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心情也明显的变得好了起来,因为这能让对面的女人不舒服。
蕙绵听了,脸上的笑容虽有些僵持,却依然硬硬的挂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在意了,可是看见黎莫如这样谈起他,她就忍不住地想上前将她脸上的笑容打掉。
她确实有在蕙绵面前这样骄傲的资本,谁让自己爱上了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蕙绵突然想起以前与萧悦行在一起时,几次碰见她的情景,她当时在心中一定也是如这般嘲笑她的吧。
而她自己呢,竟然还傻乎乎的吃醋,吃那个男人看见这个女人时连眼睛都不眨的醋。
这时束儿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新端来的香茗,递给黎莫如。
黎莫如一边抬手接了,一边笑道:“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茉莉花味的香茗了,哦,你不知道吧。”
女人说着,把胎质细腻的茶杯递到蕙绵面前,另一只手掀了茶盖,示意她闻闻味道。
“其实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的,他的喜好从不示于外人的。我记得你们相处,也才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
她仍旧将茶杯放在蕙绵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对蕙绵的嘲讽。
“当初乍听说你们要成亲了,对我来说真的是太不可置信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一个人想要成为他比较不错的朋友,都还需要不下一年的时间呢。”
“是吗?我倒是不清楚呢,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蕙绵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手,仍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这种事也用说吗?”黎莫如仍旧不嫌累的一手端着香茗,一手拿着茶盖,姿态优雅极了。远远看着,两个人就是相处极好的,在论茶的朋友。
不过她这时的语气却没有一点友好的样子,微微翘起的眼角也像是在嘲笑蕙绵的无知。
“母亲跟我说过一句话,这世间的男女交往时,若这男人见了一个女人便要去追求她。那这错多不在男人,只是那女人给了他这种暗示而已。就像那花朵,没有味儿,就么会引来成群的蜜蜂呢。”
这话无疑是在打蕙绵的脸,而且是毫不留情面的那种。
黎莫如看着蕙绵说了这些话,就收回手臂,将茶杯往嘴边送去。
蕙绵却拦住了她的手,“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蕙绵还不知道,女人可以这么厉害呢。对了,你这香茗可以让我尝尝吗?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销魂?”
黎莫如听了蕙绵的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楚小姐要尝,怎么不可以?”说着就松了手。
蕙绵故意没有接住,一杯香茗全部泼到了自己的手上,淋湿了袖子。
虽然这杯香茗是在不太烫的时候端上来的,温度还是高于体温,女子白皙的手背,连着手腕,霎时通红。
“楚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黎莫如连忙站起身来,并拉起蕙绵的双手,神态间满是焦急。
“我没事”,蕙绵挣了挣被她紧紧拽住的双手,有些恼意道:“黎小姐,请你放开。”
“算是我不小心,我带你去上点药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蕙绵话还没说完,手就被转移到一双温凉的大手中,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她的手从那个女人手中夺出,有些小心地护在手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责备她,但她却听不出丝毫责备的语气。
“水一点都不烫,我的手没事”。蕙绵带着笑,满是乖巧的说道,“不过,我的衣服,需要换了。”
其实这才是她的目的,她可舍不得用滚烫的茶水烫自己的手。是谁说过,女人的一双手,可比脸部的美丽还要重要呢。
她自然不怕疼,却十分舍不得。
“还说没事?都红成一片了,我带你去上药。”
若庸说着,就腾出一只手,虚揽着蕙绵的肩膀离开。他没有责备黎莫如,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
这种明显的忽视,比打她一巴掌还让她难受。
“衣服”,蕙绵不经意间与他离得更近,嘴里却小声抗议了一句。她不用上药,换身衣服就行了。
“那也得先上药,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衣服的。”若庸不满意的瞪了蕙绵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衣服就比手都重要。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以后,一旁看着的人才从石化中回过神来。
“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有个人在人群没有声音时说道,大家听了,都立即看向仍立在桌边的黎莫如。
再去看那说话的人,是谁这么不长眼,不想活了?原来是那个许久不在京城的周老先生。
“老先生,她可不是王妃,再说了,王爷还未娶亲,哪来的王妃?”他身边的人瞄了眼黎莫如的脸色,小声地解释道。
“那女孩儿不是度明他闺女?”老头子一脸不在状态,继续大声问了出来。
身边的人不说话了,只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边的黎莫如。
周先生见了,哦了一声,便又满不在乎的回答刚才青年才俊向他提出的问题去了。
黎莫如到底是大家出身,终于给众人留下了个笑容,还说王爷男人家,不免不方便,她得过去帮忙,说不定还烫到妹妹其他地方呢。
她说完,就带着自家小丫头去了建在寻芳园最北边的寝宫。其留在空气中的闺秀风范,引得留下的众人满是对她的赞扬。
流风却是望着早已消失了两人身影的方向,笑得失望。他爱着的那个女人,终于也学会耍心计了。
他刚才一直看着她,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流风不禁苦笑,他什么时候能有这个荣幸,看见她为了得到他的关注,将这样的小心计用在他的身上?
