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尽了。”新团副鲁山策马过来,也相劝金万胜。
“好吧,大伙到前面的小山岗树林里歇会。”金万胜经两名团副一劝,想想也是,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众人策马奔至小山岗,钻进树林里,各自下马,各靠树杆,便合目睡觉。
他们这个团,日夜逃亡,可能比马彪的部队,比凌南天的部队,都要累得多。
他们个个躺下,或是靠着树杆一坐,瞬间就睡着了。
就连韩新布置好的岗哨,也是在烈日下有气无力,晕晕欲睡。他们回头看看树林里金万胜等人东倒西歪、呼呼大睡的,岗哨们既累又愤怒。
他们均是暗道:凭什么让老子作岗哨呀?老子就不是人呀?老子一样跑了那么多路,老子不累的?
这里空旷,哪有什么鸟动静呀?
不行!
呆会还要跑,老子几个也得歇会,不然,呆会再跑的时候,老子几个还不从马上摔下来跌死?
几名岗哨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便各找阴影处,就地一躺,抱着枪杆就睡了。
“得得得……吁!武排长,你带几个人,下马步行,蹑手蹑脚的,过去看看,对面树林的是什么部队?殷排副,过来,马上给马团长、欧团长发报,让他们所部人马,向我方靠拢。快!有敌情!”恰好胡三迪率部南下,兵分西、北、东三个方向往南搜索侦察,远远看到对面小山岗躺着那么多兵马,便赶紧勒马,吩咐两名正副排长分头行动。
他跃下战马,又朝身后挥挥手。
然后,他率部潜伏跟进。
大热天的,身子伏地爬行,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是,胡三迪首次指挥作战,竟然忘了辛苦,爬行很快。
此时,金万胜及其所部人马,都睡得很沉、很死,个个都累坏了,根本就没听到马蹄声响。
他们依然呼呼大睡。
从军篇 火拼
“是鲁军!仍是金万胜的骑兵团,弟兄们,集中火力,一起扔手榴弹!开枪『射』击!”武排长先行探路探情况,回来向胡三迪一汇报,胡三迪马上下令所部朝树林里开枪。
“轰轰轰轰轰……”
“达达达达……砰砰砰砰……”
几颗手榴弹同时扔出。
两挺机枪疯狂扫『射』。
几十枝步枪同时开火。
“啊啊啊啊……不好了,有敌军!”
小山岗处立时浓烟滚滚,尘土飞扬。
树折人倒,马嘶惨鸣。
金万胜所部人马,立时死伤近百人。
酣睡者也是一惊而醒,大声呼喊,慌忙伏地抵御。
“达达达达……砰砰砰砰……”
“娘的,对方人马不多。弟兄们,不要怕!咱们能打赢!鲁山,集中火力,给老子正面撕开一个缺口。韩新,马上安排两个营,骑马去,左右包抄。”金万胜闪身一棵大树后,然后爬上树去。
他拨拨遮脸的树丫树叶,举起望远镜一看:胡三迪所部人马并不多。
金万胜便不再惧怕,马上跳下树来,召来鲁山与韩新,部署反击。
“是!”
“一营,跟我来!上马!往西包抄过去。”
“二营,跟我来!上马!往东包抄过去。”
韩新与鲁山二人接令,急急召集各人分管的营队,召来营长,集合本部人马,纷纷跃身上马,分头行动。
“驾……得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在枪声中响起。
韩新与鲁山各率一个营,分从东、西两个方向,策马驰骋而来,包抄胡三迪所率的一个排兵力。
胡三迪不是率侦察连而来吗?
他怎么会只率一个排兵力而来?
事出有因。
这个“马后炮”,并非完全的“马后炮”,只是长期被马彪打骂,较为压抑,嘴巴有些臭。
但是,长期的军事斗经验,也练就了他的一身军事本领。
虽然马彪常责打他,但是,也重用他。
因为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否则,马彪怎么会看上胡三迪呢?
胡三迪这次率一个侦察连而来,是兵分三路,挺进侦察。
每个侦察排之后,便是马正的一个骑兵连远远跟着。
尔后是马正率两个营、欧坚权率两个营,分从东面、正北面尾随跟进。
几方兵马,密切通过电台联系,统归胡三迪指挥。
若某一部遭到伏击,其他部队可以不用受到损失,且可以迅速赶来支援,互相犄角,互相遥应。
胡三迪这种布局,是很稳妥的部署。
从军篇 败军本心怯
“得得得……杀!弟兄们,冲啊!”
