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人儿,竟然也有段同我一样的被抛弃的历史,显然那个女人比我要强势得多,从结婚到离婚一直从容认定,只是不知当中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让她回过头了,再看到他的好。
林剑锋成熟温和,的确是个居家好男人,我看着他,听着他在娓娓道来,顿生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同情来。
“然后呢?现在打算怎么办?”
“孩子很受老人家的喜欢,她现在住在我妈他们那边,我其实并还没想好。”林剑锋看着我,他的喉结缓缓的上下动着,我便明白他所说的没想好是为什么了。
“是因为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了起来,“其实,我一开始是挺难受的,特别是我觉得,你们怎么能都这么不信任我,总是以自己的想法来揣度我的想法,以为瞒着拖着就能有更好的办法,我是挺难过你们这样想的。其实不是这样。”
我顿了顿,决定说得更明白些,“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哪有强求的道理,当然,也不可能替代得了。真的,就算再相似,不一样毕竟是不一样的,你何必这样傻。如果她没回来,我都还要继续蒙在鼓里,你难道也要继续这样欺骗自己?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小家子气,如果一开始知道你原来是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我肯定是不会同意我们交往的,所以……你也不要担心我想不开、放不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林剑锋定定的将我看着,脸上的那些沉在记忆里的神情退去,忽然叹息,轻缓了我一声,“苏菲。”
我“嗯?”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回看着他,却久久的没听到他的下半句,正在纳闷,他才开口。
“苏菲,谢谢你。”
“哈,不用这样吧,还要谢谢,太生分了。”我打着哈哈,扯着笑,不想被他这声谢谢把气氛搞得伤感。
“你明白我的意思。”林剑锋握住我的肩膀,诚挚有力,坚毅的眼神重重的看了看我,终于打开门离去。
看着他走向门口那刻,我心里不是不难受,好像真的有件什么东西从身上被拿走了,突然的失落感涌上心口,莫名的难过又沉重,对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林总慢走,记得常来串门。”
他的背明显的僵住,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你叫我什么?”
“林、林总……”
“嗯,我会记得的。”然后他折了回来,立在我的面前,漂亮洁白的牙齿整齐的露出了对着我闪着白光,不设防的,眼前的这个温文尔雅却笑得这么王宝强的人,抬手就往我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我立刻痛叫出声。
“什么、什么状况?”
“呵呵,苏菲,其实你很笨。”
“……”用不着在分手的时候讲这个话来刺激我吧,我把眼珠子聚集起来瞪他。
“因为你笨才显得你的本真,这也是你的可爱之处。”
“爷,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来着?”我听着他这完全不着边际的话题,十分担忧的看着他,平时挺正常的一人啊,这会儿却比我还癫,难道真是找回媳妇乐傻了?
“苏菲。”他脸上的嬉笑褪下,声音里却还是含着笑的,还有一丝无奈,“有时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你,还是该生气好。”
生气?此话从何说起,我愣愣的看着他,鼓励他快点把话说完,别老停停顿顿的,叫人听了着急。
可是我满心期待着他继续说明白点时,他却蜻蜓点水般一句带过,“我们都一样,要好好珍惜,不要再错过了。”
“呃……林总,不如你再说明白点,那啥,我不是听得很明白。”
“你不觉得……你和我一样?”在我想着我到底哪里和他一样时,他说,“我们都把对方当成了影子。”
“……”我一惊,眼睛都忘了眨的可劲盯着他,清新蓬松的短发搭在耳际,深若星辰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是好看的嘴角,还有柔和的脸部线条……不像啊!唯一像的地方就是都有一个鼻子两个孔,两只眼睛一张嘴,这我也有啊,神经了。
“呃,你,我……哪像了?”我支吾了半天,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都一样傻!”说完这句,林剑锋潇潇洒洒的倒走了几步,笑着点点头然后优雅转身走开,关上门,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都一样傻?好深奥好深奥,是说我傻傻的等着李柏杨却不承认?还是说我傻不拉叽的被他拙劣的演技骗了过去?
