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耐烦地挥手,骂道:“少自命清高对我说教,你们有钱人不会懂我们穷人家的日子有多苦!”
侬侬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在暗地里对项家搞鬼的人是你?”
女人得意地笑道:“这你就猜错了,其实我还得感谢你们家呢!要不是你奶奶将我老公送入牢里,我们全家也不会因祸得福,不但还清了债务,还有一笔钱可拿哩,嘿嘿嘿——”
“什么意思?”对方不怀好意的态度,令她全身警戒,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
女人幸灾乐祸道:“我后来才晓得,原来有人比我更恨你奶奶,抓你来这里不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受雇于他人罢了,而那个人正在等你,跟我来。”
不得已之下,项侬侬只好起身跟著她,然而一下床才发现自己双腿虚软无力,怎么回事?
“想逃的话最好死了这条心,因为你身上的药性还没退,就算逃走,也只会半路倒在这偏僻的山上被冷死,或被野狗咬死!”
侬侬冷冷瞪著她,明白她说的是事实,可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想到绍怀,他知道自己失踪了,是否正著急呢?
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歹徒的目标,如果当时她能够理智点就好了,如果见到绍怀,她一定会跟他道歉,但是……她有机会再见到他吗?思及此,她打了一个冷颤,她好怕再也见不到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她已经爱他爱得很深了。
女人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站定,转过身命令:“进去吧!”
项侬侬被不客气地推进房间,脚步踉跄了一下,才一进门便感到一股阴气,这里好似终年晒不到太阳,偶尔还会吹来阵阵冷风。
一抬头,她立刻被面前的景象给吓得倒抽了口气,沙发上坐著一位老妇人,老妇人有著一张可怕的脸,一张数不清有多少皱纹的脸,该怎么形容呢?看起来就像一棵千年老树。
老妇人盯著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冷厉的目光射出一道嫉妒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诡谲,沙哑的声音折磨著人的耳膜。
“想不到那死老太婆有这么漂亮的孙女。”对方一出声,更把侬侬吓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那嘶哑的声音就像断了弦的琴,回荡在冷清的房间里,听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我们项家跟你有仇吗?”她颤抖地问。此话一出,立刻得到老妇人嘶厉的笑声。
“不但有仇,还结得很深,这全要怪你那恶劣无情的奶奶,想当年我那么尽心尽力地服侍她,她却不顾情分将身无分文的我赶出去,就因为我爱上了她喜欢的男人,便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害我吃了好多苦!幸好老天有眼,让我苟活到现在,这些年来我努力赚钱,一心一意要报仇,原本要对她唯一的宝贝孙子下手,却老是不成功,只好改变王意折磨她的宝贝孙女了。”越看那张美丽的脸庞,她就越是嫉妒得发狂,恨意像冰刀雪剑刺著心口,老妇人的面容也越加狰狞。
项侬侬全身打了一个寒颤,盯著那“风干橘子皮”般的肌肤,困难地吞著口水。
“你想做什么?”
“我很好奇,当你奶奶看到宝贝孙女被毁容时,会是什么表情?”老妇人恶狠狠的话一说完,在一旁待命的崔妈立刻亮出刀子朝她逼近。
侬侬不住地退后,脸上早已了无血色,因为药性的关系,她依然感到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死神逼近,当刀子高举时,她也叫了出来。
“不——!”
在这危急的时刻,门突然被撞开,令房内的人大吃一惊,大批的员警赶至,屋内霎时喧嚣沸腾。
侬侬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看著狰狞的老妇人及不停挣扎的崔妈,她好怕好怕:心中唯一想到的人只有耿绍怀,她多么希望能立刻奔进他怀里寻求安全感。
她真的好想他喔,思念到仿佛看见了他的幻影,还听到他的幻声。
“侬侬!侬侬!”耿绍怀不住地唤她,并将她紧紧搂在结实的臂膀里,就像怕她瞬间消失似的。
这不是幻影?项侬侬瞪大眼,摸摸他的脸,发觉是热的,真的是他,他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及时赶来救她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耿绍怀从未如此惊慌过,她一直不说话,真的把他给急死了!
