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开心,车上的少年胸口的怒又腾起,咬牙冷笑道:“那怎么可以,光你陪我玩了,我怎么也得陪你乐乐。”
五十郎立刻聪明的闭嘴,默默地站在板车前,拉起两扶手,呈老牛状拉车。
“我说……”板车上的少年,偏过头叫五十郎,“你拖得慢点,本宫主头疼,还有,你会唱什么小调,给本宫主来这么一段?!”
五十郎拖着板车,绷着脸,苦苦思索,半晌,突然仰头嚎叫:“山丹丹……那个开花哎……”
声音之大,嗓门之粗,将原本提议的那个震颤在了车上。
许久,挣扎着用手大力的拍车,怒道:“你是不是女人,温柔点的你不会唱?!”
五十郎很为难的看他,稍稍羞赧道:“有个温柔一点的,你要不要听?”
车上的立刻很勉强的点头。
想了又想,又问道:“什么歌?”
这个女人太诡异,实在不能以常理来对待。
“十八摸。”五十郎笑眯眯的回他,很是自豪的样子。这歌,她跟着39哥学了足足半年才学会,难唱的很,最主要是歌词难以背诵。
“那还……还是不要了。”车上的某位脸红红的,艰涩的回她。
哎?为什么不要?好听的很呢,五十郎疑惑的看看板车上满脸飞红的家伙,抓头,很是不解。
“可是,你将我唱歌的情绪给充分调动起来了,我必须唱完一首。”五十郎很是不服气。
不等车上的回答,扯开嗓门,唱道:“我摸啊摸,一摸摸到姑娘的发梢边……”
板车上的白衣少年闭眼,一副快要跳车的模样,为自己不着边际的提议,深深地懊悔。
好吧,就熬过她的一遍吧!
“摸啊摸……”五十郎唱的兴起,忍不住一路上连着唱了好多回,何止是一遍啊……
一直唱到有客栈的地方,足足唱了十八回。
板车上的白衣少年被她刺激的已经彻底崩溃,就差咬舌自尽。
客栈的窗前,站着一抹淡紫,满面的憔悴,修长的指尖一直摁在自己的两侧太阳穴上,焦躁的揉动,心下是满满的后悔,他一直懊恼自己当初突然爆发的少爷脾气,却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推向了危险的对方。
“那边可有消息?”
侍卫小心的用余光看了看自家的少庄主,很忐忑的回到:“暂时还没有寻到他们,估计有了帮手,早已经不在镇里。”
洛锦枫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黑衣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劝到:“少庄主,你已经一日不食,恐怕这样对身体不好。”
洛大少转身,幽幽的一叹,道:“我实在吃不下饭。”
身后的风又大了几分,将他的发吹的如同乱丝一样,同时,一曲悲怆的二胡声立刻随即伴上,更加衬的洛大少又悲凉了几分。
“今天不要背景!”洛大少一下子就怒起,转身伸出食指对着窗外怒吼,“拉二胡的,鼓风的,一律回庄面壁三天。”
在洛大少这么痛苦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这么落井下石的制造悲怆,明显的是不想混了。
窗外立刻一片寂静,无风也无音。
只剩下骑六嘴角抽搐的低着头。
许久,背朝着屋内的洛大少,转过头来,更加幽幽的问道:“难道我今天不够憔悴,不够伤痛么?”
骑六持续无言,垂头不语。
“我这么悲怆,难道还需要什么背景?!”
骑六更加无言,垂头摒住呼吸。
果然,下一刻,洛大少的少爷脾气再次发作,他笑眯眯的转身,明媚的道:“再给你一天,如果你找不到他们,本少就……绝食。”
骑六连头也不敢抬,嗖的一下,脚点地,就掠了出去。
开玩笑,少庄主绝食,天就要塌下来了。一天是肯定找不到五十郎他们的。
因为此时,五十郎和板车上的某位白衣少年正躺在客栈里废弃的马厩里,仰天数星星呢。
“你为什么出来不带足银两。”
五十郎咬牙切齿,睡在干柴上面左右翻滚。
板车上的某位,绷着脸,很严肃的望天,幽幽道:“居然用东西都是要付银子的……”
圈圈你个叉烧包!
五十郎差点把他从板车上掀下来。
“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都要钱?”
