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七孔生烟,自认为自己无能管束部下,便愤恨地一脚踏下,踩在黄冰的脖子上。
他怕郭妙妙会责罚他管教帮中弟子不严啊!
他想:反正黄冰也伤成这样了,已经无能再为青龙帮出力了,还要黄冰这样的狗贼何用?
不如就这样让黄冰当替死鬼算了。
于是,黄汉胜便决计踏死黄冰。
“咔嚓…………”黄冰喉管立断,当即惨死,再次仰天溅血,双手一摊,便含恨地赶赴黄泉去了。
“喂,黄帮主,你可不能再伤害唐文山与黎建了,得马上送此二人到教会医院去治疗,事后得审讯,得将审讯记录上报我们总社的,以后通报全社,谨防再次发生此等丑恶的事情。尔等既入我社为特工,自当谨守我社规章制度。凡违令者,一律严惩。”郭妙妙却要抓住此事作典型,闻得黄冰断脖之声后,急又转身,劝阻黄汉胜。
“是!”黄汉胜只好悻悻住手,气恼转身而去。
他的心却忐忑不安,生怕唐文山事后被审讯时会说出关于黄汉胜很多瞒住郭妙妙所做的坏事了。
他额头直冒冷汗,低头走出了周宅,先坐回轿车上,苦思瞑想良策:下一步如何赶在郭妙妙之前弄死唐文山呢?
“来人,将唐文山与黎建抬走,送教会医院治疗,严加看护,切莫出错。尔等先走,我陪小红说说话。”郭妙妙随即娇叱一声,喝令随从抬走黎建及唐文山,送往教会医院。
她自己则留下来,收买人心,想劝慰黎小红一番。
她怕黎小红知道黎建的丑事,会向“赤匪”告密。
“呜呜呜……我不活了……我哪有颜面见人哪!”黎小红蓦然起身,哭哭啼啼地一头向墙壁上撞去。
“喂………小红,别这样。你受了苦,受了委屈,我也很难过,我也是女人,我也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但是,女人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也要不回来,这是天定的,你我都没有办法挽回的。唉,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会严肃处置唐文山这狗贼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郭妙妙拉住黎小红,揽她入怀,柔声劝慰黎小红,说着说着,想起自己的爱情也不如意,不由也是眼泪汪汪的。
她心里对凌南天恨之入骨了,暗自心道:凌南天,如果让本姑娘活捉到你,我一定要剥你的皮,饮你的血,抽你的筋,将你千刀万剐,然后将你的骨头剁碎喂狗。
“嗯……郭主任,我听你的劝……呜呜呜……你领我去教会医院,陪我哥哥,好吗?我就黎建一个亲哥哥……呜呜呜……”黎小红抬起泪眼,颤声问郭妙妙。
“好!小红不哭哦,乖哦。往后,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助你。来,你拿着我的卡片,上面有我住宅的电话。记住,一定要保密哦,我只告诉我信任的人哦。”郭妙妙又由自己的“不幸爱情”,由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凌南天,又联想到黎小红的“不幸遭遇”,甚是同情她,也想将黎小红的心收服,便留给黎小红一个可以随时找到她的电话,然后又好言好语地哄劝她。
谍战篇 夜总会闹事
“嗯……以后我有什么苦,我都找你帮忙……呜……我好想我哥哥……”黎小红接过卡片,放入衣兜里,又抬起泪眼,可怜兮兮地对郭妙妙道。
“嗯!我往后会当你是我亲妹妹看待的,如果你不敢住在这里,就回我的住宅住吧。唉,你才十七岁,便……”郭妙妙倒是越来越同情黎小红,想想黎小红十七岁就被『逼』当了周剥皮的小妾,真的很同情她,还差点说漏嘴了。
因为郭妙妙也是贫民出身,由小到大,也受了不少苦。
“呜呜呜……我命苦啊!我家穷啊!我也是没办法的。”黎小红被她的话触动心底的疼,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回,黎小红可不是演戏了,而是真正的痛心大哭了。
