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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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阮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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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夹了花生米丢到口中。
  “毕竟是大帅的儿子,面上还是要过的去才行。”冯熏倒是不在意,“你们可别因为做小动作被抓了把柄。”
  “天高。”王参领指了指南方,皇帝远。
  林道尹嘿的一声笑出来,“就是,大齐都亡了几十年了。还搞什么父子兵,依我看能者居之才是。”
  “我看沈七不是个好相处的,保宁那边不说他是个温和的嚒,你看他来这的行事作风,哪里像个好说话的。”
  “这消息传来传去,谁知道真假。就像咱这,刘畅那个老匹夫不也要让咱冯统制三分,可笑保宁那边还当他握着军政。”提到刘畅,林道尹来了兴致,“那老匹夫也是个顽固的,要是跟咱…”
  “隔墙有耳。”冯熏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了他,“现在咱们这可有保宁的。”
  “怕什么,要是真出了问题…”一不做二不休,王参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熏摇摇头,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想如何。”
  沈培远手中只剩下一个师四个旅,刘畅那老狐狸,直接甩了个烂摊子给他,人数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这几年新编入的,比起冯熏的精锐,战力就太不够看了。
  冯熏知道沈培远的底牌,却依旧愿意与他维持和谐,做出一副下级的样子。沈培远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忌惮沈大帅。
  “既然他把军权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那么咱们就从别的地方下手。”沈七爷听完丁安的报告,点了点桌子,“你去提二十万大洋,跟这的帮会打好关系,尤其是樊城周边的小帮会,城的咱们意思一下即可,周边县城的赌场妓院最好能有些自己的眼睛嘴巴…另外发电报给戴元,让他取十万给高泽送过去,说他伺候大帅辛苦了,顺便请他帮忙照看着点我保宁的“生意”,切记让戴元盯着他。”
  “七爷不信他?”
  “信,可离得太远,就难免让人多想。”他人虽然不在保宁,但他的眼睛得在。他在保宁明里暗里安插了这么多眼线,不能因为他在津北几年就出大乱子。
  丁安办事利落,他挑的人,花起钱来大方人又能说会道,倒还真有不少入了一些小帮会的青眼。
  沈七爷动作不大,却瞒不了冯熏。
  “他这是打算敛财?”王参领听着递上来的消息,不明的问冯熏,“还是他有其他的意思?”
  他该不会以为从帮会入手就能撼动冯熏的地位吧。
  “樊城也有?”
  “不多,好似就几个。”眼前的人粗布衣衫,十分的不显眼,唯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透出几分精明。
  “你继续盯着。”冯熏一挥手,那人连忙应下,躬身告退。
  “统制,要不我派人去把他们做了!”王参领绿林出身,向来不耐烦里边的弯弯道道,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尸体更让人心安了。
  冯熏充耳未闻,手指缓缓敲着桌面,房内的落地钟发出哒——哒声。沈七爷并未插手他的军务,当下的这些动作看似低调,却没想过瞒着他。
  何况樊城不似保宁,沈大帅草莽出身,最认黄白之物,保宁但凡赚钱的,都要握在手心里。可樊城不一样,这虽地处交界,但百年前文豪辈出,百姓身上依旧残留着些迂腐气节,极重名声。所以即便如冯熏他们,虽有功勋但也甚少敢正大光明的触碰赌场妓院这些所谓的脏生意。
  沈培远这举动在冯熏看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效果,而若是他连这点空间都不给,摆明了就是把沈七爷当成傀儡。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沈七还不是兔子。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咱们仔细盯着就成,要真和他的人在明面上动了手,沈七只要往保宁发封电报,咱们就该腾位子了。”