回答五十郎的是沉默。
许久以后,五十郎忍不住问道:“哎,你和冷无双是什么关系,怎么长的如此的相像。”
板车上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我不叫哎,本宫主允许你称呼我无情。”
“好吧,无情,你和无双是什么关系。”
五十郎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没有关系。”板车上的某位立刻闭眼,装作睡着了状,理也不理五十郎了。
“哎?你怎么这样,挑起话题,却让人堵在喉咙口。”五十郎伸手捶车,很是愤怒,“你太不道德了。”
回答她的是冷无情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不道德。”五十郎嘟囔一声,一个翻身,滚出去好远,抱着稻草,咂巴着嘴巴,开始入睡。
板车上的冷无情缓缓地睁开眼,眸子里映满了天空里的星星,闪着光,唇边习惯性带上一抹笑容,叹息道:“冷无双……冷无双,那个人,他应该算是我的哥哥吧。”
月华下,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惆怅的神情,带着深深的寂寞,唇边的笑渐渐的苦涩起来。
那个人,应该是他的家人吧……
干柴当然不好睡,如今又是秋冷时分,到了半夜,五十郎就被冻的缩成了一个团。
冷风阵阵的袭来,一波一波的从她的衣角处漏进来,将她浓浓的睡意,一点一点都赶的光光。
“喂,你为什么不冷。”五十郎看见板车上的冷无情正瞪着眼,一脸扭曲的看星星,“为什么不睡觉?”
她问了两句,无情直接忽略了两句。
风吹过干柴,发出空洞的滚动声。
“有人在靠近,扶我起来,”板车上的冷无情咬咬唇,抬起右手,努力撑着身子,“快,扶我起来。”
“啊?你的手能动了?”五十郎瞪大了眼,看他支起身体,吃力地从板车上滚落。
“先不说这些。”白衣的冷无情,警戒的竖起耳朵,眸子里寒光一片,“扶我站起来。”
五十郎靠过去,伸脚踢他的手臂,恶狠狠的啐他,怒道:“老子拉了一天的车,手到现在都在抖,你又凭什么指使我。”
他也不过就是仗着有张无双的脸,要不是这样,估计自己连看都不原意看他一眼。
“扶我起来。”他靠在马厩的墙壁上,试图凭着自己的力气站起来,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你扶我起来,我便帮你找冷无双。”
五十郎闻言,带着睡意的双眼立刻就充满了活力,伸过手去,从他的腋下托起了他,他的身形比五十郎高出很多,一旦站起,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五十郎被他拢在臂膀之下,连呼吸都喘息不过来,心头大怒,就要发火。
“呦,我们的少宫主原来好这么一口。”
好尖细的声音,五十郎不禁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马厩之外,微凉的月光下,站着三四个身着黑色服饰的苗寨人,因为迎着月光,五十郎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青色的花纹。
“这次只来了四个?”冷无情的脸上一派轻松,嘴角含笑,月华之下,眉目如画,虽然周身狼狈,却自有一份高贵之态。
他的手臂微微的收紧,不露痕迹的将五十郎镶进了自己的身体稍后侧。
“四个已经绰绰有余。”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女子,带着面纱,声音波澜不惊,说话间,青葱十指,摁上自己的腰侧。
“侗青,不要逾礼,少宫主毕竟是主子。”余下的三人,皆目光惶然,压着她的手,语气里面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也有探不到底的慌乱。
冷无情笑得更加开心,索性弯下腰,整个身子都伏在了五十郎的背上,状若亲昵的环臂半抱五十郎。
“你们可以一起来,本宫主好久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了,”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伏在五十郎背上的躯体频繁的渗出冷汗,将她后背好大一块尽数濡湿,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明媚,“单个单个的,本宫主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马厩外一片寂静,站立的四人,皆面色复杂的僵持。
马厩内冷无情的汗水越来越多,大有立刻就要瘫下去的嫌疑,五十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身体小小的挪动了一下。
“他在虚张声势,”那个叫侗青的突然大叫起来,指着伏在五十郎背上的冷无情道:“你看,那个小子刚刚挪了一挪,他便站不稳脚了。”
冷无情的眼光一凛,冷冷一笑,直起腰来,道:“不错,我的确是虚张声势,四位师兄师姐,你们倒是进来一叙?”
