰,谢阮玉又往他怀里靠的更深了些,“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还好。”夜色下,沈七爷看不清她的表情,“阿阮有心事?”
  “七爷你喜欢我么。”谢阮玉额头抵着沈培远的下巴,有时候她也觉得有些茫然,沈七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好像忽然之间,又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呵呵,沈七爷轻笑出声,“这么愚蠢的问题,我必须要回答么?”
  什么叫愚蠢的问题?谢阮玉不高兴,弯着身子就从沈七爷怀里退了出来。怀中一空,沈七爷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阮玉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听上去有些生气,“既然愚蠢,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就是。”
  室内又陷入了寂静中,谢阮玉支着耳朵,半天没见沈七爷来哄她,心里越想越委屈,干脆转身背对着他,谁料她刚动,身子就被一双大手拉入了怀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
  “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要去,我转个身也不行么!谢阮玉心里这么想,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你管谁。”沈七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谢阮玉躲不过去,被他轻轻的捏了两下,心里更气了,“你都不喜欢我,又碰我做什么。”
  有时候沈七爷真的搞不懂女人的逻辑,他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变成不喜欢她了呢?
  “谁说我不喜欢你?”
  “你说的,你还说是个蠢问题。”谢阮玉指责道,她心里明知沈七爷不是这意思,可就是忍不住任性。
  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总是爱无理取闹,这仿佛是女人的天性。亦或是她认定了沈七爷不会负她,毕竟上辈子,她从来不敢在孟儒景跟前使这种小性子。
  “我是怕我回答出更蠢的答案。”沈七爷捧着她的脸,黑暗中,他知道谢阮玉在看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是啊,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总是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出现,就像一束光,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大刀阔斧的劈开了眼前的黑暗。她让他觉得,这个世上,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有这么一个人,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没有遇到你,如今我怕是另一番模样吧。”沈七爷额头抵在她的额前,“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果然是好愚蠢的回答。”谢阮玉吸吸鼻子,生生把眼中的泪花憋了回去。
  “你看,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沈七爷笑着吻吻她的发丝。
  “七爷。”
  “嗯?”
  谢阮玉手指在他掌心画着圈圈,“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谢谢你?”
  “当然。”谢阮玉说的理直气壮,尔后声音又小了下来,“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一定要去找我。”
  “还说你是狐狸,我看你就是只傻猫,有我在,你怎么会不见呢。”
  “这不是提醒你么,反正我是不会自个跑的。”谢阮玉靠在他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
  她真的是太怕了,所有看似偏移的命运,都再绕了一大圈后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该离开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该出现的人也一个不少的出现。她不想沈七爷与林家又什么牵扯,可是那是他的心结,他必须得解开,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她不想再跟孟儒景有丝毫的瓜葛,可是命运有时候偏偏就是这么可笑,想躲的东西怎么也躲不掉。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一定要去找我。
  这句话,她上辈子也说过,危机四伏的后院把她变得异常敏感,可是至死都没有人去寻她,她只记得那天,残阳如血。
  “好。”沈七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隐隐的笑意,“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你。”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炎热,屋里屋外生机盎然,花树繁茂,张巡聪明,学什么都上手很快,沈七爷便只捡了重要的交代。
  依着沈七爷这几日的所做所为,谢阮玉深刻的觉得湖泽一去,时间势必不会太短。
  东西收拾的很快,沈七爷人还没到,谢阮玉便让人先装了东西,张巡难得有机会与她交谈,半响,才小声道,“孟儒景之才不可多得,您莫要太针对他。”
  命运的□□不停地转动,孟儒景这个名字的再度出现让谢阮玉有些惴惴不安。

☆、有生之年

  “这个月第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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