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醒,这个时候也不想上楼去,便移到了被遮着日影的墙根儿边。把**辣的额头贴在冰凉的墙面上,感觉还好些。渐渐的,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哎”,蕙绵把额头又换到更凉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人家只一场宴席,就把危机解决了。
他肯定也听见了,如果他不是傻瓜的话,一定会明白她跟在他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本来就没把自己看得多么重吗?这样的话,明天,不,或许今天晚上她就无家可归了吧。
哪个男人发现自己被人这样当做工具利用,能够忍受的了?
蕙绵实在没有力气了,身子便顺着墙壁往下倒。
或许她的选择是错的,当初她就应该一刀杀了那个男人,何来今日的折磨。
“绵儿,你怎么了?”流风远远地看见她的样子,一闪而过,将她的身子接到怀中。
听着耳边低沉的男音,蕙绵不自觉地有些喜欢,他跟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心疼。
“流风,你在心疼我吗?”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弯着眼睛,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是,绵儿,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带你离开,好不好?”流风吻了吻她带着泪的面庞,在她耳边轻语道。
这些折磨,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愿意结束吗?
“是那个黎莫琰怂恿你这么做的,对吗?”
蕙绵与流风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流风一阵语塞,没有说话。
可是蕙绵却又说起了别的,好像刚才那句话,她根本没有问。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愿在发而为泽,愿在眉而为黛,愿在日而为影,愿在夜而为烛,愿在丝而为履……”
蕙绵背着这些句子,从流风怀中退了起来,“他这一篇闲情,十愿十悲,写得真是精彩极了。”
“你就那么忘不了他?”流风看着说话间有些痴痴地女子,抓住了她的双肩,疯了般低吼道。
“是,我忘不了。他为什么是第一个,为什么要骗我?他那么好的才华,给我的东西却只是从古书里摘来的。我每次想到,都恨不得把所有写着这些东西的书全都撕了。可是就算撕了,我还是会记着。”
“我不许你想他,不许你想他”。
那样一个男人,就因为是第一个爱的,就永远都得记着吗?他不允许。
流风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嘴唇擦过了她的嘴唇,脸颊,眼睛,眉毛,所有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他都不放过。
蕙绵没力气反抗,更不想反抗,他所有的亲吻她都接受,疯狂的,粗暴的,血腥的,温柔的。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到屋里,到了床上的。只记得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事情再糟能有多糟?
若庸醒来时头里面还有些晕,但是他才一清醒,就一跃坐起。
黎莫如正坐在床边,好像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一直看着他。
“她呢?”他拧了拧眉心,微叹了口气,问道。
“王爷在问姐姐吗?”见他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黎莫如才又道:“我回来时已经不见姐姐了,那时王爷又醉的一塌糊涂,我也没顾得上去问。”
黎莫如回答的温柔而又得体,若庸却有些急躁的掀开被子,鞋没穿好就往门外去。
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摸了摸胸口处,感受到玉镯还在,便又提步。
“王爷,你喝些醒酒茶再去寻姐姐吧。”黎莫如忙跟上一步,道。
若庸没有吭声,眨眼间身影就隐没在门外。
可是留在原地的黎莫如却没有懊恼的表现,哥哥说得对,男人要暖床的女人,随处都可以找到。但是一个温柔知心的妻子,却毕生难求。
她要做,就做他的妻子。那暖床的女人,她愿意做,就随她去吧。
不过,过了今日,或许马上,她连他暖床的女人也做不成了。
若庸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就碰见了一脸焦急的黎莫琰。
“是不是绵儿她,出了什么事?”若庸看见正急得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黎莫琰,连忙上前问道。
“若庸,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急。”黎莫琰仍是一脸忧色,又有点儿同情的意思。
若庸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衣领,呵斥道:“你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楚小姐,哎,从去了后院就没上来。我见许久不来,就派人去看了看,下人回来说……”
若庸满心以为她见自己知道了她的目的,心慌之下出了什么意外,又见这黎莫琰卡在了关键处,便大声呵斥道:“说啊”。
“他们表兄妹进了厢房,到现在都没出来。”
若庸听了,不觉后退一步。是的,餐桌上,他们不就是一副眉目传情的模样?
卓越卓凡呢,他们怎么不跟着她?
想到这里,若庸一回头才看见立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看着她?”
“属下,也得保护王爷。”两个人微低了头,回道。
卓凡当时是要跟着,却被黎莫琰拦了下来。
若庸也不听两个手下解释,转眼间身影就从三楼消失了。
骗他的,黎莫琰一定是骗他的。
他到了后院,把那里的几间厢房一间间踹开。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快速跳动的心在祈祷着剩下的几间厢房也是什么都没有。
然而,第四间里,一脚踹开房门,没有上闩。但敞开的门里,地上,却有一堆狼藉的衣服。她的肚兜,今早他帮她穿上的那件绣着几行字的肚兜,就落在衣服的最上面。
这件肚兜是她没事的时候叫她的小丫头做的,那上面的字还是拓写的他的亲笔字,是他特地为她写的。
是的,不会错的。
若庸血红着双眼,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张并不算宽大的床边。
流风醒着,他没过来踹门时他就是醒着的。见若庸进来,他给她盖好了被子,随手捞起衣服裹上。
“出去说吧”,他看着眼中越来越红的若庸,轻声道。
他怕将她吵醒,她刚刚才睡下。
若庸没有看流风,却猛地掀起一掌。流风没有准备,后退了两步。
这时的若庸好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怒气像是一块结界包围在他的四周。
现在天还没黑,仅仅几个时辰,他就经历了这么多让他不可接受的事情。
她闭着眼睛,呼吸也轻轻地,好像睡得很安稳。他看着她,第一次怒不可遏。
“你给我起来”。
啪的一声响,他举着巴掌落在了她白净的一面脸颊上。
巨大的疼痛将蕙绵惊醒,然后就感觉嘴边火辣辣的,一股热流从唇角留下。
再看看眼前盛怒中的男人,和自己当下的处境,女子便也明白了什么,一句话没有说就要伸手去拿地上的衣服。
“你敢打她?”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眼前被打了?流风意识到这点,冲到了若庸的面前,巴掌举起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你还要跟本王动手吗?”
