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望着这样的稀饭,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进破碗里,融入稀饭里。
实在难咽啊!
兼之,他又担心林依依的伤势,在焦急地等待那些农夫们上山采『药』回来。
虽然,凌南天曾遭过家破人亡的惨剧,可是一直不愁没好吃的呀,即便是兵败砀城,或惨遭凌霸天暗算,他也有肉吃呀。
昨夜,他还连喝了几碗/兽/血/呢!
可如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吃这样的稀饭。
他喝了一口,便感难咽下肚,无盐无味的。
“公子,将就些吧。等猴子领弟兄们来接俺们,俺们就有好吃的了。再说,现在担心也无用,与其饿着肚皮,干焦急,不如先填饱肚子,耐心等待。”路洋终是年长凌南天十岁,较为成熟,经历的磨难也较多,吃的苦头也较多。
虽然他很担心林依依,可不想看到凌南天这个伤心的样子,他怕凌南天这样下去,把精神弄垮了,到时他就背着两个患者的负担了。
所以,他忍着直打眶的泪水,低声劝说凌南天。
“公子,吃点吧,等猴子领着弟兄们回来,你也好有精神接见弟兄们呀!否则,连你都没精神,弟兄们岂不愁死了?那咱们的军队,还有战斗力吗?小雅记得,你每次的动员令,都很号召力的,很煸情的。怎么你自己却情绪这么低落呢?”小雅见状,也含泪过来相劝。
“好!我吃!我喝!………………骨碌碌………………”凌南天心头大震,点了点头,咬咬牙,仰头张嘴,将一碗稀饭一饮而下。
“呵呵……………………”小雅见状,乐了,笑了。
凌南天饮罢一碗稀饭汤,便离开后院,又回到前屋,却见韩长寿依然傻坐着。
韩长寿一直坐在门槛前的石头上/抽/旱烟,长烟斗里闪着火星,不时烧得“啪啪”直响。
“这个韩长寿,似有心事啊!很苦恼的样子。”凌南天为了讨好韩长寿,便先不入房去看望娘亲。
“韩大叔,你怎么啦?咋不去吃饭?”他不时地在韩长寿身前晃来晃去,几次低声相问。
“哼………………………”韩长寿都是爱理不理的,似乎并不怕凌南天这个/国/军/长/官,每次都是鼻子里“哼”地一声回应。
所以,凌南天便更是奇怪地观察他,感觉他有心事。
凭其从军统兵经验,他想:韩长寿有心事呀。好!有心事就好,这种人情绪最低落,最好套话茬儿。少爷得试试他,到底他心里藏着什么鸟事情?
热血篇 美女大学生
“大叔,说说话呀,我也闷啊。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国军,也不是晋军,更不是西北军。我这枪是抢来的,我家是梁山的,当然,我属于大户人家,可能是你眼中欺压百姓的地主阔少这一类型的吧。不过,我从不欺负老百姓。这次,我护送我娘逃难,想到青岛去走走亲戚,避避战『乱』。可这兵荒马『乱』的,我们半路上遇到兵痞了,好象是晋军的士兵吧,于是乎,我和我家的护院,便与那些兵痞打起来了,抢了些枪,可是,我家的护院也死伤了些人,我娘还中枪子了。大叔,你是为缺钱而愁苦呢?还是为缺粮而闷呢?你放心,我娘伤好,我会派人送钱送粮的来报答你的。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一定能做到的。”凌南天讨好韩长寿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怕韩长寿给的『药』方残缺不全,或者夹有毒『药』,怕到时不仅救不了娘亲,反而害死了娘亲。
所以,他一定要讨好韩长寿。
他哄美人哄得多,说话向来很煸情,一番似是掏心窝的话,果然迎来韩长寿的好感。
“什么?青岛?你还会去青岛吗?老夫跟着你一起去!好吗?”韩长寿听了凌南天的话,果然神经质般地跳起来反问凌南天。
他将旱烟杆一扔,握住了凌南天的双手,用力地摇了摇,似是老朋友意外重逢,多年不见似的亲热。
“对对对,青岛………………小侄还去青岛,大叔,你为什么也要去青岛呢?有何急事?不妨交与小侄来办!”凌南天其实不去青岛,但想到猴子领着一帮弟兄回来,自己让几名弟兄护送这韩长寿去一趟青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也随口胡捏了。
“你等等………………你等等………………呜………………”韩长寿闻言,居然忽然浊泪滑流,激动万分,倏然松开凌南天的手,转身跑进房间里去了。
他入房之后,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来,又跑到凌南天面前,颤声道:“知道吗?这是我闺女,我的大闺女,她,她………………在青岛女子国文大学念书,不见了,几个月没来书信了,失踪了。这兵荒马『乱』的,老夫担心死了,唉…………………老夫与她娘含辛茹苦地供她念书,可她到了青岛之后,『性』格发生了巨变,整天与那些/激/进/分/子/呆在一起,不时上街/游/行,还常走在最前面,挥舞小旗,高喊什么我要自由,反对包办婚姻,什么抵制/日/货/,停止内战之类的屁话。唉………………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该送她到青岛念书,早点给她找个婆家算了。唉,老夫要不是一场重病,也不会离开青岛,回山居住的。就是为了供她念书,老夫连病都不敢治,回来自寻草『药』,过的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唉………………气死我也!”
