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点头道:“嗯,明夜继续,到时候我也去看看究竟!”
……
孔梨灿在屋中来回地踱步,这是邬家三兄弟从未见到的场景,因为孔大身体很虚弱,只要能不动。他绝对不会动弹一下,但是今天听完他们的汇报后,竟跳下木榻在屋中来回走个不停。
“孔大,你到底在干什么啊?”邬大郎忍不住问道。
“不解!”孔大摇头道。
“不解?”三兄弟相视一眼,都是更加不解了!
“捕快的船今天中午从下游回来,又直接去了上游,很明显他们是一无所获,但也有可能发现上岛的安全路线,然后再行其法,如果是前者,我们无须担心,但若是后者,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了!”
“这是为何?”邬二郎好奇道。
孔梨灿顿了顿,道:“你想想,他们如果能在岛上来去自由,你说他们会干什么?”
“呃……”邬二郎想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是调查吧。”
“查什么?”孔梨灿又问道。
“这个……不知道。”邬二郎摇头道。
孔梨灿似乎能看破墙一般,目视江岛方向,慎重道:“我即便不上岛,也大概能想到上面情况,想要来去自如谈何容易,即便捕快有自己的办法,但他们调查的突破口唯有劫掠良家,逼良为娼一事,但这不足以致命,反而因此会将他们全部牵连,所以我很不理解,他们为何还要上去?莫非是为了人家的账本?但这可能吗?”
“难道不上去,也能将抓了岛上的贼人?”邬大郎愣愣的问着。
“当然,这点教主最在行,只要他也能一个给过商歇脚的地方,那自然能把此地的客源给截断了!而没了生意的地方,自然不会有靠山了,届时还不是随便他们查。”
三兄弟听后都不由暗暗点头,对于教主的能耐,他们可是几位信服的啊,对于抓住客人的需求,似乎就没有谁比他更在行了!
可是他们怎知,若真让董策知道,恐怕他也只能摇头晃脑了!
原因无他,大家做的根本就不是一种买卖,虽说都是消遣之地,但面对逍遥宫,董策也只能暗叹不如了!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啊,更厉害的还是陆兄你啊,三千贯,啧啧……不过是看了那朦胧迷雾中的倩影,简直似隔靴搔痒,亏,太亏!”董策笑眯眯的打量着一脸风尘仆仆的陆可轩。
陆可轩一口茶险些喷在董策脸上,一口咽下后,白了董策一眼道:“现在董议郎还说这些作甚,快想想办法吧!”
“呵呵,陆兄为何对方捕快如此上心?”董策笑意更浓。
陆可轩闻言立即把茶杯一放,恼怒道:“还不是因为你,若非你们两人整天打情骂俏的,陆某岂会趟这趟浑水?”
“呃……”董策一愣。
陆可轩又道:“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在暗地里猜测,说你铁定是与方捕快有一腿,而且你也别瞒我了,没报你名之前,那方捕快整一头母虎,可我一说你的名字,她瞬间就便成猫儿了,你说说,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辩解!”
董策额头难得露出一滴冷汗,他抹了一下,苦笑道:“唉,真是旁观者清啊!”
虽然他和方淑蔚并无男女之情,但毕竟也算半个师徒关系,可这事解释起来更加说不清了!故此只能随口应付,好让陆可轩别揪着不放。
陆可轩也明白,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立即便询问董策如何解决。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引子
董策思虑许久,摇头一叹道:“我本以为他们做的一锤买卖,没想到竟以此细水长流,看来这逍遥宫的后台很硬啊,也不怕老子逛窑子见女儿时的后果!”
陆可轩叹道:“唉,这种可能虽小,但并非没有,不过他们主要的客源都是过商,江南本地的倒是真不多,而且我也听说,咱们金陵被掠走的女子,家世顶多算富户,根本没实力到逍遥宫走一遭,也唯有这一次,他们也是被逼急了才胡乱抓人,没想到把方捕快也抓进去了!”
“是啊,真没想到这么巧!”董策也感叹一声。
陆可轩看着董策一脸惆怅,不由皱皱眉,但竟是片刻便摇摇头,排除了心中猜测,问道:“我看此事报官是没用了,不知董议郎要如何处理?”