若庸直面流风,怒气又向周围蔓延了很远。
什么狗屁王爷,敢打他的女人,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流风吼了一声,就与若庸动起手来。
若庸在武功方面远不如流风,但是如此强大的怒气让他在与流风对手时,也并没有落于下风。
屋子里的东西只不过一瞬间就被两个人大卸八块了,地上的衣服也碎成了好几片。
这个时候蕙绵却很冷静,一点都不慌张。
“流风,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只拿到了衣服外衫,便就那样松松垮垮的穿在了身上。
流风避过若庸,跳到蕙绵面前,拉起她的手道:“我们走。”
“她敢?”若庸堵在二人面前,怒气冲冲的模样哪还有半点雅远洒脱、温和如玉?
“我跟你回去”。
他这两个字,明显地就是威胁。对于流风,她已经不想再欠了。
跟他回去,也不过是在接受他的羞辱之后被赶出去。如今的她,还有什么不能再忍受的?
亲近的人都已经一个个的被她赶走了,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累得别人伤心。
“我不准。”流风将蕙绵护在怀中,深恨自己的无能。
若庸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一副深情,倒好像他是恶人了。他忍受不住的将蕙绵从那个男人的怀中争了过来,将她弄得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流风不忍,主动松开了手。
蕙绵的手臂被若庸拉得生疼,眼中因疼痛而闪出了一点亮光。
若庸虽在盛怒中,还是看见了,他亦心疼,但是怒火更盛。又见她的衣服穿与没穿几乎没什么差别,盛怒中口不择言道:“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勾引男人吗?”
手中一卷,床帐就被扯了下来。他将她包裹严实了,才扛起走到厢房门口,冷冷的吩咐严守在外面的卓越卓凡去将车赶来,从后门走。
“这,这叫什么事儿?”黎莫琰此时也在院中,忙到若庸面前,这样十分懊悔的说道。
“黎莫琰,你不要以为本王是傻子。今日的事情若传出去只言片语,不要怪我对你们黎家不客气。”
若庸这时厌恶极了黎莫琰这假惺惺的样子,语气间竟充满了杀伐气息。
他向来是一个雅远的王爷,这个样子是所有的人都没见过的。黎莫琰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动作。
“不要以为本王是个闲散王爷,就奈何你们不得。”
若庸冷冷的说完,一伸手将蕙绵塞到车厢中,就命卓凡驾着车从后门离去。令卓越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黎莫琰看着远去的马车冷冷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破鞋,你还真能拿她当块宝?
回去也就扔了吧,在这里丢了面子,当然得让你找回来了。
黎莫琰没将若庸的话放在心上,一脸笑地扇着扇子就走了。在他看来,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蕙绵被他就那么扔在了车上,身上的骨头十根有八根都是疼的。开始她见这男人一脸黑气地盯着她,也不敢动一动。
后来倒也不在乎了,为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觉得鼻子里有些热乎乎的,还带着腥气,抬手一抹才发现鼻子流血了。
她暗笑自己的脆弱,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鼻子、嘴就都流起了血。想要撕下块布塞住鼻子,可手上也没多少力气,只好拿着被他裹在身上的床帐子一点点擦拭。
若庸不忍再看,闭上了双目,掏出袖口中的一块帕子扔给了她。
她为什么又要跟流风在一起,难道她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逼着他打了她,却让他比她更痛。
马车行驶的过程中不稳时,他总能听到她忍着疼的闷哼。
若庸只觉得双目有些酸涩,他是宁愿将自己刮了,都不愿她有丝毫不适的。这个时候他却亲手打了她,让她浑身狼狈不堪。
可是,绵儿,你的疼我都知道,我的疼,你知道吗?
马车可能碰到了一块小石头,又是快速行驶,便猛地一颠。蕙绵先前拿一支步摇匆匆挽好的头发一下子散开了,步摇也呼啦一声掉在了车上。
她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将步摇拾起,吃力地将头发在耳侧随意一挽,只希望不会太狼狈吧。
若庸不知道怎样发泄心中的怒火,只好将前面驾车的卓凡乱吼了一通。
蕙绵挽好了头发,便依着车厢暂歇。今天这一天,真是身心俱疲。
到了地方,要下车时,若庸注意了些。看着仍是很粗鲁地抱她下来,却小心地不碰到他在暴怒中给她造成的那些伤。
一进大门他就冷声吩咐下人准备浴水,脸色仍是那种吓人的可怕。
夏香正在外间绣一个手帕,想着拿给小姐用,远远地见人回来了,便很高兴地迎了上去。
近了看清具体情形时,夏香一下子变了脸色,再看小姐肿起的嘴角,当场眼中就充盈了泪水。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从她身边过去时,夏香忙追着问道。
若庸却没有丝毫停留,脸色铁青的抱着蕙绵进了里间。夏香还没往里踏进一步,就被男人可怕的吼声阻止在外面。
“去,把你这肮脏的身子洗干净。”
若庸一时收不了这样的怒气,他真的不能忍受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才将女人放到床上,就气急了怒吼道。
“既然嫌我脏,让我走就是了。”蕙绵心中冷清,也不在意他的怒气,听他这样说,便要下床离开。
“你若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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