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添翎忙向前一躲,回头摸摸津平珮笙的头,奇怪的看着他,道:“我好好的,做什么……”
津平珮笙叹口气,遮住她的嘴,道:“乖一些。三天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很快,快得人们根本抓不着它流走的痕迹。
这日,是津平珮笙最后一次为岳添翎运功。看到岳添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后,津平珮笙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庆幸欢喜却又掺着一丝失落悲凉,眸子无力的眨了两下,随后终于体力不支歪倒在床。前方的岳添翎坐着的身子晃了几晃也倒下了,刚刚好倒在他身侧。
两人再醒来的时候是当天的晚上。先醒过来的是岳添翎。看着虚弱的倒在一边的津平珮笙,岳添翎霎时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惊恐的绷了身子,是什么神奇的药,竟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她不记得冥儿,不记得轩哥哥了!她还刺了冥儿一剑,很深的一剑,而且就在心脏旁!她还要求津平珮笙同她度蜜月……
是津平夫人给她的那颗药丸?这几日她不曾呕吐,看来是隐罂解药不假,只是还掺了什么药,竟然可以蚀掉她那么多记忆,甚至让她一心的把津平珮笙当成了自己的爱人?
转回身子,岳添翎小心翼翼的将津平珮笙的头挪到枕头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他苍白透明的脸,岳添翎咬紧唇捏紧了拳。又是为她!珮笙哥哥真的很傻!
是她该走的时候了,隐罂已解,她没必要再留,轩哥哥在等,她不能让他着急,津平夫人履有“奇”举,她不能不顾及,而更更重要的,她不能再给津平珮笙机会让他再为了她受到什么伤害!
既然要解决,就彻底些吧!既然要绝情,那么便绝情的深刻些吧!不给他,也不要给自己半点回旋的余地!
走到书案边,铺好纸,拿起一只笔,岳添翎咬唇便落下了笔。心里却还在念着,坚持,坚持,早就决定了的,不能在这最后一刻退缩!
她的笔在颤抖,写出这样绝情的话,那每一笔都似一把刀子戳着她的胸口!
“珮笙哥哥:
我走了。
你的爱我已知晓,荣幸感动但无力承担更无法回报。那不是幸福,却更似折磨。你是那温柔娴静的月亮,尚有漫天可爱的星星可以选择,请不要在追逐无望的太阳。太阳很亮,其实星星们更亮。因为它们距离远,所以才会显得小而暗,望有耐心,倘若接近,相信会发现一片风光大好。
如此几年,我心已累,不想在这男女情感上再痴痴缠缠没完没了,嫁他心定,只求相守。
我们……就从此缘断吧,勿求相见。
为你,为他,也为我。
请你幸福,也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
别了。
自私的人:添翎。
手颤抖着,最后一笔刚刚落定,岳添翎就再也无力握住那笔。那笔几乎是立刻从她手里滑了出去,骨碌骨碌滚到了案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那空旷的屋子中,更显寂寥。
没有什么比故意伤害自己在乎的人还要心痛。奈何为了更多人都能圆满,这心痛她却必须承受。如若不来次彻底的解决,别说对不住津平珮笙,也更对不住宇印沉轩了!她不能再让爱她的人继续痛苦,继续挣扎……
她的幸福!以她的幸福……这个他最在乎的东西来逼他,会有用吗?可怜的珮笙哥哥,见到她这样逼他,他就真地会想开了吗?又会不会伤了他的心,却还终是一场徒劳呢?
取来一本他几乎每天都会看的医书,岳添翎将那信夹了进去,又看了几眼津平珮笙,然后倒退着慢慢慢慢退出了屋子。
出得房外,岳添翎几乎是立刻落泪了,仰面看着模糊的月亮,心里突然悲凉起来。爱情,有时候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它让她失去了一个她一直很珍惜很珍惜最最好最最温柔最最能干的哥哥。出了这个门口,此生,就真的不会再见了。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那样温暖着的笑容,从此以后真的就只能淹没在那记忆的洪荒中。
如若没有爱,那该多好……
门外的人不会知道,她一踏出房门,门内的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走了,他知道;再不会相见了,他也知道。
无可避免,就只能默默承受。
“噗!”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白衣男子缓缓坐起身,抹了抹唇,看来这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为她流血了。
拿起身旁她夹信的那本书,他来来回回摩挲了几遍书皮,最终却还是放了回去。
没必要看了,了解她如他,她写什么,他如何会不清楚。
躺回床上,白衣男子又闭起了眼,如若不见,她可以减少些负担,那么便不见吧。本来这次相见也是意外……如若不是她生死临头也不会再见的吧……
只是那个傻丫头,不晓得又要自己折磨自己多久。
一直以来,她都有变着法告诉他她的感情,是他太放不下……
当这种放不下俨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又如何去抗拒呢。
他只是想给她幸福,到头来,却是这样适得其反,反而给了她最大的痛苦吗?
