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澈没有说话,楚烙又道:“你明知道这样她会愈陷愈深,你到底在搞什么?”他顿了一下,眼尖地瞥见雷澈腰带上多了一件东西。“这什么?”
“会喷火的东西,俗称打火机。”雷澈没好气的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带起打火机了,你被圣诞老人的麋鹿撞坏脑袋了吗?”楚烙不可置信的说。
“这是圣诞礼物。”
“圣诞老公公送的。”楚烙大吃一惊。
雷澈挑高眉。“没错!因为他的鹿撞坏我的脑袋,所以他送给我当作赔偿的礼物。”
楚烙大笑。“天呀!记得提醒我今天晚上在窗边挂袜子。”他伸手拿下雷澈的打火机钥匙圈,当他瞧见上面刻的字时,差点没笑到得内伤。“这个圣诞老人还真有意思,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圣诞老人是谁。”他把打火机还他。
雷澈挂回腰际,楚烙不赞同地大摇其头。“你怎么可以收她的礼物,你到底怎么回事?神经搭错线吗?难怪你会神经性牙疼——”
雷澈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道:“我已经够烦了,你别再鬼扯行不行。”
楚烙露出笑容。“你的表情让我想到大学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凶恶的表情。”
“你想要我打烂你的脸吗?”雷澈火道。
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他微笑。
雷澈放开他,铁灰著脸走开,楚烙慢条斯理地拉好皱了的衬衫,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看样子他快爆发了。
雨浓坐在吧台,视线却一直紧盯著雷澈,不晓得他们在谈什么?
“你喜欢雷澈。”
“啊?”雨浓别过头,看著坐在身边的雷浚。“你说什么?”
“你喜欢雷澈。”雷浚重复道。
一朵嫣红染上雨浓的双颊,她低头喝口热茶,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最近脾气不好。”雷浚喝口酒。
“为什么?”雨浓问,看著雷浚让她很有亲切感,因为这会让她想到雷澈。
“他的牙疼。”
“我知道,可是检查不出原因,他好像很痛苦。”雨浓皱著眉。“他应该再去检查一次,可是他却说不会有用的,他怎么知道?难不成他要这样忍耐下去。”雨浓不自觉的又向雷澈望去。
“是你让他牙疼的。”
“我?”雨浓睁大眼,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让他承受很大的压力。”
雨浓怔住,随即沉默下来,她的双手捧著茶杯,感受温暖的热度由掌心传来,她盯著袅袅上升的热气,落寞地叹口气。
她明白她造成雷澈的困扰,她就像个任性的小孩一样缠住他,让他为难,如果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会怎么做呢?告诉他!虽然我们做不成恋人,但还是希望能继续当朋友,或是两人从此之后形同陌路,假装不认识彼此;她又叹口气,不管哪种方法都让她难受。
“怎么了?”
雨浓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抬头,曹建辉带著笑容。“在叹什么气?小孩子可是不行一直叹气的,好运会飞走。”他右腿一跨坐在雨浓右手边,整个人有些喘,他刚打完鼓,汗流浃背的。
因为是圣诞夜,所以PUB今晚不营业,只招待熟识的朋友,这是每年的习惯,虽然不营业,但朋友全聚在一起还是满多人的,刚刚敌不过众人的鼓噪,上台打了五分钟的鼓,差点没累垮他。
“怎么不和茵茵一样,到舞池跳舞?”曹建辉灌了一整杯冰水。
“我不会跳。”雨浓说,茵茵只是先到这儿来疯狂一下,等会儿还要去参加学校的圣诞舞会,再晚一点还要到朋友家狂欢,茵茵告诉她,今晚像赶场似的。
“很简单的,你就随便扭一扭,动动身体就行了。”曹建辉下了高脚椅。“来,我教你。”他抓她的手臂。
“不用了,我真的不会。”雨浓急忙推辞,她不敢想像自已扭来扭去的模样,一定丑死了,可能跟猩猩差不多。“我在这儿和雷大哥说话就好,他也没跳舞。”
曹建辉笑出声。“你要雷浚跳舞是不可能的,他外号叫‘雕像’,雕像怎么会跳舞?”
“我也是雕像。”雨浓点头如捣蒜。
曹建辉不顾她的反对,拉她下高脚椅。“很简单的。”
雷浚本想叫阿辉不要勉强她,却察觉更适合的人正走来。
“我不行。”雨浓摇头,瞧见雷澈走向他们,她如获救星般地松了口气。
雷澈走过来,脸上的表情仍因为楚烙的话而铁青著,他皱眉地看著曹建辉在拉雨浓。“怎么回事?”