再说蕙绵这边,才一进了那只留着一两个宫女的宫室,若庸就让那两个小宫女找来药膏。随后拉着蕙绵,把她按到椅子上,不由分说的就将那药膏涂满了她的手背。
蕙绵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手有那么严重吗?应该不至于吧?虽然那药膏带着淡淡的香味,但是,涂了那么一手背,感觉真不好。
“太多了,洗掉些?”蕙绵举着双手,向正皱着眉头,观察是否哪块皮肤被漏掉的男人征求。
“不行”,若庸回答的斩钉截铁,“这样恢复得快。”
“可是,我怎么换衣服啊?”蕙绵又晃了晃湿哒哒的袖子,微微有些不满道。
“有她们帮你”,若庸愣了一瞬,立即指了指伺候在一旁的两个丫头。
“这东西要弄衣服上的”,她又软了语气,眉眼间有些娇羞。
“听话,这药膏一会儿就渗入皮肤里面了”,若庸也不自觉地对着这样的她换了语气,带着些不再被刻意遮掩的爱意。
蕙绵只好很懂事的点了点头。
若庸又立即站起身来,转身吩咐小宫女帮蕙绵换衣服。这时的语气早已掉了刚才的暖意,充斥其间的全是作为一个王爷的贵气。
蕙绵去了里面换衣服时,若庸就坐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朝里面看上一眼。
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很乐意亲自帮她换衣服。向来不近女色的王爷坐在那里,内心充满了小邪恶。
说不定,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他和她还能多发生点儿什么事。那么她和萧悦行就更加不可能和好了,他呢,也有了正当的理由去要求父皇将他与黎莫如的婚事退掉了。
若庸想着,脸上也带了些笑容。只是想到黎莫如的好,他的笑容又渐渐地隐了下去。
非是他要做负心人,只是她才是他梦中的那个女人。
但是,她肯定是不会喜欢他的,她最喜欢那个萧悦行了。估计,没过几天他们就会和好吧。等左相一回来,他们就会成亲了。
若庸发现自己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烦躁。他想让她做他的唯一,可是,谁让他之前和其他人一样,不能发现她的好了?
蕙绵换好衣服才一出来,就见那个向来温和的王爷竟然一脸烦躁的坐在那里,抓在手里的水杯眼看着也要从手中蹦了出去。
蕙绵突然间有些忐忑,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小把戏。
她深呼了一口气,并加重脚下的步子,可是他仍然没有发现她。
蕙绵想了想,又带上了笑容,踮起脚走到了男人的背后,然后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她趴到他的耳边,有些调皮的问道。语气和前次完全不同,这次摆明了就是故意捉弄他。
若庸一震,回过神来,把茶杯随意地搁在桌子上,才抬起手覆在了伸手女人的小手上。而蕙绵,这时几乎趴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是蕙绵小姐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丫头这么调皮?”他拉了拉女人的一根手指,像是两个玩游戏的小孩子。
“你怎么可以叫我蕙绵小姐?”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会转弯子,他会直接猜到她,本意是想指责男人不给面子,不多猜两个人的。但是听着他对她的称呼,她非常不满意。
“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楚小姐?”若庸皱了皱,拉下女人的小手,侧过头问道。
“绵儿,这样才显得亲近嘛。”蕙绵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笑回道。
若庸看着女人进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些呆滞。虽然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他想告诉她,以后你也不要称呼我为王爷了。可是,他看着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蕙绵微低了眼睛,有些不敢看他。她正想着,他能这么容易的就被她这拙劣的伎俩勾引了吗?突然间就感到嘴上一片柔软,再抬眼,就看见了他高挺的鼻梁,微眯着的双眼。
蕙绵愣了愣,然后就想要闭上眼睛,让感觉在黑暗中更加清晰。
但他却不许她闭上眼睛,他有些狠狠地用牙齿咬了咬她的嘴唇。他要她看着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谁。
蕙绵竟意外地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有些好笑,眼睛马上就变成弯弯的了,里面亮亮的,满是笑意。
她的这一笑,激起了他心中的火焰。男人手臂一用力,就隔着椅背更紧地抱住了她。这个吻突然间就热得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样,灼人无比。
不过他只除了知道男女间就是那么回事之外,并不谙熟挑逗女人让其愉悦的事。所以,他的手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紧紧地抱着她,并没有像流风一样,总是喜欢不老实的将一双大手游来游去。
其实这个时候,若庸只是在心中很怕她推开他。
两个人正吻得有些昏天暗地,刚出去的两个小宫女却一下子从外面冲了进来,带出了很大的响声。
蕙绵立即挣扎,要离开那两片狠狠地将自己缠住的嘴唇。
若庸就算舍不得,也只好放开。
她得了自由,忙站直身子,并故作镇定地整理被椅背压皱的衣衫。这才发现,左手手腕竟也被压出了淤青。
“什么事?”若庸坐正了身子,对着两个有些发抖的宫女问道,声音中满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回,回王爷的话,外面要开始了,说是让王爷去主持呢。”小宫女跪倒在地,有些颤抖的回道。
她们还真没见过这样满脸怒气的王爷,虽不至于担心小命不保,但害怕却是真的。
“滚出去”,若庸听了,大吼一声。这可以算是他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怒吼了,两个小宫女吓得几乎都走不成了。
只能在心底暗叹自己倒霉,哪个主子都不敢得罪。
他的这一声音量真是不低,就连蕙绵也被猛地吓得一抖。
若庸注意到了,站起身,转过头来想要向她道歉,却在看到女子有些红肿的嘴唇时没了声音。
他等着她的控诉,他竟然一时控制不住,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亲了她。
“我走了”,若庸还没有想好措辞,女人就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她的声音没有慌张,也没有伤心,若庸只好强作镇定,假装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
“好,我等会儿再去。”若庸没有看向她,镇静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中没有一丝纠结,好像刚才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蕙绵听了这不带感情的声音,心中有些不舒服,再看他木木的一张脸,就更加不喜欢了。
是不是因为他是个王爷,就算刚刚那么恶狠狠地把人亲了,事后也可以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蕙绵生气地侧过身就走了,也没留下一句话。
她才一出门,若庸就坐在了椅子上,并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其他的女人他不想亲,怎么亲了她,心跳就变得这么不规则。还有,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若庸暗自想着,端起了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