叹了口气。
他做的事虽然都是为了她好,但是从另一角度讲,那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纠缠了吧。
纠缠得她快把自己的心撕裂了。
恐怕,她留的泪,更多地,却是为他了。
要怎样,才能把事情处理得圆满呢?
锦州
锦州是盛景皇朝的边境小城,要去天下无悲必须经过这里。岳添翎离开天下无悲城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这座小城,此刻正坐在一家酒家的三楼雅间,吃着酒菜,为了尽快赶回皇宫蓄充体力。
“喂!你们知不知道,神医珮笙也是凡夫俗子,面对女色,早就说了作为男人没有不动心的。前些日子,那个飞仙恋雪中了春极海棠,他还不是一样饿狼扑羊一样的扑了上去?要不那贱人怎么还能活着?”
一听这声音,添翎立时睁圆了眼!
暗夜飘香!
这是暗夜飘香的声音,她绝对不会记错!记错谁的声音,她也不会记错他的声音!
咬牙岳添翎提剑便冲下了楼去,正好看见一个灰衫男子同几个看样子也是江湖中人的人唾沫横飞的瞎侃!而那声音正是她方才在楼上听到的。
“暗夜飘香,可找到你了!”冰极剑毫未犹豫地飞出,直直劈向暗夜飘香。
暗夜飘香是何等角色?冷风一至,他轻巧的一闪,灵活的一跃,就跳了出去。
转回头来,看到红了眼的岳添翎,多少有些吃惊,笑道:“原来竟是飞仙恋雪。没想到如此边境小城,竟也可以看到阁下大驾!”
岳添翎才懒得同他废话,喝道:“少废话,今日撞上我飞仙恋雪,就断然不会再让你这恶贼活过明天!”
暗夜飘香纵身一跃,飞出了那酒楼,道:“有种出来打,里面不嫌太窄了吗?”
岳添翎冷冷一笑,道:“正有此意。”说着也飞出了酒楼。
本来陪暗夜飘香喝酒的那几个人也飞了出来,看样子这个热闹算是要凑了。方到得郊外,暗夜飘香伙同那几人就团团将岳添翎围在了中间。
“贱丫头,别以为你是绯衣羽仙的传人,我等就会怕你。不过是个刚断奶的娃娃,想要打赢我们,安好走掉,可没那么容易?”其中一人狂妄的说着。
“呵……模样不是一般的俏,今日撞我们手里,不如就让我们玩玩?他日出去,说玩过飞仙恋雪,脸上可增光不少呢?”暗夜飘香起哄似的说着。
岳添翎一阵犯呕,也没搭理暗夜飘香,冷冷笑了笑,向着其他几人道:“今日,本姑娘寻的是暗夜飘香,不相干的快快滚开,刀剑无眼,如若不慎割下谁些许皮肉的,可休怪本姑娘没有提醒。”
暗夜飘香哈哈笑了,道:“飞仙恋雪,好像真的很恨我呢,怎么失去清白,不甘心吗?咦?不对呀,那津平珮笙本不就是你相好吗?”
岳添翎怒了,道:“闭嘴!不得侮辱我珮笙哥哥!你以为他会像你们这般低劣?暗夜飘香,你害得我珮笙哥哥差点死掉,害得唐小姐未婚有孕一生尽毁,如此大仇,飞仙恋雪如若不报,拿何颜面再在这世上生存?!拿命来!”
“好!我们就领教领教绯衣羽仙的功夫!”那些人等齐齐出手攻向岳添翎。
岳添翎不愿同他们多费时间,直接运起芳阴经录,挥出冰极剑,轻吒一声:“倾恋十三绝,第一绝,惊艳。”
应声,冰极剑利落的刺出,顿时漫天冰花飞舞,纷纷扬扬飞向众人!噼噼啪啪,万千冰花砸到了那些人的胸膛之上,登时击起血花千万。红色的血珠凝着清冷的透明冰花砰的爆发出来,喷的满空都是!
