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遭遇放到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身上,她能不疯,董策觉得都快成奇迹了!
“白莲教除了何骞楚,座下还有几个能人异士,虽远不及国师才能,但也不可小视啊。”
听行远和尚这样一说,董策笑了笑,道:“可是方进锺、玉茹师、王央才、颜琉颇四人?”
行远和尚口诵佛号道:“贫僧多话了。”
“不。”董策摇头,道:“大师必然比我更了解他们。”
行远一笑,道:“方进锺,此人已年过四旬,善于管制,为白莲教幕后大总管也,性子沉稳,行事老辣,何骞楚平定齐州,主要是他的功劳。”
“玉茹师,三十多岁,此女善于色诱,也是何骞楚最信任之人,贫僧怀疑,她也是宫中出来的,年轻时,以美貌诱惑了许多人,将其家产尽数骗光,甚至不乏一些官宦世家!”
“王央才,虽现年只有二十七八,但他为人聪慧,却善用毒计,口才也是极其了得,曾设计让齐州几家豪门斗得你死我活,追其原因,不过是他利用那些豪门世家的公子哥,从女人到名利之争,演变成了几家人不死不休,当真不简单,国师需多留心。”
“至于颜琉颇,刚满三十不久,可,要说方进锺平定齐州用的是文治,而他,拿下鲁州则完全是凭借武力!从白莲举起造反开始,不到一个月,鲁州上下便俯首称臣,主要便是惧他!而且此人来历不简单,乃大宁开国功臣之后!”
“哦!”董策似想到了什么,问道:“蛊术案的颜家?”
“对!”行远点头道:“国师连这也知道,看来,您也应该很清楚此人的能耐了!”
“一点点。”
董策知道的并不多,毕竟,这案子牵扯太大,但记载太少,这也正常,颜家虽是开国功臣,却也是前朝将门,而且在宁太祖起义之初,把宁太祖欺负得挺惨的,后来虽然归降了,还联姻了,可谁知其心有没有异,当时迫于局势,又是用人之际,宁太祖自然留着,可等夺得天下,也是算算旧账的时候了!
但人家毕竟是开国功臣,还是名门望族,于是,就有了一个蛊术案,说是宁太祖的妃子,用蛊术祸害皇后,而这妃子,她姓颜!
乃颜家投诚的证明。
于是,颜家被株连了,想不到,这还有后人!
至于能力如何,董策从不会用他们祖上的能力判定后人,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那个年代的权贵之家,不出几个傻儿子的?
要了解,还得从他做过的事里摸索。
“如今局势,国师是否想让白莲教打东平府?”行远问道。
董策点头。
行远又道:“不可能,区区这些布局,瞒不过王央才,他必然会劝说何骞楚的。”
“这也要看何骞楚能否答应了!”董策笑道。
“没错,以何骞楚性子,断然容不下眼中钉,势要将寨主拔出,可是,如果加上方进锺,何骞楚就不可能在动了,王央才也不会傻到立即和何骞楚商讨,而是派人把身在齐州的方进锺请来,只有他能让何骞楚冷静,而在这期间,王央才必然会以天寒地冻为由,拖住何骞楚!”
说到这,行远喝了一口茶,又道:“一旦方进锺来到鲁州,他极有可能与王央才说服林大当家,甚至以你为由,激怒林大当家倒戈相向,届时,这范家镇也必将生灵涂炭,阿弥陀佛!”
第五百三十六章 弄个明白
“原来如此。”董策点点头,把茶壶放到茶几上,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而他笑了。
“如果方进锺介入,那便是持久战,以东平府面前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只能投降,白莲教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夺回东平府。”
“国师既然能明白,也必然清楚此中的厉害关系,林大当家一旦失去东平府,归顺白莲教后他第一个要下手的便是您啊!”
“哦!”董策一笑,看着行远道:“何以见得?”
