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过来的阿桦是个年轻女孩,短发俐落,身材修长而健美,皮肤是浅浅的蜜色,一副运动健将的模样。
她端过来一杯颜色奇怪的热饮给刘萱,不理田可慈的大呼小叫,带着英气的秀丽脸庞都是担忧神色:“刘医师,你趁热把这喝下去吧,感冒不好好处理,也是很麻烦的!”
“为什么胡骏杰感冒之后,就是你跟着感冒?”田可慈才不放过她。锐利而直接的抓住问题重心:“到底发生什么事?绐我说清楚!”这样一问,刘萱粉嫩的脸蛋又毫无办法的染上淡淡娇羞红晕。她很尴尬地看了阿桦一贩。
阿桦耸耸肩,非常有概念地放下热饮就离开。“我去后面整理,等一下十二点再出来开门。”
“你别嚷嚷好不好?”
待阿桦走后,刘萱急急地说:“真的没什么嘛!我只是想、我想,也许我认识别人之后,就、就……”
“就不会再心心念念想着你的胡老师了?”田可慈一针见血:“你最好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不然,连无辜的人都连累下去,我不信你晚上睡得安稳。”
“可慈!”
刘萱懊恼地喊:“你到底要我怎样?你看不出来我想改变了吗?以前一直不赞成的,不就是你尹现在又一直泼我冷水!”
“没错,不过,这不代表我赞成你拉无辜的人下水。”田可慈耸耸肩,她清灵精致的脸蛋上出现正经严肃的神色:“你跟胡骏杰的问题,只有你们两个人才能解决,老实说,你去相亲、去认识别人,都不是治本的办法。”
“嗨!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又是老词,又是老顾客。
牛世平推开玻璃门大步走了进来,好像把外面周日早上耀眼的阳光都带了进来似的。
他朗朗的笑开了,对着两位女士热情招呼着:“有没有这洋的荣幸,请两位吃午饭呢?”
“我们金爽茶艺馆有卖简餐,我刚好又是老板,大概不用你请了。”
田可慈毫不留情地钉回去:“要请吃饭干嘛来这里,有投有一点诚意啊?”
“我每次要请你们出去吃,都是你不肯啊,说什么自己就开茶艺馆,干嘛给别人赚!”牛世平很无辜。“我可是每次都非常有诚意的!”
“客人,我们还右—卜分钟才开店,你不能自己!跑进来啦。恕不招待!”阿桦板着脸出现,一副很不想招呼的样子。
她才上工没多久,就已经很清楚店里常客有哪些。
这位牛先生三天两头就出现,每次来都缠着田可慈或她自己讲个没完,实在烦人。
“只要你答应让我们采访,我就乖乖坐在这里,不用你招呼。”牛世平笑嘻嘻的对阿桦说。
“我有什么好采访的?”阿桦还是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
“别这样,你们这些丹风眼美女,:像你啊、你们老板娘都一样,板起脸来看起来好凶喔。”
牛世平不以为忤的依然笑眯眯。“你可是大专棒球界空前绝后,唯一——个女性一垒手黎桦,谁不认识你啊?让我写个专访有那么为难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阿桦冷着脸,转头又走回去后面厨房了。
“贵店的女性真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牛世平做出一脸失意状。“还是美丽温柔的刘医师好!刘医师,你吃过了吗?要不要……”
“好好好,我看就这样好了。”
田可慈出人意料的大方起来,她拉起刘萱,往门外推。
“牛皮糖,今天算你走狗屎运,你带她出去吃饭闲逛看电影吧,交给你了。”
牛世平闻言就是一愣。
谈笑风生的他傻住了,闻言,好半晌只是眨着眼睛,那张阳光洋溢的脸上部是不相信的表情。
“你……你说真的尹”牛世平呆呆的问。
“我哪时说过假话?给你机会就好好把握。快去!”
田可慈不耐烦地指着门口,俏丽的人影等在那里,没有拒绝或推辞的样子。
牛世平不可置信地看看抿着红唇嫣然微笑的刘萱,又看看明明是古典美女却气势,惊人的田可慈。
“可是我……”
“奇怪了,平常那么踊跃的,真的要你上场,又扭捏得跟什么一样。牛皮糖,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田可慈痛心疾首地斥骂。
“还快去!”