“唉,好了,走吧,咱们一起去教会医院。往后,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郭妙妙无法再劝黎小红,只好安慰她,扶着她走出周宅,又扶着她走上自己的轿车。
郭清、郭重两人随即往周宅铁门上贴封条,然后也上了郭妙妙的车,驱车前往教会医院。
“老爷子”旅馆308房。
“哈哈哈哈…………”陈道、铁牛、猴子等人回来,看到凌南天拿回一大袋银元,还有听凌南天讲述做通了黎小红的思想工作之后,都是一阵仰天大笑。
当然,凌南天是不会说出他与黎小红又做那件事的事情的。
“有钱了,大伙拿些去,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买几件好衣服,吃好、喝好、住好,今晚开始,大伙就要与我同住一房了,分开住,住舒服些。多开一间房给小红,先给她准备好。反正,大伙好好潇洒一下。反正,你们跟着我,大伙是不会穷的。如果我娘去上海取款没那么快回来,我就再去找几个富婆,请她赞助支持一下。所以,大伙别担心。”凌南天解开绳子,让众人自己拿钱,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还打趣一番。
“哈哈哈哈…………”
“大伙先到楼下吃饭,呆会乔装,分头行动,前往花花世界夜总会,演出一好戏,打进大刀会,给各个帮会制造矛盾。”凌南天待大伙笑毕,便又提出下一步的行动步骤。
众人按计行事,吃饱喝足,便分头行动。
花花世界夜总会,灯光煜煜,光怪陆离,歌舞升平。
尽管社会混『乱』,军阀征战不休,但是,名门望族们仍然锦衣玉食,镂金错彩,纸醉金『迷』,一些社交名媛往来穿梭,频频与各界绅士名流碰杯,或是附耳私语。
按照卢宗英与卢宗保的指点,一身西装、粘着假胡子的凌南天拄着拐杖,很有绅士风度地来到了舞台下,在前排中央贵宾台旁侧后一张桌前就坐,并大方地掏出几块大洋分别递与引路、侍酒的几名侍者。
正中那张贵宾台所坐的三人,分别便是大刀会的正副总舵主木青安、乐得刚、涂光头。
他们三人,各自搂着一名妖冶女郎,一边听歌,一边饮酒取乐不时猜拳喝酒,颇有些醉意。
凌南天不时举杯遮挡自己的脸,却瞄眼望向木青安、乐得刚与涂光头三人:木青安年纪较大,约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五官还算端正,大腹便便;乐得刚年约四十岁左右,个人瘦长,尖嘴猴腮;涂光头则是三十多岁,高大威猛,光着头,鹰眼勾鼻,长相颇凶。此三人均是身穿西服,衣领系着礼花。
舞台上,一名风姿绰约的歌女在几名舞女的伴舞下,正在演唱一曲“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长夏开在荆棘里,玫瑰玫瑰我爱你!
心的誓约,心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
心的誓约,心的情意 圣洁的光辉照大地!
玫瑰玫瑰枝儿细,玫瑰玫瑰刺儿锐,今朝风雨来摧残,伤了嫩枝和娇蕊,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刺儿尖,来日风雨来摧毁,毁不了并蒂枝连理!
玫瑰玫瑰我爱你!
“好!啪啪啪啪………………”
一曲既终,满场掌声雷动,呼喝声此起彼伏。
“小妞,老子请你跳一曲。”西装革履、腰别两把匕首的陈道佯装醉熏熏地走到木青安跟前,伸手『摸』『摸』他怀中的女郎的脸,又因身子倾斜而导致手中的高脚酒杯倾斜,泼了一些酒在木青安的脸上。
“哎呀……讨厌……”女郎一拨陈道,却并不破口大骂,而只是嗔怪了一句。
“啪……你是什东西?找事找到爷们头上来?滚开!”木青安勃然大怒,分开女郎,站起身来,指着陈道的鼻子,就是一番怒斥。
“哎呀喂,你算老几?还爷们的?老子可是白虎帮的,现在,城内可是我们白虎帮说了算。哼!哗……”陈道佯装大怒,还骂木青安一句,自爆“家门”,将酒杯里所剩的酒泼向木青安。