“难道不是?”行远反问。
“的确,如你所说,方进锺做为说客,先拿回东平府,再让王央才从中挑拨,让其余头领对林逊心有不满,再把裴东骏抬高,以裴东骏性格,加之他早对朝廷不满,确有可能除掉林逊取而代之,然后对我下手。”
“阿弥陀佛,国师果然精明!这便是他们的惯用伎俩,然您明知道,却无从化解,生灵涂炭是再晚的事,故此贫僧想要劝说国师,早早把妇孺送往东平府,亦或者,带着他们能走多远是多远吧!”
“遇事逃避,明智之举。”董策坐回原位,抖了抖衣摆又道:“可惜我不喜欢。”
行远一愣,盯着董策道:“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你选择了,难道,你还想用在杭州的办法,让方进锺他们归顺你不成?别忘了,他们可都是被朝廷,被皇室给赶出来的元勋之后,此仇,已是无法化解。”
“大师说的没错,但有一点你忽略了。”
“什么?”行远皱眉看着董策。
董策给他杯中斟了七成茶,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只是数目没能到达,名、利、权,再就是至亲!”
行远愣了愣,既而浑身一震,骇然的看着董策道:“你怎能这样?”
“呵呵!我以为,大师是出家人,不理红尘事,应该不会想明白这一点,没想到,您也是性情中人啊!”
行远压根就没有和董策开玩笑的意思,起身怒视董策道:“你也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国师!”
“谁能证明是我做的?”董策仰头看着行远,然后一指外面,又道:“我做过的事,即便我想认,也没人会当真,甚至他们自作主张在不征求我同意下,把事情给办了,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揣摩到了我的心意,殊不知,反而令我作恶,但我没怪他们,这就是人性,可爱的一面,当我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我了。”
“贫僧今日是白来了!”行远甩袖便要离开。
董策看着被背影道:“大师也不算白来,至少让我知道,您心向白莲。”
“哼!”行远一甩大袖,拉门而出。
董策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本册子便看了起来。
这里面,记载的很多人的资料,其中,就有行远和尚说的四人。
不过行远和尚忘说,或者就是根本不想告诉董策,昔日从皇宫出来的,除了何骞楚、玉茹师,应该还有一个孩子,高祖唯一的血脉!
虽然何骞楚做的很隐蔽,把他藏得很深很深,甚至那孩子都不知道自己乃是高祖之子,本应该是皇帝的他,却沦落到成一穷书生,虚度光阴。
“二郎。”董策唤了一声。
钟孝义推门而入,抱拳道:“教主吩咐。”
董策把计划书递给他,道:“收拾一下,带些人去东平府,另外,需要的账房先生四郎应该给你安排好了,直接去接即可,记得,好好看护人家,但不要做得太明显。”
“寻常看待,逢年过节给点好处,这点小的明白。”钟孝义嘿嘿一笑,接过计划书看也不看,应诺后便走了,他不识字,但他手底下有人识字!
钟孝义刚走不久,镇长府里管家跑来求见,一开口便让董策十分不爽。
“告诉她,她可以自行离开,也通知一下你们老爷,别管我的私事。”
“可百里娘子说了,若是国师您不去,那就杀了她,要不然让她离开了,她会毒死全镇的人啊!”
董策眉头大皱,沉思半响,起身便往外走。
穿过两扇拱门,董策看着院子里头的主卧门外,百里霜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偏房窗里,紫碧双月看着董策果然和霜娘进入卧室后,是心惊胆战啊!
想过去,可想到霜娘的吩咐,她们又不敢违逆。
主卧内,董策拉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何事?”
百里霜走到董策对面坐下,直直的盯着他道:“没事。”
董策眉头一皱,抬眼看着百里霜道:“你想什么?”
“惹你不快怎么了?”百里霜很直白。
“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思。”董策佩服道。
百里霜嫣然一笑,道:“没你了解我那般深!”
董策放下腿,起身便欲离开,他可闲工夫和一女子互相恶心。
“国师觉得,你能平定这场动乱吗?”
