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拿得动,借几片都没关系。”他无所谓地耸肩。
“谢谢。”雨浓高兴地不知该如何表达。“你真好。”她一迳地直笑。
他莞尔道:“这时候的好人已经不多了,小心被骗。”她实在单纯的可以。
“没错,说不定雷澈借你CD是别有企图。”曹建辉走过来,坐在另一面墙的沙发上,灌口啤酒。
“怎么会?”雨浓摇头,她见娜娜也走出录音间,正在和江新义说话。“怎么不录了?”
“等一下是苏梅君录音的时间,她应该快来了,如果见到我们还霸占这里,她可是会板起晚娘面孔。”曹建辉又喝口啤酒。
“苏梅君要来?”雨浓兴奋地张大眼。“完了,我忘记带纸来,我要请她签名。”
“不要紧,这里多的是纸笔。”雷澈说。
“不过她会不会帮你签名就不晓得了,她那个人可是大牌得很。”曹建辉捏扁啤酒罐,丢到垃圾桶内。
雨浓还没回话,就瞧见有人开门进来,正是苏梅君,她今天又比昨天更美艳了,她穿著一袭紧身的黑色短裙,足蹬三寸高跟鞋,脸上挂了一副大大的太阳眼镜,长发高高的绾起,露出优美的颈项,手腕还带了金链子,手上则拿著绒皮的小包包。
“她好漂亮。”雨浓赞叹。
“不漂亮怎么可能走这行。”曹建辉理所当然的说,美女见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苏梅君拿下太阳眼镜,走向他们。“终于见到你了,雷澈。”
“有事吗?”雷澈耸眉。
“见到女士不是该起身吗?”她交叉双手于胸前。
雨浓立刻就站起来。“你好。”她有些紧张。
曹建辉笑出声。“雨浓,你坐著就好。”
苏梅君转向雨浓。“这个小妹是谁?”
“我不是小妹,我叫陈雨浓,昨天我们见过面。”她解释,近看苏梅君更漂亮,她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明星。
苏梅君只是耸耸肩膀,她一天见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对她有印象。
雷澈拉一下雨浓的手,示意她坐下就好,不用直挺挺地站著。
雨浓坐下,小声地问雷澈:“哪里有纸?”
雷澈指著墙角的箱子。“那里有她的海报。”
苏梅君的唱片宣传海报早就印好放在那里了,那些都是要送给唱片行的。
雨浓赶紧起身到箱子前拿了一张海报,紧张地冲回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啊……”她撞上长几的一角,整个人往前扑。
雷澈伸手接个正著,雨浓跌在他身上,曹建辉则哈哈大笑。
雨浓狼狈而慌张地爬起,瞥见雷澈带笑的眸子。“小心点,已经第三次了。”他微笑地说,她愈紧张就愈容易出错。
“对不起。”她急忙将掉落地的海报捡起。
“什么事这么好笑?”正在和娜娜说话的江新义偏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雨浓栽个筋斗。”曹建辉笑著回答。
江新义和娜娜走了过来。“小心点,可别摔伤了。”江新义说,随即转向苏梅君。“该你录了,最后一首曲子已经写好了。”
雨浓小声地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签名?”她把海报递到她面前。
“如果有笔的话。”
雨浓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签字笔。“谢谢。”她好高兴。
一等她写完,雨浓立刻又向她道谢,兴奋地拿著海报,苏梅君对江新义说道:“快点录吧!我等会儿还要赶回摄影棚拍戏。”
雨浓坐回雷澈身边,看著大明星进入录音室。“她人满好的。”她不觉得苏梅君有耍大牌的样,她很亲切地帮她签名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是雷澈带来的,她当然得做个人情。”曹建辉说。
“是吗?”雨浓望著雷澈。
“说得现实的话就是这样。”雷澈看了手表一眼,昨天写曲熬夜,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噢!”这种人情世故还真是复杂,雨浓不知还能说什么。
“阿辉,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娜娜冷淡地说。
“我去上个厕所就走。”曹建辉起身走出录音室。
“我们也该走了。”雷澈对雨浓说道:“我去和阿义说几句话。”
“好。”雨浓点头,见他起身走向江新义,她礼貌地向娜娜点个头。“你好。”
娜娜冷冷地瞄她一眼,没有回话。
雨浓见她一脸漠然,觉得有些可怕,她似乎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于是可怕的沉默杵在两人中间;当雷澈招手,示意该走了时,她大大地松口气。
她拿著海报,在经过娜娜的身边时,仍礼貌地向她说声再见。
“讨厌。”
雨浓愣住,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讨人厌的家伙。”娜娜冷冷地瞪她。
雨浓觉得好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为什么会这样?