“陆兄未免太抬举在下了,面对逍遥宫这等复杂之所,即便是桓王,恐怕也无法处理了!”
陆可轩见董策神色不似作假,他自己也惆怅起来,想了许久才道:“逍遥宫我们无法对付,但至少要把方捕快解救出来吧!”
“此事恐怕也轮不到我们出手了!”董策说着,才扭头看着陆可轩,又道:“冬至那夜,歹人行事被抓,方总捕已经顺藤摸瓜,如今离开金陵也有五六日了,我想此事他也应该知道一些吧!”
“哦!方总捕已经调查此事了,这可不妙啊!”陆可轩很清楚逍遥宫的实力,绝非区区一个总捕能插手的,冒然行事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啊!
“回头我让人出城去找方总捕,将你的话转告给他,让他小心些。”董策似乎真没办法了,只能把期望放在方牧身上,陆可轩也很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况且他想救方淑蔚也是看在董策面子上,既然董策都不想插手。他何苦自讨没趣呢!
送走了陆可轩,董策直接找上朱大山,让他派人把涂平叫来。
待涂平急匆匆的来到阁楼后,便见董策一人独自坐在木榻上。他走到近前拱手道:“教主有何吩咐?”
“最近太平道有什么动向?”董策问道。
“还是老样子,大肆修建道观,光是金陵府便要修建几十处,甚至还想把手伸到紫金山,不过被秦家阻住了。但是他们没有罢休,听闻还找上了桓王,烦得桓王直接跑到栖霞寺了!”
“这倒也算有趣,想那太平道士铁定是不肯踏进大雄宝殿了,也不知桓王是聪明还是无可奈何呢!”董策笑了笑,又问道:“还有吗?”
涂平想了想,便点头道:“有,不过算不得什么大事,和往常一样,太平道时不时派些道士南下。不过这一次较为奇怪,因为前些天下来的道士中,有几名是道姑,而且似乎身份还不低,以往几个领头的道士见到她们后都急忙行礼。”
“哦!身份不低的道姑!”董策眉梢一挑,便笑道:“盯紧了!”
深夜,董策独自一人回到家中,看了一眼正在忙着制作烟花的柳福,他过去看了看,顺便提点几句后便回到楼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白发脸皮,董策便陷入沉思。
这些东西是他当初在钟家村从范冠身上搜到的。在发现这些后,他便知道范冠很可能还是乔装着,于是便摸了摸他的脸,果然就撕下一张刀疤脸,而他之后便化身为鬼刀疤!
因为这些东西可以给董策研究如何制作更精密的化妆道具,故此才带了回来。但不得不承认,范冠做的面具和假发几乎到了这个年代的巅峰,其逼真程度与后世化妆技巧都有得一拼!
董策找了许多工匠制作,结果都不如意,于是他干脆模仿这些乔装道具,试着做了几次,等摸透了流程后便传授给涂平他们婆娘,让这些心灵手巧的妇人制作,虽然目前她们做的很普通,但随着需求增加,手艺也会长进,届时做出来的道具定能与范冠做的相比。
“逍遥宫很可能牵连整个江南官场,绝非地龙可破,如果要引外力,则需要引子,看来这个人只能是你了!”看着桌上的道具,董策自语完便苦笑一声。
翌日,董策带着柳福刚做出了的几个烟花,到了艺苑,等到晚上是便一起放完!
这烟花冬至时,不少人都见过,但当时根本不知此为何物,还当是天裂了,可随着董策在艺苑这一放,众人才知晓,此乃董议郎的杰作啊!
于是乎,当夜除了来艺苑看戏的人外,几乎各路商贩,百姓,乃至于士族都有人来艺苑拜访,求见董策。
士族是不能不见的,在答应为他们制作一批烟花后,然后才到商人,这商人上丨门,自然是为了谈论烟花贩卖一事,想从董策手里购买,然后拿到其它州府贩卖,当都被董策一一回绝了,即便是陆可轩和梅娘子这些合作商,他之称来年再说!
借着研制烟花的借口,董策似乎在艺苑失踪了,也好在艺苑完全上轨,三国连续剧也顺利演着,不过后续排练还需要人把关,这点,董策交给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那便是涂小果!