“绍怀……”她眼眶一热,埋进他的胸膛里,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没事了!”他心疼地紧紧包住怀中被吓坏的小东西,幸好他的人早有防备,及时找出敌人藏匿的地方,虽然多费了些时间,总算赶得及救她。
“你有受伤吗?”
她摇头,像个小女孩般撒娇道:“我只是吓到了,绍怀,对不起,我……”
“别怕,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他温柔地抱起她,护卫在强而有力的怀抱里。
她贪婪地汲取温暖,感受他双臂传来的力量,明白自己已经安全了。
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轻道:“我真没用,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任性地离家,给大家带来麻烦。”
“这不能怪你,是我太大意,要是我早点告诉你事情的严重性就好了。”
后续的事情有警方处理,现在首要之务就是尽快带她远离这个房子。
耿绍怀将她带回住处,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并倒了杯热水给她暖暖身子,
休息了一会儿,她感到好多了,身子也没像先前那么沉重。在回来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心下有了一个决定。
“绍怀,送我回我家好吗?”
耿绍怀一愣,对她突然的决定感到讶异,定定地望著她。
“你确定?”
她点头。“我想通了,我应该要勇敢向家人争取自己的空间,而不是用离家的方式来逃避,这么多年来,我习惯了顺从,不懂得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就算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好好的有什么用?仍是在自我逃避,只有回家去跟家人道歉,并跟奶奶沟通,事情才能得到解决。也许短时间内他们不能理解,但只要我坚定自己的想法,相信可以说服他们的。”
“万一你奶奶依然固执呢?”
“我还是不会放弃,会一直努力到他们接受我的想法为止,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又如何向他们证明我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呢?”
耿绍怀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赞许与爱恋,他早看出了她柔弱背后的坚强。一手拂上她的脸蛋,额头抵著她的,低哑道:“如果他们还想把公主关在高塔里,我会持剑骑马来救我的公主。”
她含羞地笑了,闭上眼,接受他温柔的吻,一颗心终于安定地停泊在这处避风港里,不再有恐惧。
事后,耿绍怀将她带回项家,当然,连带也将这一切真相告知了项浩天及项家所有人,震惊是难免的,纷纷扰扰是一定的,但当一切风波平息后,接下来的发展才是重头戏。
耿绍怀正式踏入了项家大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提亲。
项家的大宅院里,弥漫著一股浓厚奇妙的气氛,很怪的感觉,是紧张,也是喜悦。耿家是项家的仇人,同时也是恩人,怎不教人心思矛盾呢?
所有仆人都无心做事,因为他们全关注著厅堂里的人,这么戏剧性的发展,不看太可惜了,所以大家睁大了眼,拉长了耳,都偷闲躲在门外停看听。
项老夫人的屋子位于项家私人社区的最里头,主人这边三代同堂全到齐了,而客人这边坐著两名男子,一是俊雅斯文的耿绍怀,一是杰门集团的创始人耿建诚,他的亲自拜访,令项家上下全好奇死了,尤其是奶奶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更吸引大家的注意,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个传说的真实性,耿建诚与奶奶曾是一对恋人?
“你气色看起来不错。”耿建诚率先打破沉默,岁月的痕迹,没有减少他潇洒的气度,看得出来这人年轻时肯定仪表不凡、英姿飒爽。
项老夫人冷道:“我气色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众人为奶奶的话捏了一把冷汗,由此可见,这两人年轻时一定是为了什么事而交恶,一旁的侬侬更是担心得想哭,雪儿悄悄握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担心,但自己却是紧张得猛抓老公的手臂,还捏出了红印子。
项浩天的父亲项靖荣忙打圆场。
“两位能够光临寒舍,实在是我们项家的荣幸,尤其这次耿公子救了侬侬,我们都很感激——”
“感激什么,是他欠我们的。”奶奶不客气地打断儿子的话。
“妈……”项母劝著婆婆,同时对客人陪笑脸,一边也示意儿子快帮忙说些话。
项浩天早料到会有这个局面,看来奶奶对于当年耿爷爷与她分手娶了别的女人还记恨在心,不过虽然板著面孔,但从奶奶特意打扮过的情况来看,她仍是在意对方的,只不过心高气傲,无法拉下脸来给人家好脸色看。
现在,是他对耿绍怀实践诺言的时候了,清了清喉咙,微笑开口——
“我们项家人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今天耿董事长救了我堂妹,我们项家自当报答这份恩情,不知耿董事长有什么要求?”
