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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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侧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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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你放手!”男子使劲掰着女人的手,岂料女人手劲极大,硬是掰不开。男子手足无措,身上衣物被拉扯地有些凌乱。受了此等侮辱,男子开始掉泪。
  “哟,还哭呢?老娘带你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你喜极而泣了?”女人恬不知耻地想要伸手去摸男子的脸,男子慌忙中意外地甩了那女人一耳光。
  “贱人!”女人恼羞成怒,提起手正要朝男子招呼去,手却被人擒住,动弹不得。
  “臭娘们儿,放手!”女人瞪着面前挡着她的念秋,眸子里能喷出火来:“莫非你是这贱人的姘头,来救你这奸夫的?”念秋一动不动,仍旧抓着她的手,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她与忆夏陪伴在主子左右这么些年,谁不给她们一点面子?似这般言语无状,死个十次八次的也不为过。
  “你,你胡说……”男子听到“姘头”、“奸夫”这等字眼,眼泪更是“噼啪”地往下掉:“我才不是,你胡说!”
  女人正要怒声斥骂,诗青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冷然地觑了她一眼,有机灵的龟婆搬了椅子在她身后,诗青便稳稳坐了下来,敲了两下椅子扶手,不经意地朝念秋吐出四个字:“教训教训。”
  念秋点头应是,一个巧劲便把女人从男子身边扯了过来,女人还没开骂,就被念秋一腿刮倒,直直朝着男子跪了下去,刚闷哼了一声,脸上便接二连三地开始挨耳光。
  打了有十来下,诗青摆手喊停,道:“她嘴臭,拿板子来抽嘴好了。抽脸做什么?抽花了岂不可惜?”念秋为难地望了诗青一眼:“主子,我不会抽嘴,下手重了打得她满口找牙怎么办?”
  “唔,那你叫鸨公来。”
  念秋叫来鸨公,让她楼里的龟婆使板子抽嘴,鸨公为难地求情:“这位大人,我醉情楼得罪不起客人,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诗青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你照我的吩咐做,以后楼里的事我替你担待着,去吧。”
  四周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那些请诗青来的人大臣更是忐忑不安。醉情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条花街里算得上是中上位置。不知诗青身份的人只觉得这人权势必是大的、而且家中有钱,挥金如土;而那群大臣却是想着——若是摄政王要插一脚进来,那将来醉情楼必是奕京第一青楼啊!
  鸨公将信将疑地唤了龟婆来,正要拿着板子往那女人嘴上抽的时候,那男子细声地叫道:“等一下。”
  诗青挑眉望去,男子紧拽着手心,已经捡回来的篮子挎在手腕上,衬得那截露出来的皓腕更是晶莹。“她……她要是出了人命,小姐你……”说着便朝诗青望去,未施粉黛的脸上五官姣好,因为担忧而染上的一抹清愁漾在乌黑的眼眸里,皱眉形成的“川”字竖在眉心,却是乌发如云,清减秀丽,楚楚堪怜。
  诗青的心弦忽而一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音调转缓:“就算我在这要了她的命,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你别担心。”
  的确,对摄政王语出不敬的罪名,足够让这女人被凌迟处死了。
  “可是……”男子绞了绞衣间垂下的流苏绦子,还是劝道:“不用为了我给小姐树敌,她……我也没怎么样……”只是点心都撒了,没有银钱进账。男子小声黯然地加了句说给自己听,但修有内力的诗青还是听到了,眼睛一扫篮子里面,见的确有一些糕点残屑,唤来鸨公问道:“他是你们楼的人?”
  “不是。”鸨公答道,“他只是来楼里兜售糕点赚点儿银钱。哎,也是个可怜人。”
  诗青点点头,突然笑了:“那么,你把糕点卖给我吧。多少钱,你说。”
  男子一愣,然后摇摇头:“小姐,糕点都撒了,没有能卖的了。你要是想吃,我……”男子想说“我明日给你送来,”又恍然意识到今日自己招惹上了天大的祸端,这地方是万万不能来了的,所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无妨,当是我吃了便是,念秋,付账。”
  念秋答应着要往袖袋掏钱,大臣里有人赶紧上前赔笑:“这等小事我来便好,我来便好,不劳烦念秋姑娘。”念秋也没坚持,仍旧回去押着那女人。
  “不行,小姐,我不能要。”男子几番推拒,为难地望向诗青:“无功不受禄,你非但没有吃我的糕点,还帮我解了围,怎么说也该是我报答你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见实在推脱不过,男子恼了:“小姐莫非当我是那等贪图便宜之人?”