这该死的林剑锋,现在也跟某人一个德行的喜欢说话咬半句叫人挠心了。不过想到某人……我突然很开心,是那种说不清楚的开心,多年的误会解开的释然,以及依然被牵念的虚荣感、成就感得到满足,心里华丽丽的是超乎寻常的、稍等变态的巨大开心。
想着,我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小彻子,你快来看啊,你妈又发神经一个人在傻笑了,快来快来围观!!”小图的叫声生生的打断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脸盆,眼前不远的门槛处一大一小的脑袋露着好奇而八卦的目光看着我。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晾衣服啊!”我河东狮吼一声,把苏彻震走了。
“诶,小彻子小彻子,别走啊,这没礼貌的死孩子。”小图追着他满屋子跑,其乐融融。
“不要叫我小彻子!”苏彻回过头,雄赳赳的昂起脸,高声抗议,“小彻子小彻子,人家还以为是我是‘厕纸’,太不好听了,美猪妹妹都笑我了呢。”
“这有什么,都叫了五年了,不挺顺口了吗?”
“我不!”
“不什么不啊!”小图因材施教的把目光向我投过来,“你看你妈顶着卫生巾的名号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照样茁壮成长到今天。一个卫生巾,一个厕纸,多配、多母子情深啊,是吧。”说着飘过来两步,用她的无影爪猛拍了一下我的肩,以配合最后一句收尾的话,“看,又结实又茁壮,壮得跟牛似的。”
我扶着差点没塌了的肩,心里估摸着她其实是想夸我生命力顽强以及坚忍不拔的抗压力吧,可是经她这样加工一番再说出来,就有了一种狗嘴里吐出狗大便的神奇效果,堪堪令我十分汗颜。
最让人不堪的是,脑袋里竟挥之不去的冒出我真的顶着卫生巾曝光于人前的画面,十分诡异而伤风败俗……
日呦,这该死的狗嘴,我的知性形象不知道在儿子的心里被摧毁成什么样了……
初恋般
既然决定了原谅,决定了再给彼此以次机会,那我肯定是要做点什么准备的。
比如时刻要准备好我的小屋会被某人突袭,准备好他会突然神经抽搐的往我公司送大把玫瑰花,准备好某天下班时他会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如此等等,肉麻得像在搞初恋……对此,我都每天都要面对公司里诡异而暧昧不明的探究眼神,特别是赵老头,知道了陆小蔓,多少往对的方向揣度着,看我的时候脸上褶子抖得更厉害了,叫我好几次差点没忍住那好奇的眼神,自我暴露了。
于是我强烈的跟当事人反映了这个情况,并要求不可以再这么明目张胆的高调行事,特别是那个玫瑰花的,太让人蛋疼的了。我义正言辞的表示,如果他再不停止的话,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往他家送一批菊花,威胁得到引起重视,才得以终止。
不过很快,玫瑰花是没了,百合出现了……
李柏杨的我行我素真是不减当年,依然那么霸道毫讲道理。
言归正传,除了以上的那些准备,最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准备好随时有个漂亮又尖锐的女人还会找上门来。
对此,李柏杨叫我放心,“没事的,我已经找她谈过话,以前一直想只要我不回应就好,现在看来是必须要给她个断想才行。而且我就在你周围,不用怕。”
他说他就在我周围,是因为他的工作室已经正式敲定成立。很明显的是某人特定的选址,还真就在我附近——隔壁栋,姊妹楼。
而李紫夜也叫我放心,“其实小蔓……也挺可怜的,她不常这样的,从去法国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也沉默了,这次回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你勾起她的那段不好回忆便又爆发了起来。不用担心,她不会真的去伤害苏彻的,我们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信我不?”
我怎么可能不信她,她那么彪悍那么有钱,我一直很相信红色**的头像可以解决一切的,所以我很肯定的回答她:“信!当然。”
而对于一直以来盘绕在我心头,觉得我与他之间不可能重新来过的另一座大山是,他们的家庭背景。
时过六年,我们当中裂开的巨大差距鸿沟,是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得到。我不知道李柏杨打算怎么去消磨这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但我知道,既然我觉得放自己一次机会,那我会去努力。
其实当年我也愿意,只是大家都没有给过我机会而已。
如今的不同之是,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像他说的,“你一开始就放弃怎么知道努力过后到底行不行?”是啊,他才是那个直接面对整个家族反对的人,他都愿意一试,为什么我不行呢?