耿绍怀当然明白项浩天的意思,他在帮自己铺路,当然,这是他们俩事先串通好的,趁这个机会,他可以明白地提出要求。
“若项家不嫌弃,我希望能娶侬侬为妻。”
除了项浩天和雪儿,其他人都很惊愕,料不到对方会提出此一要求,同时看向侬侬,却诧异地发现,向来淡漠少有笑容的她,居然破天荒地脸红了!
侬侬和耿绍怀……他们俩什么时候……?
明眼人一看他们两人的态度,不用问也看出了端倪。
“不行!”项老夫人震惊地否决这个要求,要她把心爱的孙女嫁给耿家人,门儿都没有!
“奶奶,您别激动,小心高血压哪!”雪儿好心提醒。
“开什么玩笑,不嫁!”项老夫人更加激动地大吼,一反她平日庄严的贵妇形象。
侬侬的头垂得更低了,奶奶的反对,让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都很伤脑筋,奶奶的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对人不对事,总之一句话,记仇啦!
耿建诚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从容模样,似乎早料到了对方的反应,也早有了准备,忽尔,他握住项老夫人的手,让原本激动的她仿佛突然触了电,僵在那儿。
“你……你做什么?”项老夫人试图抽回手,但被对方握得更紧。
“咱们好多年没见了,今天很难得有这个机会再次相聚,这地方留给他们年轻人,咱们两个老的一起到外边散步聊聊好吗?”
“我跟你有什么奸聊的……你这老不死的……快放手……”
羞——羞死人了!大家都在看,他怎么可以抓住她的手不放!偏偏一颗心跳个不停,噢!她会高血压,真的会高血压!
耿建诚可不由她,想当年他一代情圣掳获多少女人的芳心,虽然当年没娶人家,他也是很愧疚在心的,反正老伴死了,她也守寡多年,一起作个伴有什么关系,就当弥补当年的缺憾好了,旧情人个性依然倔强火爆,反而让他斗志高昂。
“各位慢慢聊,我和老夫人出去外头走走。”
项老夫人又羞又气的骂道:“谁说要跟你出去走走!”
“你不觉得我们能再次相会就是有缘?”
“你放屁!”
众人瞠目结舌,向来以礼持家的奶奶,竟然口出粗言?
耿建诚哈哈大笑。“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有个性,我喜欢。”说著,霸气地牵著她的手,不管她要不要,拐她出去再说。
厅堂内一阵沉默,在众多惊愕的目光下,反对最力的奶奶被绑架走了,接下来能作主的,就属项靖荣夫妇。
从侬侬的态度及耿绍怀的眼神,他们已看出,这两人是心有所属的,项靖荣性格温和,对事情比较中立,不像母亲那么固执己见。
“你……是认真的吗?”项靖荣严肃地问。
“实不相瞒,一年前在珠宝展示会上见过项小姐后,便对她一见钟情,早有了娶她的决定,只不过碍于两家的恩怨,一直没机会来拜访。”
一向对立的两家突然要结成亲家,项靖荣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对于耿绍怀的人品及才华,项靖荣非常清楚,这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撇开恩怨不谈,无论是在相貌、家世及身分上,他都是上上的人选。
“浩天,你的意思呢?”他询问儿子,实在拿不定主意。
“堂妹若能嫁给好友,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好友?”
项氏夫妇诧异地看著儿子,再瞧瞧对方,发现他们两人脸上的贼笑如出一辙,终于恍然大悟,哈,原来如此!
项靖荣叹了口气。“上一代的恩怨就在上一代结束吧,实在没必要波及到你们年轻人,你看著办吧!”
“老公……”项母也欣慰地点头赞许,她本来就是站在侬侬这边的。
项浩天微笑道:“这件事的决定权,应该交给侬侬才对,因为她才是当事人。”
“对呀对呀!”雪儿迫不及待地附和,老实说,她已经憋了好久。
于是,众人的焦点又落到侬侬身上,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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