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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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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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夫妻百日恩那!道明臣暗暗叹了口气。把两个空姐拉进了门,又看到荷花正撅着高高的小嘴坐在那里,道明臣心里又是一阵杂乱,什么样乱七八糟的滋味都涌了出来。 
  “吃早饭吧。”道明臣摇摇头道。他觉得这前后两天,他把这辈子能摇的头全摇完了。 


第五十二章 相逢一刀泯恩仇
  南风并没有那么顺心的就给逮过来。 
  自从上次在混堂喋血的事出了之后,南风就一直在养伤,伤好了之后,也一直深居简出,刘思甜雇了两个杀手想干掉道明臣的事已经在道上传疯了,连“二王”这样的亡命也给道明臣一个照面就拿下,更是让无数道上的好汉凭添无数的谈资。 
  南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本不应该活下来,只是医生的水平高,他的运气好而已。北城的好汉们,对于上次小红袍这样嚣张的做派,也有很多人感到很光火,私下里有人也在扬言,龙腾的人只要敢进北城,就等着躺着回去吧。 
  小贝当然不会被这句话吓倒,但事实上的确是找不到南风了,小贝在北城区很多舞厅里转过,都没能找到。北城很少有人认识小贝,舞厅里的女孩都用爱慕的神情,盯着面前这个不停用深邃的眼光打量所有人的英俊小伙。 
  有几个小玩主,人眼比较熟,也认出了这就是西称大名鼎鼎的小红袍,都带着崇拜的炽热眼神看着他,没人敢找他的晦气,因为谁也不想变成南风第二。 
  道明臣听到小贝的回报,想了想,只说了四个字“找他儿子”。 
  小贝犹豫了一下,还是执行了。 
  南风的儿子就是上次被道明臣手下四个红胡子差点把手给剁了的那个小子,为了他,整个天都黑道差点酝酿了一次大火并。这个小子目前念高中,还是个学生,摩托车被道明臣抢了,但是他很快就换了另外一辆,他所在的学校里,他俨然是个小霸王。 
  小贝自己当然不会动手,他去了跃进桥劳务市场,跃进桥劳务市场是个地下市场,每年有无数的外来劳工站在路边,怀揣着焦急的心等待着用人单位的雇佣,这些人基本上是文化偏低的农村人和山里人,都揣着一颗悸动的心想到天都来发洋财。 
  小贝没费事就挑中了十来个民工,这些民工都是红黑脸膛,艰辛的劳动生涯给了他们一身的好力气。小贝给他们每人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又请他们吃了顿饭。民工们都拼命地把肥肉往嘴里送,平时难得吃肉的他们,不喜欢吃瘦肉。二两分金亭大曲下了肚子,小贝提出要他们在学校门口拦住一个小伙子,把他绑到一辆出租车上来。民工们都沉默住了。 
  “他爸欠了我爸的钱。我想把他绑过来吓吓他爸爸。”小贝说道,小贝的口音是正宗的普通话,民工们听不出他是哪里人,小贝的普通话隐约带着点南方口音。 
  民工们的酒醒了泰半,有好几个脸上露出了难色。 
  “放心,我就是吓吓他爸爸。不会拿那个小伙怎么样的。”小贝把手上的玉扳指转了转,他满是疤痕的光头上戴着一顶崭新的牛仔帽,身上的黑羊绒衫,将他的儒雅一面毕现。 
  “你们看我的样子象会干那种出格的事的人吗?”小贝给周围的民工散了圈烟,是最好的良友烟,很多人没舍得抽,把烟架在了耳朵上。 
  “谁去干的,我给一百块劳务费。”小贝继续说道。 
  民工们当中立刻有几个人的脑袋上暴出了青筋,嘴唇在颤抖。 
  “我只要五个人。”小贝从口袋里抽出了厚沓沓的大团结,象扔的一团毛仓纸一样,扔在了桌子上。 
  “俺们能看看你的身份证不?”有个年纪稍微老成点站起来说道。 
  “可以。”小贝从考究的皮夹子里掏出了一张卡片扔给了老成点的民工。 
  林子栋。 
  很普通的名字。地址是上海的,上海的男人最胆小。 
  相片上的人似乎和面前的人有点象又有点不象。民工的手在颤抖着,他还在考虑。 
  “我出二百块一个人”。小贝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妈的,我干了。”旁边有个铁塔一样的汉子站了起来说道。他已经来天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事做,眼前的二百块钱可以抵上他在农村小半年的收入了。“大不了干完了这事,我乘车去上海找事做。”汉子在心里想。 
  小贝目无表情地将一叠钱丢给了他。汉子接过钱,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兴奋占的成分比较多。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雨后春笋一般,五个人很快就凑齐了,而这时,那个拿着身份证的老成汉子还在傻傻地发楞。 