“你他娘的……白虎帮算什么鸟?你们就真以为老子虎落平川了?呸!呼呼……”木青安的头发及西装都给淋湿了,更是气恼,怒骂一声,朝陈道吐了口水,出手就揍陈道,两拳击来,一拳击向陈道眼珠,一拳由下而上擂向陈道的腹部。
“哎呀,别推……”恰好此时,铁牛佯装与猴子追打而来,铁牛跌跌撞撞的,背部撞在木青安的肩膀上,撞得木青安侧跌于地,不仅两拳击空,还摔疼了胳膊肘儿。
“哎呀……”木青安侧跌在地,惊叫一声。
“啊……”几名女郎及附近客人,纷纷惊叫,离桌而跑,生怕惹火烧身。
“你他娘的,敢欺负我老大?老子宰了你!老子今夜端了白虎帮。”乐得刚与涂光头,皆是愤怒异常,各自拿起一只酒瓶,砸向陈道。
谍战篇 打出了效果
铁牛却趁机从背后袭击,双拳击出,快如闪电,拳头如锤,力道刚猛,分别击在乐得刚与涂光头的后脑上。
“咣咣……啊呀啊呀……”乐得刚与涂光头两人都各自惨叫了一声,刹那间,他们两人都脑嗡耳鸣,晕头转向的,身子也歪歪扭扭,几乎立足不稳。
“你他娘的……”木青安爬起身来,恼羞成怒,竟然掏枪而出,指向陈道,欲扣板机。
猴子却早有准备,抄起一只酒瓶,敲向木青安握枪之手。
“啪……咔嚓……哎呀……当……”
木青安猝不及防,右手腕被敲中,酒瓶即碎,碎片扎入其手腕之中,疼得他连声惨叫,手腕流血,直打哆嗦,握枪不住。
手枪掉在地上。
“白虎帮算个鸟!白虎帮就可以在我们夜总会闹事呀?弟兄们,上!宰了这帮鸟人!”卢宗英、卢宗保佯装大喝,领着一帮打手围了上来。
陈道手下的两名卫兵,分别站在角落里,见状便掏枪『射』击天花板上的灯光。
“砰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枪响。
数只大灯破碎。
夜总会里登时灯火晕暗,全场大『乱』。
人们『乱』蹿『乱』跑,反而阻滞了卢氏兄弟及众打手的去路。
“他娘的,木青安,你的手下敢开枪?老子宰了你。”陈道蓦然怒骂木青安,一脚踹向木青安的腹部。
“住手!”凌南天相机出手,手中拐杖一横,轻敲在陈道的大腿上,又侧踢一脚,踹在铁牛的腰勒上,再横擂一拳,击在猴子的脸上,均是未点到即止。
“哎呀……我们走……”陈道、铁牛、猴子便佯装惨叫,旋即趁『乱』逃跑。
“快!追!抓住他们!别让白虎帮的人渣跑了,叫他们赔钱。”卢氏兄弟佯装大喝,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喝斥多次,却仍是没跑到木青安身旁。
“这位老哥,您老伤势如何?小弟送你去医院吧?”凌南天“打跑”了陈道等人,便拄拐而来,挽扶起木青安。
“谢谢兄弟相救!兄弟大恩大德,木某不敢忘。帮我看看我的两位兄弟!”木青安颤声道谢,奇异地望着凌南天,又指了指跌跌撞撞地找不着北的涂光头及乐得刚两人。
“他们身体壮,没事的!”凌南天握着拐杖,朝涂光头及乐得刚两人的后心背脊椎骨,分别一戳,快如闪电。
“哎呀哎呀……大哥,你怎么样?”涂光头及乐得刚疼叫一声,脑子立时清醒,均是倏然转身,奔回木青安跟前,抱拳拱手,关切地问。
他们都看到了木青安的手在流血。
“哦,不碍事。哦,在下木青安,大刀会总舵主,这位兄弟,你好身手,可否容木某答谢你一番,请兄弟盼告尊姓大名,如果方便,请兄弟移步到寒舍一聚。”木青安摇了摇头,不在乎自己手上流出的这点血,反而抱头拱手,要与凌南天交朋友。
“哦……原来是木当家的,在下可是久闻大名了,幸会幸会!哦,在下林伯仲,济南人氏,随家父在上海经营点小生意,此番来鲁,是来进批货的。小弟初来青岛,想看看青岛的夜景与上海有何区别,奈何兴趣被打扰了。”凌南天握拐抱拳,他想想自己生父惨死已久,自己未曾尽孝,便以父名代替,与木青安相见。
“哦,原来是林兄弟,好功夫。既兄弟初来青岛,又想看看青岛的夜晚是怎么样的,那么,木某承蒙兄弟相助,也当助兴,以报答林兄弟的相救之恩。这样吧,木某包扎一下,时候尚早,木某请你去新世界夜总会乐一乐。如何?”木青安心想自己要重振大刀会,当揽贤才及武功高强之人,眼前此子既能出手相救,又是初来乍到,也需安身立命。
他便仍请求凌南天赏脸,再去新世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