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怕谁呀?”一帮刚才还与特战队员们有说有笑的游击队员,此时纷纷端枪围来。
“来呀!不怕死的就过来!就凭你们这几杆鸟枪?哼!看看老子手里端的是什么?”虎子、易坚、文智广、常明、赵狗娃纷纷端起了歪把子机枪,指向游击队员。
他们的手都扣向板机。
他们的语气对游击队员们都是讥笑。
确实,特战队员们的武器装备,都要远远好于游击队员们的武器装备。
凌南天朗目一扫游击队的队员们,这才从这群衣衫破烂的特殊人群中看到一位“独眼龙”。
这个“独眼龙”便是缪远志。
缪远志的身旁,还有一位衣衫褴褛又戴着眼镜、颇为斯文的矮小汉子郑子捷。
而郑子捷也是吴志刚与韩丹的老同学了。
当年,他暗恋韩丹,与吴志刚一起,随韩丹一起回微山湖,薛大妹劝说韩丹与凌南天重归于好,韩丹泪流满脸,口中说不会再理凌南天,心里却是疼痛欲绝。
那时,那情那景,深深地剌痛了郑子捷的心。
郑子捷伤感地哭着跑开了。
后来,他在微山湖边转了一圈,又想到回韩家村去。
岂料,他再回韩家村的时候,韩丹已经在当地地下组织成员和吴志刚的陪同下,前往井冈山的路上了。
于是,他便加入芦苇寨,帮忙拟写些告示。
这次,韩丹回到微山湖,前往芦苇寨收编谭八腿部,意外地与郑子捷重逢。
她想到郑子捷是自己的同学,又曾是革命同道,便提议由郑子捷作为谭八腿部的指导员,以加强对这支匪徒改编的队伍的控制。
但是,郑子捷的心思却全在韩丹的身上,根本无心做游击队员们的思想工作。
他整天呆头呆脑的,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呵呵,原来是谭姑娘!幸会!幸会!八年没见,姑娘已经长大了,水灵灵的,好漂亮啊!凌某这次来微山湖,不是为了争地盘来的。我的地盘,在莲青山一带。我现在是专程来向你解释过去的事情,并向你说声抱歉。当年的误会,不是单方面的。咱们既是抗战队伍,何必执枪相见?来来来,一起坐下来,慢慢聊!”凌南天干笑两声,心里暗道:美女嘛,摆平很容易的。
于是,他便走上前去,扳开韩丹的身子,双手去按谭『露』『露』的双枪。
“南天……”韩丹虽然猝不及防,被凌南天扳开了,颤声喊了一句。
她真情流『露』,却又心惊胆战地旋身而上,又拦在凌南天的身前。
“……我呸!我跟你慢慢聊?你去死吧!今日有韩政委在这里,你明知道我杀不了你。所以,你才假惺惺地作态!弟兄们,我们走!以后再找这帮狗贼算帐!”谭『露』『露』被凌南天一赞,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美女嘛,自然爱听男人赞美她!
但是,她稍笑一下,又噘起嘴,侧目而视凌南天,又怒骂凌南天,还朝凌南天唾了一口。
凌南天侧头一闪。
谭『露』『露』的那口唾沫没溅到他。
但是,谭『露』『露』也趁机脱身,收起双枪,挥挥手,高喊一声,转身而走。
“喂,谭队长,你等等,有话好说!”吴志刚又是大吃一惊,急忙高喊,小跑去追谭『露』『露』。
“姓凌的,老子记住你的这笔血仇,老子一定让你血债血偿!郑指导员,我们走!”缪远志看到凌南天的人都是端机枪的,且是清一『色』的歪把子机枪,自恃肯定斗不对凌南天,本已吓得浑身出冷汗。
此时,他见好就收,但也口出狂言。
他骂罢,便侧目而视郑子捷,喊了郑子捷一句,也转身而去。游击队一干队员便纷纷持枪而退,而是背着走,生怕凌南天等人袭击似的。
“哈哈哈!什么游击队呀?这么怕死!我靠!鸟枪队吧!”猴子见状,得意大笑,伸出双手,打着下流的手势,怒骂谭『露』『露』的游击队。
“死猴子,你这是什么话?你想分裂革命队伍吗?”韩丹气得怒骂猴子,手指猴子的鼻子,竟然又扬起嫩葱的纤手,仿佛要刮猴子一巴掌似的。
韩丹一向是很斯文讲道理的人。
可见,她此时对猴子无知又自高自大的言语,是感觉多么的愤怒。
她真的怕猴子的话,会引来游击队与特战队的仇杀,好好的两支队伍,没了心思打鬼子,反在疆场上相互残杀,到头来,益了小鬼子。
猴子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晃身,躲到凌南天的身后。
贺喜张张嘴,想说什么,望向凌南天,不见凌南天言语,便又闭上嘴了。
他心里有些苦闷:凌南天对此事怎么想?
