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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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阮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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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孙昀呈眼睛毒,挑了一群读过学堂在当地小有才名的“才子”带头折腾,并派代表赴保宁请愿,要求把宋在撤职查办。
  宋在自认没负过湖泽的百姓,他之所以这样也是被逼无奈,连番向沈大帅申辩,指出这是沈培远搞的阴谋。沈七爷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边向保宁自白:“我与他毫无私怨,不过是将地方的意见转达而已。”一边再次表示革除他的决心。
  湖泽闹得沸沸扬扬,沈大帅听的头疼,干脆搞了个折衷,把胡先贵调任湖泽,然后把张巡正式安排到云省。
  此举显然激怒了宋在,“我辛辛苦苦为他守着湖泽,这么些年来不曾出过乱子,如今我被他儿子欺负到头上,他就这般对我?”
  革职命令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宋在决心拒不接受,当场嘣了大帅派来劝说的黄伟涛,把军队全部配置于两省交界处的各个战略要地。
  如此一来,恰恰随了沈七爷的愿,给他以武力插手湖泽创造了机会。他边请求大帅下达讨伐的命令,边调集大军,兵分四路,准备将其一举歼灭。
  孟儒景能混成现在这样,绝对不只是个绣花枕头,他不及沈七爷善于操控人心,如果不是他的荣辱与宋督军绑在一起,此刻俩人绝对不会再战场上兵戎相见。商人逐利,军人也爱财,孟儒景的方法很简单,这场战役,赢得的东西全部归军队,上头分文不取。
  双方杀红了眼,两军刀枪相对僵持不下。
  张巡每每提到孟儒景,都会捂着胸口哀嚎,“这是人才啊!人才啊!”然后明里暗里指责谢阮玉目不识珠放走能人。
  沈七爷坐镇津北,现在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前线,好在总有消息从前方传来,久攻不下。
  谢阮玉偶尔来沈七爷房里陪他下棋,无意间看到张巡的电报,立刻横眉冷对,“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巡这脑子我看也不好使!”
  “阿阮觉得孟将军是什么人?”沈七爷不留痕迹的接过她手里的热茶。
  “走裙带关系的人。”谢阮玉没说完,她认识的孟儒景,野心太大,也太狂妄。这种人,只适合招降,不适合招揽。
  沈七爷实在好奇,她怎么就对孟儒景如此偏见。电报平摊在桌面上,沈七爷不自觉的扫过上面的名字。
  说实话,这种人,沈七爷是想收为羽翼的。
  当年金水码头的军火一事,林家少帅还欠着他一个人情,现在,也该是时候还了。
  沈七爷拉了谢阮玉坐在怀里,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想到,要用到这上头。”
  “什么?”谢阮玉好奇。
  “别人欠我的人情。”林家当年那批军火过的沈七爷的路子,要的急切,也就给了沈七爷讨价还价的余地,比如:林家的举手之劳。
  林家与湖泽的摩擦来的太快,说到底就是林家的巡防军队与湖泽一列驻守军队言语不和发生殴斗,继而在边境处发生了小范围的混战。
  林家的莫名加入,导致战事持续扩大,打破了沈、孟之间的军事制衡态势。消息传到保宁,原本想坐山观虎斗的沈大帅也忍不了了,内斗可以,可是一旦涉及到其他军阀,就不仅仅是两省之间的争权夺势这么简单了。
  下了死命令要平息战事,宋在背受敌,怒极攻心,一个没缓过来,人就去了,留下了整个烂摊子。
  宋在前脚刚走,孟儒景就收到了宋薇婉的消息。大势已去,尚可自保,率先一步罢兵求和。
  七日后,宋大少爷含泪把督军大印交给了胡先贵。
  经此一役,沈七爷手握了小半个河东,正式与保宁进入到拉锯战时期。
  要变天了。
  高泽手里捏着湖泽发来的捷报,再次为自己捏把汗,沈大帅心情沉重,具体的说应该是整个帅府都有些死气沉沉。
  保宁城有眼色的权贵想方设法的与沈七爷搭上关系,沈七爷睚眦必报,生性记仇,每每看到一些名字总是忍不住发出鄙夷的嗤笑。
  孟儒景被留在了湖泽,沈七爷重编了云省的师部给他带,似要重用却又不完全放心。
  谢阮玉懒得再关心那边的消息,只是每次想起孟儒景救她时候的那个吻,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件事是她和孟儒景的秘密,没人知道。