果然,胡三迪在面临被包抄、陷入伏击圈的危险时,尾随胡三迪不远的一个骑兵连驰骋而来策应,连长仍是余凡。
余凡文静,虽然在凌府夜战之中负了伤,但是,他被救起来后,被抬到马彪军营之后,并无被提拔重用,现在仍是连长。
他很听话。
听话的人、老实本分的人很难在军中得到提拔,但是,会受到重用。
余凡本是率骑兵连远远跟着的,一听到前面的爆炸声和滚滚硝烟,便赶紧策马而来接应。
打仗!
打的其实是心理战,并不是光凭武器装备和兵员多少。
余凡所部人马不多,也就一百多号人。
但是,他率部由远而近,驰骋而来,烟尘滚滚,也把从两侧包抄胡三迪的韩新、鲁山吓了一跳。
败军本来就心怯,韩新与鲁山又都是跟着金万胜在不断的被追杀和逃亡之中。
韩新与鲁山各在不同方向勒马,拿着望远镜向西北方向观望,但见余凡所部人马不多,便欲挥刀而举,喝令进军。
“杀……得得得得……”
可当他们刚放下望远镜时,只见马正、欧坚权又从东、东北方向率部策马而来。
喊杀声震天,马蹄声疾,尘土飞扬。
“娘的,果然是大部队!弟兄们,撤!保护团长!”
“弟兄们,后撤,回密林找团长!”
此时,韩新与鲁山心里一慌,便误以为陷入伏击圈之中,慌忙下令后撤,不战而『乱』。
其实,即便马正、欧坚权率部前来支援,也离此尚有五六里距离,凭韩新与鲁山的骑兵营,应该可以快速歼灭胡三迪的一个排兵力。
但是,就此一『乱』,便是全『乱』。
韩新掉转马头,率部急回小山岗。
“砰……啊呀……砰……”鲁山掉转马头的瞬间,后肩胛挨了一枪,侧摔下马,连声惨叫。
他所率的骑兵营士兵,纷纷掉转马头回奔,在慌『乱』之中竟然没有人注意到鲁山中枪并摔落马下。
“什么?又是马彪的追兵?娘的,他们不是被凌南天吓得往正北方向逃蹿了吗?”金万胜在树林里也早已上马,准备在不敌的情况下,策马逃跑。
此时闻得刚率部而回的韩新的报告,惊愕相问。
“团长,凌南天只是被涉战阵的小屁孩,他的话不可信。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没办法,咱们只能往北方向逃蹿。”韩新语气急促,骂了凌南天一番,便催金万胜赶紧后撤。
“弟兄们,撤!”金万胜无奈,只好下令,率部后撤,再沿西南方向南下。
“得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余凡、马正、欧坚权几个人率部驰骋到了胡三迪身边。
“小子,不错啊!你一个排竟然能吓跑金万胜一个团,了不起!”马正一跃下马,翘指称赞胡三迪。
“马团长,之前,咱们大队人马被吓跑,估计就象这场战役一样,所以,敌军没敢追来。现在,咱们还抓一名受伤的俘虏,咱们一起审讯,问问便知。”胡三迪也不谦虚,反而提起马彪率部在清晨时分遭伏击并被吓跑之事。
然后,他侧身指了指鲁山。
从军篇 俘虏兵的供词
“小子,你是金万胜的手下?幸会啊!说说,今天清晨在鳌头处伏击我们的是你部的哪部分人马?共有多少人?他们现在的去向是哪里?你好好说,详细说,如实说,只要你老老实实,我呆会回去之后,便会向马师长推荐当咱们骑兵的长官。”马正有意求证胡三迪所言,便握着长马刀,来到了鲁山的跟前。
他的长马刀在鲁山面前晃动了一下,寒光闪闪。
然后,马正又握刀侧劈。
“咔嚓……”马正一刀劈下,将一块石头一劈为半。
“扑通!……我说……我说……”鲁山吓得双腿一软,自动跪倒于地,结结巴巴,战战兢兢,汗流满面,惶恐不安地向马正道出了实情。
“凌南天?凌南天从军了?这……这风流少爷也能当指挥官?”胡三迪愕然惊问,瞪圆了眼珠。
“什么?凌南天?娘的,这杂种,竟然也懂军事?也懂兵法?”马正更是惊骇,喃喃自语,连串反问,似乎不相信鲁山的说法。