抗战篇(完结篇) 人生如若初相见
其他队员也没吭声,皆没想到一场会师,会换来如此场面,不欢而散的。
“死猴子,你等着!”郑子捷本是没走的,但闻猴子此言,气得脸『色』发青。
他手中的枪一指猴子,怒骂一声,转身而去。
“我靠!等就等,老子如果怕你,老子就不是男人!”猴子自然会仗着己方枪枝好,不惧怕,又从凌南天的身后闪身而出,又朝郑子捷的背影,怒骂了一声。
“凌南天,你还是一支军队的领导人吗?你还是不是『共产』*员?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制止死猴子胡说八道?难道,你也想分裂革命队伍吗?”韩丹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质问凌南天。
她感觉自己就算打猴子一巴掌,也无意义。
她杏眼圆瞪,双颊通红,气得都喘息粗重起来。
“韩政委,猴子是小孩子,你何必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放心吧,我会与谭姑娘的游击队处理好关系的。不过,要处理好这种关系,不可能一天就功成,得等待时机。哎,我累死了!”凌南天见她怒瞪自己,不由也来气了。
他冷冷地应付她。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侧目而视贺喜,说道:“老贺,给我来支烟!”
“哼!你们自己去找吃住的地方!”韩丹气得俏脸煞白,七孔生烟,气呼呼地扬指骂了凌南天一句,竟然转身而去。
这回,轮到特战队员瞠目结舌了。
他们没想到韩丹会发这么大的火。
自八年前认识韩丹起,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韩丹发这样的火。他们看到的,都是韩丹在讲道理,在谆谆善诱地教导指战员们如何闹革命,如何团结一致斗地主、打土豪,谋求翻身解放。
可今天,韩丹似喝了『药』一般。
众特战队员们,皆是满头雾水地望向凌南天。
文工团的团员们,也是呆若木鸡地望着韩丹转身而去的背影,全傻了一般。
他们也是没想到,而且也是头一回看到他们心中的韩政委发这么大的火。
韩丹竟然不理新来部队的饮食了!
可见,她心中的愤怒到什么程度了!
“哎呀,我倒忘了,我兜里还有一份电文。这是于志国殉难前,发文询问大山里部队战情后收到的复电,复电称:令堂和三少夫人在八路军入鲁主力由西往东忽然对莲青山一带鬼子的攻击下,已安全脱全。现在,咱们的部队已由三少夫人率领前往梁山。只可惜,我部仅剩下六百多人枪了。”贺喜掏烟给凌南天,无意中在衣兜里掏出一份电文,急递与凌南天,并将情况说明。
“哦?烟!快给我烟!”凌南天闻言,又惊又喜又怒又伤感,接过电文,双手颤抖着,又向贺喜要烟。
他喜的是母亲和妻子已率部队脱险,惊怒和伤感的是自己的部队在鬼子重兵的围困下,竟然伤亡如此惨重。
“啪!”贺喜递一支烟给凌南天,又为他点火。
“呼……”凌南天狠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一个烟圈。
他低头一看电文,眼眶立时发红,泪水涌帘而出。
他愤然怒骂:“小鬼子,总有一天,老子将你们这帮狗贼全剁了。他娘的小鬼子,真不是人,害死了我们这么兄弟。”
“咱们一定要多杀小鬼子,为咱死去的弟兄报仇!”