他这么一说,除了五十郎,余下的都被他震了一震,就连叫嚣的侗青也不敢大意,都沉着脸,对持着。
四处一片寂静,除了偶尔的马嘶声,便只剩下了大家的呼吸声。
不知什么时候,由马厩之外渐渐弥漫起一股薄薄的黄雾,带着甜香,一点一点的飘散进来。
伏在五十郎肩头的冷无情立刻面色一冷,肌肉僵直成一块。
这种香味甜丝丝,带着点糕点的感觉,五十郎不禁嗅了又嗅,她本来就饿着肚子,这么一嗅,肚子就咕咕的响了起来。
冷无情终于再也笑不出来,正色道:“你把口鼻都掩上,这种烟雾,是有毒性的。”他说着,咬着牙就要来遮五十郎的口鼻。
五十郎傻乎乎的缩头,条件反射的推他,肩背一旦离了冷无情,他就立刻失去了支撑,手软脚软的摔了下去。
“糟!”五十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摔在了柴草之上,怒瞪着眼睛看来,看见五十郎一脸的懊恼,突然就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辛辛苦苦的一场戏就给你糟蹋了。”
马厩外的四个,看见他跌落,一个个大喜过望,相视而笑。
“大师兄,他果然是虚张声势。”
为首的男子,眉发苍白,极为得意的笑:“不错不错,果然小师妹最为聪敏,想不到,冷无情,你也有今天。”
情势大变,他却是连一声少宫主也不称呼了。
冷无情笑眯眯的半靠在干草之上,不答他的话。
“大师兄,你跟他罗嗦什么,上去灭了他,便可以夺那炼宝的秘籍。”黑衣的女子柳眉道竖,双指摁腰,抽出云丝一绺,缠于指尖,得意的笑道:“这个小鬼,一向狡诈,将我们一行师兄妹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我也要一寸一寸的割下他的肉,让他知道,往昔那些横死的师兄弟的痛楚。”
冷无情依然在笑,很是轻松的样子,嬉皮笑脸道:“我便知道小师妹最是牵挂我,自古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被你这么个美人记挂,本宫主,很是欣慰。”
他的语气带着轻佻,惹的黑衣的女子更加恼怒。
“大师兄,七师兄,九师兄,不需跟他多言,我们四人一起上,先解决了他,以后宝蟾宫,就是你我的天下。”
说到得意之处,她仰头大笑,面纱滚滚,带着波纹,如此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锋划破夜空,马厩内半躺的冷无情也跟着低沉的笑,那声音带着丝久干后的沙哑,显得越发的磁性。
“不错不错,你们倒深得宝蟾宫的精髓,我这个宫主之位,的确是能者居之,昔日老宫主在位之时,也是唯才是用。”
他竟然是一副很欣赏的样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蠢笨的人都会知道,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
五十郎的冷汗慢慢的渗出,半蹲下去,歪过头看冷无情,苦脸道:“你们宫内解决内部纠纷,我看我就不参与了吧。”
冷无情斜睨她一眼,很是好笑,悠哉悠哉道:“我们天为被,地为床,同住同宿,目前如此情形之下,你认为,我和你分的清么?”
这么暧昧的话语,激得马厩外的几个立刻就愤怒起来,“少宫主,你真是风流,到如今的田地,还能和他打情骂俏。”
五十郎立刻闭嘴,一点一点的往马厩更里面挪去。
“少宫主,你们是不是觉得浑身酥软,呼吸急促?”为首的大师兄一边闪着小眼阴森森的问话,一边抬脚踩上马厩内的干柴上,干柴立刻发出清脆细小的断裂声。
“嗯,一直以来,我都浑身酥软。”冷无情静静的半躺在干草之上,微微一笑,“至于呼吸急促,你们的影响力远远没有那边的那位小姐来的厉害。”
他这么随手一指,大家的眼神立刻射向五十郎,将缩在墙角的五十郎惊的从暗处跳了出来。
冷无情这么一说,缓慢走动的四个人立刻又僵立在原地。
为首的大师兄面部抽搐,好半天才恢复一派淡定之色:“真是真人不露相,我们倒是看漏了姑娘,不知道姑娘师承何派。”
本该中毒的五十郎,精力充沛,面色红润,除了肚子里时不时的会传来咕咕咕的肠鸣,一切的迹象都显示,她现在好的不得了。
刚刚那充满活力的一跳,彻底让这四位明白,她压根没有中毒。
五十郎抓头讪笑,而后挥手腼腆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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