“我要带她去跳舞。”曹建辉抓著雨浓的手腕。
“我不会。”雨浓摇头,小脸满是焦急。
“就是不会才要学。”曹建辉笑道。
“可是……”
“她不想就不要勉强她。”雷澈不悦地拉开曹建辉的手。
曹建辉诧异道:“你火气怎么这么大,牙齿又痛了?”他看起来杀气腾腾地。
“这里有谁不知道我牙疼?”他的脸色愈来愈差,不用想也知道是楚烙那个广播电台宣传的。
“我想打扫的老伯可能还不知道。”曹建辉开玩笑。“你等一下最好别吃蛋糕。”他转向雨浓。“你真的不跳吗?很好玩的。”
“不用了,谢谢。”雨浓不好意思地说,似乎糟蹋了人家一番好意。
“嗨,你们这些帅哥全杵在这儿做什么?”
王颖涂著蔻丹的鲜红手指搭在雷澈肩上,慵懒地靠著他,左手拿著高脚杯,一袭露背开衩的连身窄裙,衬托出她高挑姣好的身材。
雨浓觉得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而她亲昵地倚著雷澈的模样让雨浓心中掠过一抹惆怅,如果她是这里的其中一位高挑美女,雷澈是不是就会喜欢她呢?她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美艳世故,不像她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豆芽。
“这小女生好眼熟。”王颖勾人似的眼眸眨了眨。“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喝醉酒的小妹妹。”她微笑著。
“我不是小妹妹。”雨浓咕哝道,这句话她不知说了几次了,可是每个人仍认定她只是个小妹妹。
她受伤的表情让雷澈的牙又隐隐作痛,雷浚瞄了弟弟一眼,手掌压向右脸,双胞胎就是这点坏处,所谓的有“痛”同当,如果雷澈再不把事情解决,他就要出面干涉了,虽然他的牙齿只是轻微抽痛,但是感觉如芒在背,非常的不舒服。
“今晚可是圣诞夜,至少得跳支舞吧!”王颖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右手勾著雷澈的手臂。“阿辉,换个音乐,放首慢的吧!”
“遵命,大小姐。”曹建辉走到唱盘边。
“跳支舞吧!”王颖笑著滑进雷澈的臂弯。
雨浓直愣愣地望著雷澈,他避开她的眼神,拥著王颖进舞池,雨浓低下头,雷澈的牙齿则愈来愈疼了。
“我们也去跳支舞。”雷浚下了高脚椅,搭著雨浓的肩。
雨浓诧异地抬头。“我不会。”
“我也不会。”雷浚带她进舞池。“最高原则就是别踩到对方的脚就行了。”
雨浓被他的话逗笑。“那我想我们只能站著不动。”
雷浚一手搀著她的背,一手握高她的右手。“打起精神来。”她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
雨浓点头。“谢谢。”她明白他是想振奋她的精神。
“现在我来说明一下,我跨左脚,你就退右脚。”雷浚一边讲解,一边做动作,雨浓则专心地盯著他的脚,深怕不小心踏到他。
这时旁边过来一对舞者,楚烙拥著茵茵滑过来。“阿浚,别告诉我是圣诞老人教你跳舞的。”他大惊小怪地嚷著。
“舅,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茵茵也叫。雷浚耸肩。“我本来就会,只是不跳罢了。”
“你还真会装。”楚烙松开茵茵,对雷浚说:“换一下舞伴。”他使个眼色。
雷浚放开雨浓,楚烙立刻插了进来,雨浓不解地抬头,楚烙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和我跳舞得在一年前就先预约,这次特别优待你。”他揽近雨浓。
雨浓笑出声,他真的很爱开玩笑。
“喂!别把头低下来,不看我的脸是一大损失。”楚烙托起她的下巴。
“我怕踩到你的脚。”她解释。
“能被你踏到是我的荣幸。”楚烙夸张的说。“不过跟你跳舞还真累,我的脖子好像快抽筋了。”她实在太矮了,害他得一直弯著背,不过当他瞥见雷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时,他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雨浓。”楚烙叫唤一声。
“啊?”