  这等脾气倒是让诗青有些佩服,难得碰见一个不奴颜媚骨的男人,心下自然多出一份好感。摆手让人退下,诗青沉吟了下,说:“既然你不要,那便罢了。只是依你看,这女人要如何处理?”
  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让救他的小姐把这女人扭送官府,却又怕这女人有什么官家背景,到时候官官相护岂不是连累了恩人?可若是就这样放过这女人,非但拂了恩人的面子,还怕女人将来报复。
  “送官如何?”诗青也没真打算听男子的意见,按着男子说的做,她独断专行下命令已经很多年了:“念秋,叫人把她给我扔出去,丢到奕京府尹地牢去。”念秋沉声答应,拖着被打地还有些神思不清的女人就出了门。
  男子愣愣地望着那一幕,有心想说什么,面上为难得很。四周之人也是目瞪口呆,都料不到诗青有此番作为,真是太……有魄力了!正当厅堂里鸦雀无声的时候,忆夏返回凑近诗青耳边说了几句话。诗青一怔,倒笑了。
  “也好,免得我还要找由头。她女儿自己犯在我手上,不得不说也是缘分。”说完便起踏步要走,顿了下回过头来对那群大臣道:“都散了吧,夜深人静的,各位府上的夫侍怕是望穿秋水了。”转身的一瞬间,诗青又扫了那男子一眼,顿了顿后才大步流星地出了醉情楼的门。?

☆、第004章 战事

?  回到摄政王府,诗青梳洗了一番后来到了书房。尽管已经是子夜,但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的。诗青推开房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径直站在了高位旁。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沉声问道:“丹冬人呢?”
  忆夏上前答道:“主子让我查人的底细,我手头有事忙不过来,便让丹冬去了。”诗青点点头,用力抬起右手至耳边,掌心向下,五指并拢,行了个军礼,道:“坐。”
  众人“唰”地齐声还礼,整齐划一地撩袍坐下,眼睛明亮地望着诗青,等待着她下命令。
  这种极具现代化的兵将管理方法是诗青带来的,起初她只是觉得士兵见了将领也要下跪,着实太不通人情,便改了行礼制度,显得军将士兵皆为一家。此种方法虽说当时引起了莫大的争议,但却广受服役的士兵推崇,连带着让诗青也被她们奉若神明。
  诗青拿起桌案上的密报,仔细又审视了番后,问:“这消息各位都看过了,不知道有什么见解和建议?”
  其中一个年约二十的黄衣女子起身敬礼,双目崇拜地望着诗青,道:“末将等均以为,时不可待,莫失良机。”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人附和:“李参将说的是,想来如今出兵正是大好时机。”
  “我方兵将早就磨拳擦掌,只待一战了。”
  “将军只管下令,众将士必马革裹尸,不破不还!”
  诗青将战报放下,考虑了一下,道:“此去千里,边境之战拖不得。若是领兵出战,就算日夜急行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到边关,这是其一;其二,那儿冰寒雪冻,寸草不生,且地形复杂,恐怕……有些不利于我方作战;再有其三,北狄人作战勇猛,手段凶残,说是以一敌十也毫不夸张。如此,众位认为还是作战良机?”
  黄衣女子李参将璀璨的眸中光彩渐渐黯淡下去,死握着拳头。
  房中众人也是一径沉默。“难道……我们就要放过这次机会,任由那北狄蛮贼继续戕害我边防百姓、卫国兵将?”李参将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诗青:“将军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边境的姐妹们都等着与那北狄贼子背水一战,将军如此分析,便是不让我们出战,这让姐妹们情何以堪!”
  “李昭!”诗青厉声喝道:“你方才没听到本将军说的话?难不成你要让你的姐妹们前去送死!”
  李昭梗着脖子固执硬声道:“末将只知道,众姐妹就算是拼死,也要捣了北狄贼子的老巢,为那些乡亲父老,姐妹兄弟报仇雪恨!”
  气氛一刹那僵持住了,诗青瞪着李昭,久久未曾答话,而李昭也是死犟着不肯妥协。房内的其他人有想为李昭说话的,可又怕这样会惹得诗青更加恼怒,万一把李昭的罪往重里治,安一个“不听军令”!