  “那又怎样!大不了反了!”王参领冷哼出声。
  “然后呢?自立为王还是叛投林、盛?保宁虽远,但是云省呢?何顺洲的部队可是近的很。”
  “何顺洲忙着跟孙兴聪内斗,哪还有功夫管咱这。何况…”王参领看了眼紧闭的的大门,小声道,“盛帅都应了把边城给您,到时候您可是两省督军,一人之下,何苦留在这受这份窝囊气。”
  “斗是因为一山难容二虎,可津北真出了差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敢保证大帅到时候不会以津北军政为砝码?”冯熏眼色一沉,“后边这事,我自有计较。至于沈七好好看着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天,擒贼先擒王,一击毙命。”
  沈七爷等了几天,见冯熏那边没动静,知道他是默认了。
  “他消息倒还挺灵通。”沈七笑道。
  谢阮玉被叫进书房的时候还有些迷惑,没想到竟是沈七爷让她一起听丁安带来的消息。心里激动万分,她现在对沈七爷而言不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了,他对她表现出了信任!即便丁志还在跟着她。
  这个认知让谢阮玉心生雀跃,自觉的要去煮咖啡,现在她学的聪明也不怕麻烦,每次都照着一杯的量来煮,就怕自己被迫喝那酸苦的味道。
  沈七爷看到她立在身侧安静的磨着咖啡豆,耳朵却支的老高,很感兴趣的模样。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人叫孙昀呈,在城内的西北胡同开了家烟馆,也卖些鸦片膏之类的,平日里也是个大赌场的常客。”这个人还是丁安顺藤摸瓜摸到的,“他和林道尹的人联系的颇多,但究竟是不是冯熏…”
  “说重点。”沈七爷打断了丁安的回话,也打断了谢阮玉津津有味的倾听。
  这难道不是重点么?谢阮玉手下动作微怔,抬头狐疑的看着沈七爷。这会他已经收了笑意,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冰与暖的结合,好看的有些过分。
  “他有四子二女,三房姨太,其中二姨太最为得宠,发妻和其生的长子被送回潞城老家了,据说是因为他夫人善妒脾气不好不得他心的缘故。”丁安见沈七爷不出声,继续道,“他母亲因为年岁大了,被接来樊城养老,三个儿子唯独二姨太生的最为聪慧,颇得孙昀呈喜欢。”
  “你觉得他对发妻如何。”
  “一年只有祭祖的时候才回去看看,只管给足了钱财,其余事一概不管,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老家的儿子如何?”沈七爷抬起头,缓缓开口。
  “虽在学堂读书,但各方面都平平。”丁安想起传来的消息,孙其骏没什么本事,属于扔到人堆里就被淹没的存在,也就性子不错,道,“只能称得上孝顺纯善,是个省心的。”
  “哦?”沈七爷听上去似乎很满意,“把俩人安静的带来,不要让邻人起疑。”
  “是!”丁安对沈七爷的任何决定都见怪不怪,领了命令便去着手办理。
  室内归于了平静,沈七爷揉揉额头,这才发现谢阮玉端着咖啡呆呆的望着他。双眼一眯,笑着接过咖啡放桌上,转手把她拉进怀里,头抵着她的脖颈,缓缓的闭了眼,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丁安去潞城?”
  “嗯。”谢阮玉动动身子,点了点头,“他妻儿听上去也太普通了。”
  无本事,不受宠。
  “就因为太普通了。”沈七爷喜欢谢阮玉一头乌黑的秀发,直接拔了钗子,让秀发倾泻而下垂在肩头,他伸出手指搅动着她的发尾,“若是你,家有千财,父亲却对你视若无睹,把你打发回老家,且上有失宠母亲,下有出息兄弟,你该如何?”
  谢阮玉眉头拧成小疙瘩,手里不停的和沈七爷抢着自个的头发,道,“自然要奋发图强,让父亲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雨下的好大!!!感觉要被迫学会游泳了…

☆、正大光明

  “你一女子尚且如此觉得,何况孙家那小儿还是长子长孙。”沈七爷松了手,揽着谢阮玉的腰身笑的温和,“一般人要么卖命的苦读争口气,要么破罐破摔,可是他呢?平凡无奇不过孝顺纯善而已?孤儿寡母的,他即没被养废,又没有出息,我是不信的。这种人若不是刻意敛了锋芒,就是真傻。”
  在谢阮玉了然的眼神中,沈七爷补充道,“反倒是樊城这几个,命都被别人拿捏着,便是再聪慧又能如何?”