他叹了口气,再度泪流,声音哽咽,难过异常。
黑白的照片已经开始发黄。
但是,照片中的女孩子很漂亮:短发齐耳,倒是时髦,属于眼下社会上那些女学生流行的发型;圆圆的脸蛋,五官端正,很标致,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的。
她上穿蓝衫,下穿黑裙,一双布鞋。
样子苗条,曲线玲珑,双腿细长细长的。
看样子,一定是个美人。
凌南天接过相片一看,竟然咽了一下口水,道:“韩先生,你闺女叫什么名字?”
“韩丹!唉,这丫头,不听话,怪就怪老夫让她念书了。唉,老夫惭愧啊,忘了祖训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唉,都怪老夫啊,把她宠坏了。这丫头,以前在村里念书的时候,挺乖巧的,这一进城,思想就变了。唉,都怪城里的那些/激/进/分/子……………………”韩长寿抹抹浊泪,唉声叹气,把女儿的名字告诉了凌南天,自责一番,也责怪城里人带坏了他的闺女。
“好,韩先生,你放心。小侄一定会让人找到她的。”凌南天闻言,脑际间掠过刘叶英给他介绍过的“赤匪”、“激/进/分/子”、“**分子”之类的字眼,或多或少明白咋回事了,感觉此事有些辣手。
因为这类分子,都是国民『政府』要抓的人。
不过,之前他说出口了,只好将就着答应了。
他想,或许自己还能当上陆军少将呢?娘的,少爷一介将军,统兵一方,要找个人,还不容易吗?
他以这样的思维来安慰自己,也答应了韩长寿的请求。
“太好了,来来来,贤侄呀,院子里阳光烈,咱们到树下去坐会…………………”韩长寿一听,精神大振,对凌南天煞是热情,拉着他的手,来到一株枣树下坐下。
他俩一边乘凉,一边拉话,就象一对亲叔侄。
“呵呵,三少爷一有精神,就闲不住……………………”不远处偷看的小雅见状,乐了,偷笑出声,掩嘴而走。
农夫们顶烈日,翻山越岭,来来回回,终于黄昏日落之前,采摘回来蒲黄、仙鹤草、血余炭、艾叶、地榆、棕榈等多种叶草根。
他们将草『药』研磨碎烂后,分别生火煎『药』,分成外敷、内服等几剂『药』。
“农民真的不容易,为了一块袁大头,付出了如此的艰辛,花了一天的时间,多么辛苦啊!他们的心,又是多么的善良啊!而我呢,以前总是一掷千金,呼朋唤友,锦衣美食,每日三餐,都是满台酒肉,吃不完的,就倒掉。我家连喂狗的肉,都是新鲜的。连我家里的丫环仆人,都穿得比这些农夫好、吃得比他们好、住得比他们好…………………”凌南天看着这些农夫,各人为了一块袁大头,各自的全家人竟然忙活了一天,由早到晚,晒得又红又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生活之艰辛,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热血篇 刮骨疗伤
晚上,全村都是乌灯黑火的。
山上山下,一片寂静。
连狗都伏地睡着了。
农夫们早早抱着妻子入睡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他们唯一的娱乐,就是夫妻生活。
最可怜的是那些光棍们,晚上无处去,那么早躺在床榻上,睡又睡不着,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入眠。
此村又无合适的大姑娘家可瞧,这生活枯燥得令人很难想象。
年轻的壮汉们只好趴到邻家的窗口下,偷听那些娶上了媳『妇』的汉子,在室内“骑马”的声音。
然后,他们便伸手去捂裤档,或是将裤子除下来,手握自己的那根棍子,糊弄一番,舒服一番,自『吟』一番…………………
也有的汉子,跑到某些寡『妇』的窗外,戳破纱窗,瞄眼偷看里面的寡『妇』宽衣解带或脱衣沐浴……………………………………