  “好,好!哈哈哈……”不料诗青却忽然朗笑出声,眼里是一派欣赏之意:“李昭,你胆子不错啊,敢跟本将军对着干!”
  李昭嗫嚅了下,不知该如何答话,诗青又道:“既众意如此,本将军若是再不准,岂非只手遮天,不知听取谏意?”
  “将军?”
  “早就决定好了,这次,一定要直捣北狄,永绝后患,还天下一派海晏河清!”
  “末将誓死效忠将军!”
  “明日早朝,死谏出兵!”
  “是!”
  北狄一直以来便是大荣的心腹大患。冰天雪地的地方,多以游牧民为人口。王庭之处隐蔽至极,大荣建国以来,派出的无数精兵都没探到其确切位置所在。然而诗青做到了。她一手训练出的暗探深入北狄腹地,找到了他们的王庭。雪鹰传来的信上如实写道:王庭守卫牢固,坚不可摧。若战,胜算不大。但如今北狄王庭新旧交替,内乱犹甚。此乃,战机。
  诗青交代完了事情,待众人纷纷离开后,倚在椅子上揉着眉头。忆夏自门外进来,低声道:“主子,丹冬回来了。”
  诗青示意人进来,灵敏的感觉轻易便探知丹冬人站在她面前。诗青闭着眼,道:“说。”
  “是。”丹冬展开手中小札,毫无起伏地道:“醉情楼闹事的那女人虽说是左相的女儿,但却是庶出,其生父只是个小官的儿子。虽说是左相老来得女,在家也得宠,但以她来激怒左相,恐怕还是不太好糊弄……”说着瞥了忆夏一眼,忆夏极轻地哼了声。
  丹冬继续道:“至于那位公子……”丹冬有点儿搞不清自己主子想要做什么,捏着小札不知道该如何说。诗青没听见丹冬继续,皱着眉睁开眼,沉声道:“怎么不说了?”
  “回主子,那位公子身世有点儿复杂。”
  “哪儿复杂了?”诗青直起身子敲着书案:“说来听听。”
  丹冬面色愤恨地看了下忆夏,见忆夏警告地横她一眼,心里叫苦不迭。明明忆夏和念秋才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人,自己是供职军中的啊!这种查探人家公子的事情怎么就被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主子这么些年来不近男色的,突然怎么就对个公子感兴趣了?
  丹冬怨念地回道:“那位公子姓夏,闺名烨煊,本是个大家公子,后来被赶了出来,如今开了个点心铺子,每日抛头露面卖点心。名声不是很好。”
  “自食其力?倒也不错。”诗青顿了顿,又问道:“夏烨煊,烨煊,夏家……是哪个夏家?为何被赶出来?”
  主子,您别那么叫人家未嫁公子的闺名好不好!丹冬斟酌了下,才回道:“是苏州夏家,捐官捐地最勤的那个。这位夏公子的娘便是那个夏三仕。至于被赶出来的原因,有知情的人都说是因为夏公子生父偷人,珠胎暗结,十月后生下一个女儿,主夫以此为内院之耻,又心存仁慈不愿害人性命,便将夏公子及其生父,以及刚出世的女娃撵出了夏家。”
  “珠胎暗结,心存仁慈?”诗青讽刺地一笑:“这位夏家主夫手段还真狠厉。”
  那个在醉情楼里遭遇难堪的瘦削的男人怕是受了不少苦吧?想起那人一身粗布麻衣,却浆洗地很干净清爽,虽然打着补丁,但针脚密实,若不是自己眼力极好,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苏州夏家么?
  “我记得,夏家有好几个人好像都是左相的门生吧?”
  “回主子的话,夏家算是一家投靠左相的。”
  “唔,那也还算是缘分。”诗青轻笑一声,下了今日最后的三个吩咐。
  “忆夏,待会儿去知会奕京府尹一声,让那左相的‘老来女’,多关几天。”
  “是。”
  “丹冬,使个人去醉情楼一趟,打声招呼,就说让他们楼里继续买夏家公子的点心。以后定时去他的点心铺子取,银钱我出。另外去跟宋癞头说一声,以后多关照下醉情楼,有事儿跟我打声招呼。”
  丹冬吃了一惊,到底在军中历练了几年,还是很沉稳地应:“是。”
  “另外,吩咐下去,整理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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