  “我也干了。”老成的汉子说道。 
  “迟了,我只要五个人。”小贝用戴着玉扳指的手拿回了身份证,这张身份证是真的,那时候还没有办理假证这么一说,小贝的身上总带着一张备用的身份证。这是在火车站的那帮泗阳扒手走了之后在他们的租住地翻出来的,泗阳扒手走后,他们的租住屋里留下了无数的真皮包和身份证。人的面容其实有很多相象的地方,道明臣让手下这些小子基本每人都准备了一张备用的身份证。 
  “你们几个跟我走吧。”小贝看着几个欢天喜地的民工说道,这些民工都在用手指醮着吐沫,不停地数着手里的钞票,旁边几个汉子眼睛里露出了不甘和嫉妒,简直要将钢铁熔化。 
  几个汉子裹着寒风和小贝上了门口的皇冠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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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明臣看着眼前的南禅,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他的腿在一上一下的晃动着。 
  “南风怎么给你起了个这么个名字,南禅?为什么?”道明臣问道。 
  南禅微微抬起了头,看了道明臣一眼,拳头紧紧地捏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他有点不知所措。 
  “问你呢。”小贝推了南禅一下,他的牛仔帽早已经脱掉,现在的黑羊绒衫的儒雅再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狰狞。 
  南禅的腿在发软,他盯住了自己脚上的三截头皮鞋,皮鞋还剩了一只,刚刚被五个身高马大的民工揪着头发塞进出租车时,挣扎中踢飞掉了一只,现在他的脚还有一只是光的。 
  “我爸爸说我妈养我的时候听到了和尚念经的声音。”南禅带着哭腔说道。 
  “你和那个刘阿斗一样,真没叫错名字。”道明臣拿出一根火柴,“嘶拉”在南禅的脸上擦着了,将嘴上的香烟点着了。南禅没敢躲,一动都不敢动。 
  “小贝,给他爸爸打了电话了吗?”道明臣问道。 
  “打了。”小贝说道。 
  “他来吗?” 
  “他说他马上来。”小贝回答道。 
  “你说这王八蛋不会带公安来吧?”道明臣说道。 
  “他敢。” 
  “刘思甜呢?还有刘忆苦。” 
  “关东铁骑等着他们呢。”边上的红胡子在冷笑,门外的战马在长嘶,这些马自从来到山上后,天天高梁酒和着棒子面,养出了一身膘。 
  “要是青衣在就好了。”道明臣在心里想道。青衣自从那天后,一直住在了三江阁,就是不回山上,道明臣感觉自己好象丢了魂似的,做什么也不得劲。 
  南风果然很快就来了,没有带人,事实上也找不到敢和他一起来的人。在西城,架势堂的人想和道明臣架梁子,需要很大的勇气。南风不是没去找刘思甜,找到刘思甜时,刘思甜皱着眉头道;“我给你找人说合说合吧,道明臣是条疯狗。”说合?我儿子肯定会被这个家伙剁成八瓣的。南风心想道。但这些话肯定说不出口,现在的他,已经让很多自己人看不起了,认为他丢了架势堂的脸。人倒霉时,往往是自己身边的人最早落井下石。他已经全然没了以前的威风了,小贝的斧头将他的江湖生涯过早地划上了句号。架势堂里当然也有人为南风说话,可惜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大多数人觉得这事是南风自己惹出来的,得自己去解决。 
  “那怎么办?”南风不敢去,却又不敢不去。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儿子就完了。于是他还是来了,至于要怎么处理这事,他心里根本没底。 
  “坐!”道明臣指着椅子对南风说道。 
  南风看到自己儿子还站在这儿,虽然衣衫凌乱,脸上有几条划痕,但是明显地并没有什么受什么虐待,心里稍微安定了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 
  “我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道明臣把香烟扔了一根给南风,南风注视着面前的香烟出了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个小人,因为我的心胸并不宽广。”道明臣把自己的烟灰弹了弹。 
  “你说咱们这事怎么算?”道明臣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南风问道。 
  南风没说话,他还在盯着面前的香烟出神。 
  “还不说话?”道明臣冷冷地说道。 
  南风抬起了头,紧紧地看着道明臣的眼睛,仍然什么也没说。 
  道明臣也看着他。 
  “我们爷俩到了这,你道大哥想怎么办还不是句话吗。”南风开口了,他的话有点哽咽的语气包含着。 
  “呵呵。。。。。。”道明臣笑了,“是吗?我要怎么办你是不是都照做?” 