“请看我的脸,目光不要乱飘。”他扣住她的小脸,她一直在追随雷澈的身影,都没在听他说话,真是太侮辱人了。
“噢!”雨浓不好意思地涨红脸。
她脸红了,雷澈绷著一张脸,楚烙这家伙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还有他为什么碰她的脸?
“雷澈,和我跳舞有这么痛苦吗?”王颖用指甲刮一下他的脸。“你到底在看哪里?”
“没有。”雷澈扯出笑容。
“雨浓,别动。”楚烙突然道。
“怎么了?”雨浓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被吓了一跳。
“你的睫毛上有东西。”
雨浓立刻抬手要抹眼睛,他制止她。“我来就行了。”他俯身凑近她的脸——
这是他的极限了,雷澈一个跨步拉起楚烙的头发。“你在干嘛!”他咬牙地扯住他的领口,右手握拳。
“别弄乱我的发型。”楚烙立刻道。
雨浓急忙道:“楚大哥只是——”
“不用解释。”楚烙摸摸雨浓的头。“你干嘛那么激动?”楚烙嘻皮笑脸地看著雷澈。
这家伙!雷澈眯起双眼,他是故意的,雷澈放开他,伸手拉著雨浓穿越舞池和人群,推开PUB的门走出去。
楚烙再次拉拉领口,室内仍是一片静寂,曹建辉走了过来。“怎么回事?雷澈最近是吃错什么药,还是他的牙齿已经不行了?”
“他竟然抛下我这个大美人。”王颖摇头,脸上是受到侮辱的表情。
茵茵不解地问雷浚。“舅,怎么回事?”
“只是神经紧绷。”雷浚回到吧台坐下来,啜口酒。
“很快就会没事了。”楚烙说,他感觉得出雷澈紧绷的弦要断了。
而他,将会是弄断那条弦的人。
第七章
雨浓站在寒冷的屋外,搓搓双手,这几天寒流来袭,所以温度降到十度左右,让她非常不能适应。
雷澈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伸手拿根烟点燃,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楚大哥只是想帮我把睫毛上的脏东西拿掉。”雨浓打破沉默,雷澈不发一语的模样好可怕,也让她不安。
雷澈俯视她的脸蛋,根本没有东西在她的睫毛上,楚烙果然是想惹火他。
雨浓举手抹抹眼睛,想把楚烙所说的脏东西清掉。“还有吗?”
他摇头,雨浓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回去吧!”雷澈吸口烟。
她听话地想进PUB,他扣住她的肩。“我是说我送你回去。”
她愣住。“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你呢?你送我回去后还要来这儿吗?”
他点头,雨浓摇头。“我不懂,为什么?我想和你一块在这儿过圣诞节。”她大大的眼睛定定地望著他。
雷澈别过脸,避开她的眼神,深吸口烟,该死,他实在没有办法招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为什么?”
他没有回话,雨浓的脸上是受伤的表情。“我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雷澈踏熄烟蒂。“等你长大就会懂了。”
他的话给她重重一击,他还是把她当小孩看待,她麻木地转开身子,雷澈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们怎么还不进来?”茵茵推开门。
雷澈的手放了下来。“我正要送雨浓回去,她不舒服。”
“不舒服?”茵茵快步走到雨浓身边,转过她的身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她张大嘴,雨浓的脸白的像张纸。“我送她回去好了,我正要赶去参加学校的舞会,反正顺路。”她今晚可是大忙人,得赶好几场。
雷澈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让茵茵送雨浓回去。
茵茵扶著雨浓坐进红色跑车,“咻”地一声,驶入街道。“你怎么回事?失魂落魄的。”
雨浓摇头,茫然地注视霓虹闪烁的街道,任冷风吹拂她的脸颊。
“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茵茵瞄她一眼。“喂!你哑巴了啊!”
雨浓转头看她一眼,却发现身上仍按著雷澈的西装外套,忘了还给他,她不自觉地叹气。
“喂!”茵茵大喊。“你耳聋啦!”
雨浓愣愣地抬起头。“什么?”
“我真的是败给你了。”茵茵受不了地摇头。“你的三魂七魄飞走了是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有心事就说出来。”
“没有啊!”她摇头。
“快说,不然我要骂人了。”
雨浓讶异地张大眼,只得道:“真的没什么。”
“快说。”茵茵叫道。
“我只是……”她落寞地抓著外套的袖子,叹口气。“他不喜欢我。”
“谁?你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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