※※※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雷澈启动车子,见她不停地叹气,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我是不是很惹人厌?”雨浓难过地说。
“当然不会,为什么这么问?”他驶出地下停车场。
“我第一次被人家说讨厌这种话。”她叹息出声。“真是不好受上
“谁讨厌你?”他摸不著头绪地问。
“娜娜。”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我昨晚喝醉的时候惹怒了她?”
“你昨晚没见到她。”
“那她为什么讨厌我?”她更无法理解了。“我长得很可怕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他笑出声。“你很可爱,不可怕,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晓得,可是好难。”她又叹口气。
“别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
雨浓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嗯。”她笑著点头,他的话总能振奋她的精神。
“有人讨厌你吗?”她问。
“我想有吧!”他耸耸肩。
“谁?”
“这我就不晓得了。”
“我想不会有人讨厌你,你很好、很好。”她拚命点头。
他看了她一眼,扬眉道:“我哪里好?”
“都好,我是说真的,你不要笑。”她红了双颊。
“没有人会那么好的。”他咧嘴而笑。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十全十美,但至少你很照顾我。”她微笑。“虽然爸爸和哥哥都说男人很坏,但我觉得你是好人。”
“你哥哥说的没错,你这么相信人,很容易被骗的。”
她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上台北之前,妈妈曾去找过算命师,她是想问我适不适合上台北,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结果不好吗?”
“相反,结果很好,可是爸爸和哥哥却更生气了。”
“他们原本是想若算得不好,就可以阻止你来了,对吗?”他猜测。
“嗯,但是他们生气的不是这个,算命说我往北大吉,而且红鸾星动,会有喜事传出,爸爸和哥哥一听,脸色更难看了,所以才会告诫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叫我不要和任何男人有所接触。”
“他们不想你这么早嫁人,他们舍不得你。”他说。
“我知道,所以他们说那些话我可以理解,但这并不表示他们说的是真的。”
“但也不表示他们说的是假的,相信人性本善是一回事,但完全没有警戒心就太天真了。”他慎重地说。
“我并不是一点警戒心都没有,至少我晓得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她不喜欢老被当成孩子。
“十八岁还太年轻了。”他摇头。
“难道你十八岁的时候也这样想吗?”她蹙起眉头。
雷澈摸摸下巴,想了一下。“天啊!好久以前的事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老了。
“你十八岁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人?”她好奇地问。
他挑高眉毛,认真思考。“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
她微笑。“也像现在一样喜欢挑眉毛吗?”她好玩地伸手摸摸他的浓眉。
他故意将眉扬的更高。“我想是吧!”