第四章
跟牛世平“交往”以来,刘萱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不过,也仅止于如此。
她承认牛世平风趣、爽朗、大方、有礼。
但是几次共进晚餐或开车出游之际,她的呼叫器、手机总是接二连三追着响起来,而牛世平自己也忙得要命,两人常常分头讲着电话,等到空档才能趁隙向对方做个抱歉的脸色。
“我从来不知道医生真的有这么忙,我以为就像电视上演的一样,每天穿得美美的,专心谈恋爱就可以了。”晚上十点多,牛世平开车送刘萱回去医院值班时,忍不住这样调侃。
“我也不知道主编可以身兼这么多副业。”刘萱抿嘴笑了。“这件事,可慈不知道吧?”
牛世平很无辜。“她要是知道,还会这样对我呼来喝去,把我当狗一样吗?”
想到现在每次去金爽茶艺馆,都还得跟田可慈报告约会进度,忍受她那与古典瓜子脸一点也不协调的刻薄——“没用!有色无胆!银样猎枪头!”他就一身冷汗。
“小姐,我知道你是中文系毕业的,不过,不需要这样运用你的文学素养吧?”牛世平只能讨饶:“你希望我怎样?刘医师是你闺中密友,难道要我硬上吗?”
旁边黎桦已经听得连连摇头满脸不同意了,田可慈却冷着脸毫不放松。
“你、你就不能积极一点吗?以前讲得天花乱坠的,真正要你拿出一点胆色来的时候,却……”
“刘医师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啊!”牛世平被逼急了,只能大喊。
田可慈闻言立刻冷静下来,她细致瓜子脸上凝着思虑表情:“你是什么意思,说说看?”
牛世平皱眉苦思,两道浓浓的英眉好像打了结一样。
“刘医师是很美丽又很温柔没错,人又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田可慈大喝一声:“废话少说!讲重点!”
牛世平深呼吸几口,按捺住想要掐死面前古典美人的冲动。
半晌,才继续讲下去:“基本上,我觉得,这一个月以来,虽然常常有幸跟刘医师约会,不过,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常常偷偷叹气,或是发呆。我相信她应该心里另有所属,并不是我办事不力或魅力不够。以上,报告完毕。”
田可慈只是听着,没说话。那一双略略上扬的丹凤眼开始目露凶光。
牛世平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轻手轻脚放下茶杯,偷偷起身想要逃走。
“站住。”田可慈冷冷开口:“刘萱现在人呢?”
“回医院值班,我刚送她过去的。”
牛世平心里痛骂自己犯※,干嘛累了一整天,接送美丽医生也就算了,之后还莫名其妙要跑来这已经准备打烊的茶艺馆被老板羞辱,甚至等等还得帮忙收拾搬桌椅擦地7
最过份的是,完全没有人感谢他!
他喝的一杯水果茶,茶资照算!
“牛先生,一共是一百五十块。”英气勃勃的黎桦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一身轻便运动服打扮的她俨然就是执法悍将。
明算帐之后,她把拖把递给牛世平。
“请拖地吧。”黎桦理所当然地说。
牛世乎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很苦命也很认命的开始卖力拖地。
要不然,不拖地的话,不是被田可慈痛骂,就是被黎桦赶出去。他早就放弃挣扎了。
看着正在拖地的牛世平结实挺拔的身形、挥汗的英俊侧面,田可慈托着腮,想不通。
这个牛皮糖虽然死皮赖脸得很没出息又惹人厌,但是论外貌也不比那个老是一脸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胡骏杰差到哪里去。
何况他耍嘴皮子很行,老是逗得刘萱笑,这就比胡骏杰强上一百万倍了吧。
可是,为什么听牛世平说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不是太难想像,毕竟闹恋爱跟闹病一样,病去如抽丝。
何况,这情丝已经缠绕了这些年,要拔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刘萱又明明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跟胡骏杰碰面甚至联络了,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啊!
田可慈按着额角,百思不解。
英气勃勃的黎桦已经拿着手机过来她旁边站了半天了,田可慈都还皱着眉沉浸在思考中,没发现。
“嗯哼!”黎桦不是很有耐性的人,她猛咳两声,把电话丢给田可慈:“电话!自己接好不好,我要去搬桌子!”