众人显然有些惊骇,不敢相信只这么一招,他们已经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下。
岳添翎微微一笑,方才几个过招,她发现那暗夜飘香实在只是轻功厉害了些,手脚功夫虽也算高手,却实难称得上拔尖。轻笑一声,岳添翎没有给他们更多喘息的机会,接着就又是一招“破空”,凌厉的剑气直直扑向正对面的暗夜飘香,那剑气那样的烈,那样的浓,那样的厚,暗夜飘香顿时有些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竟有些难于应付了。抓住此机,岳添翎冷笑一下,几个虚晃,又换做一招“透心”,冰极剑如同银龙猛地冲出,自她的手腕直甩了出去,直直穿过暗夜飘香的心脏,又返了回来。血如同瀑布一样喷出,溅了岳添翎一身
那边的暗夜飘香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着岳添翎,道:“果然是冰极剑的传人,这次失算了,居然小瞧了你!”说完,身子向后一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岳添翎皱皱眉,抚摸着冰极剑,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这剑法还未到家,要勤于练习才行。”她可是倾尽全力使出的倾恋十三绝啊!不在几招内解决他,可就枉称冰极剑传人了!
其他众人见暗夜飘香都死了,早吓得瑟缩成一团,恐惧地看着岳添翎。
“可有淫人过往?”岳添翎冷声问着。
“没有!”那些人纷纷跪倒在地,道:“我们刚刚认识暗夜飘香,没做过那些勾当。”
“真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真的!”那些人开始给岳添翎磕起头来。
“不要有侥幸心理,他日若发现你们撒谎,凭我们幻溪陵的消息网抓你们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岳添翎将冰极剑归鞘,转过头去,又道:“滚吧!”
众人一听慌忙自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慢!”岳添翎又叫了一声。
那些人吓得一个哆嗦,也没听她的,撒开了腿就狂奔。
岳添翎皱紧眉,抛出冰极剑。冰极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正正好好钉在了几人的前方。几人看到那剔透的冰剑,吓得腿一软,扑通又跪地上了,岳添翎慢慢走过去,拔出冰极剑,道:“不必害怕。”
“女侠饶命啊……”几人已经不顾一切地一个接一个磕头。
岳添翎提起剑,背身向背离他们的方向走了,道:“把暗夜飘香的尸体送往京城吟风颂月楼,告诉那里的姑娘,这是暗夜飘香。七天,只有七天时间,如若晚了,呵……”岳添翎故意让笑声听着可怕些,这些人如若不吓吓,怎么会老实办事?
“是。”众人答应着,搬起暗夜飘香的身子就迅速消失了。
离开锦州郊区再走没多远岳添翎就上了官道。官道两旁长满了杂草,那叫一个郁郁葱葱,足有人胸口那么高,绿油油的,自高处望去,一望无际,倒也不失为一片大好景象。官道又够宽,岳添翎骑在马上,很是快意。
“踏、踏”前方迎面传来马儿的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好几匹。
没过半刻,但见尘土飞扬,灰尽尘落之处,竟有四匹俊俏的枣红宝驹奔腾而来。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珍珠窜成的帘子在风中叮当摇响,十分悦耳。忽起忽落的纱幔,光看那色泽就知道是上等货色,车厢的木头更是鲜有的香木,特有的香气甚至还在很远的时候岳添翎便已清晰地闻到了。
能坐得起这样华贵马车的人想必非同一般吧,岳添翎有意无意的将马儿向路旁调了调,一会儿相遇可不要撞上了,平白的再惹来什么争执。
擦肩而过的刹那,马车的帘子猛地飞起,薄薄的纱幔甚至飞到了岳添翎脸上。
岳添翎也没在意,微笑着兀自驾着马前行。
就在这时,已经背离她远去的马车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几位大夫,多担待些,路途是辛苦了点,但是还请理解小王救人心切。”
岳添翎惊喜地瞪大眸子,简直都不敢相信,那声音……那声音分明就是宇印沉轩!怎么……怎么轩哥哥竟来寻她了?
飞速掉转马头,岳添翎一挥马鞭就冲了出去,在将要追上马车的刹那,凌空飞起,踏着马车的车顶,空中再几个翻越就稳稳落在了马车前一丈远处。
“停车!”岳添翎兴奋的高喝一声,同时出掌,以凌烈的掌风制住了那正在奔跑的马儿。
四匹骏马同时抬蹄嘶吼,挣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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