  孙昀呈为了给自己留下一点血脉,甚至不惜接来生母迷惑冯熏,世人重孝,他倒是个聪明又心狠的。
  沈七爷忽然对孙昀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七爷倒是惯会看人。”他究竟是怎么养成了这种爱探究别人的性子啊,谢阮玉好奇的问,“您对所有人都要思量一番么?”
  沈培远倒是没想到谢阮玉会问这个,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一时有些犹豫,“大概吧?”
  似乎是这个样子,从丁安、戴元到远在羧北的张巡,沈七爷敢放心的用他们,无非是他摸透了他们的性子。有的人爱财,有的人重情,亦有的不过是想在这个乱世给家人求一份安稳。
  他只要看清他们的弱点,予以他们所想,甚少出差错。至于得了好处还妄图背叛他的,沈七爷觉得,这种贪心之人亦无需活在世上。
  潞城离樊城甚远,靠近云省,倒是个容易逃跑的好地方。丁安为了不动声色的拿下孙其骏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孙家母子是个乐于助人的,邻里乡间关系处得极好,经常人来人往的串门,丁安不敢贸然下手。
  索性趁着夜间在水缸里撒了迷药,等人昏过去,第二天一早干脆正大光明的驾着马车,众目睽睽之下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中途也遇上了几个爱凑热闹的婆子打听,统称是老夫人想长孙,孙老爷派他们来接人,理直气壮的让人想怀疑都不行。
  大家也知道孙老爷在樊城做了大生意,丁安他们又把得势的小厮演的活灵活现,众人倒还真没多想,他们甚至没发觉打丁安一行人出现,孙家母子竟从来不曾露过面。
  车辆悠悠的驶出潞城,与留在城外的另一批顺利汇合。
  “人带出来了?”戴冒叼着狗尾巴草,远远就看见丁安的车,等他到了眼前才从树上跳下来。
  “有人出去嚒?”丁安没回答他。
  真是个闷葫芦,撇撇嘴,戴冒才兴致缺缺的回,“要真有什么,这会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
  “我先带人走,你们几个就继续留这,多注意点孙家那边的动静。”
  “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给爷办事,利落着呢!”
  丁安和戴冒在车外谈着话,周围全是自己人,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话音穿过车身,传到孙其骏耳朵里。
  刚出潞城没多久他就醒了,只是在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前,他选择了沉默,眯着眼假寐,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厢里就他和司机两人,母亲没和他在一起,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孙其骏隐约觉得不好,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丝绸短褂的女子就闯进来一把把他拉到怀里,见孙其骏还眯着眼,恨声道,“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也许迷药喝多了,过会就能醒。”丁安把眼神移到孙其骏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移开道,“夫人见了人了,这回可以安心的跟我走了吧。”
  孙夫人见孙其骏果然无碍,睡的面色红润,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尖锐的声音也柔和下来,“不知先生要带我们母子去何处?”
  孙昀呈把她们母子安排的极好,只要他那边出了问题稍个信过来,她们就可以立刻离开津北。这次事出突然,她们没有得到消息,想来孙昀呈也不知道。转念又想到每晚都要插在屋门内的桃枝,这回没有来的及取下来,不知道那人看到没有。
  “夫人不用担心,我们家爷不过是想跟孙老板做个生意,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丁安板着一张脸,敛了所有情绪,“您请随我去下一辆车。”
  孙夫人见了孙其骏,知道他没事,便也不再多留,转身跟着丁安下了车。
  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他可以逃,可是母亲呢?车子缓缓开动,孙其骏睫毛轻颤两下,终究还是睁开了眼。
  这一路,他都安静的和司机坐着,他知道丁安没有让他见孙夫人打算,也就自觉的不开口。
  到达樊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丁志的车已经等了很久,见到他们连忙耳语了几声,丁安点头,立刻把孙其骏和孙夫人塞到了丁志的车里,看着孙其骏难得说了句重话,“我家老爷并无恶意,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我劝少爷安静的进城。”
  谢阮玉这会已经包了城外的酒楼,她现在的身份是和沈七爷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姨太太,见丁志他们的车来了,立刻又折腾起来,店家不敢赶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又砸了一套杯子。
  翡翠连忙塞了几个大钱给店家,指着远处的丁志他们,“我家爷派人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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