田可慈没好气地接过,口气有点不耐:“喂,金爽你好。”
“你好。”对方是个沉稳的男声,很客气:“麻烦请找田可慈小姐。”
“我就是,你是哪位?”
对方咳了一声。“我姓胡,我是萱……刘萱的表姊夫。”
表姊夫?田可慈一愣。这不就是胡骏杰吗?
“我们见过面,不过田小姐大概不记得了。”胡骏杰沉郁的嗓音是那么有魅力,连田可慈都不得不承认。“我手边有田小姐的名片。冒昧打电话给你,抱歉。”
“我是不记得了。您有何贵干?”田可慈冷冷地问。
“是这样的。我女儿小晴……她闹个不停,要找她的小阿姨,可是萱萱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跟我们联络了。她爸妈最近又出国不在家,我想请问,田小姐,你知道她最近忙什么吗?你能不能联络到她?”
田可慈无声冷笑,让旁边拖着地的牛世平光看就是冷汗直流。
“胡先生,我想,如果刘萱想跟你们联络,你今天就不需.要打电话找我了。”田可慈很不客气。“她若不想跟你们联络,你找我也没用。”
那边沉默了半晌。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她之前根本是府上的奴隶一样,随传随到,不传也会到的。现在你还得跟我一个外人询问她的近况,这不是很荒谬吗?”
田可慈说完,听到话筒那边的胡骏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有点惊讶。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她怎么说,都是我不对。”胡骏杰温和平稳地说。“请告诉她,小晴很想念地,请她至少来看看小晴,我会避开的,如果需要的话。”
屁!见鬼!田可慈在心里尖叫。
你除了避开之外还会做什么!
没担当的男人!
挂了电话,田可慈实在气不过,马上找到号码打给刘萱,劈头就是痛骂:“女人,我受不了你们这些八点档演员了!”
刘萱显然在忙,她压低声音:“可慈,我现在没时间讲话,明天打给你好不好?还是我下班以后过去一趟……”
“你省省吧!去看看你的小晴算了!”田可慈最受不了闷,她对着电话大吼:“刚刚你的姊夫打电话来找我了!他说宝贝小晴想你想得要死,每天哭着入睡,我看他也差不多!我已经讲过两百万次,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别人,快点解决一下好不好!我这旁人看得都气闷!”
“还有我也……”牛世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旁边,莫名其妙插进来加了一句。不过依然没人理他。
挂了电话,刘萱—…面继续对着电脑打病历,一面慢慢蹙起两道柳眉,略微清瘦的秀丽脸蛋上满满都是矛盾与犹豫,还带着—丝苦涩的甜蜜。
她怔仲着,平常也算口齿清晰的,刚刚却什么都讲不出来。
解决?怎么解决?
一个多月了,那件事发生以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她逃离那里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小晴的电话也没接,统统转进语音信箱,那一声声撒娇软求
到后来的失望难过,她听了又听,总是忍不住偷偷掉眼泪,却舍不得洗掉留言。
而胡骏杰……
想到他,刘萱就觉得嘴唇开始麻麻的辣起来,好家点燃一小簇火一样,直漫过整个脸,火烫烫的让心都跟着颤抖。
不敢再想,不能再想,那一吻仿佛打破了什么禁忌,她只能仓皇逃离。
太多的情绪思虑压得她要窒息,她的天空似乎满布乌云。
多年来单纯的、不见天日的仰慕,那天晚上仿佛被扯开一切伪装与遮掩,被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她清楚记得自己唇舌的依恋与回应。
她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刘医师,你印表机用完了吗?”旁边另一位值班医师出声提醒,刘萱吓了一跳,脸都红了,连忙站起来,让同事用电脑。
信步走出办公室,夜间静悄悄的廊上日光灯大亮着,她从窗户的倒影中看见自己。
粉颊红唇,明眸皓齿,堪称丽容正盛。可是,她的眉宇之间,却有怎样都抹不去的愁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无忧无虑、天之骄女般的她,变成这样畏缩低落?
是从车祸开始?
还是从更早以前,发现自己眼光怎样都投办法从那个本来叫胡老师,后来叫姊夫的潇洒男子身上移开之时?
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
手机突然像复活似的在安静的走廊里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赶快低头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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