这日子,让孤男寡『妇』,都很难煎熬,不仅物质上艰苦,连精神上都艰苦异常………………………………
韩长寿因为女儿到青岛念女子大学未归,儿子尚小,能腾出一间破房子来,点着小油灯,亮着微弱的火光。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在破木板床榻上,扶起仍然高烧与晕厥中的林依依,开始为她动手术。
路洋持一把用火烤过、算是消过毒的剪刀。
小雅端着一碗草『药』胶,握着木汤匙,盛着一小勺刚熬好的草『药』胶,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路洋为林依依取出子弹。
手术未动,凌南天则是扶着林依依,并在她嘴里塞进一件干净的破布,防她喊叫及咬破舌头。
凌南天已是满头是汗,心头甚是惶恐不安,怕一招不慎,便失去相依为命的慈母。
路洋扯开林依依背部的衣服,望着她红肿的香肩,咬咬牙,凝神摒气,蓦然将剪刀扎入林依依的伤口处。
然后,他将剪刀一分,伤口裂隙更大了。
刹那间,林依依伤口处的脓血粘稠而流,附近的肌肤都因发炎而腐烂了。
“啊唔唔……………………………唔唔唔…………………………”林依依在疼痛中醒来,哀号起来,泪流满面,汗如雨下,满脸痛楚,浑身『乱』颤,拼命挣扎,全身抽搐。
好在,她嘴里塞进了一条布巾。
“娘,别动!别『乱』动!我们在为你疗伤,早点把子弹取出来,你就可以早点康复了,也不会让孩儿担心受怕了,娘,你忍着点,很快的,很快的………………………………”凌南天死死地箍着她的双臂,按住她,不让她动,含泪柔声劝说。
待脓血滑流一会,路洋可见钳在林依依肩部骨头里的子弹,便伸出两指,伸进伤口处去。
他双目一闭,咬咬牙,两指一夹,将子弹夹了出来。
“嗤……………………”一股血柱从林依依的伤口处溅喷而出,激『射』至路洋的脸上,溅得路洋脸上全是鲜血。
路洋将剪刀取出一扔,又抓起长马刀,挖割林依依伤口周围的腐烂肌肉。
小雅将一勺草『药』胶塞进她的伤口处,并在周围涂抹起来,然后拿来干净的『毛』布,包扎她的伤口。
林依依此时又痛晕过去,全身汗湿。
难为她了,当了二十年的贵『妇』人,现在如此受苦受痛,确实很难承受的。
凌南天坐于床沿,翻转母亲的身体,捏开她的嘴巴,张叶端一碗草『药』汤过来,一勺一勺地往林依依的嘴里灌。
众人忙活了大半夜,林依依终于退烧了。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少爷,请问何时启程去青岛?”韩长寿见处理林依依伤口完毕,便急着问凌南天。
“呵呵……………………你们出去谈吧!”小雅见状,既好气又好笑,便朝凌南天、路洋、韩长寿下逐客令,她要陪林依依睡觉了。
“韩先生,没那么快,得等我娘能起来走动的时候。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路?你别急,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还有哦,我家有些护院会过来,到时我们一起上路。你看看这山这湖,有什么珍禽异兽?我们想打一些来,熬汤给我娘滋补一下,方便她快点康复。”凌南天拉着韩长寿,走出房门,便低声而语。
“哦,也对。这样吧,天一亮,我领你们上山下湖去。”韩长寿闻言,感觉有理,想着要让林依依快速康复,便也同意领凌南天与路洋去打猎。
竖日一早,他便领着路洋去打猎了,果然打来珍禽异兽,连韩长寿一家及附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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