“马团长,情况应该属实。凌南天虽然是执绔少爷,但是,咱们别忘了,他身边一直有员老将,也就是冯毅老不死。冯毅是什么人?那可是身经百战,武功好,枪法神,计谋多,经验丰富。师长恨死了凌南天,也不怕凌南天,但是,师长惧的就是冯毅,此人不死,凌南天必然会活下去。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宰掉冯毅,让凌南天孤独无依,让凌南天自动寻死。现在,我提议,马上给咱们师长发报,请他率部南下。我等则象先前一样,分头挺进,搜索南下,一旦发现凌南天的行踪,便相互发报,包抄过去,一举活捉凌南天,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圆了咱们师长凌辱凌南天的梦。如何?”欧坚权闻言,分析一番,倒也相信,并提议向马彪汇报。
“好!就这样,还是按刚才的阵法,咱们分头南下。余连长,这次,你部作为了先遣队,马上率部南下,我部紧跟。欧团长、马团长率部,分从两翼跟进。快!”胡三迪闻言,感觉言之有理,马上作出部署。
但是,他这回不敢单独冒进了,把往前侦察挺进的任务交给余凡。
“是!”余凡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马正、欧坚权二人则没给胡三迪敬礼,不待胡三迪说完话,便转身而去。
他们俩人不服胡三迪啊!
“马正,欧坚权,你们这两个畜生,老子记下这笔帐,以后再慢慢跟你们算帐。哼!别当老子是傻的,老子现在是没办法,只能受气。哼!再过一两年,老子的职务一定高过你们,到时候……哼!”胡三迪望着马正、欧坚权率众离去,双手握拳,暗暗起誓:将来一定会与他们俩算帐的。
从军篇 将军梦
黄昏日落,红霞似火。
余凡率领一个连队,搜索而进,至鳌头处山岗,发现很多小土堆,且是新堆的土,有点象坟墓。
小土堆染了血迹。
有的小土堆的土竟然是血红『色』的。
余凡下马,附身闻闻一处血红的小土堆的气味,闻出来了,是血腥味!
娘的,小土堆下面果然埋葬着尸体!
于是,他下令全连士兵挖开来看。
“报告连长,是皖军士兵的尸体!这个独眼龙,好象是唐龙,砀县县城的守兵营营长。”其中一名士兵挖到了“独眼龙”的尸体,赶紧领着余凡过来看看。
“嗯!看来,砀县县城有失!来人,马上给胡、马、欧三位团长并马彪师长发报,将这个情况上报。弟兄们,就地歇会,等候大队人马到来。”余凡一看“独眼龙”的尸体,马上就联想到了砀县县城。
此前,他并无见过“独眼龙”,但是,听说过。
因为他随马彪投靠了石友三,而且古城距离砀县又近。他们对附近城池的守将或多或少打听过,有些了解。
余凡等人,便就地坐着或是躺着,太累了。
有些士兵背靠着马站着,便也能睡着,而且睡得很香。
“得得得……”
约过了半个小时,胡三迪便率领侦察连,赶到了鳌头,与余凡会合了。
他们举着火把,策马而来,马背上的士兵也很困。
“独眼龙?嗯!很好。余凡,你部作为前锋,潜往砀县县城外围,观察城头守军情况。这个时候,咱们想要进城,已经不可能,城门肯定关上了,吊桥肯定收起来了。”胡三迪一看“独眼龙”的尸体,也联想到了砀县县城可能有失,但不敢确定是谁拿下的砀县县城。
因为,在他看来:凌南天只是执绔少爷,虽有冯毅辅佐,但是,应无可能就有攻城掠地的本领。
而鲁山被俘时所提供的情报:凌南天手中只有两个连的兵力,而“独眼龙”是营长,兵力远胜于凌南天所部。
凌南天两个连的兵力,就算能打赢“独眼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