  沈七爷年岁渐增,谢阮玉从开始跟着他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了小六年,二十二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可惜,在不少人眼里,沈七爷的院子里就养了两朵牡丹,只开花,不结果,人心一定下来,不安分的念头也就起来了。
  之前围观看戏的时候不吭声,等沈七爷前途已明,这会倒是都蹦了出来,什么张家的小姐,王家的姑娘,谢阮玉倒还不知道,这樊城之内还有这么些个待字闺中的适婚小姐。
  谢阮玉执着小银勺,挖了一口冰碎放入口中,冰碎上撒了牛乳和蜂蜜,吃起来凉爽可口。眼神再一次定在沈七爷身上,沈七爷如今没有正房太太,膝下也未有儿女,年纪轻轻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这条件确实抢手的很。
  被人来回的打量,绕是沈七爷也坐不住了,顺手抽出谢阮玉含在口中的银勺,把牛乳拨到一边,只舀了冰渣放入口中,“你再看下去,我都要被你盯出俩洞了。”
  他开口就好办了,谢阮玉顺着他的话题探身过去,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像两颗葡萄,“七爷,外边好多人都想把闺女嫁到督军府来呢。”
  “你这几日就关注这事呢?”沈七爷手里的动作不停,想了想又多舀了点蜂蜜,谢阮玉最爱食甜,勺子送到她唇边,谢阮玉一张嘴就含了进去,大眼睛却依旧忽闪着光亮看他。
  沈七爷未回她,指尖轻按着勺柄,银白色的勺子被她含在嘴里,他每动一下,她的唇就被微微撬开。
  似入了迷,沈七爷玩的不亦乐乎。
  微风拂面,俩人就这么坐在亭中,旁边的茶水早已冰凉。谢阮玉一开始还不觉得,等她反应过来,就发觉沈七爷这个动作太挑逗了。当下就把勺子吐了出来,“七…”
  话音未落,唇瓣就被人含住,辗转碾磨,沈七爷不爱烟酒,方才又吃了冰,这会自带清爽的凉意。
  沈七爷喜欢吻她,特别喜欢,谢阮玉这两年越发的感觉到,如果说早些年只是浅吻及止,那么如今已然发展到谢阮玉必须回应,直到沈七爷满意为止。
  却又每每在她意乱情迷之时戛然而止,谢阮玉觉得,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这次折磨却没来的及到来,就被人打破了。
  “七爷。”江娉婷站在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谢阮玉连忙推开沈七爷,起身去给江娉婷倒茶,“江姐姐怎么过来了?”
  “帅府里来了封私件。”江娉婷看谢阮玉动作一滞,转而看向沈七爷,“丁安不在,丁志又出去了,那人等的急,我便做主给拿进来了。”
  没有发电报,而是用了人力,可见不想让别人知道。
  江娉婷也不待沈七爷开口,先一步踏上了台阶,素手一伸,“我未拆过。”
  沈七爷认得这种纸,泛着点点翠绿,这是他第一次给高泽写密信时候用的纸张,这么看来,信应该是高泽偷偷派人送来的。沈七爷不做停留的把信展开,只有凌乱的四个大字:风起云涌。

☆、辛秘往事

  戴元他们身在保宁,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沈七爷的脸色严肃起来,盘算着戴元最后一次给他发消息是什么时候。他不相信戴元会背叛他,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出事了!
  “七爷?”江娉婷观察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忧。
  “没事。”沈七爷一挥手,示意无碍。
  时间过去的太久,谢阮玉有些把握不准,难不成,现在大帅就病了?
  谢阮玉的猜测没有等多久就得到了验证,沈大帅患急的电报向长了翅膀,飞到了个个省份,沈七爷自然也有。
  回保宁变成铁板钉钉。
  “你们又在干什么?”刚踏入谢阮玉的小楼,沈七爷就见翡翠指挥着几个丫环归拢箱子。
  “准备收拾东西回保宁啊!”房门被打开,谢阮玉从中探出一颗脑袋,额上香汗淋漓,衣领微开,露出雪白的脖颈。
  阳光下雪白的如瓷,沈七爷觉得似乎少些什么,手臂一伸,谢阮玉就习惯性的跑了出来,扎到沈七爷怀里,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抬头望他。
  谢阮玉的举动,沈七爷很受用,垂头在她锁骨上方吻了口,他的吻用了点力气,嘴唇离开的瞬间皮肤上印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殷红。
  沈七爷手指点了点自个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如同皑皑白雪覆盖下的一朵红梅,笑道,“我方才路过宝盛商铺,顺手买了件红宝石的项链,现在想想倒是很配阿阮,等会让丁志给你送过来,回保宁的时候佩上吧。”
  “顺手?”谢阮玉摇着沈七爷的手臂娇嗔道,“你明明是专门为我买的。”说着笑盈盈的把下巴靠在沈七爷的肩头,“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看破不说破。”沈七爷在她鼻尖轻点,并不因为谢阮玉的拆穿而不自在,“怎么老想着回去?这不好?”