所以,我决定努力一次。人生的长河里跟豪门的唯一一次交集,大败。如今我有聪明伶俐的儿子助阵,咸鱼翻身也不一定,再说关键不是还有他吗?
前途看起来还是比较光明的。
话这样说开,我是多少放心了许多的,心里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充满战斗的生机。当李柏杨知道我的这么个心情的时候,笑着捏我的脸直摇头,“现在的我们家已经不是龙潭虎穴了,看你这阵势倒像是要去抗美援朝吧。”
我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人总是需要找到一些依托,以让自己的心休息一下,就像此刻。
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机炸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立刻接了起来,还没说话,有个熟悉的声音就炸开在了耳边,真是相当熟悉又震耳发聩啊。
“闺女啊,下班了没?!”七姑女士虽已年过半百,但是声音依然无比洪亮,我私自以为,苏彻的嗓子是隔代遗传了她。
我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小闹钟,时针正指向十点,离我们脱离苦海的时间显然还些距离,于是很实事求是的回答:“才十点,下的哪个班啊?”
“最近在干吗呀,怎么都不打电话回家了?你不想我,我外孙还想我呢。”
“是是是,他想你想得浑身发抖。”
“哈哈,是吗?真是乖孩子,都快半年没见着了,什么时候带回家下,都长高了吧。你可别自己没良心的不常回家看看,还还不多带他回来。”
我边点开最新的娱乐新闻浏览,边应着她,“知道啦!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还在上班呢,我爸呢?你们都还好吧。”
“好,那死老头子最近迷上**彩,又在那边算算算,懒得说他。我跟你说个事哦。”她在那头笑了起来,我一听就觉得脊梁骨发麻,一般情况下她这样笑的时候就是没什么好事的时候,这是我通过多年的观察发现的,命中率百分百。
“你还记得你大伯父的大儿子,也就是你大表哥的一个同学叫陈江松吗?就是以前我们邻居。”她的声音里有亢奋,有激动,还有隐隐的得意,实在是很生动,我都能隔着电话看到她一脸发光的表情。
“不记得……干吗?”
“你怎么不记得呢?你们小时候还经常玩啊,幼儿园的时候他跟你同桌儿,人家要去城里读书时你还哭得巴拉巴拉的扯着他裤腿儿不撒手,硬要跟着人家走,你不记得了?”
我额角在跳,这么久的陈谷子烂麻的事,亏她还记得。而且我怀疑着,我小时候有那么主动?果然是三岁看小,五岁看大,我倒追人的本领原来这么源远流长。
“穿开裆裤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啊!你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江松现在发达了,都自己开公司了!小伙子那个派头啊,甭提多精神了,还特别孝顺,一回来就给他爸他妈搞了套别墅……还来我们家串门呢,还问起你来了,你爸高兴得昨晚都喝多了……”
我妈在那头滔滔不绝、吐沫横飞,特别有作为中年妇女的罗里吧嗦的气质,仿佛陈江松的衣锦还乡也给他们二老脸上贴了金似的。我的脑海里想着我们镇上那普遍高低不一、各式各样的房子群里突然窜出了了一栋崭新的别墅该是怎样的鹤立鸡群,不过也许突兀是有的,但更多是羡慕的眼神吧,比如我妈此刻这样的。
“妈,你是想说他现在还没结婚吧?”
“不愧是妈的女儿,一语中的。”
“……”中个鬼,她那么明显的暗示、明示,我还猜不出来她的话里话,也未免太那啥脑袋卡了点。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时候带上孩子,回家看看?”我听到了她吸口水的声音,真**。她这话我听明白了,可怜的陈江松又给她瞄上了。
“妈!不跟你说了不相亲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我看你改当媒婆好了。”
“你这死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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