雨浓笑出声,和他谈话好愉快,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当他们开回大楼时,雨浓才发现已不知不觉过了半个钟头,两人先到附近的小摊吃中饭,才一起走回住处。
当两人笑著走上二楼时,雨浓瞥见雷澈大门前一抹熟悉的背影。
她惊喜道:“小哥——”
陈学广立刻回头。“阿妹。”他丢下手中的香烟,雨浓正好冲上前撞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雨浓仰头直笑。
雷澈站在一旁,确信了一件事,雨浓果然能由背影分辨谁是谁。
陈学广拉开笑意盎然的妹妹,一脸怒气地扬起拳头揍向雷澈。
事情来得突然,雷澈的下巴结实地挨了一拳,他往后倒退一步。
雨浓愕然。
陈学广不断进攻,雷澈开始反击,雨浓则跑向前。“住手——”
第五章
“别过来。”雷澈喝道,他右手一个旋转,手肘撞向陈学广的鼻梁。
“别打了。”雨浓气愤地丢出手中的海报,击中他们两个的头。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浓一转头就瞧见陈学文跑过来,她松口气,迎向前。“二哥,快阻止他们。”
“别过来。”陈学文将她推到一旁,他冲上前,握拳挥向雷澈。
雷澈机灵地闪过,他早有心理准备陈家兄弟对他向来没好感,可是雨浓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联合打人。
“住手——”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她不假思索地奔向前,却踩到海报,“啊——”她尖叫一声,滑倒在地,整个人往后摔倒。
三个人同时住手。“雨浓——”
“阿妹——”
不同的叫唤声也同时响起,三人立刻跑到她身边。“没事吧?”陈学文扶起妹妹,雨浓半坐著喘气,虽然愚蠢地滑了一跤,但至少目的达到了,他们终于停止厮杀。
“有没有撞到头?”雷澈问。
“我去叫救护车。”陈学广马上道。
“不用。”雨浓抓住小哥的手。“我很好,真的。”哪有人跌了一跤就叫救护车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她再次重申。
陈学文扶她站起来。“真的没事吗?”
“没有,我用手掌撑住了,没撞到头。”她话才说完,陈学广立刻检查她的双手。
“擦伤了。”他紧张地审视她的手掌。
“这没关系。”雨浓说。
“这怎么行,细菌感染怎么办?我们送你去医院消毒。”陈学文说。
“不用了,我很好,真的,你们别紧张。”她在心底叹口气,他们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雷澈挑高一边眉毛,说道:“我家有医药箱,可以消毒。”他实在佩服他们把她保护得如此彻底,连擦破皮都要送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陈学文和陈学广看了敌人一眼,显得踌躇,他们怎么可以进贼窝,但是妹妹的伤又不能不管。
“我们还是送你去医院。”陈学广说。
“不用,我随便擦药就好。”她以眼神向雷澈求救,她可不想上医院。
雷澈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来吧!”他率先走进去。
“走吧!”雨浓往前走。
双胞胎兄弟互看一眼,扶著妹妹进去,他们打算直捣贼窟,非把里面砸一砸不可。
进门之后是处玄关,雷澈脱下布鞋往客厅走去,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陈学文和陈学广则扶著妹妹在长沙发上坐下,雷澈把箱子放在长几上,自己在另一张沙发椅坐下,他伸手掏出香烟。
“阿妹闻到烟味会咳嗽。”陈学广恶声恶气的说。
“不会,没关系。”雨浓摇头表示不介意,她没那么虚弱。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澈挑眉,拿起几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
陈学广伸手就要揍他,雨浓按住他的手。“别这样,这是人家的家里。”
陈学文拿出药水替妹妹消毒。“是他家又怎么样?”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雨浓皱眉。“为什么这么没礼貌?”
“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们打了整晚的电话都没人接,家里很担心,如果不是妈妈阻止,我们昨晚就上来了。”陈学广抹去方才被击中鼻梁而流出的血。
“我在睡觉没听到电话声。”雨浓说。“大哥、二哥没上来吧?”
“没有,他们有工作,不过他们说如果中午以前还找不到你就要上来台北。”陈学文盖上药水瓶。“爸也会来。”
“天啊!”雨浓叹口气。
“刚刚我们去学校找你,老师说有个高高的男的来替你请假,说你不舒服,所以我们就猜那个男的一定是他。”陈学广指著雷澈。
雷澈叼著烟吐口气。“所以你们一个在二楼等,一个在三楼等。”
“你昨晚对雨浓怎么了?她为什么会不舒服?”陈学文质问。
雨浓立刻解释:“是这样子的——”
“她昨晚是不是睡你这儿?”陈学广冲上前扯住雷澈的领子。
“别这样。”雨浓挡在两人中间,小哥的脾气是全家最火爆的,再这样下去又要打起来了。
“雨浓,过来。”陈学文抓住她的手。
“不要——”
“你有种就别躲在女人背后。”陈学广怒道。
“这句话听起来满严重的。”雷澈自沙发起身,嘴巴仍咬著香烟。
雨浓转身推推雷澈的胸膛,示意他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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