  南风没有点头,他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多年积搌的自信让他不愿意服软。 
  小贝把桌子下面的铡刀拖了出来,铡刀在地上拖出很钝的摩擦声,乌黑的刀身,雪亮的刀口,耀眼的糁人。小贝把铡刀从刀纽上板转了下来,雪亮的大刀被他抗在了肩上。南风的眼睛收紧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道明臣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是道明臣经典的动作,江湖传闻,他这样笑的时候就是要杀人的前兆。果不其然,小贝把南禅长长的头发分开,露出了脑后的一片光溜溜的后颈。 
  “爸爸。。。。。”南禅两条腿在筛糠一样乱抖着。 
  “别动!”小贝扇了南禅一巴掌,南禅抖的反而更加厉害了。 
  南风已经不能动了,道明臣手里一把乌黑澄亮的手枪对住了他的脑袋,枪口将他坐在那儿的身子顶的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 
  小贝吐了口吐沫,先把铡刀在南禅的后脑勺比画了一下,将铡刀举到了半空中,他的胳膊上全是坟起的臂肌。红胡子们用桌布把小贝身前挡的严严实实,这是用来挡住喷溅出的鲜血的。 
  “救。。。救命。。。。啊”南风的声音完全走调了,语无伦次地嘶哑着嗓子叫道,他发现自己永远斗不过这帮人了,面对快要杀人的场面,这些人脸上大多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这是很应该的一件事。 
  “叫吧,下一刻就没得叫了。小贝,我喊一,二,三,你砍脑袋我开枪,让这爷俩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道明臣把嘴里的香烟屁股在南风脸上碾了碾,散发出一阵嗤焦的味道。 
  南禅已经跪倒在地,整个人在哭的梨花带雨,现在的他就是个小女孩,哪里还有当初嚣张跋扈的模样。 
  “道大哥,求你放了我儿子吧。”南风缓缓地跪倒在地,他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道明臣说道。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逼红袍哥喝了那杯酒,要不大哥你废了我吧,你杀了我也行,求大哥你给我留点香火,留条根,放了我儿子吧,要不,你废他一条胳膊。求你了大哥!”南风在地上磕头犹如捣蒜,老泪纵横。 
  “哟,舔犊情深那。”道明臣把枪收了起来,拿了张椅子又坐了下来。 
  “大哥,我求你了。。。。。求你了。。。。。”南风不停地磕着头。 
  “小贝,你看呢?”道明臣回头看着小贝问道。 
  “杀。”小贝牙齿里嘣出个滚烫的字。 
  “红袍哥,我是个混蛋,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他才十七岁啊。。。。。。”南风在地上爬到了小贝的脚边,拉着小贝的裤管哀求道。 
  “瞧你,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求我了。”道明臣把眼角的眼泪水擦了擦,“我偏偏又不喜欢放过以前对我有仇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月经哥。。。。。”南风又爬了回来,“我还有点积蓄,我买命还不成吗,今后我再也不趟江湖了,求大哥给条活路啊。。。。。。” 
  “我不要钱。”道明臣摇摇头,“我穷的只剩下钱了,你再说个别的我感兴趣的。” 
  “我。。。。。。”南风语塞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特长能打动道明臣。 
  “其实我也不想逼你,这样吧,你今后在架势堂里给我留点心,有什么值得我感兴趣的风声给我提前说一声,我就放了你们爷俩,你看怎么样?”道明臣在南风脸上摸了一把。 
  “你是让我做。。。做。。。做内贼?”南风惊恐地问道。道上的人最恨出卖同门的人,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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