  世上哪里还有比樊城更好的地方,谢阮玉心想。
  沈七爷在津北活的像个土皇帝,她作为沈七爷的姨太太,而且还是没有正房夫人压着的姨太太,她说东,只要沈七爷不说西,就没人敢往西,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么!
  当下就撅嘴嗔道,“我哪有老想着回去,不过是怕夜长梦多而已。”
  “就他们?”沈七爷冷笑出声,“他们也配做梦?”
  谢阮玉挠挠头,心想,连梦都不能做也太惨了,趁着能做,还是做做吧…
  沈七爷心里有了计较,这次回去计划的周密。他挂着督军的身份回保宁,自然可以带上不少的兵马同行,丁安则被留下与范守山一起看守樊城,与远在云省的张巡相互照应。
  “人快到了?”沈夫人坐在堂屋,隔壁传来浓重的中药味,女人一旦上了四十,苍老的速度就快了许多,谢阮玉离开的时候沈夫人还有几分女儿姿色,如今,发髻梳的一丝不苟,也不爱那红红绿绿的,反倒习惯了藏色的衣裳,只端的稳重贤良。
  王婆子弯腰道,“快了,先前来信说出了霞崎,估摸着下午就能进城。”
  “八爷呢?”沈夫人抬手松了松肩膀。
  王婆子有眼色的上前伺候,帮她捶肩,“陪五姨太说话呢。”边捶边观察沈夫人的表情,见她并无不满,才继续,“五姨太方才又闹了一场,刚被八爷关到后院。”
  “跳梁小丑。”嘴角微挑,沈夫人闭眼,“老八为了他这母亲也是操碎了心。”
  “可不是。”王婆子连忙附和,“贪心不足蛇吞象。”
  内室传来咳嗽声,带着低沉的压抑。沈夫人摇头,眼神依旧清明,“人还能活多久?”
  “最长也就撑到七爷回来。”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沈夫人暗恨,“早知道他这个性子,我当初就不该留他。”转念又想到了沈二爷,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培安倒是个好的,可惜去的太早。”
  “二爷与您最是亲近。”王婆环视了眼四周,见没有人,这才抹着泪低声道,“跟亲母子似的,也不枉夫人这么些年还惦记着他。”
  “毕竟是打小在我怀里长大的。”沈夫人叹气,“比其他的玩意不知道强了多少。”
  提到沈二爷小时候,王婆子没敢吭声,她捏背的力量适中,沈夫人很是舒坦。
  与沈夫人的高高挂起不同,沈八爷如今心里火烧火燎的没底,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给大帅下毒,还漏洞百出。要不是沈夫人暗中帮了他一把,这回他早就成了枪下亡魂。
  “母亲怎么这么糊涂!”沈八爷听着屋内摔东西的动静,遣退了丫环小厮,恨铁不成钢。
  “我还不是为了你。”屋内的女人声音歇斯底里,“你是不知道大帅在想什么!要不是当年那事他多少有些疑惑,除去老二,你们剩下的几个兄弟,谁在大帅心里能比的上沈七!”
  “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沈八爷对当年的事多少知道些,越发的不耐烦。
  “事到如今,别傻了,你难道不知道大帅已经开始着手查当年那事了。”五姨太声音撕心裂肺,“我要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也不会到这一步!”
  沈八爷头疼欲裂,按着额头怒道,“这事就是被查出来,也是夫人顶着,她都没动,你何苦给人把柄!”
  “您好好想想吧,这事,就按夫人的主意办。”沈八爷怕吓到五姨太,语气也软了下来,“母亲且安心的在这呆上段时日,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在把您接出来。”
  把五姨太关在后院是沈夫人的意思,现在大帅成这个样子,即便他们花了大力气帮大帅去毒,也不能保证别人一点看不出来。万一败漏,五姨太到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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