董策没有回话,拉门欲出。
百里霜突然提高声音道:“如果你的目标是高祖之子,动乱或许平息,但你必死无疑!”
“用不着你操心。”声音落下,人已经走远了。
不一会,紫碧双月便跑到屋里,看着气嘟嘟的霜娘抓起桌上杯子狠狠摔碎,两女咽了口吐沫,紫月赶紧去那扫帚,碧月则不解道:“霜娘,你还管他干什么?”
百里霜却是阴沉着脸,喃喃道:“怎么可能?到底他还有什么后手?如今局势要和平破解,只能让白莲教投降,可是他们不可能投降的,如此一来,只能在高祖之子身上下手,但如此一来,他要如何脱身?”
百里霜始终想不通,董策为什么走这一步?
明明可以牺牲少部分人,达成他的目的,如此,他也不用把高祖之子曝光了,自己在功遂身退,性命应该能保得住,可是,牵扯到高祖之子后,就算他付出所有,朝廷上下也留不得他了!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百里霜苦思良久,却终不得解。
“霜娘何必想这些啊,如今这些已远我们而去,还是尽快离开吧。”紫月一边打扫一边说道。
碧月也道:“是啊,那董策已经把侍卫撤去了,说是让我们可以自行离开,那还等什么啊?难道霜娘你看上了他不成?”
“你想让我撕烂你那张嘴吗!”百里霜瞪了碧月一眼,靠在椅背上出神道:“我就想弄个明白而已!”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作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寒风送魂去,瑞雪兆丰年!”
“国师,大才啊!”范镇长看着董策写的字后,忍不住赞许道,虽然他觉得字不咋地。
“你可别高兴。”董策放下笔,拿起几个竹筒,往一排排的碗里倒下了一些漆粉,沾水研磨。
“国师是何意?”范镇长立即担忧了。
“没什么。”董策一笑,道:“就是借助你范家镇作为蓝本,画一幅画而已。”
“呃……国师为我范家镇作画乃是好事啊,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笑呵呵的范镇长,董策摇摇头,指着二十个字道:“此画的主题!”
范镇长不傻,一听就明白了,赶忙伸手抓住董策的手腕道:“别,国师求您了,您可别这样,我虽没把范镇长治理好,可也没落得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吧!”
董策一声不吭,盯着范镇长的手,立即吓得范镇长缩回手,依然渴求道:“国师,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总算明白,国师那别高兴是什么意思了!
国师的画已经名传全国,可见此画一出,啧啧,他这镇长可玩完咯。
“范镇长。”董策抬眼看着这可怜的老头,笑道:“我不题地名。”
“那也不成啊!”范镇长虽然没见过董策的画,可传闻是见画如见实景,这真要画上了,能瞒得住有心人吗?
“您还想不想让范家镇繁荣了?”董策没好气道。
“您可别您,小老儿担待不起啊,国师还是说个明白吧,小老儿真是愚笨,窥不到此中真谛。”
董策一边研磨漆料,一边道:“哦,好,这样说吧,博取同情,有些人,是眼不见为净,可我非要让他们看,非要整的他们心里满是疙瘩难受不堪,这几幅画,不仅要让那些生活在富裕中的人知道,同为人,同一天地,却不同的悲剧人生,还要让他们明白,罪魁祸首的白莲教究竟做了那些令人痛恨的事!画一共有四幅,都是巨幅,丈长,四尺高,小样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范家镇是最后一幅,便是这瑞雪兆丰年!”
“嘶!”范镇长深吸一口气,再看了看董策的字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朱门酒肉臭,白莲教?”
“对!”董策点头。
范镇长又指着另一行字道:“路有冻死骨,难民?”
“人老精!”董策赞许。
“可寒风送魂去,这又是哪里取景?”范镇长不解。
“来范家镇的路上。”董策没有多解释。
“哦!”范镇长明白了,嘿嘿一笑道:“国师画吧!”
董策可不含糊,调好颜料后,立即提笔作画。
第一幅,董策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成型,范镇长没事就跑过来坐在后面看,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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