猴子、虎子、铁牛等人围过来。
他们认字不多,但是,全义愤填膺,愤怒而骂。
跨步不远的韩丹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她回过头来,望望凌南天,便又往回走。
她走到凌南天跟前,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凌总指挥,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向你们发火。我和文工团的战士们,向你部死难烈士哀悼!”
言罢,她向凌南天一躬身,又除下了军帽。
文工团的全体人员,即时也除下帽子。
他们面向莲青山方向,一起鞠躬向死难烈士默哀。
凌南天怔怔地望着韩丹,没想到她忽然对自己那么客气。她那语气,对自己就象是一般的同志一样。
他心头一酸,便也朝韩丹鞠躬还礼,说道:“谢谢韩政委!谢谢同志们!我们也有错,我们不该取笑谭队长的游击队。都是革命同志,都是抗日武装,我们应该精诚团结,一起打击小鬼子的嚣张气焰。请韩政委帮我传话,我最近会去拜访谭队长,向她赔礼道歉,向她的队伍赠送枪枝弹『药』,并将详尽解释八年前那起血案的经过。”
猴子登时脸红耳赤。
特战队的其他队员,也不敢吭声了。
经凌南天委宛一说,特战队员们都意识到刚才猴子取笑谭『露』『露』领导下的游击队是错误的,也明白了刚才韩丹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韩丹一怔,没想到凌南天对她也忽然客气起来。
她刚才发那么大的火,不仅仅因为猴子的言语伤害了游击队,有碍于各个部队之间的团结。
更重要的是,她也是人,而且是年轻的女人。
她也会吃醋的。
她刚才看到凌南天对谭『露』『露』『色』『色』的,油腔滑调的。
她瞧得真是很不顺眼。
所以,她才满怀醋意,借题发挥。
此时此刻,她见凌南天对自己这么客气,宛若对待普通同志一样,不由也是心头一酸。
她的鼻子也随之发酸,珠泪喷薄欲出。
不过,她不是一般人,很快就调整心态,颤声说道:“那就好!我马上派员进湖去找谭队长,知会你的意思。今夜,你和特战队员们到我家歇息吧。我们韩家村的人,热情好客,已经为你们这支英雄队伍,准备好了住房和晚餐。”
“好!谢谢韩政委,请!”凌南天点了点头,强压心酸,摆了一个手势。
“请!”韩丹摆了个手势,便转身领头而去。
众人沿着曲折的湖岸线,穿越枯萎的芦苇『荡』,沿着起起伏伏的岛屿山岭,来到了韩家村。
抗战篇(完结篇) 人面兽心3
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队员们和部分文工团员们,点燃火把。
他们行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了韩家村。
家家户户亮着灯,宰鸡杀猪,热情招待了凌南天一行。
晚上,凌南天和特战队员们入住韩丹的香闺。
凌南天在送韩丹出门的时候,发现吴志刚在对面的一间房的门前等她。
凌南天心头一酸,想像着呆会拥着韩丹入睡的是吴志刚,不由心头巨痛,凄然泪下,便关上房门。
众人打地铺,凌南天睡在床榻上。
其实,简陋房舍,床榻上,床榻下,也没多少区别。
韩丹一走,特战队员们便躺下拉被盖上而睡。
他们恶战一天,昨夜也没睡好,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都很累了。
凌南天吹熄油灯,便和衣躺在床榻上。
且说谭『露』『露』、缪远志、郑子捷三人,率领十余名游击队员,行走于山间小路上。
他们没走多远,天已黑。
“队长,等等!”
走在后面的缪远志便喊了一声,亮起了火把。
“什么事情呀?我爹还在寨里,等着我做饭给他吃呢!”谭『露』『露』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就这么算了吗?”缪远志追上来,悻悻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好歹,咱们也得给韩政委一个面子呀!咱们与韩政委可是乡里乡亲的。同是微山湖的人,难道我们要在她面前打起来吗?再说,我们是与凌南天有仇,但是,现在形势变了,鬼子入侵,咱们仇恨归仇恨,可不能窝里斗。等打跑了小鬼子,咱们再与凌南天算帐也不迟。”谭『露』『露』还是没好气地说道,且有教训缪远志的味道。
“队长,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不是说要杀他,但总得给他一个教训吧?他那些队员也太狂了,在咱们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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