每次董策监督排戏时,涂小果就跑来凑热闹,见到董策指点完戏子,她就喜欢问:“师父啊,为什么要这样演?刚才不是很好吗?”
而董策则一边看排练,一边给她解释,久而久之,这丫挑剔的眼光自然远非常人可及,整个艺苑除了董策外,就数她最能折腾人!
不过涂小果毕竟还小,阅历不足,前段时间刚刚满十三岁,为此董策还给她作了一幅画,算是保留她脱离孩童的那一刻!
为了让涂小果镇得住戏子,在让人教她人情世故,董策还安排了周琮和甄琬协助,本事让周琮撑场面,甄琬叫她人情世故,结果,这小丫头居然把这二人当作了棋子,遇到戏子敢和她玩硬的,她就让周胖子上,如果戏子哭哭啼啼,她就让甄琬上,弄得本因为东家不在,可以逍遥的戏子们,再次坠入了小果的深渊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行半仙
腊月初,一日冷过一日的天气,没有冷却金陵的热闹,腊八祭祀即将来临,这前两日的市集是异常热闹,不论金陵府城当地百姓,或是周边县城乡里,聚集在此地的人比之冬至赏花灯更为热闹,浩浩荡荡的人群就如潮水般涌来,未及午时,市集里米、肉、菜、布四大行已经人满为患,摩肩接踵!
便在这热闹非凡的市集之外,数条街道上也是摊位如龙,连绵无边,几个所有摊位前都有客人驻足,但唯独街头边角一处的摊位却是无人问津。
此摊位竟有一张尺高几案,案上的文房四宝也非卖品,而几案之后一白发苍苍老者,身着一袭如发色般的宽大白袍,老神在在盘坐街边,闭目假眠,其容其貌,其姿其态,端的是仙风道骨,入世高人啊!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偏没有人敢上前问津,实乃奇了大怪!
“嚯!一卦千金!啧啧……我说老头,你这算的哪门子卦啊?”好不容易有人上前问津,但一开口却令人感到刺耳。
老者苍然白眉微微一动,半睁眼睛看向问话青年,淡淡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夫窥天机,算福祸,警醒世人防灾避祸,当值千金。”
“唉吆喂,我说老头啊,你娘生你的时候,怕是稳婆一个接不稳,让你一头磕在地上了吧?”
老者闻言,直接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青年更乐了,冷笑道:“既然你这么会吹,可有算过等会儿你遭什么难啊?”
老者眼也不睁,从大袖里拿出一小吊钱往案上一放,便又老神在在的打其坐来。
“哟喝!”青年还真是愣住了,因为他正是来找这老头要钱的!
此人乃是这一带的地痞,专做那勒索保钱一事,如若不给。他便会叫人砸了人家的摊子,然后再来索要,若再不给,那可不仅是摊子没了。连人也要准备好去抓药吧!
不过为了方便收到保钱,他们都会十分注意这些摊位的生意情况,生意好则多收,生意不好随便收点,并且针对的对象多是外地人。这些人多是府城周边县乡里的,比较憨厚,更不敢闹事。
像眼前老者这种摆了两天,还无人问津的摊子,想来也没啥油水,青年本想随便收个一二十文即可,但他没想到老者一出手便是一小吊钱,足有百文之多,可是这不仅没让他高兴,反而有些疑惑了!
“这可不算啊!”青年撇撇嘴。蹲下来伸出一指,穿过钱线挑了起来,看着闭目的老者嗤笑道:“你在这儿待了两天,怎会不知我是干什么的,所以此番不算,你在算算,呃……就算我,何时能发大财啊?如果算得准,等小爷发了大财后,千金自然少不了你的。若是不准,这钱自然用不着付了!”
青年这番话惹得不少人侧目,特别是旁边的摊主,心里立即暗骂这痞子无耻。不论人家算不算得准,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你小子居然还找人家麻烦,简直就是畜生啊!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旁人也没几个敢多嘴的。就算有那么几个想管一下的,也被身边家人朋友给阻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门前雪还没扫干净,谁管你家瓦上霜啊!
而老者却只是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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